能在天京城中做买卖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人脉关系。
哪怕是路边一个摆地摊的,也能七拐八拐的扯出一张虎皮来,更不要说能在这兴业坊中心位置,开这么一座五层高大酒楼的掌柜了。
踩着人家酒楼牌匾上的屋檐看热闹。
这事情换谁也不能忍啊。
许言抬头看了眼“四海阁”的牌匾,然后又看了看眼前一脸怒色的酒楼掌柜和伙计,一脸歉意道:“抱歉,事权从急,没有注意。”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次的事情,显然是他理亏,给人道歉一句也是应该的。
谁让他为了看热闹,跑到人酒楼屋檐上了呢,并且还是恰好站在了人酒楼的牌匾上方,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人家掌柜的生气也不是不能理解。
酒楼掌柜听到许言认错,脸色缓和了不少。
生意人以和为贵。
酒楼掌柜并不愿意为难许言,却也需要讨一个说法,不能让人觉得他们四海阁好欺负了。
所以他抬头看了眼牌匾上方的屋檐处脚印,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再上去将刚刚踩出的脚印擦干净,这事情就算过了,如何?”
“好说!”许言笑了笑,朝先前的落脚处挥了挥手,当即就有一道无形气劲自四海阁牌匾上空掠过,吹散了屋檐上灰尘。
劲风过后,整个屋檐一尘不染,原本因为许言看热闹而留下的脚印也消失不见。
许言做完这些,回头向酒楼掌柜笑问道:“掌柜的感觉如何?”
“好身手!”
酒楼掌柜看到这一手,不由竖起一根大拇指称赞一声。
作为四海阁的掌柜,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想要做到像眼前少年这般,挥手打出一道气劲,消除屋檐上的灰尘和脚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少也需要练脏大成的武师,或者洗髓换血的武道宗师才行。
再看眼前年少的穿着和身上的贵公子气质。
酒楼掌柜就更加和善了,拱手道:“多谢公子能够理解,老夫也是职责所在,需要维护我四海阁的颜面,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您请便即可。”
说着,他挥了挥手,让店里的伙计让开一条道来,好方便许言离开。
这不是酒楼掌柜好说话。
而是天京城中的贵人太多了。
就许言的穿着和气质来看,你要说他是穷苦人家出身,酒楼掌柜那是一百个不信。
虽然他们四海阁酒楼背后的大东家身份不凡,但是大东家是大东家,他是他,真要得罪了贵人,大东家能扛得住,他可扛不住。
生意人以和为贵。
所以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比较好。
尤其是面子已经找回来了,你若再不依不饶的,就是得罪人了。
只是还不等许言迈开脚步呢。
一道有些气急败坏,且让他感觉到非常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四海阁撒野?”
许言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就回头朝四海阁门口处看了过去。
“白宏文?”
“许言?”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身的几个狐朋狗友之一,还是关系非常不错的一個。
只不过许言穿越后,两人就没怎么联系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当初前身跟几个狐朋狗友前往天京城周边的卫县玩耍,沿途遭遇妖魔袭击,被恶鬼钩去魂魄,倒霉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足足有着十几个。
记得当时因为这事,可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来,连镇魔司的大统领都被天子叫到了皇宫中狠狠批了一顿。
参与袭击许言他们的妖魔,更是三天时间不到,就被镇魔司的高手刮了出来,丢进了镇魔司的炼魔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此,镇魔司和五军都督府,还联手对天京城周边方圆千里的妖魔,展开了新一轮严打,连带地下鬼市都剿灭了好几个,动静那是一个大啊。
这倒不是说许言他们有多么重要。
而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许言作为定远候府的九公子,哪怕不受宠,但是能跟他玩到一起的,身份自然不简单,不是某个国公家的庶子,就是哪哪侯府、伯爵府的公子,亦或者是某某权贵之子等。
这么多的二代,一下子死伤十几个,想不轰动都难。
尤其那妖魔就堵在天京城外动手,完全是在打大乾朝廷的脸面啊。
大乾天子不愤怒才怪。
这也不怪大乾天子会将镇魔司的负责人叫入宫中,狠狠训斥一顿了。
事后,许言这伙人,虽然被钦天监的高人招魂救了回来,却也被禁足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许言穿越之后,不是忙着练武修道,就是前往宫中当值,哪有时间跟以前的狐朋狗友玩闹,他跟白宏文也就没有了联系。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了。
许言也不急着走了,两人当即前往了四海阁的后院,开始小酌起来,顺带联络下感情。
“你是说,你们家老爷子将四海阁给你练手,打算让你经商?”许言震惊说道。
聊到近来情况,白宏文也是一脸苦楚,无奈道:“没办法,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不被继续降爵,只能将所有的朝堂资源全都给我大伯。”
“像我们这种,就只能走其他路线了。”
“否则,哪怕能成为一个小吏,没有家族的支持,也很难在官场上获得提升。”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商,多赚取一些钱财,然后靠着镇东候府的名头,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呢。”
“至于子孙后代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了!”
白宏文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表示自己已经躺平,子孙后代什么,就靠他们自己了。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的勋贵子弟现状和未来。
能够继承爵位的,终究是少数。
其他的要么从小吏开始,靠自己一步步的上爬。
要么则是直接躺平,拿着府中分配的稍许钱财资产,靠着府中的名头,吃喝玩乐一生。
等到儿女长大,子孙出生,已然跟府中没有了太大关系,沦为了白丁和寒门。
后人想要出头,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甚至几代之后,自己的子孙后人就只能成为底层百姓,为每日的三餐生存奔波劳苦。
这也是白宏文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原因。
白宏文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许言道:“你呢,最近怎么样,我可听说了,伱前些日子可是大出风头,圣眷优渥,哪天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兄弟我啊!”
嗯,苟富贵,勿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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