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宣忠勇伯何光,皇城司统领王林,羽林卫百户许言觐见!”
乾明宫外,一个身材高大,仪表端正的紫袍太监高声宣旨,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寻常内侍人员的阴柔。
“卑职(臣、奴婢)遵旨!”
已经褪去青龙铠的许言,听到大乾圣天子传召,同忠勇伯何光,以及皇城司大统领王林,一同拱手拜道。
他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跟在忠勇伯何光身后进入大殿,和他们一起见到了当今的大乾圣天子杨安。
许言行过礼后,忍不住偷偷抬头向上瞥了眼,有些好奇圣天子杨安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然后,他就有些失望了。
因为此时的杨安看上去有些老态,头发已经花白,他毕竟已经过花甲之年,不再年轻。
唯有一双眼睛,异常的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再就是他身上的那种气势,也叫许言有些熟悉。
倒不是说什么玄之又玄的天子威仪之类,而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特有的,独断专行的霸道气势。
抛开这种独属于上位者的霸道气势,这大乾圣天子似乎跟寻常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并没有想象中的玄奇。
不过很快,许言就收敛了心中所有念头,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低着头,看向大殿地面,好似在研究什么天地至理一样。
他有感觉到一道道带有审视的锐利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好似能看到人心一样。
在那些目光下,许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心中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赤果果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这种被人窥觑的目光,非常不好。
许言不敢去赌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亦或者说在这大殿中,真的有某些个强者在暗中,正以某种诡异的手段窥觑他的想法和记忆。
他只能尽量放空自己的心灵,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将东西呈上来吧!”
杨安淡淡开口,目光看向何光手中的青铜盒。
“臣遵旨!”何光闻言,心中松了口气,急忙将手中的青铜盒交给一旁的紫袍太监,像是丢掉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那紫袍太监接过何光手中的青铜盒,并没有将东西第一时间拿给圣天子杨安。
而是再三检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将青铜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方银色印玺,呈献给杨安,欣喜道:“陛下,的确是天子信玺,没有问题!”
圣天子杨安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朝一旁的黄袍道人道:“劳烦国师再次检验一番,看这方信玺有没有问题。”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御案上的那方天子信玺就连镇守神灵和王朝气运金龙都能瞒过,由此就能知晓造假之人手段高超。
他身边的紫袍内侍虽然武道实力不错,但到底不是专业人士,所以杨安也不敢保证紫袍内侍的判断有没有问题。
黄袍道人闻言也没有推脱,拿起天子信玺就仔细的检查了起来,最后确定无误后,才笑道:“恭喜陛下,有天地护佑,天子信玺失而复得!”
有了专业人士开口。
圣天子杨安才终于放心下来,重重吐了口气,然后朝一旁的紫袍太监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传令下去,解除宫中防御吧!”
“老奴遵旨!”紫袍太监恭声回答一句,然后快步走出大殿传令去了。
天子信玺失而复得,虚惊一场,大殿中的压抑氛围终于稍稍缓和了不少。
尤其是圣天子杨安,脸上的寒霜终于消散,看向许言不由露出欣赏和好奇的目光,问道:“你叫许言对吧?”
“回圣上,卑职的确叫许言!”
许言出列,恭声回答道。
“很好!”杨安高声道:“萧让,给朕拟旨:羽林卫百户许言,品德优良,为人谦恭,做事勤恳认真,有明察秋毫之能,功莫大焉,特调于御前听令,授正六品御前司昭武校尉一职。”
羽林卫百户,不过是大乾王朝的正九品武官,而御前司的昭武校尉则是正六品,直接连升六级,由此就能知晓许言这一次的功劳有多大了。
甚至,即便如此,杨安依旧觉得有些亏待了许言,想了想,继续道:“另外,你带许爱卿去寡人的宝库,他遇见了什么,就给他什么,另外赐玄武铠一套于许爱卿。”
圣天子杨安极其的大方。
不仅允许许言直接前往皇宫宝库挑选一件宝物,甚至还特意赐下了一套玄武铠给他,显然是考虑到了这次事情过后,许言有可能遭遇的暗中之人报复,不想他因此而丢了性命。
玄武铠,同许言之前穿戴的青龙铠一样,皆是大乾朝廷的国之重器。
只不过同青龙铠不同,玄武铠主防御,在铠甲能量没有耗尽之前,便是武圣和天师,也不能破开其防御,有着“不动如山”之称号。
“老奴遵旨!”
司礼监掌印太监萧让恭声回应一句,然后便带着许言离开了大殿,前往了皇宫宝库。
很显然。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羽林卫百户,不对,是小小的御前司昭武校尉能参与的了。
在前往皇宫宝库的路上。
司礼监掌印太监萧让也是朝许言感激道:“这次多亏了许大人,能明察秋毫,发现了冯宝此贼不对,及时将其拦截,追回宝印。”
“否则咱家就要成为大乾的罪人了。”
“今后,许大人如果有什么地方能用得到咱家的,直接让人捎句话便可,咱家若能办到,必定不会推辞!”
今夜的事情,萧让这个内廷大总管也是后怕不已。
因为冯宝这個随堂太监就是司礼监的人,并且还是司礼监的高层,他萧让的心腹。
如果真的让冯宝阴谋得逞,将天子信玺带出了皇宫。
哪怕他萧让再受圣天子信任,恐怕也罪责难逃,会被其人牵连。
轻则罢官被贬,重则直接丢掉性命。
好在,冯宝的阴谋没能得逞。
天子信玺失而复得,萧让等司礼监高层也有了周旋的余地。
所以,萧让对许言是真的感激不已,是许言挽救了他的朝堂前途和身家性命啊。
说实话,也就许言出身不凡,乃是当朝定远候的亲孙子。
否则萧让高低都要收其当个义子,重点培养。
“萧公公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当不起公公如此称赞。”
“并且此事也怪不得公公,只怪那冯宝伪装的太好,连宫中的镇守神灵都蒙骗,再加上公公一直侍奉在陛下身侧,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冯宝此贼,所以才会被其不小心蒙蔽过去。”
许言恭声说道,没有丝毫居功自傲。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真正的大佬,想要在皇宫中混,就万万不能得罪。
真要恶了对方,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言又不是什么愣头青,自然不会真的将萧让这番话当真,以萧让的救命恩人自居。
毕竟人情什么的,人在前,情在后。
人家认了,记在心里,想要报答你,才是人情。
人家不认,没有记在心里,那就一文不值,还不如一块烧饼。
所以萧让这番话,听听就行,肯定不能当真。
谁要当将其他人的人情当依靠,那才是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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