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妇人家后,赵晨飞小声地在黄震耳边说道,“你小子真够坏的,连老人都骗。”
黄震啐了他一口,“呸!那能叫骗吗?老子这是为社会做贡献,让这社会上少一份欺骗,多一份真诚。”
赵晨飞闻言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你说得不错,老子就是喜欢你这不要脸的特点。”
黄震稍微远离了他一点后瞥了一眼,“我越来越怀疑你小子的性取向了。滚,莫挨老子!”
赵晨飞见状大怒,“老子是钢铁直男好吧,硬硬的!”
黄震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而是转头对许老爷子说道,“老爷子,麻烦你带我们去村后李家。”
许老爷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嬉笑打闹的年轻人,仿佛瞬间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连带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这个村子不大,没过多久,一行人就走到了村子的北面。
这家人住在村庄的最外围,旁边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农田。
而且光听东许村的名字,就知道是一个以宗族命名的村落。
外姓的人一般都是被排挤在外面的。
这户李姓人家的院子里有两栋房,一栋还没有造好,只挖了一个地基竖了几根柱子。另一栋则是一间破旧的土房。
看这样子,那個陶罐应该是他们家在挖地基的时候发现的。
“李老头,李老头。在不在家?”许老爷子一进到李家的院子,就大叫了起来。
“来了,谁啊。”从土屋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接着,一个老人推开木门走了出来。
“是许柱啊。你们有什么事?”李老头狐疑地看着一行人。
赵晨飞见状,主动上前解释,“我们是下乡收老物件的,听说你最近卖了一个赚钱的陶罐是吧?”
李老头皱了皱眉头,摇头否认道,“没有,我没买过。”
说完,他就准备关门进屋去。
黄震见状,便知道他有所顾忌,连忙解释道,“老人家,你误会了。你那个陶罐就是我买的。”说着,他把那个陶罐的样子给李老头描述了一遍。
李老头听了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来,他停下了进屋的脚步,转过头问道,“确实是我卖的,你们有什么事?”
黄震顿时开心不已,他知道自己已经离那块歙砚很近了。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着急暴露自己的目的。
于是他斟酌了一番后说道,“我很喜欢那个罐子,不知道你这里还有没有差不多的东西?”
李老头摇摇头,“没了,就一个罐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黄震皱了皱眉头,他分明记得那个砚台就在罐子的旁边,难道还没有挖出来?
就在这时,李老头突然说道,“对了,还有一块破砚台,你们要不要?”
黄震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难道说,经过这一千多年,那块歙砚已经损坏了?又或者他们挖的时候不小心把砚台砸碎了?
黄震按捺住心中的震惊,点头说道,“麻烦您老拿出来看一下,要是不错的话,我就收了。”
李老头点点头,甩了一句,“伱等着。”然后,他便走进了屋内。
“宋代的砚台?”赵晨飞低声用方言问道。
黄震瞥了身后的许老爷子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赵晨飞见状,便不再多问,乖乖站在一旁。
没过多久,李老头拿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走了出来,直接递向黄震,“给,就是这块。”
黄震也顾不得规矩了,连忙双手接了过来。
随后,隐蔽地用无名指碰了一下这块砚台。
果然,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间熟悉的草屋中,只不过这次的房间,看上去比之前新了不少。
黄震的面前,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正一脸欣喜地看着砚台,而旁边的床上则是一名熟睡的婴儿。
这时,年轻了不少的汉子走进屋内,站在女子旁边抚着她的肩膀说道,“萍儿,累了吧,快歇歇。”
萍儿抬头看了汉子一眼,随即依偎在他身上,“相公,萍儿不累,我把我们家的标记刻上去,就能拿去卖钱了。”
只见那个汉子摇了摇头,“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了。我可以去卖苦力养活你们娘儿俩,没必要背着你父亲做这些事。万一被官府查到了,你父亲不会轻饶我等。”
萍儿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那这方砚台如何处置?”
汉子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床上的婴儿,“留给孩子以后用吧。”
萍儿点了点头,靠在汉子身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记忆就此结束了,黄震从记忆中退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块。”他心中激动地呐喊着。
确认了没错之后,他才开始仔细打量手中的那方砚台。
只见这块砚台上的雕刻完全已经被泥糊住了,长年累月下来,那些泥土十分牢固地附着在砚台上。
只留下砚台中间那块砚堂,还勉强能看出这是一块砚台。
怪不得李老头会说这是一块破砚台,真是吓自己一跳。
黄震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淡然地对李老头说道,“聊胜于无吧,来都来了,空手回去毕竟不大好。您开个价,合适我就拿走了。”
李老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开价道,“你看五百怎么样?”
黄震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指着那块被泥土糊住的地方说道,“你看这里那么大一块都被糊住了,也不知道下面坏没坏。要是坏了这东西就一文不值了。”
说完,他看了李老头一眼后继续说道,“这样吧,少两百,三百块钱我拿走。”
其实李老头也没打算要那么多,这块砚台本来打算扔掉的。
不过家里的米缸正好缺一块石头压盖子,所以才把它留了下来。
这三百块完全就是意外之喜,所以李老头飞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生怕黄震反悔似的。
见他点头答应,黄震也不拖拉,直接从怀中摸出钱包,点了三张红票子给他。
随后,便也不再和李老头客套,直接告辞离开了他家。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清理这一方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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