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嫪毐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赵姬问道:
“若是当真让这份诏书颁布下去,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全完了啊!”
“哼,颁布,哀家倒要看看,没有哀家的同意,他们拿什么颁布这道诏书!”
赵姬闻言冷笑一声道:
“别忘了,哀家才是嬴政的母亲,才是秦国的真正摄政之人!他吕不韦,不过是哀家请来帮忙的罢了!如今哀家这个正主都还没发话,他吕不韦凭什么做决定!”
说完,她大手一挥,对着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吼道:
“摆驾,章台宫!”
……
章台宫。
嬴政与吕不韦对坐在一张棋盘前,认真下着棋。
突然,一道尖锐的公鸭嗓从门外响起:
“太后驾到!”
听到声音的嬴政和吕不韦对视一眼,随后露出了默契的微笑。下一秒,两人全都从座位上起身,来到殿门之前,对着已经落轿的赵姬行礼道:
“臣吕不韦,拜见太后!”
“孩儿见过母后!”
“哼,你们还知道哀家才是秦国的太后!”
赵姬闻言,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随后快步走进章台宫内,走到嬴政的座位前,一把坐了下去。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孩儿心中日夜不在感念您的恩德,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您才是秦国的太后?”
见到赵姬举动的嬴政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过很快就将其藏了起来,同时对着赵姬恭敬行礼道。
“臣也一样,臣也无时无刻不在感念太后的恩德。”
吕不韦学着嬴政的样子,笑呵呵地朝着赵姬行礼道。
这三个在野史中被传为一家人的历史人物,此刻的举动,竟然真的和寻常的三口之家有那么几分相似。
只是不同的是,寻常的三口之家吵架归吵架,却绝对不可能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可是眼前这三人则不同,除了赵姬不想嬴政死之后,剩下的两人全都恨不得其他两人当场去世,好让自己可以顺利独占秦国的全部权力。
“哼?感念?说的倒是好听!”
赵姬闻言,冷哼一声道:
“既如此,那哀家且问你们,追封白起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哀家!?”
“原来母后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啊,孩儿还以为自己这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母后不高兴了呢?”
听到这话,嬴政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
“别打岔!哀家问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哀家商量!?”
然而赵姬却并没有被嬴政的举动所欺骗,而是继续一脸严肃地问道。
“因为……儿臣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啊!”
嬴政闻言,耸了耸肩道:
“不过是追封武安君为武安侯罢了,这是什么大事么?”
“是,一个活着的侯爵确实是会对我秦国的朝局带来巨大的影响,但是武安君他都已经死了二十余年了啊!就算将他册封为武安侯,也不会对我秦国的朝局有太大的影响吧?”
“既然不会对我秦国的朝局造成什么影响,那这告不告诉母后,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是说……母后这是觉得,凭借武安君生前的功绩,不足以被封侯!?”
“我……”
赵姬闻言,不由语塞。她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如今面对嬴政和吕不韦这两个人杰,自然就更不是对手了。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实属常规操作。
“以武安君生前的功劳,确实是有资格被册封为侯爵的。但是大王和相国的这番举动,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时候,站在赵姬身后的嫪毐突然站了出来,对着吕不韦和嬴政说道:
“毕竟封侯不是一件小事,更别说是为一个死去已经二十年的人封侯了!这其中的功劳认定,礼法流程,以及对其后代的封赏,都应该要仔细探讨才是。大王与相国这么快就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由于嬴政和吕不韦的理由实在是过于正当的缘故,嫪毐已经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组织他们给白起封侯的举动的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嫪毐就要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了。事实上除了逼嬴政和吕不韦收回成命之外,他还有另外一张牌可以打,那就是拖!
没错,只要他将白起封侯的事情拖得足够久,拖到自己被封侯之后,那么这白起被不被封侯也就没有了意义了。
“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寡人已经与相国商议完毕了,在将武安君追封为武安侯之后,便依照秦律,将其儿子白仲封为少上造,同时将灞上的万亩田地赏赐于他,作为食邑。至于追封武安君的礼仪,我秦国自有自己的礼法在,按照常规的礼法进行就可以了。”
面对嫪毐这个“仇人”,嬴政的态度显然就要淡漠许多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拿正眼瞧过嫪毐,而是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姬看。
“这……”
听到嬴政和吕不韦竟然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全,嫪毐顿时慌了神。随后向赵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她能够利用自己的身份强行将这件事压下去。
然而嫪毐显然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这位炮友,所谓的又菜又爱玩,说得就是赵姬这种人。只见在看到嫪毐的暗示之后赵姬非但没有直接蛮横地将这封诏令取缔掉,反而还和嬴政他们讲起了大道理:
“追封武安君,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在诏书最后添加的那条,三年内功绩未超过武安君者一律不得封侯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我秦国封侯与否还要看一个死人的眼色了?难道为了追封一个死人,我秦国的其他活人就必须憋着,三年内不得封侯么?这简直就是荒谬!”
“荒谬么?不荒谬吧!”
吕不韦闻言,不由呵呵笑道:
“侯爵是我秦国二十等爵中的最高一级,非有大功者不得受封。然而近年来因裙带关系封侯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我秦国二十等爵制的公平性受到了极大的破坏。臣与大王之所以在诏书的最后添加这一条,就是为了告诉世人。想要封侯,可以!拿真正的功劳来换!依靠女人的裙带就能封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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