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七年。
咸阳,白家。
白洛摸了摸新盘的土炕,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这个感觉!”
说完,他便直接跳到了炕上,张开了身体,将自己身体和土炕的接触面积增加到最大,以此来获得尽可能多的热量。
随后,白洛便舒服地呻吟出了声:
“啊~果然,土炕才是过冬的终极神器啊!”
“要说,这战国时期的人也真是够可怜的,不仅没有毛衣棉被,就连土炕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错,白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一个穿越者。
穿越前的他本是一名刚毕业的社畜,每天过着996福报的日子。结果突然有一天,他在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战国末期,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年的身份还非常不一般,是杀神白起的孙子!
白起是谁?秦国的武安君,华夏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杀神!成为他的孙子,别的不说,至少荣华富贵是不用愁的。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封君,是秦国二十等爵中最顶级的存在。
只是在得知自己穿越的时间线之后,白洛傻眼了。此时距离白起被赐自尽已经过去了17年,白家已经从当初秦国最显赫的勋贵家族衰落到了一个小门小户。虽说依旧要比寻常的黔首百姓强上许多,但是再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是不能了。
不过白洛倒也没有因此而感到过多的失落,毕竟相较于前世的社畜生活,这一世的他至少可以不用承受996福报了,他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光有土炕还不够,想要在冬天获得在房屋内自由活动的能力,就必须给整个府邸装上供暖系统才行。”
在身体彻底暖和过来之后,白洛开始掰着手指头算道:
“供暖的手段无非就是通过管道将热水输送到房屋的各个角落。热水好解决,难的是管道。这年头铁器不耐用,必须用铜器才行。话说家里还有多少铜来着,五百斤有没有?如果有的话,应该可以满足一期工程。”
“你说什么?五百斤铜?”
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壮汉从房间外走了进来。在听清白洛的话之后,不由脸色大变道:
“老子打死你这个败家子,五百斤铜你竟然仅仅只是为了拿来取暖?你知道这些铜能武装多少士兵,能换取多少粮食吗!?”
说着,壮汉便扬起自己的手,作势欲打躺在炕上的白洛。
“诶别别别,爹你别激动!”
白洛见状,急忙起身,躲过了大汉的巴掌,同时摆手解释道:
“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再说了,就算孩儿我将五百斤铜用在了取暖上,咱们家也不亏不是吗?毕竟这铜还在家里,真到要用的时候,咱们还能拆下来熔了拿去卖啊!”
没错,来者正是白洛这一世的父亲,杀神白起的二儿子,白仲。
而在听完白洛的解释后,白仲先是冷哼一声,随后便放下了扬起的右手。很显然,他也知道白洛说得对。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显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错误的,当即冷声哼道:
“老子看你就是在家里待的太闲了,所以才会一天到晚净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过现在好了,昨晚夏太后薨逝,大王为了彰显自己的孝心,特意下令,凡国中勋贵子弟必须进宫替夏太后当执戟郎守灵。你左右在家里无事,明日就去宫中报到吧!”
“什……当执戟郎?守灵?”
白洛闻言,不由大惊:
“没搞错吧?这么冷的天,谁要去给一个……夏太后守灵啊!”
“不去也得去,这是大王的命令!”
白仲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即脸色缓和道:
“再说了,这对你而言也是一个机会。以咱们家目前的情况,你是很难能够获得进宫侍奉在大王左右的机会的。如今机会来了,你又怎能错过?莫非你真就打算在家中无所事事一辈子?”
“机会?什么鬼机会!?”
白洛忍不住嘟囔道:
“老子明明可以待在家中享受暖气和火炕的温暖的,结果却因为一道命令而去给一个死人守灵。这尼玛夏太后怎么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在这寒冬腊月的去死,害得老子还要去喝西北风?”
“果然是什么样的国家出什么样的人,这尼玛韩国来的夏太后就是让人不省心……诶?等等……韩国?”
突然,白洛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忍不住惊呼道:
“我明白大王的深意了!”
“深意?什么深意?”
白仲忍不住皱眉道。
“所谓的为了彰显孝心而将勋贵子弟召到宫中给夏太后守灵,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局罢了!而其目的,就是让这些勋贵子弟恨上夏太后!”
白洛看向白仲,一脸严肃道:
“大王早有吞并韩国之心,只是因为有夏太后在一旁阻挠,因此才迟迟没有行动。如今夏太后虽死,但是大王毕竟是夏太后的亲孙子,哪有孙子在祖母刚死没多久就灭了祖母娘家的?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因此,为了不背上不孝的骂名,大王必须要找别人来提出灭韩计划才行。而这些勋贵子弟,就是大王找出来的工具人!试想一下,寒冬腊月的,这些勋贵子弟不能在家中享福,却要来给一个死人守灵,他们心中的怨气该有多大?大王他们是不敢恨的,那么就只能恨夏太后了。而夏太后又已经死了,恨她也没有意义,于是夏太后的娘家韩国便成了他们唯一的目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丧礼结束之后,这些勋贵子弟必定会纷纷上书,请求大王启动灭韩计划。而大王也必定会欣然接受勋贵子弟们的建议,进而达到自己灭韩的目的!”
“再然后,就是大王投桃报李,任命这些勋贵子弟为将领,让他们攻打韩国,以此来获得军功了。如果咱们家是寻常家族的话,这一块烙饼咱们也有份。只是别忘了,自从大父被赐死之后,咱们家已经失去了带兵打仗的资格了,因此这次事件中咱们家是捞不到任何好处的。既如此,这王宫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洛一口气将自己的分析说完,同时心里也是洋洋得意。有这通分析在,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应该就不会再逼自己进宫去给一个死人当保安了吧?
而另一边,在听完白洛的分析之后,白仲也确实被镇住了。他没有想到,嬴政的这道王令其中竟然隐藏着如此的深意。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的儿子竟然能够看穿其中的奥秘!
“若是父亲身边有一个这样的谋士在的话……”
白仲心中感慨了一声,随后对着白洛说道: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眼光,如此一来为父也就放心了。王宫中波云诡谲,本来为父还不放心你去呢。如今看来,,你应该可以在那里一展拳脚才是。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就去宫中报到!”
说完,不等白洛反应,白仲一个转身便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白洛一个人,待在房间中看着白仲的背影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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