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朱标愤怒!

  洪武三十年。

  七月!

  一则消息。

  瞬间震动整个大明朝堂。

  蓝玉骑马匆匆来到东宫宫门。

  ……

  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胡惟庸、吕本,皱了皱眉,还是靠近,声音略微冷淡询问:“吕大人可知,太子为何匆匆召见?”

  吕本正在车夫帮助下,坐在轮椅上。

  闻言,看向蓝玉,眼底阴冷笑意一闪而逝。

  他猜测,肯定是开战了。

  甚至,宋忠应该冲入鸡笼屿,占领鸡笼屿了!

  宋忠虽然不是倒燕联盟的人。

  与他们的关系也不密切亲厚。

  但他了解宋忠这个人。

  权力欲十分强!

  一心想着,给宋家谋一个与国同戚的爵位,此番这种机会,宋忠绝不会错过。

  何况,据他所知,朱四郎的鸡笼屿,根本没有布置兵马。

  只有少量,维持治安的警察罢了。

  至于,鸡笼屿两侧的炮台,他当初跟随朱皇帝南巡时见过。

  两门岸防炮,即便威力大。

  也不可能把数十艘清一色的混合动力战舰挡在海湾外。

  只要占领鸡笼屿。

  大明和燕华开战。

  金陵这边,就能筹集海商商船,源源不断的把京营将士,运到蓬莱。

  凭借鸡笼屿,燕华第二大工业区的工业能力。

  军队物资,完全可以依靠鸡笼屿满足。

  只要能在粮草耗尽前,全面占领控制蓬莱。

  接下来,就能派出使节,打着朱皇帝的名头,和朱四郎进行谈判。

  迫使朱四郎让出蓬莱。

  蓬莱这个地方好啊!

  先不说,上面的造船工业,以及其他工业设施。

  就是地理位置,也十分具有优势。

  一旦占据蓬莱。

  燕华就被大明从中间,一刀割裂了!

  其徐福省,就变成孤悬之地!

  同时,蓬莱也是将来打垮燕华,进攻燕华最精华吕宋行省的跳板。

  其实,此番他们根本没准备和燕华全面开战。

  总结起来,就是趁朱皇帝活着,太子这边优势还很大,战争不可能演变成全面战争的时机。

  发起一场局部战争。

  占领蓬莱。

  在燕华的地理疆域中,撕出一个口子,插入一颗钉子。

  夺取燕华,鸡笼屿第二大工业区,为将来太子登基后,全面开战,奠定工业基础!

  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此刻,大明的水师,根本无力和燕华海军开战。

  他们敢于开战。

  说白了,就是抓住,朱四郎为了朱皇帝,不愿打、不想打,且蓬莱空虚这个特殊节点,抢占蓬莱,奠定未来,全面开战的战略优势罢了!

  从让陆仲亨炮击土桥村开始。

  所有的一切。

  最终战略目的,都是这个!

  目前局势,也正向着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吕本按捺住心中激动,摇头道:“不清楚,只是接到了太子的诏令。”

  蓝玉微微皱眉,转身快步往东宫内走去。

  他也是接到太子派太监传达的诏令。

  ……

  等蓝玉、胡惟庸三人抵达朱标书房时。

  惊讶发现,方孝孺为首的内阁也全都来了。

  不过,众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

  吕本也不由皱眉,他注意到,黄子澄、齐泰的神色竟然隐隐有些不安、恐惧、慌张……

  尽管,努力隐藏,可还是十分明显。

  蓝玉见朱标面色漆黑,隐隐似乎有压不住的愤怒,即将喷涌。

  而站在朱标身边,年龄小,定力不足的朱允炆,更是脸色苍白,不解同时,抱拳直接询问:“太子,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打起来了?

  对此,他倒是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朱标抬头,目光犀利看着蓝玉,“刚刚,宁波府传来消息,燕华海军舰队,十六艘铁甲舰,汇同数十艘蒸汽动力运输船,在三天前,从宁波府海面上大摇大摆经过……”

  咯噔!

  吕本、胡惟庸脸色顿时狂变。

  燕华舰队出现在宁波府海面上。

  朝廷水师呢?

  难道已经全军覆灭了?

  而且,从时间上算。

  燕华海军如此迅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宁波府。

  也就意味着,他们认为,朱四郎不愿打、不想打的判断是错的。

  但凡朱四郎稍微犹豫一下。

  按照路程,以及燕华海军的速度,也不可能在太子派遣水师南下,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宁波府海面上。

  朱四郎迅速的反应。

  只有一种可能。

  朱四郎做好了战争准备!

  从一开始,就下定了战争决心!

  而他们所有的谋划,都是建立在,朱四郎不愿打、不想打的基础上。

  失去这个基础……

  胡惟庸只觉手脚冰凉。

  而且,现在的情况更麻烦。

  水师可能已经完了。

  但朱四郎在覆灭朝廷水师后,没有派人来‘沟通’,直接派舰队北上,想干什么?

  要知道。

  一旦燕华海军从松江口冲进来。

  即便沿途,朝廷布置了岸防炮,但也极有可能,被燕华海军,长驱直入,冲到金陵城下!

  ……

  朱标看着蓝玉,紧紧握拳,咬牙道:“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分析了,朝廷水师恐怕已经完了,燕华舰队,极有可能直扑松江口,长驱直入来金陵……”

  朱标努力控制着怒火。

  老四简直太放肆了!

  可眼下,随着松江口空虚。

  朝廷已经无力阻挡燕华海军,冲入秦淮河了。

  除非……

  大规模动用京营陆军,迅速在沿途水系重镇,摆开防御。

  可……

  他有很多顾虑。

  战火在朝廷境内燃起,一旦动静太大。

  哪怕最终燕华海军被挡住,退出内陆水道,对他的负面影响也十分大。

  他这个,被自己亲弟弟打败的太子。

  跛脚储君。

  将来还怎么继承大明皇权!

  他甚至怀疑,老四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跛脚,让他无法登基。

  迫使父皇废了他。

  立雄英为储君。

  雄英的革新意愿,符合老四的诉求。

  而别看老四从未说过,可从老四夫妇对雄英的态度,他很清楚,雄英在老四心中的地位、分量,不亚于高炽。

  帮自己‘儿子’上位,老四的动机合情合理。

  对于雄英做皇帝,他并不抵触。

  可他身为大明储君。

  不想,也绝不能成为历史的笑柄!

  蓝玉呢?

  他现在想知道,蓝玉此刻,是不是也想联合老四,把他变成跛脚储君,扶持雄英上位。

  作为雄英的舅姥爷、革新派领袖之一。

  蓝玉也有这样做的动机。

  他相信,以蓝玉这些年的长进,肯定也能看出,老四这样做的动机。

  朱标猜的不错。

  蓝玉同样想到了这些。

  ‘朱老四啊朱老四,让我说你什么好!’

  蓝玉默默感慨一句,无论,水师的情况如何,他都从燕华海军北上,看到了朱老四坚定的态度:不准备继续对太子妥协让步!

  且对于朱老四而言,太子这个储君,既然不符合大明、燕华双边共同利益,他不介意,把太子拉下储君之位,直接扶持雄英。

  此番,朱老四立足战争,针锋相对的态度,至少是十分坚定的!

  事实表明,真的发生战争,对朱老四来说,没有损害,反而利益更大。

  朱老四很早就看明白这一点了。

  而太子,现在才明白。

  蓝玉毫不心虚,直视朱标,“太子,臣愿意马上动身,拦截燕华海军,同时,臣希望太子能请越嶲侯出山,越嶲侯与燕华海军有良好的关系,同时,燕华海军统制俞靖,怎么说,都不可能不认越嶲侯这个父亲吧,现在,朝廷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燕华海军退出内陆水道。”

  呼!

  朱标默默吐了口气,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容,点头:“好,孤这就命人传召越嶲侯。”

  其实,现在最合适的人选是雄英。

  可自从上次雄英回来劝说他,父子发生争执的当天,雄英就离开金陵,回凤阳了。

  此时此刻,他想让雄英去,却也来不及了。

  朱标挥了挥手,身边近侍太监会意,匆匆离开。

  胡惟庸小声提醒:“太子,我们也得做好,梁国公、越嶲侯无法劝说,朝廷该如何应对的准备,宁波府三天前发现燕华海军踪迹,现在燕华海军,可能都已经抵达松江口了……”

  ……

  越嶲侯府。

  嗒嗒嗒……

  蒸汽机转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从侯府后宅一个偏僻小院中传出来。

  俞同渊长子。

  俞翊听着影响大半侯府的噪音,走入小院。

  看着父亲,站在锅炉旁,发泄式,用铁锹,奋力将煤炭送入锅炉底部的燃烧室,唇角抽抽。

  默默走到俞同渊身边伫立。

  许久,等俞同渊累得满头大汗,停下来时,忙给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家丁打开锅炉泄气阀后。

  蒸汽机轰鸣慢慢减弱,最终停下。

  俞翊从家丁手中接过手帕,递向俞同渊,小声道:“父亲,擦擦吧。”

  一大把年纪了,还较什么劲儿呢。

  俞翊满肚子腹诽之际。

  俞同渊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擦,出汗后,沾染煤灰的脸,也不搭理俞翊,走到锅炉前,围绕着锅炉、以及气缸转动……

  哎!

  许久,突然叹了口气。

  指着锅炉和气缸,说道:“这么多年了,咱们这边,拆解燕华最原始的蒸汽机,仿造这种最原始的蒸汽机都不过关。”

  “气缸密封使用的橡胶就不说了,锅炉铸造过程中的沙眼问题,依旧解决不了……”

  ……

  “更别说,燕华海军战船上,使用的那种小型分布式锅炉了,不肯向燕华低头,自己又没有决心、恒心、毅力去花功夫钻研,长此以往发展下去,真是一步慢,步步慢,别说迎头追赶,再过些年,恐怕连人家燕华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

  俞翊脸色变了变。

  “技术装备落后,兵源素质,训练落后,还敢扑向南边……”

  “父亲慎言!”俞翊终于忍不住,忙提醒,挥了挥手,赶走家丁,小声道:“父亲,我们是臣子,有些话不能说,你总得为咱们家,老老少少这么多口考虑吧?”

  哼!

  俞同渊气哼一声,“我还是水师统制,我麾下那么多兄弟,很多人从陛下起义时,就追随我,一直到现在,我也得替他们考虑,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去送死……”

  ……

  “我就是要说,就是要让别人听到!”

  俞同渊声音越来越高。

  俞翊脸苍白,身子都有些颤抖。

  可却不敢忤逆。

  “罢了罢了!”

  许久后,俞同渊突然泄气,拍打着蒸汽机的轮子,看向俞翊,“这些年,为父压着伱,不让你进入军中,看着你弟弟在王爷海军中,心里不是滋味对吧……”

  这些年。

  为了俞家。

  他一直压着长子。

  让长子在家里读书,考功名。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家族子弟,再走军旅之路。

  毕竟,俞家不能父子、兄弟,同时在大明、燕华两个政权军中,都占据显赫地位。

  原本,他打算,等自己站完最后一班,争取为大明水师发展,再贡献点力量,彻底退下来。

  俞家就彻底淡出军界。

  长子读书考功名。

  即便考功名不行,但只要通过读书,增加能力。

  凭着他留下的侯爵爵位,走文官一途,也不成问题。

  可没想到,为水师发展站最后一班这个心愿,随着太子把他罢免,不管有多少苦涩和无奈,也算是终结了。

  俞翊笑笑,开朗道:“父亲又不是不知道孩儿,孩儿从小愚钝,没有军事天赋,孩儿也不喜欢打打杀杀……”

  俞同渊苦涩笑笑。

  俞翊看着俞同渊,鼓足勇气,“父亲,孩儿不想读书考功名了。”

  “不考就不考吧。”俞同渊感觉亏欠长子,摆手道:“反正,只要你有本事,有能力,凭借着咱们家这个与国同戚的传家爵位,没有功名傍身,也能为官……”

  “孩儿也不想为官!”

  俞翊一句话,令俞同渊不由皱眉,“不想当官,你想做什么?”

  混吃等死?

  败坏俞家家风吗?

  说实话。

  俞家的财富,只要不是生出一个混账,十辈子都吃不完喝不完。

  且不说开国后,陛下的封赏。

  在打天下期间,战争中得到的浮财,就是寻常百姓家,活千年都赚不到的。

  他们这些开国将领,家家都如此。

  只是人心贪婪。

  哪怕是拥有寻常人家,千年都赚不到的财富。

  开国后,武勋集团中,很多人都还与陛下讨价还价,要权捞钱。

  当然,他没有如此。

  俞翊小声道:“其实……其实孩儿这些年,表面上读圣贤书,背地里,一直在偷偷看一些杂书,近些年,主要看燕华总结的那些机械技术类书籍……”

  俞翊看俞同渊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不少,越发镇定,“孩儿想效仿燕王燕京,用咱们家的钱,开办一个研究技术的机构,请一些大匠师傅,还可以和太孙妃的工厂进行合作……”

  ……

  俞同渊仔细打量着长子。

  想确定,长子到底是不是真喜欢这件事。

  虽然在中原。

  工匠依旧卑贱。

  技术依旧是文官、士绅口中,上不了台面的杂学。

  可他这个经常和燕华海军接触的人,不会这么认为。

  何况,就连周王这些年,都一门心思,在封地,招揽人才,研究植物。

  培育出的紫花苜蓿,还被蒙汉示范区引进了呢!

  前些年,周潮为首救援队来明,帮助朝廷治理蝗灾时,向陛下提出,愿意为朝廷委培懂生物的人才时。

  周王还把自己麾下,跟他一起搞研究的十几个年轻人,顺势送到燕京学习。

  朝廷派往燕京,让燕京委培的人员回来。

  周王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据说,要跟着周潮的研究团队,深入学习。

  长子若是真喜欢,他是支持的。

  朝廷这边,官方下辖的研究机构,充斥着各种官僚作风。

  这些年,除了耗资巨大,成果几乎没有。

  至于私人?

  除了太孙妃名下工厂的研究团队,还没有私人搞这种研究。

  大明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长子如果真喜欢,愿意在研究之事上,真正埋头苦干,他是支持的。

  俞家的底蕴,也能持续源源不断的提供钱粮支持。

  “你真想……”

  “越嶲侯,太子召见……”就在此时,尖锐急促的声音传来。

  俞同渊转头,就见管家带着一小太监,匆匆而来。

  小太监脸色苍白,走路脚步都慌乱无章……

  俞同渊不由微微皱眉。

  小太监不等靠近,就惊恐急促道:“越嶲侯!燕华海军出现在宁波府!”

  俞同渊脸色大变。

  身子猛地晃动,眼睛一黑,差点跌倒。

  推开眼疾手快,扶住他的俞翊,“快!快带我去见太子!”

  ……

  朝堂震动。

  很快,整个金陵城都知道了。

  “听说王爷的海军舰队,三天前就出现在宁波府海面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傻啊,太子命令水师南下,可现在王爷的海军舰队出现在宁波府,朝廷的水师呢?”

  “不会是全军覆灭了吧?”

  “王爷的海军,不会是长驱直入,要攻打金陵吧!”

  “这叫什么事!太子干嘛要处处针对王爷啊!现在好了,把王爷惹毛了吧!”

  “快点去买粮食,俺看,打!最好王爷打回来,王爷坐皇位!”

  “嘘!不想活了!”

  ……

  一时间,金陵大乱,人心惶惶。

  本来就对朱标派遣水师南下找麻烦不解、不认同的金陵百姓,在恐慌之下,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抱怨。

  ……

  与此同时。

  松江口。

  嘟嘟嘟……

  数十艘蒸汽动力船,拉响汽笛。

  在松江口海面上,浩浩荡荡,组成编队排开。

  吕珍站在旗舰舰首,举着望远镜,看着水师大营内,慌乱无措的景象。

  哎!

  叹了口气。

  “真不知,这位明太子到底要干什么,非得逼得,手足相残,他才高兴?”

  从松江口水师大营慌乱无措的景象,他看得出来。

  大明水师的兄弟,没有做好战争准备,也不想打。

  叶开放下望远镜,小声道:“部长,三天前,咱们在宁波府海面上,故意露面,会不会让太子产生误判?以为咱们已经把大明水师覆灭了……”

  叶开说话时,看着吕珍。

  他实在不懂,大伯明明也不想擦枪走火,不想打。

  为何三天前,故意在宁波府露面。

  要知道,一旦让太子认为,大明水师已经覆灭,产生误判。

  接下来,进入内陆水道,将十分危险。

  沿途的岸防炮台,极有可能开炮。

  战争风险,随着在宁波府露面,却没有通传,大明水师情况,而成倍的增加。

  吕珍放下望远镜,扭头看着叶开,以及其他将领,笑道:“太子不是对咱们王爷极限施压吗?这回,我也要对太子极限施压。”

  话罢,吕珍便挥手,喝令:“进入内陆水道!”

  嘟嘟嘟……

  长短不一的汽笛联络声响起。

  旗舰率先破开水面,冒着滚滚黑烟,逆流冲入内陆水道。

  数十艘蒸汽动力船只,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吕珍双手抓着冰冷护栏,站在舰首。

  不理会叶开为首,一群年轻海军将领迷惑不解,询问的眼神。

  他为何要向太子极限施压?

  其实很简单。

  就是试探太子,到底有多大决心,正面与燕华开战。

  这对以后太子登基,如何与太子打交道,以及这将成为往后,进行军事判断的基础。

  同时,只有极限施压,才能让太子明白,一旦逼急燕华的后果!

  他老了。

  终究要退的。

  未来是叶开这些年轻人的。

  这个问题,他可以提点,但需要他们自己去琢磨。

  手把手,全部喂给年轻人的东西,培养不出人才,培养的是庸才!

  当然,此举一定会增加战争的风险性。

  不过,他认为值得。

  朱皇帝活着时,不做这件事,难道真等朱皇帝驾崩后再做?

  那时,风险就没有了管控!

  其实,这也是王爷,‘立足战争、针锋相对’的真正目的。

  至于擦枪走火,打一打,现在也没事。

  无非,就是闹大了,太子变成一个跛脚储君,将来无法继承皇位嘛!

  不是还有太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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