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人生主线

  巴塞尔下方,维修室阿姆的商铺中。

  莎法拿着一把长剑拍在了维修台上,大喊道:“黑商!我让你维修武器,你给我返璞归真啊!”

  前情提要:莎法,李诺叫她“双飞姐”,同批次玩家中背后势力最大的玩家,和索伦是老对手,阿曼达隶属于她的队伍。

  阿姆坐在椅子上,盯着被长剑拍坏的桌子,挖着耳朵,无所谓的说道:“我这桌子你得赔啊。”

  “我的这把剑怎么办?”

  莎法扬起手里粗糙的长剑,剑刃没有锋刃,很钝。

  “你们自己之前瞎改造。这把剑回归原始,然后你们再去找官方维修铺升级。”

  阿姆指了指门旁边挂着的价目表。

  “官方做东西太慢,呐~我快,加钱就能搞定。”

  “我好想剁了你……”莎法咬着牙。

  “好啊~我有医疗保险,正好我缺钱呢。”

  “妹妹……”莎法身后分裂出一个新的莎法,作为姐姐的莎法温柔的说道:“换我来吧。”

  说到这里,妹妹消失,姐姐融入身体,取代了身体控制权。

  阿姆吞咽口水,她对姐姐的莎法有不好的过往印象。

  “阿姆,你是不是和那个四眼儿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易?”

  “四眼,谁啊?”阿姆清楚对方说的是索伦。

  “别装傻了,是索伦推荐我们过来的。”莎法看着粗糙长剑,说道:“我妹妹不懂事,不代表我看不到问题,确实像你说的,剑需要重新构筑,但是价格不是这个价格。”

  阿姆心虚。

  上一次李诺过来后,把自己的帐都算在索伦身上,于是索伦将计就计,与阿姆做了个简单的交易,大概就是跟拉皮条似的,他把玩家往阿姆这里送,抢官方的生意,怎么让玩家多花钱是阿姆的事情,索伦只要阿姆以后给打点儿折扣。这条由李诺无心搞出的事端,让索伦弄成了一条不算成熟的产业链。

  只是莎法不是好惹的人,特别是姐姐。

  “伱们这里开店铺的有投诉地方吧,我那里认识人,可以试试……”

  “等等……你没有……”

  阿姆“证据”两個字还没说出来,屋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阿曼达。

  莎法回头瞧了一眼:“你回来了。”

  阿曼达:“见到他了。”

  两人离开了维修铺。

  路上,阿曼达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

  莎法捏着下巴,眼珠子转动:“也就是说,李诺帮了你,才能这么顺利的回来……”

  “嗯。”阿曼达颔首,随即说道:“我还没问过,你怎么提前知道他会去‘创界山’。”

  “一个大公会的家伙给我的消息……”莎法藏着话,转移话题的问道:“怎么样?我是说,李诺那家伙的能耐?”

  “你不是见过吗?”

  “时过境迁。”

  “比我厉害。”

  阿曼达说出这句话之后,莎法便沉默了下来。

  双飞姐队伍的王牌就是阿曼达,能让嘎子姐轻描淡写的说出“比我厉害”……

  “比你厉害很多喽?”

  阿曼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停下脚步,望着莎法柔美的背影。

  “怎么了,阿曼达?”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提前知道他会去‘创界山’。”

  莎法侧过头:“巴哈姆特之怒。”

  一个名叫因涅的玩家曾经找到过她,希望莎法能叫人去“创界山”看看,她知道对方是“巴哈姆特之怒”的玩家。

  随了大公会,是投名状还是炮灰,莎法不敢确定,但她有自己的考虑。

  阿曼达问道:“最大的公会,和李诺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了已经。”莎法笑着,拿出一部手机:“阿曼达,我再问一遍,李诺那支队伍的平均强度……”

  “只有三四个人。”阿曼达说道:“全比你我厉害。”

  莎法在手机上敲下信息。

  “……”

  巴塞尔的某条街区里,沙奈朵从胯下取出震动的手机。

  索伦扬起手掌接过。

  屏幕上写着:“我同意暂时与你缔结盟约。”

  索伦推了推眼镜框。

  沙奈朵望着屏幕上的信息,不解的摇头。

  “我之前和莎法提交过合作意见,用来整合我们这一阶段的玩家资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即将迈入八十级之前的她为了以后不受到大公会影响,所以决定与我合作了……”

  索伦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事情。

  一旁的亚克问道:“你和莎法递交合作协议,是不是看中了她队伍里女性较多?”

  “没有。”索伦回答的堪称神速:“走,回去。”

  此处是巴塞尔下城区的货运区。

  狭窄的街区两侧摆满了卖东西的摊位,都是原住民。

  沙奈朵从他手里接过手机,重新塞进自己两股中间。

  索伦:“虽然我知道你身体里有黑洞,但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恶心的方式储藏东西?每次拿个东西都湿漉漉的,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钻了洞的魔芋?摆正你自己的性别,这么出去很丢人啊,我毕竟是你的训练师,也不希望自家沙奈朵从大胯里掏出卡车。”

  说话间,推着他走的沙奈朵突然停下。

  “怎么了?”

  沙奈朵一言不发,将他正对向一群娼妓馆的肥硕女人。

  “啊?”

  索伦转过头,沙奈朵回到了精灵球里,亚克贱嗖嗖的离开了“无尽回廊”。

  独留索伦一人面对一群眼中冒光的大姐。

  “喂……不带这么耍我的啊!”

  “我是队长啊!”

  “亚克!”

  索伦突然的止住喊叫,在一群肥女人的簇拥下,双目的视线如利剑般刺穿眼镜片,锁住站在街角外的长发男。

  “索伦·李?”

  索伦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轮椅变形为假肢接在断腿上。

  “我知道你……”

  索伦享有【探秘者】独有的消息网。

  长发男名字叫“宋莫”。

  他曾经搭乘过承载着克罗伊德与邢凯的“永生列车”。

  换言之,潜在的超规格级别玩家。

  “我记着和你一支队伍的辛迪斯是‘巴哈姆特之怒’的人。换句话说,莉莉安那位大会长,要找我?”

  “啊?”长发男一笑:“没有,听说你到处找女队员?”

  索伦一怔,随即收敛了戾气,然后挣脱开一个扑来的肥姐,眼镜片闪了一道光:“看来咱们可以聊聊。”

  长发男没想到交流这么顺利。

  他本以为加入索伦的队伍共享女队员需要走些程序。

  索伦以为长发男是带着一群女队员投奔他。

  于是误会就产生了。

  最后,长发男携带普罗米修和另一位玩家,共三名男性玩家,加入了索伦的队伍……

  ……

  因涅坐在破旧教堂的实木椅子上,手高高抬起,拿着一颗【魔晶石】,仰头,双目无神的望着石头里闪耀的光点。

  “【救济者】回来了。”

  “大会长计划失败了呗。”

  带着贝雷帽的女孩从门口走进来,坐到因涅旁边,嬉笑的望着端坐在不远处的莉莉安。

  “无妨……已经不需要了。”

  莉莉安手里拿着木牌。

  “世界战要开始了。”

  因涅眉头一紧。

  “你被选中了?”

  莉莉安把木牌子放在桌上,神情不变,点头“嗯”了一声。

  因涅:“我还以为会选中那个‘KING’。”

  莉莉安微不可见的摇头:“那不重要。世界战分为三个级别,下级的……”

  她说着,同时也看向贝雷帽女孩,后者耸肩:“我试着给一些低等级的家伙送了些牌子,不知道哪位会被选中。”

  “那个辛迪斯是不是也拿着牌子呢?”因涅问道。

  “好像是吧。”贝雷帽女孩随口一答。

  因涅:“大会长……”

  莉莉安:“那这次,【残血者】有可能会参加了……”

  贝雷帽女孩砸吧嘴唇。

  “不懂,木牌子选定标准是什么?大会长为什么让我一个个发下去?”

  “选定标准吗?”

  莉莉安回过神,微笑的看着她,目光无限的温和。

  “连接过命运线的人。”

  ……

  “对不起!”

  茶白正对着俩人道歉,她握着的木牌子上飘着灰烬般烟雾。

  “我记着当时把它扔了!”

  “啊……不是……先等一等……”李诺觉得不对劲:“老马……你说,这东西是不是‘巴哈姆特之怒’给咱使的诈啊?”

  马尔杰笑了:“你这人出门看见只蚊子是不是都以为是魅魔变得?”

  李诺沉默的低下头,眼中满是算计,他竟然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你别刺激他。”茶白对木牌子试着说道:“给个解释……”

  木牌子上方冒出的文字开始变化。

  【世界战筛选标准,牵引过两个不同世界之间的轮回者】

  【筛选方式,木牌在同一世界中不断搜查降临的玩家,找到合适者即筛选成功】

  马尔杰:“也就是说,看到木牌子的那一瞬间,咱们就被选上了……”

  李诺突然抬起头,正色说道:“我说家门口怎么有蚊子!”

  马尔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你有病啊?”

  “别闹了……”茶白继续问道:“能不参加……”

  “等等。”

  李诺拔出手枪,指着木牌子。

  “把话说全了,别让我们问了。”

  “等等,李诺……”茶白想阻止他,万一惹到了系统,事情不好办。

  “别着急。”李诺说道:“一般来说,和玩家之间能对话的系统都有工作人员在背后操控,对吧?”

  他的目光盯着木牌子上的文字,视线仿若穿过屏幕,在巴塞尔的某个房间里,一个呆了吧唧的工作人员正在电脑前敲键盘。

  这家伙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腹诽,然后随手调出了李诺的数据,惊讶的发现这家伙当过某个剧本的BOSS。

  屏幕那头的李诺突然说道:“我会找到你的。”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李诺拿过木牌子,放在座椅上,然后。

  “老马。”

  “哼。”

  马尔杰娴熟的从白色大褂里掏出【屎块】拍在了木牌子上。

  李诺来了个音效:“噗,哈!”

  茶白对木牌子用了个“清洁魔法”,并提醒他们:“别闹了……”

  “老马。”

  “哼。”

  “噗,哈!”

  工作人员隔着屏幕感觉脸上被糊了一层屎,为了结束这无限轮回的桃杀,他只好像是对待VIP贵宾一样,用键盘回答道:

  【本消息是确认下一次世界时才能给予的信息,因为您对于回廊的贡献,所以我们决定现在就把消息给您】

  用官方的口吻拍马屁,是一种天赋。

  【回廊战争分为三个赛场】

  【低级:等级65~等级85,参加回廊数量为三到五个】

  【中级:等级85~等级90,参加回廊数量为四到五个】

  【高级:无法告知】

  “等等。”

  李诺叫停工作人员。

  “不是说80级是个分水岭,以上和以下的玩家之间碰不上面吗?”

  【八十级有个考核,但有些玩家提前进入过考核剧本,所以凡是都有意外】

  “哦,继续说吧。”

  【“哼”小队所在赛道为“低级”,难度区间为世界等级100~120以内】

  【您可以不选择参赛,把木牌换做车票,下次剧本可以去往其它区域】

  李诺:“跟我说清楚好处。”

  【啊这……】

  李诺急了:“你就算开了个娼妓馆,也至少需要跟我说清楚姑娘们穿不穿衣服!”

  工作人员觉得碰上流氓了。

  李诺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列车回到了空间。

  【每次世界战的好处不对等,但战胜其他玩家可以获取更好的事物,且世界战之中,玩家与玩家的对垒不需要必须杀死对方】

  “也就是说,世界战的原世界难度极高,可能融合了大量的异世界造物,甚至是在原世界基础上增强好几阶级的难度。”

  工作人员腹诽:丫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您不愧是VIP贵宾,什么都知道】

  “那贵宾有什么好处?”

  【其实没有什么贵宾……】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

  “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您别耍流氓行吗?】

  “我真的有办法找到你。”

  李诺说话间坐在了空间院子外的石碓上,拧开茶缸子的盖子,咕咚咕咚的灌下一口茶。

  “真的。”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只要你足够自信,对方一定会不那么自信。

  更何况有温克在,那老狐狸针对巴塞尔的手段多的是。

  【要不这样……我用自己的权限,给您一点儿好处……但是我真的不能说出来,你应该知道,我们就是打工的,有老板……】

  “好。”

  李诺言简意赅的答应。

  他活二十来年,很清楚一件事:无论对方多好欺负,也记着别逼人家太紧,逼死了还得换个人去逼,太麻烦了。

  【其余的,只能和您说……我们会在一个月后再次询问您的想法,至于是否参加,是您团队的意愿】

  【不过,此事与回廊之间的生存有极大联系】

  【所以奖励一定不会少】

  【前提是您需要做出贡献】

  “打工是吧?”

  李诺乐了。

  “随便吧,到时候再说。”

  【既然如此,祝您好运】

  工作人员敲下回车键,然后立即关闭了和李诺之间的通话,他其实可以在中途取消对话,不过他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他身后的窗外。

  安吉尔脚踏空气,把视线从窗子里的屏幕上移开,看向身后不远处阳台上正在给花浇水的国王。

  她拍了拍手掌,说道:“那家伙又牵扯进去了。”

  国王把水壶放在木板桌上,挑了一下眉:“不是他牵扯进去,而是其他人被牵扯进去。”

  他转过头。

  四周变得昏暗无比。

  摇曳的烛火中,一张圆桌立在前方。

  蓝色长发的少女站在旁边。

  “你说对不对,女武神?”

  瓦尔基里,《女神侧身像》主人公,也是“空之回廊”的管理者。

  “你指的是那位时间魔女还是你们的【残血者】?”她想到布鲁普的遭遇,便笑着说:“如果是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你说的很合理。不过时间魔女要面对的更加困难一些,我不看好。”

  与此同时,环绕圆桌点起五道光柱驱散昏暗,分别代表了“五大回廊”。

  而国王所站的“无尽回廊”对面,便是“终焉回廊”。

  安吉尔环住他的脖子,身体逐渐半透明化的她从后面抱住他,二合一形。

  女武神瓦尔基里环顾四周。

  “都到齐了。”

  永生:“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各位~”

  死亡:“又是回廊战争啊……呃……这次大家准备拿什么做赌注?”

  终焉:“呵呵……”

  国王看向“终焉”的位置,说道:“笑你妈啊。”

  ……

  【mega手环】

  【品质:史诗】

  【效果:让固定的“宝可梦”超进化;需要特定的、量身定做的进化石为辅助才能使用】

  【简述:虽然从对战角度来说极巨化更好一些,但谁不爱“mega”啊!】

  李诺在墓碑前看着手里的【mega手环】,是干掉了金狮子后的奖励品。

  【mega进化石】他倒是也有。

  但需要开光。

  他需要找索伦问问。

  点开墓碑的通讯选项,几秒后索伦那边的墓碑就接受了通话。

  “索伦?”

  “哦,我是亚克。”

  “嗯,我找索伦。”

  “他正嫖呢。”

  “……”

  李诺揉着眉心,感觉索伦不至于啊……

  “那……帮我问问他,有没有mega进化的渠道。”

  索伦那儿有个沙奈朵,他会去收集mega进化的信息很合理。

  “这倒是没问题,还有别的事情吗?”亚克问道。

  索伦他们小队的所有人,已经默认和李诺这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所以平时交流省去很多试探性话语。

  “我想想……嗯……”

  自言自语时,身后一片吵闹声。

  李诺扭过头。

  马尔杰回来后,维克多先生准备了礼炮,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根本没办法让李诺集中注意力,他看着礼花在天空绽放,觉得少盘饺子,所以饿了。

  空间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马尔杰还是以往那样贱嗖嗖,维克多沉稳中透着猥琐,茶白坐在椅子上,用欣慰的笑容瞅着他们。

  “喂?”

  亚克的呼喊叫回了李诺的注意力。

  “嗯,没事情了,等索伦嫖完了,让他联系我。”

  “还是你联系他吧。”亚克说道:“省的又像上次似的一连好几天他都找不到你。”

  挂断通讯,李诺长出一口气。

  他本来想让亚克问问索伦,关于【救济者】晋升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马尔杰刚回来,茶白好不容易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了,应该好好休息,其余的就先滚蛋吧。

  他这么想着时,陈寿来了个通话:

  “马兄,回来了吗?”

  李诺一五一十的给他回了过去,并让马尔杰“哼”了一声,

  瘦哥听到熟悉的“哼”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垮了下去。

  马尔杰:“谢了。”

  陈寿:“嗯……哈哈哈,其实我还想谢你们,这次获取的奖励超过预期,哈哈哈哈~”

  陈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安稳的说道:“马兄回来了就好。”

  马尔杰:“嗯……”

  “要不要庆祝?”维克多问道:“我准备了一些食材。”

  “明天吧。”马尔杰有心事:“我有几件事得去办。”

  虽然没人点破,但李诺知道他要去找一趟娜娜米,而且必须是当面见到,把一切说清楚,至于具体的,是他马尔杰的问题。

  另外就是……他需要立即回归现实。

  “医院员工连续旷工超过3天,或一年内累计旷工超过7天,医院有权给予除名。但情况特殊者有回旋余地。”

  李诺看出马尔杰担心的地方。

  “老马,如果你没地方去,我给你介绍个校医的工作。”

  “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马尔杰拒绝的干脆。

  “小学校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那帮熊孩子。”李诺进屋,从里面拿出《风筝》的光盘,在指尖转着,说道:“如果你不在意砂羽,可以考虑那群孩子的妈妈们的年龄正好符合……再者,你还需要那个梦想吗?”

  “无所谓了。”马尔杰说道:“我已经不需要那个让护士们穿上超短裙的梦想了。”

  李诺:“让小学的男孩子们,都穿上女士内衣,是个更具挑战性的梦想啊。”

  马尔杰:“回去给我介绍工作。”

  他说着离开了院子去往了巴塞尔的街区。

  空间的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茶白望着灰蓝色的天空,最后把视线锁在李诺身上。

  “回家吧。”

  “嗯。”

  ……

  回归现实后,李诺发现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创界山”的剧本时间和现实世界同步……

  “为什么啊?”

  李诺打开电脑,查看邮箱,各种催稿的邮件,从邮件里能读出朱丽想弄死他的语气。

  茶白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样子,嘴角挂着浅笑。

  “光之战士”竟然被世俗给整的不知所措,说他是俗也好,说是不忘初心也罢,至少茶白觉得,这样的他才有人味。

  “嗯?”

  茶白歪了歪头,微微皱眉。

  她捂住一只眼睛。

  “李诺……”

  “等等,有水军骂我!我……”李诺不经意扫过茶白奇怪的表情,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茶白捂着眼,松开手掌。

  “我在剧本坏掉的眼睛,在现实里恢复,但是视力出现问题了。”

  她回归空间后也没去着急修复眼睛。

  “李诺……”

  她感觉现实是不是在和剧本越来越近。

  李诺突然问道:“饿了吗?”

  茶白:“嗯。”

  “想吃什么?”李诺脱下上衣,拿起睡衣穿上:“除了人参鱼翅,我都给你做。”

  “听你的。”

  “吃鱼!”

  “嗯。”

  茶白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让她别担心。

  他想把所有都扛在自己肩膀上。

  蔚蓝色的眸子全是李诺翻找冰箱的画面。

  猎魔人救了人造人,救了四眼,救了邪教教主,但他一直在自己救自己。茶白只是单纯的忘了,她救了他的人生。

  但都无所谓了。

  李诺把菜烧好后,一边擦手一边走出厨房。

  “饭……”

  话到嘴边。

  望见了茶白坐在卧室,靠着床的靠背,睡着了。

  李诺沉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的过去,把她轻轻的放下,然后盖上被子。

  天气渐凉。

  即便人造人不会感冒,他还是尽量做到能做的。

  轻轻关上门。

  走出屋子,天色已经微熹,窗户开着缝,凉风习习吹进来。

  李诺没有开灯,也没有吃饭,而是坐回电脑桌前,拿起画笔和草稿,准备把这段时间欠的漫画给补上。

  他画着画着,思绪往外飘。

  “这次去了边狱……”

  “那里很危险。”

  他清楚的记着,天空上漂浮的眼睛里有个事物散播极大恶意,那是李诺着急离开边狱的原因。

  边狱到底是什么……李诺满脑子疑问。

  承载死人的列车在血雾中行驶,带走玩家的列车从天空落下,列车又是什么……李诺想了半天,虽然脑子里有很多假设,但他没有把任何一个假设当真。

  “但我还得回去啊。”

  因为茶白跟他说,想回到“伊卡洛斯”,那就不能做玩家,而不做玩家的答案,可能藏在边狱。

  蓦地,他笑了起来,笑得越发肆意。

  “呵,这就是娶媳妇,赔了钱还得买房。”

  李诺突然想起茶白还在里屋睡觉,止住笑声,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做出拧盖子的动作,才想起来不是在回廊,手里的也不是茶缸子。

  不管怎么想,一切都宛如做梦。

  拿起笔,重新开始工作。

  触及纸张的笔尖有些破损。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袋子蘸水笔的笔尖,无意间看到了自己许多年前留下的个人日记。

  《死前要做的一百件事》

  李诺翻看日记纸张,一页一页的,最后把所有写满了字的纸页都撕下。

  他拿出火机,把纸张点燃,扔进空杯子,让过去烟消云散。

  最后用新的笔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哐!

  楼下响起了响动声,他顺着窗户看到一群大妈要在楼下跳舞。

  光之战士去厕所抄起通马桶的皮搋子,像个猎魔的狩魔猎人一样迈着大步走出门,他要用手里的皮搋子赶走大妈们,别吵醒了刚刚休眠的女精灵。

  安静。

  卧室的屋门缓缓打开。

  茶白揉着眼睛走出来。

  她是听到李诺和大妈们骂街的吵闹声,着急的出来想下楼劝架。

  路过电脑桌的时候,眸子不经意的扫到了李诺打开的日记本。

  上面写着:

  ——这辈子的主线:带她回到伊卡洛斯。

  茶白愣在原地。

  然后,她去厕所找了个备用的皮搋子,气哼哼的走下楼,去支援她的猎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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