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被抛弃的帝王

  第629章被抛弃的帝王

  “陛下――”

  明媚的天光此刻仿若染红一般掩盖了附近所有人的视野,近卫军骑兵、兰斯洛特的呼喊都在瞬间响了起来。

  萨克普鲁特胸膛涌血,炮弹一般划过他的目光,重重砸在几步外冲来的近卫骑兵身上。

  兰斯洛特舍弃了与他厮杀的一个塞力斯将领,转身冲向倒地的皇帝,将其搀扶起来,看到撕裂开的衣襟内,血肉分离,胸腔的骨骼,几乎都被劈开。

  他立即从腰间悬挂的小袋,取出药粉倒上,偏头朝周围大叫:“摩西!”

  这时,交错过去的硕大的马车在厮杀的人潮里急驰,转了一个急弯,又杀了回来。

  “萨克普鲁特!”

  披风飞扬,苏辰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持着大夏龙雀,剑锋随着喊出的咆哮,猛地斩出几剑,阻拦的三个近卫骑兵直接被劈翻落马。

  马车越过尸体时,又有一个近卫骑兵拼命的冲过来,在苏辰挥剑的同时也将手中兵器斩了出来。

  这名肩头披裹兽皮,穿着半身甲的近卫骑兵大声嘶喊,手中的长剑已经飞上半空。

  天光偏斜,已有昏色。

  苏辰单手持剑勒着缰绳转向,几滴鲜血扑到他脸上,待到马车与对方战马交错一半,斩出一剑的手臂,陡然调转,反手又是一剑斩在那还未落马的骑兵后背。

  奔行的战马上方,那近卫骑兵后背中剑,向前一扑,从马颈右边坠了下去。

  此时的战场上飞羌骑与蒙古轻骑已经占到了绝对优势,与三百名近卫骑兵猛烈的碰撞、对冲。

  昏暗的厮杀之中,不断有萨克普鲁特骑兵挡在苏辰面前,用着欧非罗语言大喊大叫。

  “陛下!”

  马超从人堆里杀出来他一身银甲白袍都杀的全是鲜血。

  “孟起,萨克普鲁特皇帝在那边!”苏辰缓了一下战车速度,指着前方已经被拖到人堆里的萨克普鲁特,暴喝:“就在前方,去取了他首级――”

  将近傍晚的风温热绵柔。

  歇斯底里的嘶喊、刀兵碰撞的声音、混乱嘈杂的持续,后方还有溃败的萨克普鲁特溃兵来东岸这里,见到这边的厮杀,当即绕行而走。

  而项羽的骑兵,此时也从后面杀到,照着萨克普鲁特近卫骑兵后背,直接撞了进去。

  仅仅三百多人的萨克普鲁特骑兵,一时辰的厮杀,只剩五六十人,眼下后方又有敌人的增援赶来,他们奔行的间距也被缩小,只得纷纷朝兰斯洛特那边涌过去。

  “摩西,快想办法,计划不能付之东流……”

  兰斯洛特拖着重伤昏迷的萨克普鲁特,将他放上马背,一侧的老人望着四周涌来的骑兵集群,沉默了片刻,他将手中那柄破旧的手杖缓缓举起。

  “不要让他用手杖!”远方,那是张角的声音,他在项羽的骑兵后面,快步奔行。

  吕布纵马飞奔而来,项羽杀散两个蛮夷骑兵也朝这边冲来。

  速不台、马超也冲开二十人的包围,朝那边的老人,以及马背上横放的萨克普鲁特挽上了弓箭。

  弦惊的一刻。

  摩西手中的木杖轰的插向地面,那手杖瞬间破裂,化作一抹蓝色的光晕,将他们包裹起来。

  周围,突进骑兵,纷纷挽弓射箭,吕布、马超、项羽挥出各自兵器,凶狠的砸在那蓝色的光芒之上。

  打出的所有力量,仿佛在这一刻都陷入泥潭,那蓝色的光晕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马超后退两步,虎头湛金枪一撇,随后又挥舞起来,“再来!”

  长兵带着剧烈的破风声砸过去,随即将他反弹的向后仰了一仰,连带身下的战马也止不住后退几步。

  项羽、吕布也同样遇到这样的情况,脸上露出了惊诧。

  “萨克普鲁特……”马蹄兜转,苏辰持着大夏龙雀,屹立在车辇上,有些不甘的看着那蓝色的光晕。

  刚才的那一剑,肯定将对方伤的极重,但会不会死,就不清楚了。

  一侧,一名衣甲残破的近卫骑兵冲上来,被旁边的几个飞羌骑射翻在地。

  苏辰看也不看这些强弩之末的近卫骑兵反扑,而是死死盯着那不属于这个世道的蓝色光晕。

  “啊啊啊啊――”

  他不甘心的怒吼出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下一秒。

  蓝色的光晕就在所有人围攻下,陡然坍缩,包裹里面的几人,和几匹战马,化作一抹微小的蓝色光点,然后消失不见。

  苏辰看着那边空荡荡的地面,和一滩萨克普鲁特留下的血迹,说出今日最后一句话:“杀!将所有人的蛮人都杀了,一个溃兵也不放过!”

  愤怒、不甘的话语,几乎咆哮出来,随后令骑的号角声在昏暗的光芒下吹响起来。

  刚刚沉寂的战场再次掀起厮杀,仅剩的十几个近卫骑兵瞬间被屠杀干净,脑袋被砍下来,吊在了附近大树上。

  速不台看了一眼那边神色狰狞恐怖的天子,缄默的抬起手,周围的蒙古骑兵,纷纷调转方向,呈小队扩散出去。

  昏暗的天色里,大大小小的火把亮了起来,到处都是人与战马奔行、呐喊的轮廓,也有各种火箭升上天空,疯狂搜索、寻找藏在黑夜里的萨克普鲁特溃兵,然后将对方一一斩杀。

  原本万人的奔逃,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悉数在夜色的原野上,被杀的一干二净。

  随着这边胜利的奠定,阿达尔也兴奋的跑过来,朝屹立车辇上一动不动的苏辰行礼,仿佛很熟悉一般,走过去想要继续交谈。

  那边望着西面的苏辰,猛地转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阿达尔扇飞出去,这把附近的萨摩士兵吓得不轻,都不敢上前搀扶自家的皇帝。

  “尊敬的赛力……塞力斯皇帝……”阿达尔脸颊一侧通红,清晰的印着五指印,他嘴角挂着血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挣扎爬起,随后自觉的跪到地上。

  “朕布置了这么久,耗费了多少士兵、粮秣,才有今日一战而尽全功的局面!”

  苏辰目光蕴着怒火,披戴身上的甲胄,此刻一片片甲叶都在上下抖动,哗啦啦作响。

  “而你的军队,一直以来都作战不力,登一个城墙都勉强,这原野追杀,你们本该更早过来,为何到现在才来!!!”

  他走下车辇,阿达尔抬起脸,就被蹬来的一脚,踹出两丈。

  “是不是惦记你的萨摩皇宫?先进去看看,萨克普鲁特皇帝有没有在里面乱来?!”

  那边,一个萨摩皇帝亲卫想要上来,走出两步,就被飞来的一戟插中胸口。

  典韦和许褚走了过来,典韦背负双戟站在苏辰后面,许褚则上前拖起已死的萨摩士兵丢到远处。

  阿达尔看着被拖走的士兵尸体,吓得脸色发白。

  布达雷斯带着萨摩军队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翻身下马,用着他那蹩脚的华夏语,连连摆手:“天皇帝,自己人!自己人!”

  苏辰也不想怒骂,而这些萨摩人还看着,总要给一些面子。

  毕竟之后,还需要他们继续厮杀。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

  “温侯,明日一早,立即向南出发,击溃围困丞相的最后一支萨克普鲁特军团。”

  说着,苏辰转身走上祖柩车,披风一掀:“打完之后,休整半月,联络北面的武安侯和李靖,一起西进欧非罗!”

  “喏!”

  ……

  同样的天空,不同的夜色下,繁星密布铺出一条银色的长河。

  位于安纳利亚行省西北方的欧非罗门户重镇浓马,这里还处于静谧的夜色之中。

  不知名的野鸟在林间中发出诡异的声调,随后一抹蓝色的光晕,在它眸底明亮起来,顿时被惊的飞向了别处。

  蓝色的光晕亮到最盛,随后又迅速消弭下去。

  林野外面,是浓马的高墙,上方的士兵自然也看到了这道光芒,当即一拨拨士兵冲出城门前往林子里。

  “陛下?”

  “先知?”

  还未进到里面,便看到先知摩西与几个骑士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跟在后面的兰斯洛特,他牵着一匹战马,马背上是浑身血迹的萨克普鲁特。

  “立即通知浓马行宫里的医师准备!”

  兰斯洛特声音凝重的吩咐。

  不久,整个浓马行宫慌乱起来,这里留守的人,是第一次见到铁血一般的萨克普鲁特皇帝,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势,可想而知,外面的战事打的有多么惨烈。

  到了后半夜,救治的工作才堪堪停下来。

  躺在寝宫的萨克普鲁特,因为伤势过重,失血太多,中途反复醒来、昏迷、醒来、昏迷,直到天色渐渐发亮,伤情才稳定不少。

  窗外的清晨静谧安逸。

  鸟儿在树枝上扑腾、婉转啼鸣,托着药箱的侍女垂首静静的走过铺着红毯的殿廊。

  那半掩着的门扇里,一直守着的宫廷医师不时偷偷观察,天鹅绒大床上醒来的皇帝。

  “外面怎么样了?先知摩西,还有兰斯洛特呢?”

  风挤进窗隙,照着室内的烛火微微摇曳的同时,还有萨克普鲁特虚弱的话语。

  羊毛、羽绒铺垫的床榻上,他半阖着眼睛观察了四周,目光最后落到医师身上,向他询问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为何没有在这里。

  “他们去哪里了?难道我受了伤,他们准备离开我?”

  他声音嘶哑,努力的偏了偏头,想要撑起身子。

  可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稍微动弹一下,就疼的咬紧牙关。

  他低下视线,被褥下的胸口缠裹了厚厚一层绷带,哪怕已经止血,伤势平缓了一些,鲜血依旧将绷带染红。

  “呵呵……伤的真重……”

  萨克普鲁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伤的如此之重,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天命之选,来到这方世道,该是所向无敌才对。

  “去叫兰斯洛特过来,还有高文……如果他也回来的话,就让他一起过来,到我的床前。”

  萨克普鲁特缓了一口气便吩咐医师去通知外面的侍者,然而,没还等诚惶诚恐的医师去开门。

  寝宫的大门已经被人推开。

  兰斯洛特一身黑色、威武的铠甲,走了进来,他身后还有四个身材高大的侍卫。

  “兰斯洛特,你终于来了,告诉我……现在那边的战……”

  床上的萨克普鲁特虚弱的说话,出口的话语才到一半,过来的兰斯洛特只是平静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便朝进来的侍卫示意了一下。

  那四人沉默的走到床前,然后……径直将这张重大数百斤的大床搬了起来。

  “你……做什么?!”

  萨克普鲁特顿时被惊了一下,他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同天鹅绒大床一起被抬起来,然后被抬向那边敞开的门扇。

  “雄鹰折翅,就没有继续飞翔的必要,他已经体会到天空坠下的恐惧,就在难飞起来。

  而这个新兴的帝国,不能葬送在一个折翼的雄鹰手中,陛下……很抱歉,我最后这样恭敬的称呼你。”

  兰斯洛特跟着被抬出的大床走着,他面无表情的对床上露出惊骇的萨克普鲁特轻声说道:“陛下,你往后的功绩,将超越现在,你的威望将无人能及,的名字将传播天与地,以及天父的耳中。”

  “你要做什么?!”萨克普鲁特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们要谋反!

  然而,他受伤太重无法挣扎下来,偶尔看到有巡逻的士兵过去,朝他们呼救,那些宫廷士兵却是充耳不闻,加快脚步从萨克普鲁特的视线里离开。

  过得不多时,他被抬着来到城堡最后,也是他常来的大教堂。

  这里的前厅供奉的是天父,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神灵,以老人的身姿示人,巨大的雕塑两侧,还有供人通行的通道。

  里面是宽敞的大厅,更像是另一座王殿。

  最上方的位置,是一张巨石雕琢的王座,两侧则放着一块岩石,上面插着一把剑,另一边安置了水盘另一把剑插水中央。

  原本他曾经坐的王座,此时却端坐一个石像。

  “那是……”

  萨克普鲁特躺在床上,努力看向石像,眸子瞬间缩紧,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亚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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