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听到贤婿的红红火火,杜老爹这边点了点头,也皱起了眉头。
按照惯例,贤婿李胜利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只怕将金额跟打靶联系在一起,又是另有所图的。
“有话就直接说,不要圈圈绕绕……”
点了贤婿一把,杜老爹这边就开始抓紧翻阅报告了。
自家贤婿虽说是个不错的师爷,但也是不听话的兵。
说不到一起,他就敢自行其是,这点也是令杜老爹非常头疼的。
如今轧钢厂的李怀德,还是自家贤婿的忠实拥趸。
之前说废物、杀才,不让贤婿跟李怀德瞎闹,杜老爹这边也是有原因的。
李怀德那边,如今也是一副先锋的模样,说话做事也是很激烈的。
这些话,贤婿李胜利未必会说在明面,但李怀德之前却是有前科的。
当地也是知情的,而且收了他们百分之二的销售额作为合法销售的费用。
虽说有些人确实愧对培养,但直接以废物、废材之类的在报告之中称呼,还是有些过分的。
他的考核细则反馈报告之中,已经就有这类字眼了。
如今我清楚的人员有千人上下,人我已经盯上了。
听到是刮起西南暖风的地方,杜老爹这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市场总有走弯路的时候,有些时候,默许并不是罪过。”
既然是假药,也不需要什么调查了,肯定是害过命的。
就是之前刮西南暖风的近江……”
听到贤婿李胜利直接给出了处理结果,杜老爹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了下来。
做假药给中医大传承添堵,就是他李胜利的道统之敌了。
报告,只是阶段性的总结,差不多了李胜利就会送过来。
“从食品厂到作坊,大概四五十家,生产的假药一百多种,产值大概两三千万。
即便是这样,李胜利也没想让他们好过,既然涉及到了中成药,就跟中医传承有关了。
遇上有经验的就提两句,没印象的就搁置一旁了。
按照产值平均,按照金额打靶,全厂上下,都得交五分钱的花生米钱。
李胜利对肖虎的人也有交待,遇上这类私人卖药或是开诊所的,要说一声。
这事涉及到了中医传承,如果他们弄西药,不管我们屁事儿。
这不看还好,看完了结果,却让他起了杀心。
如今肖虎的人,已经借用各处的关系,开始搜集证据了。
“爸,近江那边的假药产业,您听说过吗?
这类货色,让他们学了知识,岂不是还要祸害中医?
近期,近江一代,繁生出了假药产业,那边有些机灵鬼,用银耳加糖水,弄出了什么降压灵、益肝冲剂这类中成药。
倒春寒未过,风雨之中指鹿为马的手段,还没有手生。
“近江?
闽南一枝花!
急功近利不是好事,想着闽南那边的说法,想着熟人老项,杜老爹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现在看来,这类字眼的根源找到了,自家贤婿擅于布局,杜老爹可不想这类字眼,成为对人的书面称呼。
但做了中成药,他们就是所有中医的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听到出了降压类的中成药,李胜利就打电话让人去看了一下。
当然每次送来,李胜利这边都要准备一些话题的。
刚想开口训斥,他却猛然住了嘴,紧盯着面前的贤婿,脸色也变的铁青了。
“禁止你动手!
老项的地盘,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除了作坊之外,当地按产值收了他们百分之二的手续费,销售额两三千万的假药产业,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打造的似模似样了。
这次就是他比较关注的制药业了,不管是公家还是私企,李胜利这边只是看看算完。
我尽量按照你的想法上报。
做假药,还形成了产业,李胜利这边没动那些作坊主,但对他们的家人下手了。
但对制药业、对药山、对赤脚医生、对中医传承,他这边就格外上心了。
他这边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是名单之上那些人的孩子。
若不是之前说了要遵纪守法,这些个假药作坊连同坊主一家,就要葬身火海了。
如今市场开了,有钱就是好办事,借着倒春寒,给这些人的孩子头上也挂上投机倒把的名号,让他们没法在学校里混,就是李胜利的第一步。
杜老爹不让圈圈绕绕,李胜利就说了来杜家小楼的目的。
准备说话之前,杜老爹发现了贤婿李胜利眼中的冷色。
这次来家里说话,只怕说的不是那些个假药作坊,而是贤婿这边意有所指。
杜老爹知道李胜利的手里,还有一股势力,无论是津门港的卖估衣,还是近期的买三产。
都是这些人在下面动作,动辄就能调集上亿的资金,而且探查起来,也有些无孔不入的样子。
杜老爹是政工出身,接触过民国时候的江湖。
贤婿李胜利这类人,让千余人消失,那是开玩笑。
但拨弄是非、挑动风云,自家这贤婿却是极为拿手的。
他滑脚蹿到港城的时候,有些人就拿着风雨往事想要办他。
风雨之中那些隐秘,件件触目惊心,杜老爹都有些目不忍观。
眼前贤婿能说出不死不休的话,只怕在闽南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手段。
上千人的生死,就是大事了。
但对面前的贤婿而言,还真是微不足道的小场面。
午夜梦回的时候,杜老爹也掰着指头算过,只怕百万为单位,两只手都会不够用。
“爸,人生在世,总有灾厄伴随的。
今儿,杜鹏夫妻也在这,我的话或许偏颇了一些。
但有些事苦主不报,并不意味着没人伸冤。
我也不怕这类往我们中医传承身上泼粪的货色,这事儿处理的结果我们不满意,就算是没完没了的。
中医是江湖行当,也讲江湖规矩的,他们要刨我们的根子,那我们就断他血脉传承。
中医有中医的坚持,这类人轻饶不得!”
见贤婿又起了性子,杜老爹也没再跟他辩论什么。
只是对着杜鹏媳妇说道:
“你姐夫的话你也听到了,誊写一遍我看过之后,回家说说吧。
这类没有底限的事,我们不仅不会支持,而且会坚决打击。
但你姐夫的态度也不可取。
胜利,你回家好好冷静一下吧……”
听到杜老爹逐客,李胜利也不管杜鹏夫妇,转身就离开了杜家。
“回去好好说一下。
此事必须严惩,有一算一个,不管是工人还是地方的。
审过之后,只要知情,就必须严惩。
你爸明白我的意思。
我也想下去看看他们的底线在哪?”
见贤婿李胜利走了,杜老爹重重一叹之后,才又做了交待。
如今这时候,贤婿的江湖手段,没人挡得住。
只要他把假药的事曝出来,就怕当地有人也用了那些假药。
一旦用了,只怕再用什么手段,都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许多事,不能因为人家有威胁就处理掉的,而且似贤婿李胜利这种人,如今也真是不好处理的。
处理他需要有证据,人家在风雨之中,就懂得不留证据、证人的手段。
现在有了庞大资金的支持,别说普通人了,杜老爹估计,闽南的老项也接不住贤婿几招的,弄不好就得自弃,才能抹除那边假药产业带来的危害。
江湖手段真要用在了宦途之上,那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
一场家庭会面,让杜鹏夫妇见识了姐夫在家中的地位。
该带的话,杜鹏媳妇自然会带回家里。
第二天下午,杜老爹就带着十几个穿军装的登上了南下的火车,许多事,真的需要给个交待的。
反观李胜利这边,当夜就找不着人了,杜老爹让杜鹏跟王瑜找遍了四个村子,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此时的李胜利,既没在城里,也没在村里,而是开着一辆轧钢厂改的便民中巴,拉着柳爷一家去了门头沟药王谷。
李胜利下去这几年,柳爷这边也没闲着,不仅修葺了老家坟茔,将埋在坟前的墓碑起了出来。
还学着李胜利的样子,包下了这片山林,又在山上山下建了不少宅院。
柳爷承包山林,是让董师牵线,中医函授学校那边出资,对此李胜利也没什么异议,药王谷么,自然该是中医界的药山所在。
这跟后世的环保理念一点都不冲突,而且先行了二十几年小三十年的样子。
“小爷,瞅瞅这山林,瞅瞅山下的连绵药田。
初见的时候,我就想着混荡到死算完。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再站在这里的一天。
我想着,将来若是有人手欠,扒出了老家儿们的墓碑,兴许能手下留情。
现在我不愁这事儿了,柳胜利这小子,就帮我续上了老家的遗憾。
当然,定国他们娘俩也不差,等到以后分家的时候。
柳家归定国,柳胜利的家业,就得你来筹划了……”
扫了一眼七十多了,上到半山只是微喘的柳爷,李胜利的眼神也不是很善良。
柳爷这老货,也是真能给人添堵,他那小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就起了柳胜利的字号。
李胜利估计,这老货多半是想找回辈分,柳胜利那小子,跟平安等人也是熟识,整天叔叔大爷的叫着,次次回家都要哭诉的。
只是已经过了上学年龄的柳胜利,却没有上学,开蒙都是在山上村的。
如今那小子过的也是凄苦,不仅要自小接受中医传承,还要自小打熬武行的真传手段。
对于自家这个小儿子,柳爷是极为上心的,合山上众医家之力,培养出来的小小传承人。
如今不仅中医知识掌握的扎实,五岁便开始习武的小人儿,拳架也已经似模似样了。
好在山上那边的师兄们多,会陪着他嬉闹山林,不然柳胜利这小子,只怕也会因为学医枯燥,步了柳爷的后尘。
“我说柳爷,你家那小子,也别看管的过于严格了。
这样对孩子不好。
没瞅他一上山就撒了欢儿,找不见人影了吗?
您当年,不就是因为这个,走了岔路吗?
老话说张弛有度,您可别因为自家执念坏了孩子前程。”
瞥了一眼子嗣成堆的自家传承人,心情不错的柳爷,也没说什么好话。
“不紧着柳胜利,难道紧着平安那个大宝贝?
瞧平安那跋扈深沉的样子,倒是跟你当年不差。
有些人的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一滴汗水摔八瓣,去硬啃书山。
柳胜利这小子,有些随他亲妈,性子里带着张扬放肆,却没有城府。
三岁看老,我眼力差了,山上那些老货的眼力不定会差。
他的资质不差,但杂质太多,不敲打上十年二十年的,心性难改。
那王家丫头当年一句话,差点牵连全家死在你的手上。
若不是柳胜利替她挡灾,她哪有现在。
对了,胜利,那王家丫头找过我,说她跟他哥哥错的厉害,想要您高抬贵手。
那边说的也直白,有这么个娘家在,柳胜利这边往后也多座靠山不是?”
听着柳爷圈圈绕绕,终是说到了王伟红一家,李胜利嗤笑一声说道:
“是啊!
多了靠山,就能跟张定国争柳家了。
多了靠山,就能接近平安他们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柳爷,您老了老了,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对跟我有仇的,我从来也没放松警惕,观其行知其心。
我能留着她,不是给您面子,而是柳胜利那小子的面子,他终要掌舵柳家的,我害他生母,不好。
二十岁之前,就别让柳胜利接触王伟红了,也不好!”
听了李胜利的话锋,柳爷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家这位作大事的传承人。
“小爷,我这不是怕我去了之后,柳胜利一人孤苦伶仃吗?
我知那王伟红没存什么好心思,想着,无非祸乱也是祸乱柳家。
总好过柳胜利一人孤苦伶仃吧?
现在想来,却是我多虑了。
小爷,我能遇上您,真好!”
听着柳爷的妄想,李胜利冷哼一声说道:
“你怕是不知道,王伟红早就已经结了婚,而且有了两个孩子。
最近已经怀上第三个了。
跟他结婚的是个农村汉子,大她十多岁的。
如今他们两口子的工作,不足以养活一家人。
钱,您也不要给她。
对我们对柳家而言,她不过一药碾,工具而已。
真听了她的迷魂汤,你才是真正害了柳胜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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