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中)

  第656章宝剑锋从磨砺出

  “老杜,你家那贤婿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合着他跟杜鹃离婚,是我们家占了大便宜了?”

  李胜利的丈母娘付大姐虽说有些不明就里,但前女婿留下的那句话,肯定是耐人寻味的,这也是错不了的。

  “付大姐,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好好待他?

  杜鹃出去了,胜利留在国内,杜家势大,丁王谢三家就不会跟我合作了。

  没了丁王谢三家支持,面对胜利刚刚说的围攻,我是没有一丝反手之力的。

  胜利续弦丁家女,跟谢家女不清不楚,让王家子娶了他的姐姐,肖家的肖龙娶了王家的二姑娘,这些他都跟我说过。

  而目的也很简单,拉拢三家给我撑场面。

  如今杜鹏又在他的安排下,攀上了政委家的高枝儿,杜丁王谢将来就是他家的臂助,我们这伙人,就在胜利的撮合之下,成了将来的中坚。

  没了胜利这条纽带,杜丁王谢就注定要散伙的。

  而这些,按照胜利的预想,有一部分是可以继承的,杜鹏就是这样的继任者。

  所以,付大姐,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让你厚待这个贤婿吗?

  按照他的眼界,本不用带上丁家,娶丁家女的,他娶丁家女,实则是为了我们家着想。

  老丁跟王谢两家性格不同,也算是对王谢的牵制,这样我这边就更好跟他们合作了。

  这城府,厉害吧……”

  面对家里不讲道理的付大姐,老杜这边除了苦口婆心之外也没别的招,有些事儿不掰开了、揉碎了,自家那女婿怕是也过不了丈母娘这一关。

  这一关,也是杜丁王谢四家的一道关隘,说不明白,让前丈母娘恶了女婿,就是耽误正事了。

  对前女婿李胜利改变态度,付大姐这边也是被老杜逼的,如今算是听到了大部分理由,可她这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怎么着?

  他找了更年轻、漂亮的小丁岚,我还得感谢他不是?

  按的想法,是不是老丁家夫妻不在,我还得帮着丁岚带孩子啊?

  杜鹃就这么孤零零的出去了,他这边倒好,明着一个小丁岚,暗里一个谢婵,那谢婵长的也比骄阳好看,我看他这纯粹就是打着帮杜家的名义,三妻四妾呢!”

  有些事不提还好,提了,付大姐这边的怨气就压不住,想着三妻四妾的前女婿,想着孤零零在外的女儿杜鹃,她这边又抹起了眼泪。

  “孤零零?

  念家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你女儿杜鹃,念的可不是咱们这个家,而是你那前女婿的地主院,三妻四妾的那个地主院!

  老王跟我说过,那院子里的事,一多半都是你女儿杜鹃操办的。

  拉谢婵、找丁岚,都是你那孤零零在外的女儿,一手操办的,胜利不说,那是给你留着面子呢!

  王家子,可是一路跟着胜利打拼过来的,什么事不知道?

  胜利行事虽说偏颇,但心里还是有大义的,杜鹃要乱,想要回来继续住她的地主院,你前女婿就由着她胡闹。

  你瞅瞅,你的溺爱都教出了什么样的女儿跟儿子?

  女儿帮着男人拉女人下水,在村里搞三妻四妾的地主院;儿子已经让两个女人未婚先孕了,其中一个是留苏的大学生,另一个是理科的高材生。

  这事要搁早前,我非送他去法办不可。

  你教出的儿子、女儿,一个个的腔调倒是不错,但龌龊到了极致!

  你还有脸抹眼泪了?”

  杜老爹不遮不掩,付大姐这边就有些难堪了,这话说的,就跟她也很龌龊一样。

  “这些事,不是他李胜利筹划的吗?

  怎么就成了杜鹃跟杜鹏的责任了?

  你这么帮着他推卸责任,我是不认可的!”

  听到付大姐依旧在反嘴,杜老爹冷笑了一声,说道:

  “打铁还需自身硬,你的女儿、儿子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几年的凄风惨雨,磨砺出了李胜利,你的女儿杜娇阳有什么长进?

  你的儿子杜鹏又有什么长进?

  女儿跟着男人讨好处,儿子跟着姐夫讨功劳。

  还要我说的再细致一些吗?

  以后,对杜鹃,你就不要干涉了,对杜鹏,一定要严厉的约束,回家之后的行走坐卧,都要严肃要求。

  你的儿子再不磨砺一下,将来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别忘了他未来的丈人是谁,没有李胜利的帮衬,你以为火车站的事,真的就是演戏?

  趁人之危,不是没有代价的……”

  杜老爹这边将道理一次说了个明白,付大姐这边象征性的抹了几下眼泪,李胜利的贤婿位置,在杜家夫妻这,就算是全票通过了。

  这对李胜利而言不过是家事顺遂而已,回到马店集之后,他接了柳爷的电话,自训班那边又出了不恰的声响。

  人分千百种,淳朴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大批量的函授班学员上来,经过初步的弹压之后,随着背功的进步,自训班这边的压抑,也逐渐让一些人受不了了。

  这在自训班算是常态,只是函授班招的人太多,除去被挑到山上村的学徒,如今函授班学员的人数,依旧在六千左右。

  老学员加上巡逻队,有些弹压不住这么多人,现在只是出现了端倪,柳爷那边估计,再有个十天半月,怕是又有人要闹幺蛾子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自训班这边,李胜利也没第一时间去找柳爷,而是参加了蒲老等人的早课。

  领导那边的调养,还是需要蒲老出手,但出手之前还是要经过众人辩证的。

  “胜利,你预判血淋症的依据在哪?

  你辩证血淋,又说脉象、表症不显,这不是拿着老汉们说笑吗?

  无论中西医,总要有病因、有实证的,靠猜,不得让人一问一个屁蹲?”

  早课结束之后,李胜利提出了领导的膀胱癌一说,当然跟蒲老他们说的就不是膀胱癌了,而是中医的血淋症。

  李胜利说完,蒲老这边的质疑也就来了,许多病虽说靠望诊能看的出来,但仅凭望诊或是别人的复述,李胜利这边就给领导辨证,显然是极为草率的。

  “领导面有瘀斑就是表症。

  至于病因,则是源于生活习惯,因为要经常出席活动,领导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憋尿。

  这病其实就是憋尿憋出来的,而且,为了提神,常年喝浓茶也是病因之一。

  虽说有病来如山倒一说,但要是检查一下,领导那边的病灶必然已经有了。

  蒲老,咱们要说的不是如何辩证,而是如何调养,如今病症不显,用药还是早了一些,调养或是散结,才是咱们该想的。”

  李胜利不说用药说调养,也是无奈,中医虽说有上医未病、中医欲病、下医已病一说,但针对中医界之前不存在的癌症提前用药,或是针对病灶提前用药,也属于新病的范畴。

  试药,肯定是最好的途径,但领导是不能拿来试药的,如今在用药还是调养上,李胜利的内科高级,也不足以拿出理论支撑。

  没有理论支撑,只能走调养为上,用药为下的路子,调养,能不能在办公室那边通过,还是个事儿呢!

  “道理倒是明确,可你的调养用药,西洋参跟鹿茸血的路子,怕是走不通。

  那边不会允许的。

  你娃娃不让我说话,可我也不能不说,既然有了征兆,咱们这些医者就不能袖手。”

  听着蒲老自相矛盾的话,李胜利也摇了摇头,领导本就是很难跨越的关隘。

  “蒲老,医者平常心。

  这次您即便是不能不说,也不能说。

  说了,调养一事,就操持不起来了。

  我已经安排人去东北捕鹿了,您想尽心尽力,我一样也在尽心尽力,将事情弄到不可为的地步,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咱们。

  西洋参,来的会慢一点,时间上,您得给我这边留足了。

  西北的辐射病患者,至今杳无音信,您就打着询问汇报的由头,顺手一试吧。

  若是咱们能在病发之前发现最好,不成就下去寻找相似病例,做人体临床用药实验。”

  涉及大局,李胜利口中的牺牲虽说不公平,但不公平也就不公平了,想必来临床试药的人员,也会心甘情愿的。

  “你这……

  唉……

  娃娃啊!

  娃娃!

  你这又是何苦呢?

  可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我老汉的责任就推脱不掉了,学医一生,还不如一娃娃眼尖。

  你这娃娃,尽往老汉们的心窝子里扎刀子了。

  小岳,若真是如此结果,你我愧对医界,无颜见医界同行啊!”

  喟叹一番之后,蒲老这边将目光转向岳老,两人都是跟领导有过交集的,而且做过脉诊。

  真如李胜利所说,领导这边有血淋症潜伏,那他们俩就算是很彻底的失职了。

  “蒲老,那还等什么,你我联袂去吧。

  胜利所说不好的习惯,咱们可都是见过的,刚刚听了我就五内俱焚,万一确凿,这话可怎么说……”

  岳老这边跟蒲老差不多,心里一样满是苦涩,真要让小年轻当面给折了手艺,丢脸事小,失职事大。

  真要是辩证血淋,他跟蒲老,剩下的小半截人生,怕都要在懊悔之中度过了。

  “岳老,莫要心急,越急越容易误诊,医者平常心。

  遮掩,你们一定要遮掩住的,露了,西洋参跟鹿茸血进不了,才会让你们二老抱憾终身的!”

  看着蒲老、岳老二人平复了心情,李胜利才离开了他们的办公室,有些事只要说了,就有迹可循,即便挣不出那一线生机,也能让人不遭罪的。

  这事,早了李胜利没资格说,晚了,就没法调养了,如今时机虽说晚点,但还算是及时,或许可以挣得那一线生机。

  领导那边托付给蒲老,李胜利带着不怎么好的心情,找到了柳爷,函授班学员的事,还是要解决一下的。

  “小爷,张弛有度,您这一早就沉着脸,不好!”

  见了一脸官司的自家传承人,柳爷重人多过重事,函授班的学员不老实,直接清退就好,医脉学徒都算不上,他们也是高看了自己。

  按自家小爷所说,下面想要进函授班的人可多了,不差这些,实在不成,全部清退另起炉灶就好,追着喂饭都不吃,那就饿死好了。

  “都是让这帮不识好歹的孙子坏了心情,既然不识好歹,筛人吧!

  老实可靠的,筛出两千去山上挖防空洞,再筛出千五相对老实的,去自训班外院挖洞。

  剩下那些,我带着老学员跟巡逻队,给他们来个特训,让营里的武行传承班准备好。

  这次让他们蹲着马步操练背功,柳爷,您给巡逻队的换上长棍,真要是过分了,打废那些个闹事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真当爷爷的自训班,是养老的地界了?”

  见自家的传承人动了无名火,柳爷只是冷笑两声了事。

  这帮人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全然不识自家小爷的良苦用心。

  说句有辱先人的话,柳爷游医半生,靠的就是十五岁之前,老家儿用棍棒逼着背下的医书底蕴,若是脉诊一节过关。

  柳爷觉着山上的一半名老中医,在底蕴上是不如他的。

  当年时节,能进京且能立住的医脉,哪一家都是医界名门,柳氏医脉,仅凭祖上传下来的延寿边角,就能在民国名噪一时,也不是医界的废物点心。

  这些靠的是什么?

  医书典籍、家传秘技,都不是!

  靠的就是医脉后人,能背下那一册册的医书典籍、前辈经验。

  在柳爷看来,行医,可以不会脉诊,但绝对不能缺了背功,最起码的一点,你得知道什么病能治,什么病不能治。

  不能治去强治,这样的医者,被人打死也不冤枉。

  医家成名,需要治愈的病家无数;医家身败,只要治坏一个病家就够了,无数跟一个之间,差的不是医德,而是最基本的医者操守,没了操守,医术再高也是庸医一个。

  自家传承人,将自训班的所有负担,一个人担着,不断逼着这些人提高背功,在柳爷看来也是多余。

  下面的人有的是,这批不成就再选一批,京中的花花世界迷人眼,想要来的人如过江之鲫一般,不差这万八千不识抬举的。

  “小爷,我看您也是多余。

  直接用背功筛人好了,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滚蛋。

  您的闲暇惬意,大过这些不识抬举的前程。

  我看就不用让人去挖洞了,三千五百人筛完,其余一概清退就好,您费劲巴拉弄来的粮食,不好养着白眼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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