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翁婿携手
“老丁的事,我能回去跟老王说吗?”
见小舅子李胜利这边说的依旧不清不楚,王前进就有些郁闷了。
话他听的清楚,但讲的是什么他听的就一塌糊涂了,自觉长进不少的王前进,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服气,就想回家问问老王。
“最好别说,你一说,老王一问,怕是不让你说的,你也得抖个底儿掉。
不让说的,让老王知道了,即便他保住了自个,心里也会发堵的。
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只管维护好你干娘那边好了。”
李胜利一句‘大人的事’,直接捅在了王前进的软肋上,让他挺头打个冲锋是没问题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还真有些头疼。
但知道归知道,被李胜利小看也是很不舒服的。
“孙子,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我无非笑话了你两句,你至于这么糟践我?
我反正是知道了,你孙子特么真不是物儿!
成!
就按你说的来了,不过老丁这边你最好补偿一下,不然这前窝后窝的,容易打架。
待会儿我一早儿进海子,总要有个由头吧?”
李胜利、王前进郎舅能走在一路,就跟之前王前进、谢飞的组合一样,王二愣子虽说莽了一点,但有一点很好,铁杆兄弟之间,这厮就是脾气冲不记仇。
但对外人就两说了,真要惹他,他可不是不记仇的。
“就说你媳妇怀孕了,过去报喜。”
对于进海子的由头,李胜利这边信手拈来,王前进就脸色发苦了。
家里媳妇,李胜利的大姐,又怀上了这也是真事,只是遭了小相好的难之后,王前进可不老希望媳妇怀孩子。
“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看着王二愣子气闷,李胜利把手里的烟头丢到窗外,说道:
“你要是真憋不住,就再找个呗,无非咱们条件在这,不怕多养活一个小的。”
女人这事,二十郎当岁的时候没个够;三四十岁的时候嘴就刁了,但依旧不忘偷吃;四五十岁只要能试试,肯定就会去试试;到了六十往上,多半都只能憋着了。
这一关也是不好跨越的,如果不算憋在心里的,那还是正经人多,如果算上,那就没多少正经人了。
“孙子,跟你说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忘了之前害我那位了。
你说我要是去找半掩门成不成,下边的那帮孙子,倒是有门路。”
这话,王前进说的也是坦诚,李胜利犹豫了一下说道:
“别去干那丢份儿的事儿,半掩门能有什么好货?
不成我给你找个,唱戏的,但丑话说在前头,真要让人顶了我姐,咱们还是要论一论的。”
在女人这事上,李胜利没资格规劝姐夫王前进,还是那话,条件足够,许多事也是免不了的。
“还是你孙子牛气,这茬让你姐知道了,咱俩都没好儿。
还有家里那老王,上次他一脚差点给我踢废了,这次我也学学你,回去问问……”
扫了一眼挨揍没够的姐夫王前进,李胜利摇了摇头,也没劝他别回家找揍,许多事千年不变,跟客观规律也差不多了。
就跟杜丁王谢四家一样,除了一个老丁头还能保持风度,其他人多半都活的走了样儿。
即便是老丁头家里,冯大姐那边也差不多的样子,风雨是有缘由的,但再大的风雨也改不了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真让王前进去找了半掩门,还让人给知道了,要么他保持这种癖好,要么就得准备落架。
有些时候保持了本心,悖离了大多数人,会被圈里人抵制,这种抵制对如今的王前进而言,很致命。
花花世界迷人眼,王前进本就是个没长性的,将来条件越好,许多事越是无法避免。
李胜利这边能做的无非是帮大姐韩秀琦维护好了家庭,王前进这边有了之前小相好那一节,玩玩肯定免不了,但玩真情实意也是不可能的。
冲刚刚王前进那句话,回去再让老王收拾一顿,可能又会消停一段时间。
李胜利口中所说唱戏的,也确有其人,头次进城断腿那位的一个徒弟,风雨之中遭了婚变,正心灰意懒的待在马店集呢。
那女的也就二十多岁,人是肖虎给拉回来的,进了马店集才知道跟断腿那位的关系,给这种女人拉纤,李胜利这边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无非她付出之后,王前进会给她安排前程,又不是姑娘了,这买卖算是值的。
有些时候,把利益摆在人性前边,对当事人而言,很多时候都不是坏事,没有这样的机会,那女的怎么成角儿?
“先回自训班那边,把车上的零碎卸了,留俩防身的就成,想好了再过来找我。”
话说到这,郎舅之间的关系也微微有些尴尬,坐在副驾驶的李胜利交待了一下,就下了车。
回到王家老宅正堂,张英正坐在角落里等他,见李胜利回来,这位武行大小姐,才如猫一般,悄悄退出了正堂。
张英、徐小雅这种,其实也不该出现在王家老宅,但有了他们,李胜利这边就不虞安全跟衣食,这在小楼里叫做警卫跟服务人员,许多事,其实也真是换汤不换药。
他跟王前进郎舅,算上杜鹏、谢飞、丁勇之流,都不是什么纯粹的人,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但反过来说,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还是做事的人,虽说三七够不上,但五五还是差不多的。
许多事,其实也不能追根寻底,深究了,就是万事万物都怕‘认真’二字喽。
许多东西,都是称呼不一样,内里却是换汤不换药的老物件。
海子里的老爷子能看透这些,所以想用风雨洗刷污秽,许多身上已经开始变脏的人,看不清楚这点,所以在面对风雨。
究竟孰是孰非,也是一时一个说法,一种立场一种说法,没准的……
左右睡不着了,李胜利就自己换了衣服,在院里练起了八卦的绕步换掌。
武行真传,不会的时候,练的是绕步换掌;会的时候练的也是绕步换掌;只是会与不会之间,想的东西大不一样。
不会的时候,只是似是而非的换掌;真会了,一步踏出、一掌轮换,面前总有一个假想敌的;看似差不多的绕步换掌,换到实战的时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了。
这就跟外面的风雨差不多了,被动与主动之间,涉及的也是生死,看懂的人老实趴着,看不懂的人生死两难。
能看懂,还敢硬挺的人,就真的令人敬佩了,这就叫初心不改,比如在乡下吃土的老丁头。
李胜利绕步绕到额头微汗,睡眼惺忪的丁岚,才披着一件丝绸大衫,站在了正堂门口。
“小丁,最近跟着付姐学的怎么样了?”
得了八卦高级,李胜利也想清楚了柳爷当日在院里趟形意步法时所说,绕步不影响说话的出处,现在想来,柳爷必然是个形意高手,得了真传的那种。
等时机合适,李胜利还是要找柳爷学艺的,形意一年打死人,那也不是瞎说的。
“还好。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跟姐夫神神秘秘,我后半夜都没睡好。”
丁岚早起,就是为了问问昨夜的仓促,她在城里的时候,每每半夜有事,总是灾厄的前奏。
为了现在的安稳,丁岚觉着自己的付出很大,想及城里的灾厄,这位丁家的娇小姐,不是没睡好,而是提心吊胆的不敢睡。
“你杜鹃姐的父母从国外回来了,交通不便,我去接了下机。
小丁,接机的时候,我跟杜家老爹聊了一下咱们家里的事。
爸妈那边,操作一下不是没有回城的机会,但风险会很大。
我的意思是暂缓,看看事态走向再说,你这边有什么意见没有?
当然,人我也会安排一些下去,按照之前三哥说的,爸那边已经在地方任职了,虽说位置不高,但也不似之前那么难熬了。”
涉及家里的正事、大事,李胜利之前不瞒杜娇阳,现在也不会瞒着丁岚。
慢慢的收住步子,李胜利觉着目前的自己在长劲上有些比不过当初的柳爷,这老头藏的可是不浅,看来年轻的时候,没少在形意拳上下功夫。
刚刚边走边说,微微见汗的额头,已经有了汗珠滚落,显然还是基础的功夫不到家,武行的玩意儿,除了练劲儿之外,剩下的就是筋骨皮了,他在这方面的锻炼还是少了。
“我觉着没危险就再看看吧。
万一折腾出危险,还不如待在下面呢。
在下面,你不是有人看着吗?
万一有事,跑一跑吧……”
丁岚虽说被之前的冯大姐养的有些半废,但随遇而安的性格还不错,说是胆怯也成,胆小的人多半谨慎,这话也比较符合李胜利的想法。
“嗯!
说的不错。
不过这事,还得跟三哥他们商量一下,大哥二哥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的上。
我再让人下去直接问问咱爸,他要是不愿意,咱们使再大的劲也没用。
我看你脸色不好,屋里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几个葫芦样的瓷瓶,里面的药丸吃上两粒,再补个觉吧。
外面的事你不要担心,形势对我不利,我会提前安排你躲出去的。
一旦我不能安排,你记着去洼里村,马店集跟山上村都不要去。
到了洼里村就找赵满奎,你认识的,他会护你周全。”
一边说着话,一边进屋换衣服擦洗,已经熟悉王家老宅生活的丁岚,也熟悉的递来毛巾、衣服。
李胜利跟丁岚之间,虽说还有隔阂,还没真正的交心,但生活的状态已经有了,这样的夫妻关系,也算是现在不错的了。
总比那些个在外面说的话,比在家里多的家庭好一些。
“那你注意安全,中午我想吃大食堂的血肠,邹姨说吃了气色好。”
等李胜利收拾完了,丁岚没心没肺的一面也展现了出来,父母的事情也不往心里走,倒是想好了中午的吃食。
“成!
今儿姐夫可能会去下边的牛场,我让他给你捎点牛奶,再去牛场弄几张奶油蛋糕的供给票。
付姐那边不去,待会儿让徐小雅给人打个招呼,血肠的事,也一遭让她办了吧,我去大食堂还得绕路。”
看着乐滋滋进了里屋的丁家娇小姐,李胜利还是摇头,富养女,养不好就是没心没肺喽……
收拾停当,带人到了自训班这边,杜老爹带回来的消息,即便是在四九城,十天半月的也不会有结果。
如今差不多也快到开会的月份了,翁婿俩凌晨的话题,弄不好就得忙活到年头月尽的时候。
下一批函授班学员,也要等到秋收之后,才会陆续进城,李胜利估计,消息传开之后,后续函授班的学员数量也会受一定的影响。
只是不知道自训班,会不会进迁移的名单,如果能进迁移的名单,就说明上边对自训班还是重视的。
至于进了迁移名单,李胜利这边也不担心,自训班这边还有一批老学员要处理呢,真要迁移,他们肯定是不怎么自愿的受益者。
至于他自己,洼里才是他的老营,就跟出了事,让丁岚去洼里找赵满奎一样,别看如今马店集是受益最多的村子,但李胜利对马店集还是有警惕心的,一句人多眼杂,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半上午的时候,王前进这厮,开着中吉普,带着烟尘停在了义诊点门口,一进屋,这厮就咋咋呼呼起来。
“孙子,你特么尽馊主意,你不早跟我说,往眼窝里抹烟灰杀眼啊!
特么一出汗,那眼泪哗哗的掉,我干娘还以为我是担心她呢!
临走的时候,特意给友谊商店那边打了电话,好嘛!
我过去之后,进口的食品车把车都给我装满了。
你孙子真特么不是揍,也就这次出的馊主意对症,真要是什么大场合,我特么哗哗掉眼泪,人家再以为我特么心里有怨气,哭在了当场,不得揍死我啊?”
听着姐夫王前进的抱怨,李胜利从烟灰缸里捻了一点烟灰闻了闻味道,现在不管是中华还是阿尔巴尼亚骆驼,用的都是正经烟丝,没多少化学调味的玩意儿。
烟灰么,能有什么味道,无非小颗粒进了眼睛而已。
“东西一家一半,你也别歇着了,带上家伙事,带着关海、关岳去趟小王庄那边。
老杜夫妇可是咱俩接的机,那边的孙子万一不识数,将他们关牛圈了,那咱哥俩的热闹可就大了。
回来的时候,要上几桶牛奶送山上去,给蒲老他们留一桶,我应了丁岚,进城的时候,再给弄个奶油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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