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上山容易下山难
听完自家男人的忌惮,杜娇阳这边也乐了,只是一乐之后,就化作了苦笑,这话说的也是现实,领导办公室那边虽说一直在工作,但很多事沾上了,真是有麻烦的。
要不是领导在,换了别人,早就停工歇业了。
“老李,人家也不傻,去年就玩过一次打包售卖,人家吃了一次亏了。
当年的草药一年卖不完,两年的专营权怕是不够,人家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做买卖的道理其实很简单,一方挣钱,一方不亏,这买卖才能做的下去,双方共赢买卖才做的长久。
杜娇阳根据自己的想法提出的问题,也算是不错了,这问题虽说多半人都能看到,但听到专营权打包售卖之后,又多半不会想这些最简单的问题。
“那咱们就给他们开源啊!
也正好让领导办公室那边,看看资本的底线在哪。
如今有条离着港城最近的航道,涉及着一场大战,几十万人的生死。
对,就是安南那边,东南一带,不仅有暑热而且有潮瘴。
而我们的大部分草木类药材,都能用作解热消瘴。
给他们指明方向,找几个港城名医,在医书上扒几十个方子。
账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算的明白,一个人一天用草药一两,一年就是三十六斤半,一万人一年就是三十六万五千斤,一百八十二点五吨。
十万人呢?
加上后勤人员林林总总几十万人,一人一天三顿草药,怎么也得一两的量。
他们那点库存草药,那条航路,怎么也能消耗一半的量,使使劲,都扔过去,也没多大问题的。
那边才刚刚开始花钱,正是财大气粗的时候。”
听完李胜利的说辞,杜娇阳有些吃惊的捂了下嘴,这样的奸商之前可是有过的,都被枪毙了。
这也算是有样学样了,提这个,杜娇阳也算是有点经验了,当年韩战的时候,那一个个人人喊打的名字,她这边依稀还有印象。
“老李,这成吗?
虽说立场不同,但领导不一定会同意这样的建议。
中药材,他们会用吗?”
看着吃惊的杜娇阳,李胜利上前给她切了下脉,这第二茬孩子,开始就是孕吐,也怕她坐不住胎。
脉诊之后没问题,李胜利捎带给女混子,扎了几针,这才坐下开口。
“成不成的,咱们说了不算,人家说了算,大致的给他们一个路子,先以凉血、避暑、赶口的药剂为主,多加点糖,中药也就咖啡味了。
当然提神醒脑的方剂咱们也有,但出方子还是要以人家的库存草药为主的。
至于那些实在发卖不出去的,多半也是吃不死人的,胡乱配配,给人家在安南的穷鬼吃,只要当时吃不死,也差不多能销的出去。
等明天我给蒲老说说这事,中药方剂这茬,你提一提就好。
这里面的东西,不要说的太清楚,不然咱们这边不好执行。”
听完了自家男人的黑心肠,杜娇阳依旧有些不可置信,那边可是在打仗的,应该不会跟李胜利说的这么放肆与随便。
“老李,你别胡扯,家里用药你都要仔细斟酌,怎么到了人那边就可以胡乱配配了?
有些事说出来,要言之有据的,胡说八道,那就是胡闹了。
的心肠黑,不能也把人家看成一路货吧?”
许多事,在李胜利看来就摆在那,但对杜娇阳或是领导办公室的人而言,不是妄言就是妄想。
在他们看来,战争是国之大事,不可儿戏,那是他们还不清楚,以后战争的目的所在,等冷战结束,这种目的才会变的慢慢清晰,无非就是一个‘钱’字。
“不信就不信,照着我的说法过去说就是了。
正好你这出国在即,也好看看人家的心有多黑,是怎么黑的,又是因为什么黑的。
记着,除了立场那些话,这些话,总要跟领导办公室那边谈好了条件再说。
一定要谈好了条件再说,再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对你出国资格的一种检验。
你有这样的眼界,才会有出国的机会,这样一来,你带肖长弓他们保护你安全的想法,那边也会认可的。
成了,请邹姨过来跟你一起对一对说辞,不懂的再问。
只要记好了一点,四大洋行那边如今已经上了山,老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一些烟雾弹,领导办公室那边还是要提前布置一下的,无非去东南再找几个下家,意思意思谈一谈而已……”
觉着说的差不多够杜娇阳开篇所用了,李胜利也没再往下细谈。
这些还是跟去年差不多,有了大致的方向,让资本的趋利惯性推动就好。
这是赚大钱的机会,四大洋行跟美利坚资本,或是华尔街资本,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有了赚大钱这个前提,什么生草药贩卖者,什么封锁,那都是不存在的。
许多事,只要有一个媒介,破冰之旅,就已经开始了,南北封锁,因为安南的战争,已经出现了裂隙。
只是这些就不好给杜娇阳说了,说了,她再去领导办公室说了,就很有些居心叵测的味道了,对杜老爹不利,想的多了、管的宽了……
出了里屋,杜娇阳让徐小雅去请了邹姨,李胜利则是跟柳爷,将简单的饭菜放在了孩子休息那桌旁边,一边小酌一边看着孩子。
闻着饭菜的香味,老大平安直接就精神了,一个闪身,丢下被诓了一下开始大哭的弟弟喜乐,奔着饭菜酒香就‘噌噌’的爬了过来。
“哟……
宝贝小爷,这您也吃不下去、喝不下去,可别着急,摔了,那不塌天了吗?”
见老大平安不管不顾而来,柳爷这老头速度更快,也是‘噌’的一下起身,先护住了打滚哭闹的老二,又顺手拉住了老大。
看着柳爷利索的身手,李胜利觉着老头之前说话有点不尽不实,就这速度,怕是一般小伙子不是他对手。
“柳爷,您别闪着腰了,要是真喜欢,直接抱一个回去多好?”
李胜利跟柳爷单独吃,也是不见外,这样的氛围对老头而言才近乎,真摆了八个碟子六个碗,反而就生分了。
“说什么呢?
这俩大宝贝,正是谁都不亲,就娘亲的时候,我可不做那恶人。
这大宝贝,可真好……”
折腾来、折腾去,吃完了一餐,柳爷这边也不多待,跟杜娇阳告罪一声,转身就走。
李胜利跟着一块出了院子,叫上马店集新任的民兵连长马大队一起,准备把柳爷送回自训班那边。
“小爷,您就别送我了,我自个儿回去就成。”
“那不成,不把您送回去我不放心。”
柳爷让、李胜利进,说清楚之后,两人也不犹豫,直奔来路而去。
“小爷,看着这俩大宝贝,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亲呐!
谢您嘞!
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路上听着柳爷的俏皮话,李胜利没搭理这老头,而是沉声说道:
“柳爷,营里的事,也得经管好,最近我对街上来的那些个货,压的有些狠了。
但现在这年月,不狠不出粉,狠一点,他们才有前程可言。
时间对他们有些短促了,差不多到入冬的时候,有些人就得按着名单下乡,最迟也就拖个大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对中医入门而言,时间太少。
但压的狠了,难免反弹,您得注意着点,别让这批货给炸了营。
古来啸营一说,就是因为压力太大,一旦乱了,先别用巡逻队,一定要用老学员弹压。
用了巡逻队,就怕他们跟着一起破门而出,老学员弹压之后,再让巡逻队的人接手,不然老学员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蒲老等人那里,您一定得让人看好了,千万不能有冲撞,哪怕弄死几个,也不能有冲撞……”
柳爷来了,一些细处的东西,李胜利也就有人交待了。
蒲老那边虽说有张松的真传班看着,但李胜利也怕人皮滑之后,懈怠。
“我省的。
小爷,我见您跟杜小姐都不怎么亲孩子,这可不好……”
今晚见了俩大宝贝,柳爷一样看出了两夫妻对孩子不怎么热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柳爷,这怎么说呢?
年后,骄阳差不多定好了出国。
我这边还得看着自训班,轻易是不能离开的。
自训班那地界,为人瞩目,孩子、女人能不带就不能带。
除了这俩,最近还有一个,我都不能陪着一起长大的。
马店集这边也不靠实,人员太杂,为免变生肘腋之间,将来这几个孩子,就得让山上村的杨玉莲养着了。
这茬我也是憋着火的,但没招儿,以后好一点,也算是对现在生疏的弥补了。
带着,难免儿女情长的……”
听李胜利说完,柳爷只能无奈一叹,如今街上的状况,他也真是看不懂,也看不下去。
要不是李胜利拖着他去了洼里,只怕这次,非要在柳家传人之间滚过一遍的。
那些个物件,现在看来也真的不配做柳家传人,一纸名单给了他们,他们也是真敢南下,做起了害人满门的营生。
许多事,李胜利都会给他说一说,看来自家那俩师兄当年还是过于仁厚了,艺传多门、门门不济,这些个人当年就不该给他们传艺的。
那俩死鬼,但凡一个能有李胜利一成的心术,俩师兄弟,就是子孙满堂的好日子。
“小爷,赤脚医生这盘子,未免太大了一些,之前您做的不错,如今踏前一步,怕是多有不妥。
上了山,下来可就不易了,有那王家子撑在前面多好,你俩本属郎舅,即便生分了,也不该挤走他的。
少了他,风刀霜剑,就奔您身上来了……”
说起这下山难,柳爷这边就怕李胜利被群起而攻,王前进在前,他也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没招儿!
肖家的肖虎撑不住,未来下乡一事,难免挂拉王前进的。
事有未明,我也是不得不踏前一步,万一不做准备,王前进被抽走,那可就是釜底抽薪的毒招了。
我这一步,到不会势成骑虎,只要王前进不走,我再慢慢缩回去就好。
如今我的名声只在营地之中传着,等这批人下了乡,就在下面传着了,城里倒是没什么大事。
我估摸不差的话,将来骑虎的还得是我那姐夫王前进。
我们俩,利益纠葛太深,用他我放心,站在我的前面他也放心。
您就不必戒备他了……”
听到李胜利章程依旧,柳爷就放心了,一路不再说话,很快就回了自训班这边。
回去的路上,马大队这边又闲不住了,自打停课之后,马凤霞没有回村,也在城里混荡了起来,许多事跟李胜利说的差不多,随波逐流而已。
“胜利,我家那闺女,我看也不是个好瑟,你把她给拉回来?”
听着马大队的请求,李胜利也没应他,中医大新割治派的学生,一部分留在了自训班的营地里,身份没什么破绽的,大多在义诊点上。
马凤霞这类主动参与的,如今也差不多疲了,城里的义诊点,还是他们的归处。
边学边干,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的。
“城里有些事,咱们也闹不明白不是?
由着她吧,许是一条出路也说不定。
回家之后,提点一下,不要让她咋咋呼呼就好。
兴许,部里、司里也会有她的位置。”
马凤霞这类,如果机会合适,弄不好会进部里跟司里,虽说有些幸进的味道,但以后照拂一下,也是有前程的。
但有个前提,就是马凤霞得把控好了自己,不然送她去东南、西北体验一番,对李胜利而言还是不难的。
“成,那就由着她闹吧……”
对李胜利,马大队还是相信的,一路走回村里各自散去,杜娇阳已经抱着老二喜乐等在家里了。
“老李,邹姨那边对你的说法倒是颇多赞同,只是有些不同意你要对领导办公室那边提条件,说是这样会淡漠了那份情谊。”
邹锦的说法,也对也不对,对杜家而言,这是对的,但对目前形势而言,这就不怎么对了。
宦途之中的许多事,还是只看结果,不论情理的,如今领导办公室那边,虽说不是下山难的局面,但情势之难犹有过之,说是各方逼迫也不为过。
各有各的诉求,还要尽量一碗水端平,那才是真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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