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献方献药
与之前拄着竹杠四处敲,只做暗事相比,无论是中药材涨价这事,还是找书这事,亦或是处理余胜这事,都被放在了明面。
李胜利这边也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但有王前进的关系在,有收纳医务兵的自训班在,加上一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说法在,虽说被人关注了,但也没有实质性的行动落在他的身上。
现在这时节,有些人注定是怕被掀桌子的,而李胜利的横行无忌,显然是可能性比较大的那种。
还是之前说的那样,李胜利靠着江湖规矩在街面立住之后,不动用公家的力量,谁也没本事把他扫下桌子。
玩江湖手段,小打小闹的只是给他送菜,真要是大打出手,就要顾忌这样的动作,会不会把桌子掀翻了。
有了忌惮之后,事情也不是不能办,缠人的手段多了,比如现在王前进就带来了让李胜利有些挠头的任务:整理献方献药。
“老王,姐夫!
你特么鼻子下面长的是窟窿啊?
这特么是要熬死我吗?
你特么知不知道献方献药到底有多少?
少说数以千万计,往多了说那特么就上亿了?
整理这玩意儿,这一营都是我,也不够熬炼的。”
虽说李胜利之前就对献方献药有想法,但那种想法是他主导,而不是参与其中。
王前进这次带回来的任务,对李胜利而言可不是什么绊马索,而是无底的沼泽,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想,一个小县城的单位,献方献药就得过万,全国整合一下,上亿都是少的,六亿人,人均一个方子可能也够了。
“老李,这差事推不得,推了就请等着麻烦上门吧。
这事也不是做主导,中医研究院的蒲副院长主导,京中名医名家们参与,没让你一个人玩,你就知足吧。
人那边也说了,有些事不好办,谁也能理解,但总要提前打个招呼的,你不打招呼直接就把事办了,是不是有些无法无天了?”
王前进的说法,让李胜利挠了挠头,之前自己不直接把事情办了,现在就不是这么说话了。
说句难听点的,在四合院那边,或是说居委会那边,家里有五六个半大小子的家庭,就能横着走。
像肖虎、大刘之类混街面的,有个十几个人围着,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弄了的。
至于李胜利跟王前进这样的,就属于中小头目之列了,有人而且还很能打,不用公家势力,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就是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不舒服也得强忍着。
用街面上的规矩说话,李胜利就说了算,身份再高、后台再大,不敢动用公家的势力清理他,那李胜利就是顽疾,就没有对症的药剂符合他。
错非在街面上的实力可以碾压他,不然就得防着他鱼死网破掀桌子。
把整理献方献药这任务派下来,不做是不成的,做不好也是不成的,斟酌方子这事,对中医师的精力牵扯很大。
这阴招接了,李胜利也是很无奈的,只是对家好像真的小看了他的本事。
中药方剂,在许多人的眼里,是跟数字差不多,可以无限排列的。
但对真正的医家,或是李胜利这样有内科高级水平的中医师而言,就是万变不离其宗了,无非君臣佐使、性味归经而已。
就跟之前送去陆总那孩子,王家老爹上级家的那孩子,被人一棍子敲的颅脑损伤,肆意狂笑那半大小子。
李胜利一剂引药白芷也就解决了麻烦,李胜利给他开的方子,借用了白芷这位药作用于头面的导引作用,辅以破血逐瘀汤,就把他拉出了鬼门关。
这里面虽说有运气的成分,但运气是对那小子来说的,那一棍下去只造成了出血,没有损伤脑组织,而后续药剂的化瘀作用也很明显,出院之后,那小子检查无虞,已经跑去从军了。
这也算是中医案例之中的个例了,这样的伤者,李胜利一辈子或许只能遇上这一个,但使用以白芷为导引或药引的破血逐瘀汤的患者却是可以有无数的。
脑外伤可以用,脑溢血也可以用,出现栓塞也可以用,血管异变也不是不能用,这也算是一副药剂治百病了。
同样的道理,这样的一剂方子,化瘀虽说不可或缺,但此剂立方的重点在白芷之上,没了白芷的导引、导向、靶向作用,纯用破血逐瘀汤,少了没用,多了,患者的颅内血块还没消除,人可能就便血了。
方因病而立,中医的一人一方,说出来也不是没道理的。
整理献方献药,与这种医案个例相比,就完全是反着来的。
中医治病要求对症,整理献方献药则是要求其广谱性了,像病例这种,以白芷为导向的药剂,也不是不能出现在整理之后的方子里,但这种药剂,最好还是要在辨症明确的状况下使用。
不然用错了药剂,或是长时间服用,其对人体的毒副作用,就要高过治疗效果了。
广谱性的中药剂,中医也不是没有,解表药是,泄泻类、止泻类、补益类的药物,都是带有广谱性的。
而这类药剂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常用药剂,虽说嘴上说着献方的数量太多,但李胜利清楚,归根结底,这些方剂统合在一起,能有两三千、五六千就算是不少了。
许多献方献药其实还是大同小异的,只是所用药材不同而已。
就跟白芷加破血逐瘀汤一样,换个四物汤也不是不成,再更换一下替代的药剂,稍稍改变一下君臣佐使。
治疗脑溢血的方剂也就有了,算是三种药剂的组合,加上替代药品,李胜利坐在这,就能写出几百几千个方子,但好不好用,就另说另讲了。
离了辨证论治谈方子,也是跟搞笑差不多的,单是五六种药材的配伍,能组成的方子就海了,再复方一下,更是无穷无尽了。
而献方献药之中,更多的就是这种方剂,不是说不能用,而是要返归于辩证之上,才能用的。
当然,剔除了这种重复的方子,献方献药之中,还是有大量可用方剂的。
根据地域不同,所产药剂的不同,同一个方子因地域或是当地主产药材的不同,变化也是多种多样的。
而这种多样性,也是除了药物组成之外,献方献药的精华所在,这就跟厘清药性有关了。
中医三千年,能者大家无数,因地域不同,将经方药材辅以当地药材,加以改进出来的方子,就是医家们对于本地药材药性的厘清了。
但想要将这些东西提取出来,那就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了,不是三年五年,或是十年八年可以完成的。
每一地的药材也是随时而变的,就比如说土大黄,如今的田间地头常见,后世就不常见了,这个算是变量。
这么看,想要将地域性的献方献药整理清楚,并固定于当地使用,也是很有难度的,这个事,也不好统筹来做,最好还是将献方献药发回,由当地的中医师整理总结之后,再做报告,才更为妥帖一些。
当然这就跟王前进带回来的整理献方献药的任务无关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怕正是人家想让李胜利去做的,真要弄完这个,他怕是要跟柳爷说的一样,先要有一百二的寿限才成。
单出成果,对李胜利而言就简单多了,这事也能与自训班之间扯上关系,赤脚医生的教材,加上切实可用的对症方剂组合,医跟药两者就算是完备了。
但这事,目前说来,李胜利还是说了不算的,可能是怕他独断专行,人家也派了国医圣手蒲老前来。
这位蒲老蒲副院长,其资历虽说比四大名医出身的史老稍低,但实则不低,看蒲老如今仍担着中医研究院副院长的位置,也就有了结果。
医术上没法比较高低,但就如今的影响力上,蒲老是绝对高过史老的,之前的流脑,就是蒲老领衔办理的,只这一件事,就足以让蒲老蜚声海内外了。
急症用安宫牛黄丸,轻症用白虎汤辅以除湿药剂,再加西药消炎的手段,蒲老出手治疫,说是药到病除也不为过,这等治疫的本事,哪朝哪代也是要称呼为国医圣手的。
至于那边派蒲老过来,除了钳制之外,也有保护的作用,把蒲老这样的国医圣手按下去,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会这么想。
风雨渐有遍布的趋势,人家内部做些自相矛盾的事儿出来,只要看清了出发点,就知道是有的放矢了。
李胜利估计,这次随蒲老而来的人员,怕也是京中名家的精锐了,跟名家精锐不沾边的,也不会享受这样的优待跟照顾。
整理献方献药的事,还要等蒲老来了才能分说,李胜利便跟便宜姐夫王前进,说起了缩摊子的事。
风雨要遍布,许多事就不能再跟之前一样的做派了,首先如今手里掌握的人员还是要做出安排的。
众人混的无非是个饭辙而已,干什么活,讲究的可不多,只要有饭辙,干什么活是无所谓的。
既然献方献药的整理,要落到自训班这边,借机扩充地盘这事,就得直接开干了。
如今正赶上药材秋收,马店集跟太平庄都拿不出太多的人手用来盖房子,那留出一批大师傅,让他们带着一帮子小年轻盖房子,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样一来,养人的花费也就有了正经的由头,李胜利也可以借机多给他们一些收入。
将愿意干活或是背书的拉到自训班这边,将那些实在不能任事的留在街面上,就可以做到两厢兼顾。
以后这批实在不能任事,只想着在街面上打混的,也得正经调理一下,不然将来也是麻烦。
“老王,这事也不是不成,但相应的扩建手续,以及该供给的钱粮物资,也得给咱到位吧?
我这的人员倒是不多,万把人上下吧?”
听李胜利谁的竹杠也敢敲,作为姐夫的王前进也是服了,遇上这狠货,真是没地儿说理了。
“我说孙子,你特么敲竹杠也得分人啊!
知道这事儿是谁定的,你就敢张口自己手里万把人啊?
真惹了那位,收拾你还不一句话的事儿?”
听着便宜姐夫王前进的劝解,李胜利洒然一笑说道:
“我真要是那么好收拾,就不是用献方献药这种阴招绊我了。
那真就是一句话,把我给收拾了。
他们之前又不是没试过,正因为试过之后不好使,才用的阴招。
知道之前为什么让你放武装部仓库的消息吗?
这种事,人家在意着呢,你一动人家就盯上了,这是怕咱们玩鱼死网破的手段。
既然退了,一步哪够?
我这花销的门路多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特么光着脚的穷鬼一个,谁的竹杠不敢敲?
你忘了我让杜娇阳到领导办公室要钱的事儿了吧?
那边不也得捏着鼻子给我另外调拨一批药品物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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