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自训班
想到正事,李胜利这边也就平复了心情,安安稳稳的坐到中午,等王前进来了,先跟他吃了饭,再递上定义赤脚医生的稿子,两人就散伙各自忙活了。
下午坐在卫生所里,想着影像里才有的精致容颜,要说不心动是假的,但付诸于行动,今时今日多少还是有些目光短浅的。
声色犬马只是调剂,而不是生活的主色调,真想活的有滋有味,就得找事做做。
这个事可以是工作、也可以是爱好,事业当然是最好的,爱好与工作同步,那也是人生幸事。
至于声色犬马,风雨之中不提,真要是渡过了风雨,只要有钱,不说要啥样的有啥样的,看在钱的份上,尽着挑也是没问题的。
再者,有些东西好看不一定好玩,扫了一眼边上正是好时候、也不比关晴月差太多的王芷,李胜利摇了摇头,言听计从的都闲着呢,何苦为难自己?
一下午的时间,接诊了七八个有些头疼脑热的病患,在村里坐诊,虽说是平静,但也无趣。
马店集的疑难杂症,也不是说没有,但都不是眼巴前的活计,跟肚子比起来,这些个有疑难杂症的病患,不用李胜利去问,他们自己也会说挨一挨就成。
对李胜利而言也是一样,稳住并扩大现在的盘子,保护自己跟一些人安然渡过风雨才更为紧要。
几个月之后,他这边也就不那么着急了,腾出手之后,不用疑难杂症找上来,他也会找上去的。
赤脚医生学习班,也得分个高中低,没资质的简单学习一下,有资质跟天赋的再培养一下,天赋惊人的那就得着重培养了,这些个躲在村里的疑难杂症,之后一个也跑不掉,都会成为问诊对象。
李胜利这边安然端坐,关家父女就有些不淡定了,本来跟老支书定好的一些事情,第一步就出了岔子,也是两人没想到的。
关大拿父女吃瘪,也不出老支书王胜庭的意料,关大拿想凭着女儿的姿色吃定李胜利,也是想多了。
那小子,比他这个坐镇马店集经年的老汉都有本事,一个望门寡的小娘们,就想让本事人李胜利缴了枪,那就是说笑了。
吃过午饭的三人,也一样坐在村部想着对策,李胜利这关不过,马店集跟太平庄之间就不会有交集,在老支书看来,无非人不够,就少上点买卖,或者将地里的劳力拉出一部分,如今的马店集不缺粮食。
“王老哥,这事儿您帮着转圜转圜?”
夸了海口却吃瘪而回,关大拿这边也不尴尬,直接就让老支书出手帮忙。
能坐住了支书的位子,没点脸皮也不成,村子越大对支书本身的要求越高。
洼里那样的小村,但凡有点本事就能压服,至于山上,一个囊膪都能做支书,就不能说了。
像马店集、太平庄这样的城郊大村,想要压住一村人,脸皮厚只是基础,没点心黑手辣的活计,做支书不是不成,只是做不长久。
不等社员们欺负你,公社就会先把你换掉的,集体强不强,全看领头羊,上面看中的是这个,村子越大,涉及的公粮也就越多。
粮食连着肚子接着命,洼里、山上这样的小村子,公社或许不会关注,但马店集、太平庄这样的大村子,一旦公粮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大事了。
大村子能稳住架,公社也不会过多的干涉,但真要是领头羊不成,就请等着公社换支书吧,村里没人,换个驻村干部当支书,村里的事外人说了算,也是不鲜见的。
关大拿在太平庄说了算,才有老支书联系他一节,马店集的买卖能挣大钱,带关大拿一起玩,除了马店集这边人手不够之外,王胜庭也想给儿子留下一个强力的外援。
太平庄跟别的村子还不一样,早前整村都是田庄,所以村里的土地格外的多,地多日子就过的不错,日子过的好,人们就有余力学一些拳脚、手艺之类。
与马店集作为京郊枢纽做买卖的多不同,太平庄那边手艺人多,而且村里人多半都会点拳脚。
除了是田庄之外,太平庄早前也不叫太平庄,而是叫做太平营,是正经的旗庄,再往前饬一下,就是正黄旗右营的旗营驻地了。
这些现在是不能提,知道详情的人也不多,但老支书王胜庭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也是马店集这边一辈辈流传下来的经验。
许多往事不可追、不能提,但马店集要跟太平庄合作一把,这事就不能不提。
说句不好听的,关大拿这样的,在王胜庭面前是直不起腰的,因为彼此知根知底,真要是较真,隐姓埋名对公社好使,对马店集的老支书就不怎么好使了。
这也是王胜庭敢于跟太平庄合作的底气,关大拿这边真要是敢反复,或是反客为主,一句话扫小半个庄子的本事,王胜庭还是有的。
“不咋呼了?
真以为长的好就能处处走的通?
男人瞧不上,就不是女人了,那是姑子。
老实在马店集待着吧,让你干啥就干啥,关家也是太平营的大家口了,别不识抬举。”
老支书王胜庭这话,一半说给了关晴月一半说给了关大拿,太平营三个字一出,父女二人又是同时色变,这下被拿捏的好不酸爽。
“老支书,这话……”
这话能不能说,关大拿最清楚,这也是太平庄自民国以来,多出手艺人的原因,许多事总逃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
话不能提也得强提,村与村之间的交往,也就是这样了,许多事都要锱铢必较,
“这话说的还不明白?
回去,人留下,买卖照做。
至于人么,兹当是卖了,回村就说是熬不住跳河死了,尸首没捞回来,别说待在了马店集。
至于以后,让她守着,她就得对着青灯念咒;让她伺候,她就得端屎端尿;让她待客,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老支书这话说的直白,关大拿父女再次色变,这话现在也是不能说的,王胜庭说了,显然不是说笑,而是在表达马店集这边的诚意。
至于太平庄的诚意,就是被卖了的关晴月了。
关晴月有心驳斥几句,但老爹关大拿回头一瞪眼就镇住了她。
太平庄这边虽说地多、粮食产量也多,但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多,城里许多人还得需要接济一下,虽说粮食不少,但一年下来,盈余比之前的马店集强点有限。
还有一点也是避不过去的,对比马店集的亩产,太平庄的亩产还是大有不足的。
这也不全是地的原因,许多事也是说不清楚的,就比如说附近的造纸三厂,那边的肥水沟渠,直通马店集,临近的太平庄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有些事虽说关大拿在遮掩,但在公社跟区里,也是有说法的,对比马店集,太平庄虽说地盘大,但还是矮一头的。
“罢了!
晴月,好赖是个归宿,你就跟着你支书爷吧!
关家以后就没你这个人了,咱们家、咱们村那一摊烂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忍着吧……”
有些事必须要抉择,是选择跟马店集一路走还是独自上路,关大拿在接到老支书电话的一刻,也早就有了结果。
咬咬牙、跺跺脚,关大拿也不管泪珠簌簌而下的女儿关晴月,转身就出了马店集村部。
“这就对了,给你选的男人也不是个荒唐的,跟着多半没坏处。
但他不碰你,你就得死守着,敢放开,咱们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我老汉找了你,也是担着责任的。
去那边待着吧,打你骂你都得忍着,作践你我想不会,会也得忍着,这就是命!”
老支书跟太平庄的关大拿之间有了结果,李胜利的卫生所里,就多了一个坐的端正的祸水。
看着她紧攥在手里的纸包,刚刚给的姜黄也没擦在脸上,收人这一节,祸水往那一坐怕是避不过去了。
“坐药柜那边背阴地去,别坐在正当间。
我考教考教你,过了,给你个前程未来,过不了,马店集的屠户马老三是个光棍,你就跟他去吧。”
因为谋划的原因遇上了祸水,李胜利也没法躲避,没问关晴月的岁数,也不管马老三是不是光棍。
李胜利要看的不是关晴月好看不好看,而是她的真本事,真有本事,自有正途可走,一点真本事没有,马老三不是光棍,也有李老三、关老三这样的光棍。
在中医传承上,也别说高手在民间的瞎话,太医院、太医局、太医署这类地方,才是术法的源流。
没有源流,哪来的变通,没了变通,哪来的奇医怪客?
清宫正骨也算是骨伤的源流之一,秘传的技艺,多半是好用的,但学没学会、能不能用,李胜利还是要考教一下的。
会且能用,关晴月才能坐在卫生所里,啥也不会,等着她的就是被扫地出门了。
“前程未来?
这话新鲜,我想先听一下,支书爷让我听你的,要是前程未来不如意,你不如把我送给光棍了。”
听了关晴月清亮的问题,李胜利扫了她一眼,也没遮掩,直接说起了自己下一份稿子的内容。
“我打算在马店集这边开一个自训班,全名叫做‘下乡青年中医技术自学培训班’。
基础科目就是骨伤、针灸,以及十几种解表药的主药简化为茶饮,辅助防病。
这些算是很简单的中医科目了,如果你本事不差,我想让你在这个自训班当个老师之类。
你们一门,既然自号绰班,想来是有本事的,医宗金鉴的正骨心法,先背过一遍,我来听听。”
稿子的内容,李胜利自然不会全说给关晴月,让她知道她该做什么也就够了。
李胜利说出了目的,关晴月那边没有丝毫犹豫,大差不差的背了正骨心法,倒是干脆利落的紧。
李胜利这边又问了几个骨伤手法,关晴月所说的秘传,倒也没有唬人,这根底如果有相应的经验,去骨科门诊坐诊,一点问题也没有。
“考也考了,我以后能跟着你了吗?”
李胜利问完,关晴月的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嫁光棍那是无奈的选择,就此跑了她也不敢。
逃出村子进城,那结果可能更凄惨,在自己村里,都有人敢把她强拖进牲口棚,出了村子没了庇护,结果可想而知。
“跟着我?
那得问过我媳妇再说。
你这样子,红颜祸水,也是让人伤脑筋的。
成了,我这有事要做,你自己老实待着,别乱我心绪。”
说完,李胜利就打开笔记本,开始写起了关于自训班的稿子。
正经开培训学校,那是自训班的后续,如今以正常的眼界,自学中医技术,还是最贴合实际的路子。
定义赤脚医生之后,直接就来培训学校或是中医司令的函授学校,那步子就有点大了,这不是扯蛋的问题,会扯着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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