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闻言,面色不由变得激动,内心却依旧保持几分怀疑。
“大师,此言可真?”
谢缺这是瞎诌,但此前展现出的本事,却是让众人对其盲目信了三分。
他表情凝重地走到这入海口前,不断打量后,又转过头去看向三弦师太:
“的确是龙脉无疑。”
师太也不怕这老僧诓她,毕竟这“双极心源”便是以龙气为根基的功法。
自己一出手,便能知真假。
师太双手翻覆,竟是一条微小金龙在其手中三两下成型。
随即一跃入海。
周围玄甲军将士们纷纷目不斜视,如未见到一般。
片刻之后,那金龙从水下遁出,回到师太的身体内。
师太面色变得凝重:“大师慧眼,贫尼佩服,这水下果真有龙气残痕。”
“不过却是早已消散,不见丝毫龙脉根基。”
谢缺面色并不意外对方能够发现。
毕竟这河底的龙气,现在正趴自己背上呢。
谢缺再度装作细看的模样,望了望天空。
装模作样般的,谢缺在这河域来回踱步,面有所思。
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师太可曾听说过鲛人?”
师太点点头:“传闻鲛人曾经数次出现在无定河域,自是有所听闻。”
老僧面色凝重,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方才缓缓开口:“此为鲛人之国的龙脉。”
“啊?”三弦师太稍显意外。
谢缺叹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面色上露出一丝悲苦之色:“贫僧前日便是一不小心,就造下了无边杀业。”
不仅是师太,就连其他人脑门上也是冒出问号。
无边杀业是杀了多少人啊?还能是一不小心造成的吗?
谢缺开始踱步,抬头看过一眼,又伸手指向大海:“就在入海口东南,沿武嵋星线前去四千余里。”
“便是那鲛人之国!”
“贫僧前些日子在夜观星象时,察觉到这鲛人之国,看其国龙脉干竭,气数已尽,便是随手灭去寻来了这龙气。”
背上罡气涌动,一丝龙气从山河社稷图中遁出,落入谢缺手心。
师太不由愣住了。
她曾听闻,明宣爷便是以龙气为由寻来了这老僧。
这老僧当初正是缺龙气,现在有了这龙气定然是已作出突破。
渡过了九重雷劫,怪不得能在自己的眼皮下随意杀人。
三弦师太的一切疑惑,都在此时变得豁然开朗。
老僧再言:“不过也怪不得,这鲛人之国得来的龙气如此”
只见谢缺又叹了一声佛号,谢缺展现得无比后悔般:“老僧此行虽是得了这龙气,却是造下了无边杀业,不知日后,我佛能否能容贫僧一往那西方极乐。”
三弦师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地安慰道:“没事的大师,日后造下的杀业还多着。”
谢缺呼出一口气,拂了拂手:“也罢,若想改天换日,哪有不流血的。”
师太从这话中听出了无边无界的杀气,神色不由一凛,看来这老僧果真是个成大事之人。
至于所谓鲛人之国的龙气,师太也未完全相信。
她以阴神传音,一位护法金刚便是径直离开。
随即在不远处,取出一海螺般的法器。
谢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但也并未多言,知晓对方正是在验证自己话的真假。
只是和师太东拉西扯起来,师太也轻笑不断问着老僧这百年路途所见。
不过问起这来,谢缺倒是不说瞎话了。
毕竟从穹宇海到大周的这条路,自己还真走过!
片刻之后,那护法金刚便回来了。
收到一道阴神传音后,师太面色不由变得惊叹:“大师果真神人也。”
“听闻他人言,那鲛人之国所在深渊无人能下,大师竟是能够突破邪神布下的帷幕。”
谢缺淡然一笑,也知师太是确认了其所说的真实性:“算不得什么。”
另一方面,师太也向谢缺展现了燕王麾下的势力之广。
就连四千多里外的海域,自己人也能够片刻寻到。
既然证明了谢缺所言真实,师太便再度将此话题引向龙脉:“不知这鲛人之国可还有其他龙脉?”
谢缺摇了摇头:“便是只有这一处。”
其话锋一转:“不过这入海口处,龙气枯竭还不是很久,想必师太也能够察觉。”
三弦师太点了点头,能够感觉得,到这龙气枯竭不超过一个月。
又闻老僧言:“若是王爷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未必不能让这龙脉重新复活,呈潜龙之势。”
师太语气变得惊异,但内心也未完全相信:“龙脉复活?此法怕是有违天意。”
谢缺摇了摇头:“贫僧之法,顺应天时天利,并非是有违天和。”
“师太也知,天化万象以气形变化,地育万物以生死调合。”
三弦师太作为星象高人,此言对其便是观天象的基础。
谢缺笑起,露出一幅极有把握的模样:“既大地生养万物,万物以生死滋润大地。”
“师太可知洧水?”
三弦师太一边回忆一边言道:“地理志曾有言:‘高奴有洧水,可燃’,我大周不少百姓都用其点灯,好像这洧水还能够入药,”
洧水,便是埋藏地底的原油。
谢缺又言道:“万物死去百万年,埋藏于沙土之下,便化作洧水。”
不仅是师太,就连玄甲军中一位入道真人也是面露惊讶:“大师此言可为真?”
师太向谢缺介绍,那真人便是修行的地脉之法。
谢缺不由心中诽谤,燕王这移龙脉的功法和人手准备得还真是齐全。
他露出笑眯眯的神情:“是或不是,待你活上个千百万年便知。”
那真人不由神色悻悻,闭上了嘴。
师太也是露出一副惊奇模样:“大师可真是学究天人,博古通今。”
随即又将话题再度转移到了龙脉之上,谢缺恰巧想要的也是这般结果。
“不过大师,这和龙脉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缺道了声佛号,面色变得有些于心不忍:“此法太过有违天和,贫僧……”
师太有些恨得咬牙,你这老和尚明明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什么资格说“有违天和”这四个字?
不过她自觉已经摸清了老僧的性格,知晓其需要個幌子,便特意露出一副庄严模样:“推翻大周,方才能够造福万千黎民。”
“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谢缺再道佛号:“那便是用性命和鲜血去浇灌这龙脉,直至这龙脉复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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