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管承奉霍峻之命,持印奔走于海滨之间。王营、高歆、从钱等人在管承的劝下,大都愿意接受霍峻的印绶,并随船队南下。
同时为了获取更高的官职,王营、从钱二人袭扰郡县。其中唯有具备正规军的背景的高歆没干劫掠民众之事,倒是让霍峻高看一眼。
但其中也有不愿合作之将,如乐安、济南的徐和、司马俱等黄巾军残余力量,概因自己的兵力不少,自视甚高,他们只愿接受印绶,而不愿率部曲下江南。
对于不合作的群寇,霍峻也并未生气,毕竟人各有志,又强迫不了他人。且霍峻的精力有限,也不可能顾及那么多人,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
利用舟舸转运,霍峻先把不愿袭扰郡县的高歆及其手下千余户带上郁洲岛。继而等候王营、从钱二饶消息,寻机将二人接到郁洲上。
期间江左舰队送了大批物资与霍峻,又转运走万余人。因高歆、管承率四千余户入岛的缘故,岛上的百姓不减反增,仍有三万余众。且人数逼近四万口,每日口粮消耗甚是恐怖,若非周围有大渔场,水军舟舸长时间捕鱼,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消耗。
霍峻到郁洲岛已有四五个月,长期下来,即便是鲍鱼、海参等珍贵海物,他都已经吃腻味了。渴望糜芳能早日辟路归来,以便他率舰队回师江左。
“咦!”
霍峻与丁奉、傅肜等巡游郁洲,却见空地上见一骑将与几名骑卒在那操练,先是手持长槊以对来人,击落二骑,继而近身缠斗长槊,又取出短矛在手,击败与自己缠斗的敌骑。作战间,左右手皆能操持矛槊,颇是骁勇。
“此为何人?”
霍峻指着骑将,问道:“我于岛上已久,怎不知军中有这等骑将?”
江东地区马匹少,连像样的骁勇骑将也少。士仁那种在刘备军中不算强的骑将,今在江东足以称道一二。否则霍峻也不会开口向刘备借调士仁,让他替自己统率骑兵。今见一人武艺比士仁强上几分,这让霍峻又怎么不为之心动呢?
丁奉瞧了瞧,道:“此乃高歆,字麟嘉,渤海高氏子弟。袁谭帐下旧将。昔袁谭割据青州反抗曹操,为安抚海滨豪杰,遣高歆入东莱,安抚群寇。后袁谭兵败身死,高歆素受袁氏旧恩,起兵攻曹,却被张辽所败,败走不其,聚众避难于海湾。”
渤海高氏,起于东汉初年,世出官吏,太守、九卿之人亦有,如高洪、高褒、高延皆出自渤海高氏,属于是东汉上层的名门望族。
“此人骑术比你二人如何?”霍峻问道。
丁奉摇了摇头,道:“奉善水步之战,不得骑战之要。”
“论骑术而言,我亦不如高麟嘉。”傅肜直言不讳道
众人各有擅长,但在骑术上,二人却也认为自己不如高歆。
几人谈论间,高歆看见霍峻在前,遂下马结束操练,趋步来见。
“渤海高麟嘉拜见将军。”高歆拱手拜道。
霍峻见高歆相貌端正,体格魁梧,心有爱才之意,笑道:“麟嘉骑术过人,能使长槊短矛,世之少樱”
凡武艺出众之人皆有几分看家本领,如丁奉善掷石子,黄忠擅使回马弓,甘宁的垃圾话,赵云的大怒buff……
“歆少时习步战,及成学骑术,故长槊短矛皆能使。”高歆道:“此乃偏门道,难以称道。”
“以麟嘉之能,南渡江左,若不建功名,岂不可惜屈才。”
霍峻沉吟少许,道:“峻帐下缺一骑督,将骑三百,不知君愿效劳否?”
高歆神情不变,拱手道:“将军浮海而救我等,歆又岂敢不为将军效力。”
“既然如此,则有劳麟嘉了。”霍峻笑道。
骑兵编制与步卒编制不同,骑五人为骑长,骑十人为骑吏,骑百人为骑率,骑二百人为骑将。从两百人以上至校尉千人,多少人则称多少将,如五百骑,则五百将。
至于其骑督,所统人数灵活,观主将给多少骑让他统率。以高歆在袁氏军中的地位,让他出任三百骑将,当是不够看,且他帐下也有数十名骑手。故而让他出任骑督,亦是能得过去。
能得一员骁勇骑将,倒也是意外惊喜。接下来的几日,来自江左的船队又抵达郁洲,接走岛上的万余名百姓,送了一批粮草与霍峻。
同时船队也带来家信,步练师于信中,表达了思念之情,聊了聊霍弋的变化,望能早日盼望霍峻归来。霍峻书信了一份,浅浅谈了下当前的情况,表示不日将可归家,让船队将书信带给步练师。
船队走后不久,青徐海滨传来消息,即李典、乐进率军兵入东莱、广利二郡,群寇向霍峻求援。
丁奉走入营帐,道。“将军,王营被李典击败,昌阳城已被李典所得,其率部众逃到海滨,向我军救援。”
霍峻放下手中的书卷,平静道:“王营得遭此败不足为奇,某让其裹挟百姓。而他却伺机图谋城郭,欲陷城裹民而走,动静如此之大,贪心不足,被李典击败属实正常。”
这些海滨群寇可非安分之人,常自以为是,霍峻赐印与他们,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会听霍峻的话。霍峻曾建议那些群寇,让他们袭扰城乡百姓,不要贪图城郭,以免徒生伤亡。建议虽是提出,但能采纳的人却是不多。
如那王营手上握有三千余户,乌合之众数千,自视甚高,以为攻略城郭简单,便欲打下昌阳城,裹挟城中百姓而走。不料在围攻期间被赶来的李典击败,只得败逃而走。
当然亦有听从霍峻建议的人,如那矣平的从钱,手有二千余户,图谋城郭外的乡亭,从二千多户发展到三千五百余户,膨胀不少。
“矣平城的从钱何如?”霍峻问道。
“从钱得知李典进犯,聚拢手下亦向我军求援,望将军能派出船只接应他们。”丁奉道。
“从钱倒是机敏,有自知之明!”霍峻笑道:“派出船队接应从钱、王营、张述等人,送他们上郁洲。”
“诺!”
自己在青徐上折腾出的动静已是够大了,能让于禁、乐进、李典、臧霸等将集体坐镇青徐海滨,也挺看得起自己。如今也是时候接应群寇上郁洲,等待舰船送他们去往江左。
望着丁奉而出的背影,霍峻又念及糜芳,他出使辽东已有三个月,按常理而言,也应当归程,然至今未有音讯,莫非路上出了什么差池。
就在霍峻思索糜芳之时,刚出营帐的丁奉一脸欢喜地跑回帐中,欣喜道:“将军,出使辽东的船队已经回程。”
“好!”
闻言,霍峻兴奋地站起身子,用手挥了几拳。辽东海路开辟成功,又迁回大量的百姓,此次北上赚大发了,自己亦能功成圆满的回师。
大步出帐,霍峻大声吩咐道:“子芳兄开辟海路,辛苦卓绝。今夜设宴,尽出酒水,款待归程军士。”
“诺!”
待霍峻行至码头上时,便见糜芳登岸,其虽是胡须拉碴,衣着杂乱,甚是邋遢,但脸上却是神采飞扬,笑容满面。
见霍峻前来,糜芳迎了上去,大笑道:“仲邈,芳当不负君之托付,辟海路而来,且向辽东太守公孙康求购马匹成功。”
霍峻不似他人拱手作揖,而是上前抱了抱糜芳,感慨道:“子方远行辽东,历尽艰辛,功绩甚高。自兄远行之后,峻日夜担忧,恐兄行程不顺。今兄归来,日后江左能有战马,半数之功皆在糜兄身上。”
糜芳被突如其来的厚礼弄愣住了,但紧接着他也听出了霍峻的担忧之情,心中触动不。他这一路北上,虽不能历经生死,但也能辛苦不易。
糜芳亦如同霍峻般,用手拍了拍霍峻的肩膀,笑道:“仲邈可是趁我北上之际,大展身手,令海滨众寇尽服于仲邈号令。”
“哈哈!”
霍峻挽着糜芳的手,笑道:“借刘豫州之名,又赖群寇不顺。若是太平之时,峻那印绶又有何用?”
顿了顿,霍峻望着被人心翼翼牵下踏板的骏马,问道:“糜兄得归,不知收获如何?”
糜芳捋着胡须,笑道:“芳及至辽东拜会公孙康,公孙康欲结交车骑将军及刘豫州,待我之礼甚厚。及某言出资购马,公孙康甚是大方,送三百匹马于我。”
“我又购得良马,但可惜船只受限,仅能再载百匹良马,今船上良马共四百匹。至于善识马性之人,能治马疾之医,芳许以重金,令他们举家迁至江左。”
“四百匹?”
“正是!”
糜芳望着从船上陆续被迁下来的马匹,笑道:“皆如仲邈所言,公马健壮并无被骟,母马年幼可以生育。”
霍峻走到身形瘦弱的公马旁,抚摸着鬃毛,问道:“此马怎如此瘦弱,精神气丧?”
糜芳摸着马儿的肋部,解释道:“船上无法囤积过多干草,每日喂养的口粮不多,久而久之,马儿掉膘。”
摸了摸鬃毛,霍峻心疼道:“今到郁洲岛上,好生喂养几日,然后再送往江左。以免长途跋涉,多有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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