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点沉闷,此时李婶也打个圆场。
“车到山前必有路,侯楚,你别想太多,你年纪还小,人生还远着呢。
现在再苦,也苦不过之前在窑洞的日子,当初这么困难都走过来了,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来来来........吃菜吃菜,别客气”。说罢还夹起一片稍肥的猪头肉夹进去侯楚的碗中。
“谢谢婶子。”
“诶呦你就是太客气了,你也叫我婶子了,我呢也把你当侄子看,你家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点的。
现在不是快过年了吗,你们大队应该也没啥工分挣。
要不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今年我们就一起过个年,你一个人在昌平过年应该也挺不方便。”
侯楚思考了下,还是决定拒绝在李叔家过年的提议。
他在四九城没有粮本,也就是没有计划内的粮食供应。
虽说看上去李叔一家工资收入还可以的,可这年头,物资过于短缺。
往往有的时候有钱,可没有计划内的粮本、各种票据分配,也是没办法购买到东西的。
比如那些遗老遗少,手里虽说有大把的金银财宝,古董珍玩,前几年也还不是随着大流饿了肚子。
自己一个半大小子,胃口又大,到时候如果家里不够吃。李叔夫妇也只能去鸽子市上买东西,风险高不说,东西的溢价也很多。
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来个客人,人是上半月来的,家主人的肚子是下半月饿的。
也不能直接说粮食问题,说了反而让人不好下台。
见着李婶等着自己回复,笑了笑:
“婶子,家里还有几只鸡鸭要照顾呢,今天过来城里,还是请邻居帮忙照顾的。
而且现在算是年底了。队里这年的账还没算呢,工分再少,也能换点钱。
不回去看着说不定吃点暗亏,家里还一大堆事没搞好呢,而且李叔不是说想去去看看我爹娘吗(上香),看看啥时间方便,我带他去。”
听到此话,李叔李婶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话语言间也更热络起来。
“那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现在都快天黑了,你回去也不安全。好几十公里呢。
你弟正好在四九城工业学校读中专,还没放寒假呢,屋子也空着,晚上我给你烧好炉子,伱就当自己家一样。”
听到李婶在提到四九城工业学校时候明显大了几個分贝的自豪语气。
侯楚哑然,点头示意说好。虽说有心吹捧一下,
毕竟不管古今,华夏不管是什么家庭,对家中子女的教育都是十分重视的,五六十年代中专录取率低,可见在教育上李叔李婶还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可后世人的脸皮还是让自己收回了将要出嘴的话。李婶估计也想不到,坐在面前的是一个后世的灵魂。
不过这时候的四九城工业学校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后世四九城联合大学的前身。(和四九城工业学院是两家,不是一个学校)。
从学校毕业一出来,分配到岗。评级的时候就是干部身份,五六十年代干部身份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福利待遇,社会地位也不是简单的四个兜就能区分的。
可是如果记得没错的话,现在四九城工业学校,现在还是归属化工部管。
并不是归属四九城教委管,毕业生是面向全国,进行分配的。
这分配问题估计都够李叔头疼的,谁不想留在大城市、家人身边呢。
很快一顿饭就吃完,侯楚也没客气,也算是混了个肚圆。
记忆中,这具身体经常是半饥饿状态。
特别是前几年,似乎给他带来了肌肉记忆,导致现在看到食物的就忍不住的吞口水。
吃完饭后李婶把侯楚引进一个屋子。帮他铺好床,热好炉子。
还给侯楚端了盆热水,侯楚见状赶紧抢过脸盆。
说生受了,哪有长辈给晚辈端水的道理,知道这是提醒要休息的节奏,赶紧擦了身子洗了脚,倒了水后躺在床上,复盘起了一天的经历。
目前最坏可能是:不能在城里做工人,回去木牌坊生产大队和鸡鸭,农田为伍。
不能做工人的话李叔应该会在其他地方补偿。
自己是否应该接受呢,毕竟人情消耗了也就没有了。
哪怕嘴上说的再好听,也不是亲侄子。
虽说这一世的情感都是比后世热烈很多,但是也不能用过于高尚的尺度去丈量一个人。
好的话,做工人也还不错,可工作也分三六九等,要怎么样才能发挥自己后世人的才智呢,自己虽说只是一个普通本科生,可也好歹接受了16年的教育,经历了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不管是知识储备又亦是战略、时代眼光,总是要比本时空的人稍微强些。
可越想越觉的烦躁,明明是自己的未来,却暂时不由自己掌握,这种感觉是后世人很难体会到的。
随手翻起了床头的一本工具书,端详良久,是一本泛黄的十六开《普通物理学》,印刷粗糙,有点校园小作坊的感觉。不过内容看上去倒是很基础的样子,难度不高。
这本应该是李叔李婶的儿子,自己的便宜“表弟”的书。
这年头天黑了如果没有收音机电视啥的,就只能做点夫妻那种事,或者早早睡下,娱乐活动的匮乏也造就了一个多孩的时代,看着物理书侯楚越看越困。
重要的是今天赶了太久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想着工作,想着种田,想着空间,侯楚很快就沉沉的睡着。
睡梦中隐隐听见男女声小声的说:“跑工作”、“买工作”、“毕业分配”什么的,只当是太累做的梦,没有过多在意。
再睁眼,发现屋外已经是天亮了。
穿好衣服。刚推开布门帘,一股冷气直面而来。
侯楚忍住不打个寒颤,走到大房间。
发现家中没有人。只是桌子上放了个杂粮窝窝头,水缸下压了个字条。
字体刚劲有力,纸张虽说质量很差,可也能看到笔力十足,力透纸背。
“前去请假,今日去木牌坊生产大队,公共厕所在出大门右转---(落款)李涛”
心想字条还挺简洁的,刚想按着李叔的指引,去大门口公厕解决一下每个人早上都有的生理问题。
这年头因为下水道问题,大部分四合院是没有室内厕所的,而且因为设计的问题,院子内也不方便建室内厕所,大家用的都是尿盆之类的。
刚琢磨要不要找个棍子。等会冻住了总不可能用手断吧。
想了想却呵呵自嘲一笑,心想是不是被早上的寒风冻傻了,前世的四九城自己也来过,哪有这么夸张。
越走到四合院外,越感觉腹中已经快止不住了,这时候想起了后世的一个说法,据说长时间没有吃油水的身体,在突然进食大量肉食,肠胃经受不住,会容易窜稀。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不由的加快两步脚步,裹紧满是补丁的棉服,双臂一前一后地摆动,腹中感觉催着双脚越迈越快。侯楚闷头赶路,眼看刚要到厕所。
却听见一声声。
“哎呦。”
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花布棉袄,身形稍显丰盈的俏丽身影被自己顶倒在路边。
白皙的皮肤,松垮棉袄也无法压制的高耸胸脯明显与这个时代不符。
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一脸歉意的说道:
“真不好意思,您没事吧。要不我扶你起来,我肚子实在疼,赶着上厕所,实在对不起您了。”
说罢还做起了一副要扶这个身影的样子,当然只是做个姿态而已。
这年头可不像是后世,男女之间还是有比较深的距离隔阂的。
俏丽身影见状,示意不用扶。
一边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说道:
“你走的也太猴急了,厕所是有好东西吗”
侯楚自知理亏,也不搭话茬,见其已经站起来,拍了干净了身上的灰,也稍微打量了下,刚想接着道歉。可越看越不对劲,甚至腹中的窜动感觉都消去不少。
这尼玛,这不俏寡妇,白莲花、傻柱杀手秦淮茹吗?
侯楚记得秦寡妇是1933年生,今年是29岁。
只不过后来在62年的时候,丈夫贾东旭似乎是因为事故而丧命,剧中也没有详细的交代,出现的只是一个比傻柱帅很多的遗像。
秦寡妇在快三十岁的时候,经历了中年丧夫,为了抚养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好吃懒做的老虔婆,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利用自己的姿色,也算利用男人们对自己姿色的垂涎,从各色的男人中那里获取一些小便宜,尤其是对着傻柱吸了一辈子的血。
这种行为站在贾家的角度自然是好媳妇好母亲。
可站在路人的角度,真的是这样的吗?
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对味,于是回道:
“诶呦瞧您说的,谁大早上不是着急忙慌的去厕所解决人生大事,
人有三急嘛。您总不能说您没有三急的时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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