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的职业转换和祂的身份一样随意,突出一个我觉得。
有必要遵守的契约我当然会遵守,没必要的契约我现在就不干了,大家重新开始谈吧。
“你不是小孩子在蓄意报复吧?”温迪眉眼古怪道。
“哪有的事,这不是常规流程?”罗摩也很奇怪,“背信弃义在成功之后这不是很正常的流程吗?”
打天下的下一步是什么?
封赏有功之臣?
算是吧,但真正的下一步是开始筹备收归权力,将曾经所有值得信赖的朋友给摁住。
家天下的逻辑模式让皇帝们永远无法信任自己的臣子,毕竟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会这样做对于一个皇帝而言赌性太大了,他必须要做到他们做不到,而不是赌他们不会做。
哪怕你比所有的老朋友都年轻,都强大,你自信可以压服所有人,所以不愿意对老朋友下手。
但伱的儿子孙子总不能都和你一样出色吧?
皇帝这个职业多数时候是不看才能的血统职业,出条废柴的概率远比出个能人的概率多得多。
当老子的,埋怨儿子无能的同时也还是得给儿子铺路。
偌大家业,总不能因为儿子才干不足就让给其他的能人吧?
这种工作就算你能够做出来,继承你位置的人也未必愿意领受这个恩惠,多半还是要给你一刀的。
背刺昔日的盟友谈不上什么古怪的,更何况,罗摩压根就没有背刺。
祂只是终结了一项合作而已,这项合作的受益让祂无法满意,需要祂履行的义务却仍旧不变,收支出现问题的时候,自然是要解决问题的。
信仰的力量祂可以偷可以抢,总之没必要通过巴巴托斯的允许来获得,既然都不需要走巴巴托斯的路,自然也没必要选择履行风之神的实际义务。
毕竟,我压根就没有享受风之神的权力,凭什么要去履行责任和义务呢?
温迪十分惊叹。
哇,这个人实在是太卑鄙啦!
但偷抢在道德层面上姑且算是问题,在实际操作层面委实谈不上有什么不对的。
偷是技巧上的胜利,抢的实力上的胜利,以战争作为最终的考核标准,实力上的优势带来的一切便利都是正常的。
毕竟祂能够平推你的国家但最后却只是选择有限地从这片土地上收割利益,那祂就已经是个“仁善”地征服者了。
巴巴托斯也是打过魔神战争的,尽管祂的胜利来路不明十分奇诡,但那也是打过了。
王狼输的虽然离谱,但起码历史上记录了祂挑杀了迭卡拉庇安,这就是实打实的战绩。
温迪自然也无法否认,基于强权而做出的选择在这个时代自有其合理性。
比如最直接的,难道稻妻的内乱,那位雷之神就不应该负责?
这又不是抛开事实不谈,雷电将军在事实上就是问题很大,祂要么是放任了三奉行推动的战争,要么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三奉行的背叛。
无论是无能还是有意放任,祂都需要对战争之中因此而失去一切的人们负责。
然而有这么一回事么?
当然是没有的,没有人认为祂应该负责,也没有人期待祂来负责。
民众仍旧跪伏在神明的脚下,一如既往的宣扬雷之神的权威,基本上所有的罪孽都被当代的三奉行给抗下来了,历史都是这么记录的,他们利益熏心因而背叛了大御所大人和稻妻,犯下了滔天罪孽。
你说大御所大人也有问题?
俺们觉得你觉得不对,大御所大人没有问题。
这点觉悟要说温迪没有,那就太扯了。
祂好歹是个能明送神之心的神,这种事情祂都做得出来,在觉悟方面和罗摩是完全不相上下的——讲道理,就算是罗摩,祂也未必能够做出被人脚踩在脸上还要把神之心送出去的伟大决定。
岂止是不计前嫌,为了家国大业忍辱负重啊,祂简直是顾全大局加顾全大局的绝世天才。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西风骑士团的诸位也放松了很多。
他们的本意是小小的放松一段时间——虽然据说最近大陆上风起云涌,但蒙德一如既往的和平安宁,十分契合大版本的走向。
当每一个国家都在有自己的灾难爆发的时候,蒙德人在过节日,硬生生把空哥从战争现场拉回来庆祝节日。
空哥也是个奇才,上一秒还在提剑砍人,下一秒就对着蒙德人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完美的融入群众。
蒙德一直如此,这个地方总是能够避开大多数的麻烦,和平而又安宁。
“怎么说。”凯亚问了一句。
迪卢克少见的有些犹豫了。
来自须弥的技术还在不断地往蒙德倾斜,即使计划一改再改,因为有了龙王这样的纯粹上位替代,罗摩已经完全看不上从魔神开始起步的原计划了,但祂还是选择了和每一个参与实验的人兑现自己的承诺,也即是帮助他们完成对魔神力量的提炼和容纳。
总不能人体实验搞到一半你说你技术突破了,原有技术和原有人员全部踢掉不再继续了。
这种情况几乎是漫威一多半超级英雄对手出现的原因——疯狂科学家们经年累月的努力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叫停,理由是我已经支持你这么多年但你让我看不到一点回报,我是资本家来赚钱不是做慈善的,我不会再给你资金了。
然后下一个月乃至是下一个星期,没有资金的科学家就完成了技术突破,整的之前多年资金充沛的努力都像是在演一样。原技术投资者看了都要怒骂阳光沙滩,令堂安康。
给你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你半点成果不出,资金一断你就完成了技术突破,你在演我对吧?你还是个人?
然而科学家们另有想法,这狗东西完全不懂技术不知道梦想就知道钱钱钱,关键还在我研究的关键时刻断我资金,我现在研究成功了全都是我自己努力坚持的成果,你的背叛我记住了,现在包带着研究成果干你一手的!
然后技术就变成了武器开始制造麻烦,直到超级英雄出面拯救世界。
这种情况怎么说呢,站在投资者的这边你会觉得这帮子科学家都是演员,一断资金就出成果,之前是半点看不见希望。
罗摩是投资人兼顾科学家,祂的情况更为特殊。
但资金对祂而言是工具,倒也不至于为了赚钱就去做点不太有趣的事情。
像是这种情况,祂还是打算给所有人一个原本的结局。
反正祂如今也就是等待了,时间再补全祂剩下的所有缺口。
迪卢克和凯亚关心的就是这方面的技术。
他们是最早接受改造的一批人,凯亚不提,迪卢克有追求力量的无数种理由。
但这里面最直接的一个理由就是愚人众这群篮子。
可现在谁都知道了,愚人众和罗摩天下第二好,好的快要穿一条裤子了——为什么不是第一?因为罗摩有纳西妲,愚人众有自己家的女皇。
关键是,愚人众风评转好了。
来自须弥的消息很明显的表达了愚人众对于新时代计划的转变,连博士都有了一定的风评扭转,祂已经完全看不上用普通人当耗材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即使迪卢克觉得力量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他也还是要面对客观事实——掌握在手里的力量毫无用处。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了。
看眼前这个情况,提瓦特的战斗已经在不知道何时升级成了特殊的局面,凡人完全失去了参战的可能性。
“我们遇到了相同的困局,但罗摩已经走出了困局。”迪卢克面无表情。
拥有了魔神的力量之后呢?
之后就是漫长的填充了,他们需要从世界之内榨取元素力让种子生根发芽,然后获得力量。
这一步迪卢克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该如何加快速度。
他已经获得了力量,但这一部分就好像人的自然成长一样,你当然可以通过合理的饮食搭配来辅助成长,但个体成长最关键的还是时间。
如同美酒一样,年份是核心,你一定要等日子一天天走过,才能够成长起来。
即使迪卢克再着急,他也只能够按捺住自己的心思,一点点看着草木成长。
他的实力其实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正因为提升了,才越发的察觉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顶端的差距。
最大的问题是,他身上最核心的力量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时间的自然滋养,如同人体从年幼到青壮一样。
那么,有没有加快人体成长的办法呢?
当然是有的,人造人技术如果也需要胚胎走一个正常自然人的年份才能够成长起来的话,这份技术就太没有用处了。
种子当然能够加快成长,只是迪卢克找不到方法而已,他又不是专业人士。
罗摩已经靠了过去,神色不如过去期待,但还是带着几分探究精神。
“你们想要尽快让种子生长开花?”
严格说和罗摩这样的人体实验大家聊这个话题,即使是凯亚这种人也忍不住收敛了假笑。
委实是有点难笑出来了,谁都知道罗摩的老本行是什么。
祂也不是生而知之的,现在了解意味着有很多人在祂不懂的时候替祂开辟了道路。
很难说他们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自愿”为了科学进步开路的勇士,这种结局显然就会稍微有一点点凄惨了。
但迪卢克无所畏惧。
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大无畏的牺牲光辉,让凯亚都忍不柱退让了两步。
这个义兄在认定的事情上总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琴收敛了劝解的打算,拉着可莉去远处玩耍。
出自教令院的丽莎眉头微皱,目光在罗摩身上滚动。
在教令院求学期间,丽莎也是少见的学术天才,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教令院,并且回到了蒙德当一个图书管理员。
她的老师对此扼腕叹息,每年都会写信劝说她回到教令院,毕竟老人家是在很难接受,这么一个出色的学术苗子,为什么就去图书馆就业了···倒不是看不起图书馆管理员,只是就算去图书馆,那也明显是他们须弥的图书馆更加值得留下吧?
蒙德有什么很出色的学者么?
有的,艾莉丝和阿贝多。
在目前出现的学者之中,蒙德里能看的就这两位,他们要挑战的是整个须弥教令院的学术积累。
但天才就是为了这种事业而生的。
一个国家的学术积累,就是比不过两个人的天赋。
艾莉丝至今还是个背景板,但她在背景里被拔得极高,魔女会的门槛也因为莱茵多特一个人被拉到了太高的层次。
其他的魔女有什么战绩不好说,但她们和莱茵多特并列,只此一点她们的能力就是顶天的。
这是莱茵多特的地位反衬出来的她们的地位。
阿贝多也不遑多让,在目前的记录里是整个提瓦特有数的炼金术大师。
以罗摩在教令院后期征调学者的经验,确实是把那些炼金术士摞在一起,也不够阿贝多一个人打的。
天才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常人十数年的积累可能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某个午后可以悠闲喝茶睡觉而不是坐在桌前计算的时间——是可能节省和某个午后。
“须弥的禁忌研究有这么高远的前景,那么当年也许真的应该留下来?”
丽莎摇了摇头,将自己突如其来的心思压下。
她离开教令院并不是因为已经学完了,而是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教令院当时的疯狂。
违背了风纪官戒律的研究,囚禁了真正的神明······后者一度让丽莎有些难以理解。
神的权位来源于天空岛,他们怎么禁锢的草之神丽莎有点好奇,但这不关键,关键的是人家都有神你们把自家神给囚禁了,这是打算如何收场呢?
尤其是当时世界树被污染,对于一切知识的深究最后都难免落入海芭夏的结局。
和所有的古代学者相同,他们以和世界树的沟通作为学术修行的终点,不同的是当年的学者得到是奖赏,如今的学者得到的是灾难。
所谓知识,成了背后主人家垂钓的鱼饵。
他们在知识之海中垂钓自己想要的知识,而背后的真正主人抛出鱼饵,等待自以为是的渔夫上钩。
浓稠的阴影在大海的深处窥视着海洋的上方,等待每一个自以为收获颇丰的蠢货带着鱼饵离开。
这样的认知让丽莎选择了跑路。
学者渴求真理,但真理在那个时代就是死亡,她只能压制自己的本能。
但现在看来,逃跑真的不对,因为有人已经走通了,这就显得她原本的明智之举成了胆小懦弱,稍有几分尴尬。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