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全的偏向于阿佩普,哪怕祂知道罗摩的本意是希望七龙王能够解决天空岛近在咫尺的威胁,就是去当炮灰和肉盾的,祂也拒绝不了。罗摩也没有选择。禁忌知识会带来麻烦,但它什么时候会带来麻烦这是个不确定时间。而可以确定的是,天空岛降下来的惩罚,肯定比禁忌知识带来的麻烦更快更早。总要选择一个的。是不知道何时但知道一定会出问题的钝刀子割肉,还是肉眼可见地一刀斩。罗摩觉得前者会比较好一些。刮就刮吧,起码还有时间。祂就是需要时间来筹措筹码,祂的筹码本身就只需要时间。这是场相对漫长的赌局,胜负者未知。罗摩进入了阿佩普的体内元素世界。大慈树王尽可能的维持局面的稳定,最后还是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删除自己的地步。罗摩不太清楚祂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也就只能够接受祂的解释——即使我知道了很多未来,但我仍旧做不到太多的改变。我既无法阻止赤王为了复活花神而发疯,也无法阻止坎瑞亚走入死局。这个答案,当时的罗摩并不认为是真的,祂觉得大慈树王在藏拙,有自己的小计划。今时今日,祂反而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对的。重生以来祂改变了很多的东西,可提瓦特的大局面仍旧没有更改。显然想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的并不是预知,而是切实的力量。阿佩普也由此重新走了一遍原来的道路。吞入禁忌知识,差点重开,删除之后千疮百孔的身体,重新激活。此刻祂体内的元素世界重新开始运转,自然不是周本里的藏着个抹布一样的脏乱差的环境。罗摩在这里遇到了无数的幼小蕈兽生命体。在阿佩普的体内被污染的时候,这些依附于阿佩普的特殊生命被迫背井离乡。在漫长的五百年中,它们开始习惯了模仿其他的生命体。今时今日的回归,也还是让它们选择了这副姿态。罗摩信手提起了一只幼小的蕈兽。大概是这样的举动过于粗暴,在这只小蕈兽和祂对视的时候,它的同伴已经漂浮到了天空中,然后开始了蓄力和冲锋的全过程。蓝色的小蕈兽气势汹汹,元素力还是转动,最后形成了一个把自己裹起来的水泡。它们显然没有教团法师那样的能力,被水泡包裹住之后,就开始在里面挣扎。“这就是蕈兽优于漂浮灵的地方。”罗摩戳破了水泡,“漂浮灵见人就冲,挨打就飞速后退,而蕈兽只会困住自己。”所以说,玩家才不喜欢漂浮灵啊。“你打算怎么读取我身上的禁忌知识?”罗摩放下了小蕈兽,对着天空张开了双臂,“来,我会放开防备,来读取我的记忆吧。”“我不会。”阿佩普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大概是对着自己体内孕养的新生命,所以不希望大吼大叫。而罗摩楞住了。“这个不会是什么意思?”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会的意思是······不会?”“在你的理解里,不会还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么。”阿佩普压低了声调。你们这些草之神一系的家伙啊,难道觉得读心和翻阅记忆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拥有的能力么?“也可以吧。”罗摩两手一摊,“我本以为伱当时非要把赤王吃下去来解析禁忌知识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现在看来你就是纯粹的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啊。”所以要把赤王杀掉。提瓦特的规则如此,人死亡之后魂灵和记忆都会顺着地脉进入世界树。而在死亡之前,世界树也没办法提取这部分的外置文件。阿佩普的操作空间就在这里。赤王死后,禁忌知识打算顺着通道去污染世界树,而阿佩普截停并且读取了这份文件。这样一来,接受污染的就不是世界树,而是祂了。“没关系,我有备用手段。”罗摩倒也没有多少情绪,毕竟问题不大。祂没有,但作为接受了纳西妲神力的眷属,罗摩还是有这方面的能力的。眷属这种东西,一如特瓦林之于巴巴托斯,本质上巴巴托斯也没有给特瓦林什么特殊的权力,大家基本上地位等同,只是特瓦林过于依赖巴巴托斯了,所以祂的主要工作也就是跟着巴巴托斯工作。风神庇护蒙德,祂也就选择了庇护蒙德。这种纯粹的身份,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狐狸大概得到了雷之神的只鳞片羽的能力,不过感觉也不是很多就是了,毕竟她上位的时候,雷电影就开始尝试着把自己的躯壳制作成人偶了。但还有另外的一种情况,比如兰纳罗之于大慈树王。兰纳罗的身上体现了和大慈树王高度重合的能力,草元素力反而是这些特殊生命身上最少见的部分,它们的能力大多千奇百怪,更像是大慈树王一系的特殊——虽然是草之神,但本质上靠的全是和世界树的关系,草元素力就是个辅助。而现在阿佩普印证了罗摩这个猜测。草元素力确实没有这种能力,特殊的只是和世界树连同的大慈树王一系。罗摩对于纳西妲,就如同兰纳罗之于大慈树王。事实上兰纳罗也是纳西妲的眷属,但这是历史修改之后的部分了。在历史修改之后,纳西妲接替了大慈树王的那部分历史,对于兰纳罗而言,祂自然也是最初的那位神明。即使没有这件事情,其实也无所谓。枫丹的纯水精灵虽然也在厄歌莉娅死后到处跑路,但也不是没有留下来追随芙卡洛斯的···不过随着罗摩的上位,看上去似乎是跑光了。也无所谓吧,反正本来也没指望她们做点什么就是了。阿佩普的声音听上去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如果当初能够隔着大屏幕去读取对方的意识,祂就没必要把赤王吃下去了,这样一来对方就算是爆炸了,祂也不会被迫用身体去给世界铸造一座防护壁。就是吃了没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亏。“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赤王?”罗摩挑了挑眉,“以你们当时的硬实力差距,你应该能够轻易抹杀掉祂的吧。”赤王搞这些震撼人心的科技的时候,对于须弥地脉的污染也才刚刚开始的。如果那个时候阿佩普就一尾巴抬走赤王,剩下的事情搞不好会好很多。至少也不至于是大慈树王两度牺牲自己——虽然这么做了,禁忌知识回流搞不好会更加麻烦。阿佩普没有回答。沉默意味着另外的答案。提瓦特重要么?重要,但我们的提瓦特更加重要。它如果不是我们的,那么它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世界选中的七位龙王,后时代仅剩的唯一一位草之龙阿佩普,在那个时候选择了自己而非这个给予祂力量和权力的世界。力量不挑人的,没有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强大,品行卑劣的人就弱小之类的说法。强就是强,和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罗摩垂下脸,神色平淡。“我现在能够和你这样沟通,不是因为你有这个资格。”阿佩普声音隆隆,“只是当年赤王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应该做出改变而已。”“包括和弱者对话?”罗摩嗤笑一声。“知道自己是弱者,那就乖乖保持沉默。”“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够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重新离开我的身体?”“你畏惧死亡的吧,罗摩。”祂意味深长。“听上去你好像我的长辈一样,在教我面对麻烦的时候说吃亏是福?”罗摩笑眯眯地说道,“那不如我放开禁忌知识,看看我们谁会为此支付更大的代价?”你怎么会指望一条龙信守承诺呢?因为祂带着王冠,曾经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圣主这么回答,我是尊贵的龙!众所周知,我,不守承诺!罗摩和阿佩普合作是为了给天空岛找个大的,让天空岛没有时间去管束祂这条虾米。如果和阿佩普合作本身就有生死的危险,罗摩当然不会选择相信阿佩普。你为了活着而冒险,但如果这场冒险本身就是必死的,那还不如换个赛道重新考虑。至少罗摩不觉得,自己已经紧张到了必须无视风险的情况。吃亏是福?你要是能吃亏,那你可就有福了,大概有吃不完的亏会找上来。阿佩普陷入了沉默。祂和罗摩是天然的盟友,要说祂真的打算弄死罗摩来成就自己······有,这种想法有,当然有。祂当年能够放任赤王的行动,管中窥豹已经是可见一斑了。赤王是在祂的老巢上搞的研究,即使如此祂还是把领土让了出去,耐心地等待契约履行的那一天。提瓦特的世界赋予了元素七龙天生的权柄,遗憾的是,祂们既没有从天外来客的手中保住这个世界,又是第一批屈从于更外界力量的背叛者。法涅斯固然是天外来客,但祂至少不曾危害到这个世界。而为了复仇所接触的禁忌知识,在历史上已经多次证实了全都是有问题的。如果说坎瑞亚的灾难祂不曾亲眼目睹,那么赤王所引动的黑灾就是在阿佩普的眼皮子底下开始的。阿佩普同样不为所动,只是等着赤王履行契约,贡献出自己所珍藏的那一份禁忌知识。谁来为灾难买单?迷途知返的赤王,无辜牵连其中的树王。唯独这个蒙受了世界最多恩惠的草之龙,祂是灾难的放纵者。指望这条生命漫长且一心想要复仇的龙有什么高尚道德,罗摩真觉得不如指望愚人众的慈善事业蒸蒸日上来的靠谱。起码他们还真的有收养孤儿的工作——虽然是借助孤儿院培养士兵,但这怎么就不是一种蒸蒸日上了?阿佩普对罗摩没有什么耐心,但祂可以接受罗摩的讥嘲和调侃。这当然不是因为赤王之后的五百年里祂改行吃素斋念佛经,不再记挂仇恨,也忘记了自己曾经身为世界之王的身份。只是罗摩有用而已。而且内心里,祂仍旧有一些不安。相比较法涅斯,赤王给祂带来的痛苦更加深远且漫长。输给法涅斯,祂虽然还是想要复仇,但也说不出一句法涅斯的不对,毕竟对方是实打实的强大。可被赤王摆了一道,别说五百年了,再过千年,阿佩普也仍旧会耿耿于怀。祂输给了一个不该输给,只是因为幸运得到了禁忌知识的青睐才有资格进入祂视线之中的“小人物”。当年当日,恰如今时今日。正因为完全看不出来罗摩的手段,所以祂更加发慌。“理论上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的,我还想要活着,我还需要你活着。”“但你还是会紧张,因为正如你也需要我活着但你却觉得你可以杀死我一样。”“并不是所有理论上应该发生的事情,最后都会真的发生。”如果我在利益上需要你,但我最后还是决定要杀死你了。那么我曾经觉得你怕死而且需要我的判断,怎么就真的一定会发生呢?它是对的,但事情并不遵循正确错误的观念而展开。罗摩盘腿坐下。祂当然不打算和阿佩普同归于尽,为了活着而来的人,没道理选择一条死路。可祂总要让阿佩普知道,合作和依附的不同区别,不然指望这条龙自己能够认出来这两者的区别,那就只能够在梦里等待了。和特瓦林之类已经被驯化的龙不同,阿佩普还保留了自己的记忆。在祂的眼中,祂还是曾经支配这个世界的国王。祂只是输了,但不是死了,不是死了就还有翻盘的机会。说起来,阿佩普活了这么久,一点也没见所谓的侵蚀。但那位若陀龙王,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发疯,甚至逼迫的摩拉克斯都不得不和祂翻脸对敌。转世重生,对于这些龙王而言真的就只是舍弃了一半的古龙大权?如果祂们都付出了这么多。那么还能够活下来的阿佩普,有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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