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正文卷373-确实没用芙宁娜没能绷住。
笑和愤怒同时在这张脸上混杂,她忍不住因为罗摩突如其来的答案而发出某种类似嘲笑的声音,但罗摩的无所谓却又让她十分愤怒。
“是的,计划确实是发生了某些预料之外的变故,但请你不要担心”的常规反应,自然是我们有各种预案作为应对策略,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风险——不过肯定不是绝对的处理所有的风险,总有一些意外因素是完全没办法预防的。
而罗摩的答案是您不要担心,我们虽然处理不了,但是我们跑得快,灾难追不上我们······
是人?
这个答案荒诞而幽默,以至于芙宁娜的第一反应就是罗摩在这种时候耍宝,故意做出一些反常理的举动来逗乐大家。
如果真的是这样,芙宁娜也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被气笑了。
但这只是第一反应而已,脑袋开始工作的下一刻,她就猛然意识到了罗摩委实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祂不介意通过扮演小丑来获取一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不过前提很明显,祂需要好处。
这件事情显然是没有任何利好的,祂的话语也就是真实的想法。
是的,事情又出现意外了,但无所谓,我可以跑,所以我不慌。
“我好像没有生气的理由?”芙卡洛斯叹了一口气。
和气愤之色溢于言表的芙宁娜不同,祂的神色十分平静,显然并不因为罗摩的答案而觉得有什么生气的必要。
“你当然没有对我发脾气的理由。”罗摩理所当然,“计划也不是我来制定的,利用的大鲸鱼也不是我来控制的,如果出现了任何意外因素,我当然也不必因此而负责。”
“我是计划的受益者,但计划的受益者不是只有我自己而已。”
祂看了芙宁娜一眼,带着大人原谅小孩子的耐心,“不过她可以对我发脾气,因为她始终认为水之神应该对这个国家负责,所以无论计划是不是出自我之手,我都应该对之后的枫丹负责。”
“但她是错误的。”芙卡洛斯,“因为在我们的交易之中,你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的水之神。”
“未来的水之神权力会被彻底分化。”罗摩两手一摊,“我不能参与枫丹的具体决策,不能调动枫丹的军队,唯一享有的只有水之神应该得到的信仰。”
若非如此,罗摩的第一步也不会走的这么曲折。
祂不需要调动枫丹的卫队,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去解决很多的麻烦。
但在最初的契约之中,祂只是一个泥塑傀儡,享受民众的信仰,同时在枫丹遇到危险的时候站出来解决危险,这是罗摩在水之神这个身份上唯一有权利做的事情。
芙宁娜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对罗摩有一个民众正常地对自家神明的期待。
可这种期待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东西,纸糊泥塑的东西只能够庇佑人们的心灵,但具体到某件事情上,还是要尽人事,听天命只是对于自我的一种劝说,而不是真的想要听天命。
“时间对不上。”芙卡洛斯语气有些无奈,“看起来,这次的麻烦我们又要做一件过去经常做的事情了。”
在契约之中,罗摩需要在得到民众的信仰之后,才会开始正式工作。
民众对于神明的敬仰本身是一种很简单就可以获取的资源,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需要自然地完成神位的传承和交替,民众就会对新的神明贡献自己的信仰。
哪怕他们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新神,但这也不影响他们选择奉献信仰。
但这是正常的情况。
伴随着罗摩上位的,是祂那在枫丹人看来相当逆天的发言。
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收获信仰,可罗摩偏偏是做了什么的。
当然,这件事情在现在也得到了验证,罗摩有其他的想法和计划打算实施,将自己变成民众眼中的暴君,只是祂计划的一步而已。
但巧合的地方就在这里,因为罗摩的操作,祂本身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仰。
前任水神芙卡洛斯虽然是个设计牺牲自己拯救枫丹的英雄,但民众并不知道,他们眼中的芙卡洛斯,就是那个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永远无所事事的芙宁娜。
这样的一个前任,作为水之神芙宁娜的继承者,罗摩本身并没有从自己的“前辈”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倒不如说,因为水之神是芙宁娜,所以水之神的威严差不多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民众在这个时期,期待那维莱特的正常人远比期待芙宁娜的人的多得多,诚然芙宁娜并不讨人厌恶,但民众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期待和敬畏,本质上无限接近于一个吉祥物。
伱当然不会讨厌一只很可爱的小猫,但讲道理,如果你在危险的时候指望这只猫救你的命,那你会陷入这种致命危险的理由就已经很明显了。
是这样的一位神明的继承者,罗摩没办法从芙宁娜这里拿到太多正面的资源和遗产。
在芙卡洛斯选择芙宁娜,自己销声匿迹的很多年里,枫丹水之神的权位实际上已经被最高审判官所“窃取”了。
民众已经不需要在乎水之神是谁,他们更加需要关心敬重的,只是最高审判官。
这不是那维莱特的问题,而是芙宁娜的问题。
她委实不是一个很好的神,尽管她压根也不是一个神。
权力本身是有限的,她担任水之神的时期,自己承担的工作稀少,相对应的权力自然也不能停留在她的身上——总要有人做出决断的,做出决定的权力留在一个不知事的人身上,实在是有些奢靡和浪费。
她没有做出决定,最后做出决定的人就成了那维莱特,事情的决定权自然也就到了那维莱特的手中。
等到了这个时期,枫丹的统治权自然就偏向了那维莱特,而不是水之神。
罗摩接手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和当年的芙宁娜一样,那个时候她需要保守一个自己非神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最后认定了最需要警惕的人就是自己必须要信任的人——那维莱特太强了,不提防那维莱特,很容易就会被祂发现自己并非水之神的事实。冒牌货想要伪装成正牌,总是要支付更多的努力,做出更多的准备。
芙卡洛斯给她留下了一个完美的“顾命大臣”,不恋权的同时也能够表演一手大权在握的从容风采。
但祂并没有直接的告诉芙宁娜,你可以信任那维莱特,因为祂同样清楚,一旦那维莱特意识到“芙卡洛斯”的不对,祂就会想办法找到自己。
到这里一步,计划就直接破产了。
木已成舟的时候,那维莱特内心如何,最后也只能选择接受。
可如果提前被祂发现,芙卡洛斯打算牺牲自己来解决麻烦,那维莱特多半是不会接受的。
说是出自古龙的骄傲也好,或者说是别的什么也罢,让祂依靠朋友的牺牲来解决麻烦,祂当然会主动去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那时芙卡洛斯想了很久的最终答案,祂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第十五版计划书被打回来,并且被告知你的计划不予采纳。
那就太痛苦了一些。
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任何中立的选择。
祂给芙宁娜描述了伪装成芙卡洛斯,欺骗一起人的必要性,言谈举止几乎都是一个意思——你伪装的好,我就能拯救所有的枫丹人。
这种话反过来说就是,你出了问题,我就没办法拯救枫丹人,他们就会死。
隐藏的一句话自然是他们的死是因为你出了问题。
芙宁娜当然不敢出问题。
所以芙卡洛斯不曾明言交代说可信的人,在她这里都必须是不可信的。
芙卡洛斯未必想不到这一点,甚至来说,即使祂当时想不到,但祂显然一直都在观察芙宁娜,而不是和大慈树王的残缺部分一样,只能够困死在原地,等待未来的某一天被自己选择的纳西妲抹去。
祂还有不小的自由权,但祂从未出手帮助过芙宁娜,让祂挣脱那份永远无法成为自己的束缚。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大道理,遗憾的是具体到个人身上,他们作为得失最直接的承担者,他们是很难理解这些大道理的。
这是芙宁娜所面对的窘境,她当年十分痛苦,并且很完美地把问题留给了自己的继承者,水之神赫勒尔的身上。
罗摩扮演的水之神,需要面对的就是芙宁娜在当年的痛苦之后所留下的烂摊子,一如芙宁娜接受的烂摊子本质上就是芙卡洛斯的前任厄歌莉娅留下的烂摊子一样,后来者永远都在给前辈们收拾尾巴。
芙宁娜的无能让水之神的所有威名彻底旁落,罗摩想要重振水之神的权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维莱特消失。
这是权力的斗争,最高审判官已经占据了几乎所有的决策权,罗摩想要这些话语权,就只能够逼迫那维莱特退让。
但权力并不是祂们斗争的理由,无论是罗摩还是那维莱特,祂们追逐的东西都是更本质的力量。
寿命、权力乃至是更多的东西,都只是追逐力量过程之中的副产品而已。
罗摩需要的是民众的信仰,而信仰这种东西,用最直观的描述来说就是,当你陷入麻烦的时候,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东西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去求助,它会是什么。
某个习惯的角落、一株古老的树、满天神佛······
而在枫丹,民众一旦遇到麻烦的第一反应,无论是祈祷还是具体的求助,他们的选择都是那维莱特,而不是水之神。
罗摩没有办法。
这是芙宁娜无为而治所留下来的烂摊子。
她无为而治的很爽,一切的具体麻烦都是那维莱特出面治理的,大家就算想要请求水之神出面,最后到来的也还是那维莱特。
在这种情况下,民众选择那维莱特,实在不是一种值得奇怪的事情。
而罗摩就是要打这种逆风局。
祂需要信仰,可民众已经选择了那维莱特。
祂要么花费几十数百年的时间,慢慢地做实事,然后和那维莱特竞争自己在民间的话语权,要么就是干脆的让那维莱特下台,让民众只能够选择祂。
这些事情本质上都是芙宁娜和芙卡洛斯的作为所留下来的后遗症,祂们想的都是更大更加宽泛的东西,比如枫丹,比如所有的枫丹人,而很少的会在乎自己,更加不会在乎自己能够留下些什么东西给下一位的水之神。
如果罗摩是一个枫丹人,祂也会支持这样的水之神。
但祂不是,祂就是这个一开始就被放弃了的下一任水之神,而且是单纯地好处才选择接受这个位置的和枫丹完全没有关系的陌路人。
祂一来,需要面对的就是这两位的烂摊子。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罗摩都在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祂委实是看不上民众单纯出于对神明的尊重而贡献的一些信仰。
讲道理,祂来枫丹是为了收割信仰,而不是为了当个要饭的。
而现在这份贪心给祂带来了额外的回报。
因为从未接纳过枫丹人的信仰,所以罗摩此刻也并不需要对枫丹的灾难负责。
祂是真的可以抽身离去,然后立刻返回须弥的。
芙宁娜并不清楚这一点,她对罗摩的很多选择都不理解,自然也会气愤祂在这个时候的冷漠。
好歹你也是枫丹的水之神了,怎么灾难来的时候你确说我没办法解决问题,但我能溜之大吉这种话呢?
这件事情委实没有值得解释的必要性,一如罗摩也从未告诉过芙宁娜,祂的举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芙宁娜留下的局面对于一个渴求信仰的下一任水之神来说十分糟糕。
没必要。
事情可以做没必要说,最主要的是,她确实没有用。
说这些话只能够让她有些可怜巴巴地想办法去解决问题,看上去内疚自责的样子,实际上对于问题的解决毫无帮助。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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