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正文卷367-自我之上罗摩坚信,所有的痛苦只会来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个道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
芙宁娜的痛苦来源于她一直想要解决某个命定的灾难,但现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你做不到,你人生五百年来唯一有能力做到,并且也有价值去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如果一个人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明天,他的生活会如何痛苦都是正常的。
因为人首先要脱离昨日,活在今日,之后才能够假想明日。
芙宁娜没有过去,不喜欢现在,只想要未来。
罗摩能够理解芙宁娜的痛苦,但这件事情祂帮不上忙,或者说祂已经帮完了所有的工作而芙宁娜却并不自知。
枫丹的水灾实际上已经解决了。
变成完全之龙的那维莱特能够感知到大鲸鱼的具体位置,祂并不打算继续给对方放肆作乱的机会,也不是那种非要等到事情无可挽回,然后在人们眼中力挽天倾的疯子。
祂和罗摩,乃至是更多的正常人一样,秉持着麻烦就赶快去死的理念,希望在灾难萌芽之时就立刻解决。
此刻祂已经找到了鲸鱼,并且将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等待空出场之后顺势解决这个问题。
从这点来说,芙宁娜所期待的未来已经到来了,罗摩帮上了忙,让这一天提前了很久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不过痛苦是个人的感官,她非要痛苦,罗摩也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罗摩为她提供了另外的解决办法。
让她换一件可以解决但难以解决的麻烦里去沉沦。
解决不了的困难必须要解决,无能为力的痛苦就会每时每刻去折磨芙宁娜。
而一个亟待解决,并且只要她努力似乎就可以解决的麻烦,芙宁娜是能够意识到自己努力的价值的。
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当然罗摩并不知道她欢喜与否,祂只能够确定,以芙宁娜的能力和她对枫丹问题的负责,她肯定没有时间去痛苦什么别的虚无缥缈的未来了。
她能力确实不强,偏偏又十分负责,而且不擅长拒绝。
这种性格很难不煎熬,只是这种煎熬芙宁娜早已习惯,以至于她偶尔能够腾出时间发现自己无瑕胡思乱想的时候,正常人会觉得自己的劳动力真的是被压榨到了极致,而她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还可以,我不是很喜欢,但也不会很痛苦。
这段描述其实可以简单地用四个字总结,人菜瘾大。
决定当然是有风险的,比如芙宁娜熬夜的时候,罗摩的房间窗户也被某个人给砸烂了,但对方没有更多的动作,罗摩照旧好眠,任由芙宁娜去熬夜处理事务。
其实就已经有点晚了。
枫丹的麻烦解决,芙宁娜的痛苦看上去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这么一说罗摩就从递出了“善意”的国际友人变成了给芙宁娜制造麻烦的恶党。
她已经不必有继续假装水之神的负担了,她想要离开当一个普通人,罗摩让她马不停蹄地去做另外一件工作,刚好承续她在第一份工作离职之后,堪称无缝衔接地为她准备了第二段工作。
但最后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还是选择了默认。
祂们也许爱人,同时也深刻地认为,当一个普通人并不好。
这是基于提瓦特底层逻辑的认知,这个世界并不安全,而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对此都深有同感,前者是被抽走了力量基石的龙,后者是解决问题就必须牺牲自己的神。
祂们在同一个对手面前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对于弱者的无视。
芙宁娜未必会变得很强,但她不能真的完全不变强。
而按照她之前的反应,一旦枫丹的危机解决,她的第一步就是离开沫芒宫当个普通人。
离开沫芒宫无关紧要,只要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还活着,她在那里,那里就是沫芒宫关注的中心。
但她想要当个普通人,这真的不好。
芙卡洛斯无从劝阻,祂体谅乃至是过于体谅芙宁娜的痛苦了,所以祂太能够理解芙宁娜想要离开的心情,自然也就不愿意劝阻。
而罗摩站了出来。
因为芙卡洛斯并没有死,所以在芙宁娜身上的神眷当然也没有终结。
她并没有得到神之眼,但掌控元素力的手段太多了,坐拥水之神神眷的芙宁娜,仍旧是凡人梯队里的强者。
她的身体并不脆弱,脆弱的只是一颗疲倦的心。
罗摩想了个解决办法,祂决心让芙宁娜的身体疲倦起来,进而让心灵无暇脆弱。
这套理论当然是有问题的,近乎于父母之于子女的“什么抑郁,我看就是装的”之类的理念,几乎完全不觉得会有心病这种东西的人才会有无暇脆弱这种最终判断。
值得庆幸的是芙宁娜是没有问题的。
她很好猜,最后的选择也就真的和理论上相差无几。
这并没有解决核心问题,只是把她引导了另外一条路上,但她仍旧被过去的阴影所困。
于是现在,轮到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登台了。
祂们将会真正的驱散芙宁娜的梦魇,让她不必再思索过去五百年的茫然等待。
芙卡洛斯长出一口气。
信任罗摩算是一件并不危险的事情,因为祂相信大慈树王的最终判断,并不觉得罗摩会是个常规意义上的坏人。
唯一棘手的地方是,罗摩初来枫丹的宣言其实并不是一种挑衅,或者为了试探而选择的话语······祂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和常规的七执政不同,罗摩对普通人是真的没有半点的爱,祂只有伤害这些人没有任何好处,纯粹是浪费时间的高效想法,所以在最后的表现上反而是没有问题的。
祂不会和迭卡拉庇安一样铸造风墙隔绝外界的寒冷,这位传说中的暴君活跃的时期,蒙德大地上遍布冰雪,常人难以在此地生存。
而后来早期的蒙德人认为这座高墙堵截了他们对于外界的认知,让他们只能够困窘于眼下狭小的方寸之地。这是早期蒙德人对于自由意志的追求,他们因此而选择了反叛,并且在这个时候遇上了蒙德的真天命之子巴巴托斯,初生的巴巴托斯车翻了把蒙德之地魔神清空的迭卡拉庇安,让人完全看不懂祂的实力究竟是哪里来的。
总之巴巴托斯深受这个时期所见所闻的影响,后来就真的把蒙德建立成了自由之国,祂何止是不希望神明的规则约束这个国家,事情发展到了最后,已经是蒙德人想要见祂一面都不可能了。
神明赋予的自由太绝对了,别说留下规则束缚蒙德人了,祂自己甚至都经常消失不见。
这种事情让罗摩来是不可能的。
祂会定时的打开风墙,允许喜欢自由的人离开,而不是在一个固定狭小的范围内传播对自由的向往。
这不是用死亡去威胁人们屈从祂的风暴,而是真的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和意志。
愿意自由就去自由,想要留下就留下,你们会享有自由。
自由做简单的理解是在多数情况下有不想做什么可以干脆拒绝的权力,绝对的自由是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伱们享受自由,而我享有绝对的自由。
正常情况下祂当然不会真的要求人们去做什么,罗摩说是你们只需要服从我就足够了,但祂在整个须弥执政时期,几乎就没有什么命令,完全称得上独立于须弥之外。
芙卡洛斯并不觉得罗摩对枫丹人有什么恶意,祂所宣称的事情,其实是祂根本就懒得去做的事情。
但在这件事情上,罗摩明明有更多的选择和安排,却还是如此直接的选择了一个简单的答案,这件事情是让芙卡洛斯有些在意的。
祂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说谎,只需要不提起这件事情,那么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等到祂坐稳了水之神的权威上,就算在某些事情上独断专行,也不会有人尝试着去挑战神明的权位。
而罗摩并不这么做,祂要把大家的默契撕开,选择将一个答案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接受祂的答案。
这样的结果未必会很好······但现在枫丹的情况,已经是极好的了,还要把未来分批压在这些人身上么?
芙卡洛斯陷入了思索。
祂并不会出席这场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演的戏剧,参演的演员虽然不知道剧本,但也已经明了这只是一次表演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和意外。
芙宁娜并不清楚,围绕着自己方才的应激反应,芙卡洛斯已经想到了是否还要继续把未来分批押注的想法。
芙卡洛斯很清楚自己和那维莱特都有绝对的局限,一旦未来有某种庞然的灾难,祂们都不可能是能够解决问题的那个。如果祂是,剧本里就不至于牺牲自己;如果那维莱特是,祂也不需要芙卡洛斯的牺牲才能够做到拯救枫丹。
神和龙的局限性都在枫丹的故事中得到了体现,显然未来的麻烦也绝非只是如此而已。
芙卡洛斯选择了在另外的人身上押注,这种事情祂做起来十分娴熟,并不担心有任何的意外因素——毕竟在枫丹的历史上,祂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
祂将希望压在了那维莱特的身上,并且那维莱特不负众望,也确实是解决了枫丹的灾难。
这不过是又一次的开始而已,只是这一次可能那维莱特也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了,所以祂需要找一个比那维莱特更加有希望的人,将枫丹的未来托付出去。
芙卡洛斯也只能托付出去,祂甚至没有什么不甘,毕竟真正的不甘,早就在五百年间耗尽了。
欧庇克莱歌剧院其实并没有停摆。
虽然那维莱特不在了,但枫丹人对于判决的认知其实就是“最高审判官宣读谕示裁定枢机的命令”,也就是说,真正决定了审判结果的其实是谕示裁定枢机。
把一场审判的对错交给机器,这是枫丹人独特的认知。
当然,这也是因为谕示裁定枢机在过去的数百年间里并没有什么错误。
它的判断就是根据纸面上的证据对比,来划分对错的。
如同不义的卡雷斯,这起案件站在后来者的角度来说,审判当然是错误的,毕竟凶手很明显不是刺玫会的会长卡雷斯。
但这是因为后来者引入了新的证据链。
在当时已有的证据链之中,显然卡雷斯就应该是真凶,一定空间内仅有的两个人,一个中枪而死,另一个手中拿着枪,证据只能够推向卡雷斯。
而空的出现伴随着新的证据链,将已有证据链中的仅有的两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和消失的第三个人。
题目都已经变了,答案自然也会跟着变······
这类特殊的情况本就少见,多数情况下谕示裁定枢机总是正确的。
枫丹人已经习惯了信任谕示裁定枢机的答案,在那维莱特不在的情况下,谕示裁定枢机正常运转,同样可以帮助枫丹人完成这些常规的“演出”。
唯一让人们有些不太习惯的,是台面上缺少了一个威严的身影。
那维莱特在枫丹的时间太久了,那个位置总是站着祂,人们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神。
尤其是有了罗摩作为对照,怀念那维莱特的人就更多的。
这位爷虽然铁面无私,但是祂讲道理啊。
新任水之神就不一样了,祂虽然也讲道理,但祂推崇的道理显然是强权。
虽然大家都推崇这样的道理,但自我以上众生平等也是理所当然的道理,罗摩显然就是在他们之上的那个,祂不想要众生平等,其他人就得接受祂的道理。
这可不好。
自我之下当然可以阶级分明,但自我之上,必须要众生平等。
您是神,如果你讲究这么一个道理,那么大家这辈子都只能听你的道理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怀念那维莱特了,毕竟那维莱特讲究的是众生的道理。
祂尊重枫丹的规则,枫丹的道理,而不会把自己的道理凌驾在枫丹的规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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