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正文卷333-道路这委实不算是个问题。
罗摩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因为你的某种才能而选择接近你,和你做朋友算是一种阴谋诡计。
交朋友是真的需要长期经营的工作,他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不求伱在某个时刻愿意拿出自己的生命来帮他,只是让你在平日里提供一些情绪价值,而如果连这点价值都没有,那交朋友是为了什么?
任何人总该有点用处的。
你可以毒舌讨人嫌,不可爱,但你对我坦诚,会在某个夜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坐起来和我交谈,是双人小游戏右边永远的朋友,那么你为我提供的情绪价值就值得我花费同样的精力去思索如何让你在和我的相处之中如沐春风,而不会觉得十分尴尬无趣。
在情绪价值的基础之上,如果你能够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帮到我,那我就更应该好好经营这份友情,让我们不必越走越远。
这些理所当然的道理,却不是那维莱特会接触的道理。
祂的开卡太高了,再加上品行出色,并不是个讨人嫌的角色,愿意簇拥在祂身边的人很多。
没有人会抗拒这么一个朋友,祂强大、才干出众、背景神秘·······
死亡是个解决多数问题的糟糕办法,但它确实可以解决某些让人尴尬的问题。
你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考虑任何的后患,毕竟你已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付出了自己的死亡,你可以问心无愧,声称自己已经竭尽全力。
众所周知,竭尽全力之后哪怕是失败,也是情有可原,足以安慰自己的。
罗摩素来觉得付出的多而没有受益其实是最大的亏损,但在确实是失败了的时候,祂也愿意将这种尽力了的理由拿来一用。
权当是安慰奖了。
“我能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罗摩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维莱特,“是承认自己其实承受了芙卡洛斯的恩惠,然后选择原谅这份小小骗局。”
“还是说因为只是初见时的小心机就此耿耿于怀,而让芙卡洛斯失去所有的希望和选择,只能够哭着向你道歉?”
其实答案挺好猜的。
不会是后者,那维莱特承认了自己对于枫丹和枫丹人的喜欢。
这种喜欢更近似于习惯,祂习惯了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习惯了枫丹的一切,因而也就以为自己时爱上了这个国家。
其实按照那维莱特的身份,祂在那个国家都是一样的待遇。
不止是枫丹会把祂供成最高审判官,祂如果愿意加入任何一个国家,如同祂今日在枫丹所作的一样,去其他国家做类似的工作,这个国家的高层都会选择将祂抬到自己的头上。
正常的权力斗争当然是不可能给自己找个爹的,哪怕他能力如何出众也同样如此。
但那维莱特的核心不在于祂处理事务的能力,而是能够超越自家神明的强大力量。
这种力量每多一份,对于一个国家日后的所有选择都是一种莫大的底气。
如果祂能够习惯枫丹,讲道理祂也应该能够习惯任何一个国家。
每一个国家的习俗和节日庆典之类的肯定是有所不同的,不过对于那维莱特来说,目前提瓦特大陆的所有国家对祂而言都是一种状态——围绕着祂而建立各种节日庆典,进行各类祭祀,以祂的喜欢构建某类大家都会承认并习以为常的习俗。
可祂已经习惯了枫丹这个国家,让祂再做挑选,所有的国家都比不过枫丹。
祂喜欢就会忧心这个国家的命运,知道了水灾的事情就会考虑如何解决。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目前就是唯一的,祂必须成为完全之龙,才有资格去解决这个问题,这条路想要走通,又无法避开芙卡洛斯的牺牲。
祂爱上了这个国家,就没办法不原谅芙卡洛斯。
布耶尔对着罗摩眨了眨眼睛,面上笑容玩味。
某方面说,祂们两个人的思考回路其实如出一辙,罗摩能够想到的,大慈树王几乎从来没有猜错过。
祂们都不觉得这是一个选择题。
无非是心怀怨气的原谅,或者干干脆脆地原谅而已。
这里如果是枫丹庭的话,祂倒是有可能会多说两句,表现得有些在意所以不能干脆原谅。
可这里全都是外人,这么多外人当面,那维莱特是不太想让芙卡洛斯难堪的。
“我并没有因为芙卡洛斯的安排而失去任何东西。”那维莱特伸手摁在了囚笼上,“我也很喜欢枫丹这个国家。”
祂本意是想要鼓动元素力摧毁囚笼,然而出乎预料地是,囚笼意外地脆弱。
只是手指压上去的一瞬间,看上去神秘坚硬的苍翠囚笼已经瞬息之间碎成了某种粉末。
祂的表情错愕,旋即猛地回头看向了罗摩。
罗摩笑容正盛,正对上了那维莱特,祂瞬间正色,看上去一派严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着,罗摩的视线扫视着四周,像是在观察是否有什么变数突然发生在了这座宫殿之中。
“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确实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
大慈树王附和道,也是一脸正色说,“两位古龙在此地聚集,对于祂来说,应该也是有些扎眼的。”
说着,祂还顺手掩唇收敛起自己的微笑。
祂和罗摩都猜到了那维莱特会回头,但祂们都赌那维莱特会先看对方,这样自己看好戏的笑容肯定是来得及收拾的。
罗摩自信在身份地位上,显然大慈树王才是最适合当主谋的。
你意识到了自己被欺骗了,不先去收拾这个罪魁祸首,搁着先看小弟是什么心态?
大慈树王就不是这么想的。
这个场景很好,不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了芙卡洛斯的计划,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芙卡洛斯不可能有这么做的机会了。
可这个计划仍旧需要下一个执行者。
所以,不是芙卡洛斯,还能够是谁呢?
那维莱特当然不会去看布耶尔,祂看的是那个未来的自己——一无所知,享受着他人牺牲所带来的权柄,知道最后时刻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那时候遗憾后悔,可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祂们都这么想,唯独罗摩没有这个想法。
即使是现在,罗摩仍旧不觉得大慈树王打的是重走芙卡洛斯道路的算盘。
“没什么。”那维莱特盯着罗摩,言不由衷,“只是身体突然之间做出的反应。”
祂这么说只是打个哈哈,示意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类似身体不自觉得一个小动作。
然而罗摩神色严肃,“真的是身体的自己反应?”
祂严肃地像是在诉说某个秘密,“不要小瞧自己的古龙之躯,这是提瓦特这颗星球最出色的杰作,如果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也许它是在提醒你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小地方。”
“某些小小的疏漏,你察觉到了,但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知道了。”
布耶尔眼睛都没有眨动,眉宇轻轻蹙起,“罗摩说的没有错,这些身体下意识的小小反应,你也许会以为它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事情,但实际上却是它在暗示你一些东西。”
“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的计划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因素。”
祂和罗摩同时期待地看向了那维莱特,让这位第一次尝试随口胡诌的古龙愣了一下。
啊,我就是遮掩一下情绪而已·······坏了,难道还真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祂冥思苦想,然而身后传来了清脆的笑声。
“哈哈,祂当真了呢。”芙卡洛斯捧腹大笑,“按照古龙的年岁来说,那维莱特还太年轻了,你们偏偏要这样逗祂。”
“没有的事。”罗摩这一次绷得很认真,“请您认真对待这件事情,芙卡洛斯女士。”
“古龙是这个世界的杰作,也许祂的反应,就是提瓦特给出的某些提醒呢?”
“好吧好吧,”芙卡洛斯摆了摆手,眼睛含笑,“那么请问,布耶尔方才口中那个,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因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那维莱特看向罗摩,罗摩看向布耶尔,“对,我们那个计划是什么?”
罗摩也跟着问了一句。
年轻的水龙王这才意识到,所谓的计划,方才这些人似乎从未提起过。
唯一称得上计划的,也只有在场人尽皆知的芙卡洛斯的小算盘而已。
可这样的算盘,已经不是什么值得保守的秘密了。
不是它不贵重了,只是知道的人太多了而已。
那维莱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口,权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好了好了,最直接的问题解决了。”布耶尔摆了摆手,“芙卡洛斯,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我本来就没必要担心。”水神拎起裙摆,脚步轻盈快活的像个女孩,“在我们的约定之中,要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是你。”
“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
“可你还是为了这条路做足了准备。”布耶尔并没有回答,祂只是微笑说,“谕示裁定枢机仍旧运转了这么久,芙宁娜仍旧困窘在水神的神座上。”
“你说你不担心,可你从未有一刻将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
几乎是说话的一瞬间,这两位神明已经完成了某种程度的交锋。
没有任何的迟疑,地下的古龙瞪大了眼睛,毫无犹豫地冲出了地面,朝着那维莱特撞了过去。
这是最简单直观的暴力,如同山岳一般的巨兽突兀出现,只是用身体撞向了一个微渺的人型生命。
那维莱特和罗摩同样选择了动手,祂们分别朝着布耶尔和芙卡洛斯动手,然而那维莱特被中途拦下,直接撞到了高天之上。
“你这样的形态,果然是弱小之极。”芙卡洛斯的笑容轻松。
祂抬起手,随手掀起了无数道海潮,朝着罗摩倾覆而下。
“坏了,这是我现在该打的对手?”
罗摩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遮蔽了半片天空,凭空出现的大海。
祂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尽力的维持平静。
这是最简单的工具论。
人体是工具,而它的破坏力,取决于机体在一瞬间能够调动的元素力,此外还要看对于元素力的应用。
芙卡洛斯没有用任何复杂的手段,祂只是调动了自己能够调动的水元素力,然后将其简单地扔了出来。
庞然的元素力在半空中几乎化成了一座大洋,凭空而现,朝着罗摩砸了下来。
在不知不觉之间,净善宫居然离开了须弥城,来到了一片沙漠之中。
阿佩普并不是潜藏在了城下,祂只是配合大慈树王,用力量将这座宫殿搬到了赤沙之地。
罗摩没有半点能赢的把握。
战争的要素越是简单,翻盘就越困难。
芙卡洛斯没有整任何花活,就好像一场战争之中,将领不用计谋,但也不受计谋,就是领着百万大军,和更先进的武器完成一场平推战争。
祂只用了元素力的量和质,甚至懒得玩弄什么水元素能够驱使的特殊力量,就是简单的汇聚然后砸下而已。
高了两个段数不止的芙卡洛斯都这么简单直接,罗摩当然也没有办法玩元素力化成巨人的花活,只来得及抽调所有的力量,然后朝着芙卡洛斯挥砍而去。
没有任何的防守,也不求能够杀死对方。
就只是牵制而已。
罗摩并不顾惜自己,也不考虑成为主力输出。
这场游戏里,祂只需要以命换伤,真正的主力,只能是布耶尔。
话说,真的能打到必分生死么?
罗摩还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还是相信祂了啊。”
被水潮糊脸的前一瞬间,罗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有点傲娇。
祂其实完全不知道大慈树王在搞些什么操作,可当祂意识到这场神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祂和那维莱特同时就挑好了对手。
只是祂和那维莱特并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祂们两个同时加入战局,基本上就等于须弥一方被平推。
大慈树王当然得考虑到这点,所以还需要另外一个帮手去牵制那维莱特。
罗摩无暇去看一眼那维莱特的现状,祂手上仍旧重复着简单的工作——被打,硬抗,凝聚元素力,干扰。
祂和芙卡洛斯的实力差距有,但对方不至于可以无视祂的攻击·······尽管实际意义上,对方还真的就是无视了祂,专心和布耶尔单挑就是了。
这也正常,如果罗摩真的有能力一锤定音,芙卡洛斯的第一选择就是硬抗布耶尔,强行秒杀掉祂了。
就是因为没有一锤定音只有干扰的效果,祂才能够站着继续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姑且称得上清闲,就是亿点点痛,罗摩还能够腾出心思去想点别的事情。
想点什么呢·······大概是后悔吧。
如果早知道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大慈树王,那就早点按照祂的安排跑东跑西,把给的好处给吃到嘴里了。
拒绝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这和没拒绝有什么区别?
在这场神战掀开序幕的同时,正在璃月过节的两位老朋友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两个人同时起身告辞,虽然宴会的主人稍有意外,最后也当然还是微笑着告别。
“早知道你在这边这么有面子,我就长居璃月跟着你混饭吃了。”
温迪一如既往,“而且你没有给钱吧?真好啊,我在蒙德想要喝一瓶酒,还得自己去卖唱挣钱的。”
祂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悲苦的生动,活像是一个老倒霉蛋了。
如果不是知道这位老朋友的身份,钟离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被祂欺骗。
“这是凝光主持的宴席·······更准确些,自从知道了我在往生堂担任客卿,并且屡次将账单寄给胡堂主之后,七星就经常举办各类没什么意义的宴会。”提起这个,钟离也忍不住有些无奈,“他们好像完全误会了我,其实我还是有些余财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拒绝?还带着我一起来了。”
温迪挑了挑眉,看上去颇有些好奇。
“原先尚且无须如此,但【公子】完成任务之后,也就不再有求于我,我自然也不能够将账单交付给北国银行。”钟离扶额,说,“他花费的钱财有自己的目地,如果对他的目地没有帮助,这笔钱是不能够拿在手中的。”
“而没有了北国银行,我今日给往生堂的开销或许是大了一些······”
正常扛大头的是北国银行,北国银行家大业大,钟离的习惯称得上富贵却不算奢靡,只是供应这样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
但往生堂就不一样了。
只看债务,实际上北国银行供养的并不是钟离,而是达达利亚,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在这类行动之中,享有极高的权力,至少他要调动摩拉,北国银行作为赚钱的主,是完全不能够拒绝的。
而在往生堂的体系内,钟离的行为是用往生堂来供养自己,往生堂能够为仙人举办送葬典仪,财富自然不是大问题。可在这个体系内,钟离只是个客卿,祂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胡桃不在意,其他人总是会觉得不快。
平日里北国银行扛大头,仪倌小妹和胡桃都当作看不到,自然不是问题。
现在北国银行不干这份工作了,也许确实是有些过了。
钟离也在思考。
他能够为往生堂提供的是整个璃月的文化体系知识,并不是所有的仪式都能够流传下来的,但钟离可以让往生堂一直走在这座古老的长廊中。
但古老,未必是有意义的。
“我能够提供的是一些古旧的知识,事实上有些仪式已经不合时宜了,甚至是颇为不便。”钟离也不会谈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这些并不便利的行为,在眼下却仍旧能够盛行,恰好是因为它们十分不便。”
“有些人需要用它们,来时时刻刻彰显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这样的礼仪也就有了额外的价值。”
“有了额外的价值,这些知识也就有了更大的用处。”
这份钱钟离也是挣的。
只要你好奇古代的璃月人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礼议,我就能够为你提供。
你怎么用我不关心,你问我就愿意回答。
这也是他在往生堂的正常工作,胡桃也没有指望过他和自己一样去介绍往生堂的业务——钟离也是劝过的,祂相当尊重各类人的生活状态,并不打算去指点任何人如何生活。
除了胡桃。
丧葬业务去宣传,也不是说不能宣传吧,但胡桃的语言艺术就八太行,每次听她和人介绍往生堂的业务,总感觉她不像是在告诉对方有备无患,而是在期待对方立刻就用上这份准备。
钟离陪同胡桃走过两次,过程中难免有些担忧她会和对面打起来。
倒不是担心胡桃会被打,偶尔忧心的,是她真的立刻就要把她给对方介绍的有备无患给用上了——你觉得自己用不上是吧?我现在就打的你立刻用上。
业务还是要谈的,但丧葬这个行业,往生堂基本上是没有竞争对手的,钟离也觉得,胡桃没必要这么热衷于业务拓展。
“过时的古旧礼仪?”温迪挑了挑眉,“那么,祂所选择的秩序,是否也已经过时了呢。”
“这不取决于我们任何人,维系秩序的是力量而不是别的什么。”钟离神色轻描淡写,“但我们的两位同僚,看起来都打算用自己的办法去挑战一下这份秩序了。”
“所以你更相信谁?”温迪随口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能全都要?”钟离反问,“冰之神觉得神之心对祂的计划有利,那就把神之心给祂也无妨。”
“而大慈树王·······”
“祂太相信那个异乡人了。”温迪应了一声。
他朝着天空招了招手,某个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古龙从高空探下了龙首,目光盯着自己的老朋友。
“接下来,就需要麻烦你一番了啊。”
他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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