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上洞八仙,终齐聚!【六】

  第371章上洞八仙,终齐聚!【六】

  这封丘县令夏平远闻言,斟酌了一二,才小心翼翼答道:

  “回曹大人的话,下官这几日,已把衙里全部差役派出寻那国舅爷,眼下还不曾有消息传来。”

  “曹大人既已休书给了这京畿一带各府、县衙门,相必不日就有音讯。”

  曹景休微微点头。

  夏县令此话,不无道理。

  “曹大人,请上座。”

  夏县令言罢,就伸手示意道。

  对此,曹景休并未客气,径直坐在上位。

  不多时,夏县令就吩咐仆人,端来茶水招待。

  但曹景休眼下可没什么心思喝茶,见夏县令拘谨在旁,不肯坐下,他也不纠结,径直开门见山问道:

  “夏县令,贵县之中那左氏民妇,到底是如何身死的?”

  曹景谦怎么说也在曹府生活过一阵,对于其秉性,曹景休大致也了解。

  曹景休思虑几息后,便命道:

  “再去唤人通传一声。”

  曹景休问此话时,神色里露出了其他意味。

  当下,他略微沉吟,就回道:

  夏县令没有说下去了。

  拿着卷宗,他细读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一目少说也能三四行。

  曹景休能高中进士,如今添为刑部侍郎,其才学自然不错,识文断字更是上乘。

  曹景休愣是看了半响,不曾罢手。

  曹景休之所以率先赶到了封丘县,就是想着手调查左桑璐一案。

  最终,他放下这张卷宗,对封丘县令问道:

  “夏县令,可知那左桑璐是何营生?”

  知晓这位刑部侍郎先来此处的原因。

  “把那几人叫来。”

  但很快语气一转:

  “是下官根据此事大致前因后果,草拟出了一份卷宗。”

  可任凭曹景休如何去审读,却依旧难有所获。

  但他依旧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何曹景谦会与这样的一个女人,纠缠到了一起?

  这其中,必有什么缘由,不为他所知。

  夏县令答道。

  “还请曹大人过目。”

  “可有卷宗?”

  心底最后一丝庆幸也没了。

  虽然好色了些,但他绝对没有胆子敢杀人。

  曹景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并无营生。”

  “倒有一卷。”夏县令想了想道。

  “昨日,下官审讯了她几位兄长,并未有什么异常,只是一味觉得他们小妹死的冤枉。”

  听到此话,曹景休眉头皱起。

  夏县令会意,立马言道:

  “曹大人,那左氏民妇自从亡夫故去,一直谨守妇道,至于如何养育幼子,大抵全靠她兄长接济。”

  “回曹大人的话,就在县里。”

  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事实上,这夏县令也不蠢。

  “那她怎一人养育幼子?”

  这张卷宗,寥寥才不到三百字。

  “真的是本官胞弟所为?”

  “原来如此。”

  想了想,曹景休又问:

  “他兄长可在县里?”

  “不瞒曹大人,如今种种证据,俱在指明杀死本县左桑璐的凶手,就…就是……”

  无外乎想从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好为曹景谦“开脱”。

  见状,曹景休快手接过。

  依旧不肯挪开眼睛。

  说着,夏县令就从一旁案上来了一张卷宗,递了过去。

  再说了,他离开曹家时,身上带了不少银子,大可去妓馆红楼里逍遥快活,岂会盯上一民妇?

  默然了几息,他才缓缓问道:

  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曹大人的吩咐,夏县令不敢不从,他点头道:

  “下官明白。”

  ……

  ……

  说这阿赖,自从逃出了封丘县后,一直就往北而逃,路上一直不敢耽搁,半夜还在潜逃。

  行了一夜,终是抵达了长恒县。

  谁知,他刚改头换面,到了长恒县城门,就被将士们一眼识破!

  连忙招呼左右,要把那阿赖给擒住。

  “干什么?”

  阿赖望到这些人一拥而上,势要拿住自个儿,他忙大喝一声,扭头就跑。

  “国舅爷,不必如此,咱们也是奉命行事。”

  为首的将士开口道。

  听到这里,阿赖心头一突,改口否认道:

  “什么国舅爷,你们怕是认错了?”

  “画像在此,怎会认错?”

  那将士又道。

  话音落下,一个箭步上前,就按住了阿赖的肩膀,其他士兵见此,蜂拥而上,直接把他给擒了。

  “放开我!”

  “我乃国舅爷,岂容你们如此放肆,快放开我!”

  被人按住,阿赖挣扎不得,眼看无法脱身,只得自报家门来恐吓大家。

  但这些人明显不吃这一套。

  刑部侍郎的文书已到了县衙里,这不会有假。

  更何况,这位曹小国舅所犯之事,众人也大致听说了。

  有命案在身,怎可轻易放了他?

  于是乎,长恒县的衙门,把阿赖擒住之后,立马修书一封给了曹景休,并亲自派那重将押人返京!

  ……

  ……

  这厢。

  那夏平远得了曹景休之令,不到两個时辰,那左家兄弟三人就被衙役,送来了此处。

  “大人,不是前几日刚找过草民问话吗?”

  “怎眼下又派人来了?”

  左家老大到了府衙之后,见气氛比上次肃穆多了,心中难免有些慌虑,只得跟夏县令低声问道。

  夏县令望了三人一眼,郑重道:

  “上次是本官,这次可就不同了,乃是当朝刑部侍郎曹大人,还是我朝国舅爷!”

  “他要亲自审问你们,切记要据实回禀,若如不然,定有重罚!”

  言罢。

  左家兄弟三日心头一惊,赶紧对视了眼。

  不多时,左家老大回过神来,干笑道:

  “草民明白,草民明白!”

  “那就跟本官进来。”夏县令道。

  说完,就领着左家兄弟三人进了前厅。

  “曹大人,下官把左氏民妇三位兄长带来了。”

  夏县令进门,就对曹景休行了一礼,作揖道。

  “辛苦夏知县了。”

  曹景休冲他一笑。

  目光很快就落在左家兄弟三人身上,略一打量了几眼,便站起身来,面色戚然道:

  “在下曹景休,是曹景谦之兄,对于舍弟杀死左桑璐一事,本官深表歉意,万分悲恸,在此特向三位赔罪!”

  左家老二性情急,压根不理会曹景休,他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憎色:

  “哼!”

  “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老二,不得无礼!”左家老大见状,立马对左老二呵斥道。

  对于小妹之事,他也难过。

  但他心思向来缜密。

  通过劫掠曹景谦一事,左家老大明白,那曹景谦就是个怕死的怂货。

  绝对没有胆量杀死他们小妹。

  唯一的可能,就是曹景谦在封丘县遇上了左桑璐。

  上一次,那曹景谦见其貌美,未能得手。

  此次,再次遇到必是色心大起,说不定会以他们抢劫一事为要挟,来逼迫他们小妹就范。

  他们小妹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把人带入家中。

  导致这个惨剧发生。

  不管怎么说,眼下他们小妹用性命换来了一家安危,左家老大说什么也不会把他们此前所行劫掠一事,在曹景休跟前暴露。

  “哼!”

  遭了大哥一记训斥,左老二低哼了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左家老大拱手道:

  “曹大人,草民二弟因痛失小妹,性情鲁莽,还望大人勿怪。”

  “言重了,实在是舍弟的过错了。”

  曹景休叹气道。

  接下来,曹景休便询问了这左家兄弟的家门,打听是何营生,一番问下来,足足去了小半日的光景。

  左家老大本以为这曹大人的问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哪成想,愣是过了快一个多时辰,依旧还在攀问。

  对此,左家老大不得不答。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曹景休见门外,走过一人,他这才会意,立马罢手道:

  “今日本官问话颇多,三位却是辛苦了,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县衙里歇息,明日本官再问些,若无事就放你们离去。”

  还不待左家老大答应,曹景休径直对夏平远吩咐道:

  “夏县令,本官还有事要忙,这三人就托你招待了。”

  “是,曹大人。”夏县令躬身一应,便目送曹景休走出厅门。

  “你们三位,跟本官来吧。”

  县衙里,倒有一间干净的大厢房,够左家兄弟三人在此歇息一宿。

  这夏平远望曹大人与左家兄弟有意盘桓许久,还这般客气,已大致猜出这曹景休会拿出什么丰厚的条件来摆平此事。

  为此,对左家兄弟三人也不敢过于怠慢。

  差人将其送去厢房,又命人准备可口的饭食。

  ……

  ……

  “大哥,那姓曹的什么意思,把咱们软禁这里,是要收买我们,还是拿亲人来要挟我们?”

  左家兄弟三人来到厢房不久,左家老三就迫不及待,对左老大问道。

  “大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左老二也附和道。

  左老大坐在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听见二人如此言论,眉头微皱,喝道:

  “够了!”

  “你们不必再说了,一切听我的便是。”

  闻言,左老二劝道:

  “大哥,那小子可是当朝国舅爷,咱们若不早做打算,不仅小妹要白死,全家也不得安生!”

  听到这里,左老大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来,望了眼四周,才语重心长地小声道:

  “你们二人懂什么?”

  “真的以为小妹是被那小子杀死的?”

  “那日,咱们兄弟三人跳出来时,伱们二人没看到他是什么怂样?”

  “刀子一亮,就吓得把钱掏了。”

  一番话罢,左老二不禁有了思忖:

  “那大哥看来,小妹是怎么死的?”

  左老大沉吟道:

  “我问过覃儿了,是那小子在街上遇到了小妹,并认出了她,开口威胁咱们的事,小妹才把人领进家去。”

  “为什么身死,估计是咱们小妹先对那小子起了杀心,若如不然,那剪刀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左老三听到这里,瞬间明白过来了,他木然喃喃道:

  “这么说来,小妹是为大家死的?”

  “……”

  左老二懂了其中深意,瞬间说不出话来。

  左老大眼里闪着泪,一时之间默然下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左老大才叹气道:

  “明日,那曹大人若是愿意钱把此事揭过,咱们也不计较,回头把小覃好好养育,也算报了小妹之恩……”

  话落,余下左家老二、老三俱是点了点头。

  ……

  ……

  另一边。

  那曹景休出了前厅,回到自己下榻之院。

  便有亲信小厮,走上前来,恭敬言道:

  “老爷,您让我调查左家兄弟一事已有了眉目。”

  曹景休急忙道:

  “快说来听听。”

  “是,老爷。”

  “那左老大,原名左桑庆,家住……”

  当下,这小厮把打听到的左家一事,原原本本说曹景休讲了一遍。

  曹景休听完小厮所说,抓住了几处关键,有些狐疑,不禁多问了遍:

  “你是说前年这左家老爹得了大病,左老二赌场欠人一百两钱,一年之内就还清账了,那左老三月前订了婚?”

  “回老爷的话,是有此事。”小厮笃定开口。

  曹景休眉头紧皱,不解道:

  “那还真是奇怪了,耕地为生,这左家未免太阔绰了,其中一定有古怪,你还知道什么,快快说来。”

  “哦,对了,左桑庆的街坊邻居还说,他几乎每隔月余,要出去一趟?”

  “出去一趟,那是去哪里?”曹景休又有了新问题。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说起此事,小厮摇了摇头。

  短短半日时间,他能打听到这么多,已属不易。

  曹景休没有苛责,只是让他下去歇息。

  夜幕落下,曹景休吃罢晚饭,本想再拿出卷宗瞧一瞧,谁知夏平远匆匆来报:

  “禀大人,长恒县有文书送到,说是找到了国舅爷!”

  “什么?!”

  曹景休脸色大变,一下子走出了屋,忙去县衙外赶去。

  几息过后,他便见到了那送信的小吏。

  这小吏一见曹景休的朱红紫袍,心头一凛,赶紧拜道:

  “拜见曹大人,小的奉常县令之命,前来相送文书。”

  言罢,就双手奉上一份文书:

  “文书在此,还望曹大人过目!”

  “有劳了。”

  望着这文书,曹景休精神一振。

  接过之后,就细看前来。

  未几,夏县令也赶到此处。

  “曹大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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