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道兄话音落下。
韩湘子便神色一凝,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没料到这白须道长竟然这般不客气,想把这个棘手的活计托付给自己。
万一没处理好,他可得不偿失。
“容贫道思量思量。”
韩湘子没有把话说的死,还在犹豫。
“无妨。”
“实在不行,老道也只能给先祖烧份文书,请他老人家定夺。”
白须道长只是随口一提,并未放在心上。
这韩湘子虽说天资不差,但修为终究不到三花一境。
让他处理此事,确实为难了些。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转瞬之际韩湘子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曾道兄如此相请,贫道就姑且一试!”
白须道长还以为听岔了,一脸不可思议看向他。
“韩道友,当真要试一试?”
他狐疑问道。
“要试!”
韩湘子十分坚定。
他之所以肯应下,一来槐婴一事需要青云观来处理,二来芸娘冤案还得仰仗一番白须道长。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韩湘子是为了神魂之中那九色宝莲才答应的。
那几只狐妖作恶多端,闹得一州之地鸡犬不宁。
若是他若将那狐妖绳之以法,也能凑些功德,让九色宝莲中的莲子加快脱落。
正是思虑于此,韩湘子才痛快答应。
“不过,贫道这里也遇到了麻烦,或许得曾道兄仗义出手了。”
随即,韩湘子话锋一转。
“韩道友,但说无妨。”
白须道长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还是悸动一下。
他怕韩湘子又遇到堪比槐婴那般的难题,若是那般,可真够他头疼。
当下,韩湘子与曾道兄讲述了居英山芸娘一事始末。
说隆山县戚老太爷看上芸娘,强暴不成,便将其逼死!
后者听完也心中郁闷,打抱不平道:
“真是岂有此理!”
“这戚家人好大胆子,敢如此草菅人命!”
“上天且有好生之德,这血肉长的人心为何如此狠毒?”
“韩道友放心,此事你可全权交予老道处理,准你满意。”
“威州戚氏宗族,虽说是一地王族,但再大能大过律法!”
“老道坐镇青云观这么多载,也有些人脉,哪怕那戚氏宗族手腕通天,和朝堂上大臣官官相护,也能将其严惩不贷!”
看白须道长说得如此庄重,韩湘子也颇为放心。
修仙之人,手段何其多也!
若是真惹急了,完全可把戚氏宗族重重罪行,书写成册,置于大唐鳞台之上!
甚至御桌之上也可!
但如此的话,干预朝政,伤了人和。
对修行弊端不小。
除非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那般做!
“那槐婴一事,该如何解决?”
芸娘的事商议完,韩湘子再度与白须道长重提了槐婴。
“老道观里有位宝物,名为玄露瓶,是先祖所留。”
“那凶物豢养时日不长,大可用此瓶将之取出,放于青云观前山供奉的真武大帝的神龛之中。凭借此地百姓的香火愿力,加上真武大帝的灵应之力定可净除此寮。”
白须道长眼神一眯,捋了颔下长须,开口道。
“如此甚好。”
“那就烦请曾道兄,与贫道明日去张家老宅走一趟。”
韩湘子微微点头,立马应下。
“这是自然。”
白须道长笑道。
事情敲定妥后,二人便闲聊起来。
期间,这白须道长旁敲侧击与韩湘子打听昔日终南山那位仙真一事。
对此,韩湘子不便多言,只能含糊其辞。
那位的事,他也不甚清楚。
白须道长问多了,韩湘子就道天机不可泄露。
见此情形,白须道长也明白了韩湘子的用意,也不再多问。
……
夜色笼罩下来,这青云观后山有股说不清的幽静恬然。
陪白须道长用完晚膳后,韩湘子便一人在青云观闲逛了起来。
遍游了青云观的夜色,事后才由白须道长一位门徒引下歇息去了。
竖日天亮。
晨曦洒金屋内时。
韩湘子已入定修行了一个时辰。
一天之计在于晨,这个好习惯可不能丢。
早膳毕后,韩湘子便去了拙院,与白须道长会和。
“韩道友,还请带路。”
见韩湘子入院,早已收整妥当的白须道长,对他微微一笑。
“曾道兄,客气了。”
韩湘子对他稽首。
不多时,韩湘子便施起法来,他脚下很快就升起一朵云来,整个人乘风而起。
反观白须道长不慌不忙拾起拙院里一片落叶。
对它吹了口气。
只见,那落叶须臾间迎风暴涨,化作孤舟冲入云海。
而白须道长也趁机一跃而上那孤舟之内,伴随微风徐徐,有股说不出的写诗画意。
看到白须道长如此本领,韩湘子有些艳羡。
眼下,韩湘子虽说能腾云驾雾,但也只会弄个招云之术,哪里像白须道长这般洒脱恣意。
韩湘子与白须道长二人于云海之中穿梭,不消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隆山县。
为了不引人注目,二人在城外的荒凉之地,按下了云头,选择徒步入城。
入城之后,韩湘子便在头前带路,朝张家老宅而去。
还是老样子,没有钥匙,二人穿墙而入。
一入院中,满园花草精怪立马戒备起来。
直觉告诉它们不从大门进来的,便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再看到又是那位俊俏出尘的道士后,这些花草精怪便放下心来。
然而。
今日他身边却多了一個鹤发童颜老道,这不得不让那些花草精怪警觉万分。
原本蔷薇花妖,还想与韩湘子打声招呼。
看到这老道,也犹豫了。
“咦?”
“这宅院里,怎么有不少花草开了灵智?”
白须道长打量一眼这张家老宅,目光很快被满园芳草所吸引,他奇怪道。
“是被画皮鬼点化所致。”
“有时画皮鬼外出作恶时,就留于它们看护这座宅院。”
“贫道看它们没做过坏事,且开智不易,便没打杀。”
韩湘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
“那槐婴在哪里?”
闻言,白须道长恍然,随后便问。
“曾道兄,请随我来。”
韩湘子打了手势,便朝宅院西头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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