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京育成园

  石狩警官说的确实没错,在给院方那边打了电话告知已经出发后。

  他骑着电车很快就载着中森刃到了一栋外圈围着一圈绿色的矮植,外墙灰色的二层建筑物面前。

  剩下的,就是石狩警官就和似乎是院长的人在交接各种档案资料了。

  中森刃又开始一人打量起了新环境,她到了一个新地方后,总喜欢将方方面面都暗自观察一番才能踏实待着。

  俩人似乎终于聊完了大人的事情,她都默默听着,只是一些客套话。

  院长一边看着资料倒是暗自意外,根据之前小学的资料和当时老师的评价,

  中森刃记忆力很好,因此成绩也位列前茅。

  在一年前似乎因为家庭原因,成绩才开始下降到中游。

  可惜,如果没有遭遇这样的事情,想必一定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吧。

  院长心中想着,一边向中森刃发问了。

  “你好中森,你之前的小学是在横滨山手中华学校上的是吗?”

  “是的。“中森刃稍显出神。横滨山手中华学校啊......

  她回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虽然才过去短短半年,但此时回忆起来,反差太大竟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

  院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这样子的,既然处于义务教育阶段还是要上学的,但是已经不能回横滨市的学校了。”

  说完她稍微停了停,看向中森刃并没有什么反应后再继续补充。

  “考虑到你之前上的是中华学校,所以这边有两个选项。

  第一个是去距离这里较近的世田谷区立駒沢中学校,大概只有1500m左右,平时上学走路就可以到达。育成園内的1位初中生也是在那个学校上学,你们可以搭个伴。

  另一个是同为中华学校的东京中华学校,你有过中华学校的经历,申请转校入学也很方便。

  约12000m左右,每天上下学就需要你一人骑自行车或者乘坐地铁前往了。”

  中森刃需要在两个学校中做出选择,她还是想挽留和之前哪怕一点点的关联。

  “东京中华学校吧。”

  “好的,我会和横滨和东京的中华学校联系转学的,最快下周就可以去学校报道了。”

  ————

  在那之后已经平淡的度过了两天,建筑的内部和之前外表看起来一样,里面容纳不了多少人。

  一楼进门处是大厅,还有外来人员沟通的一个小会议室,再往里是食堂、男女浴堂、洗衣间。

  二楼主要是孩子们的卧室与读书室。

  加上她,常驻人员也不过3个孩子,院长1人负责照顾他们。

  大家年龄差距也很大,1个小学生和2个初中生。

  其中一个15岁的初中生,也就是之前院长说过的立駒沢中学校上学的人,通常只有在晚饭时才能碰见他。

  据他所说,今年是初中最后一年了,为了参加全国初中足球大赛要努力训练,所以看见他的时候很少。

  而他也不打算升学,如果不升学的话,等到年满16儿童养护设施就不再负有养育责任了,需要搬出去自行打工。

  另一个叫平松庆子,似乎因为终于来了一个同为女性的,庆子总会喜欢找她聊天。

  平松庆子上小学二年级,8岁,比中森刃小了五岁。

  每天小学放学后,就好像把她当作姐姐一样一直跟着中森刃。

  自从流浪以后,中森刃总是沉默寡言,两人在一起通常只是平松庆子在单方面的说话。

  “刃,你见过妈妈吗?”

  还没来得及等中森刃回答,庆子就接着向下说去。

  她似乎只是在讲她的故事,并没有打算听到回答。

  “庆子我从没有见过妈妈,一次也没有。”

  “上一次,庆子差一点就见到妈妈了!”

  “院长帮庆子找到了妈妈,我们还约好了见面。”

  “但是最后妈妈说她发烧不能来。”

  “妈妈一定是怕传染给庆子,才没有来。”

  中森刃虽然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13岁了,很多大人的推辞已经明白了意义。

  她做不到顺着平松庆子的话,来附和着说出下次平松妈妈就会来看你的谎言。

  但也说不出妈妈不会来的残忍话语,因为中森刃也在期待着哪一天失踪的妈妈会突然出现。

  不同于平松庆子看起来依然满怀信心的样子,中森刃却只敢在梦里小小的期望一下,每次醒来都会获得小小的失望。

  ————

  又过了两天,在这段等待上学的时间中森刃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干。

  唯一可以消磨时间的,就是二楼的读书室,她并不觉得孤单,独处很令人安心。

  虽然说着是读书室,但其实除了最里面的角落有一台很老的台式电脑,

  剩下的就是一张长桌和几个板凳,用来给孩子们写作业。

  桌子上的书也不过勉强能平铺摆满一张桌子罢了,书都很旧了,边缘泛起了黄色的痕迹,有些裂痕用胶带补了上去。

  大部分都是图画儿童故事书,显然已经不太适合中森刃这个13岁的孩子了。

  中森刃挑挑拣拣,唯有几本初中高中的社会、家庭科、数学的教材没什么人翻动的痕迹,于是她便看了起来。

  之前妈妈走后,上学的时候难得可以从家里逃出来喘一口气,所以她很喜欢看书。

  在看书的时候,她难得的放松,毕竟这是她唯一能把握住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中森刃自从到了東京育成園,除了吃饭洗漱洗澡,已经连着看了三天书。

  院长倒是担心每个孩子的心理健康,每天都会找她谈心。

  但是中森刃听了之后也只是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态度很冷淡,除了问句基本不会回应。

  院长不由感觉想要进入中森刃的内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

  一周很快过去,中森刃已经将那几本教材看完了。

  因为记忆力好的缘故,这时就算有人让她背出来,她也可以做到。

  院长将仓库的三辆自行车都搬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捐赠的,可能是被前几年待在育成园的前辈所使用,已经有了大量的时间痕迹和灰尘。

  中森刃和平松庆子也在一旁围观,后天她就要上学了,院长目前正在准备东西。

  “诶呀,因为不知道那辆是能用的了。”

  院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挨个仔细查看了起来,

  “飞轮生锈了,啊,刹车失灵了,这辆脚踏脱落了,幸好还有一辆我会修的。”

  院长笑了起来明显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脑门的汗。

  这辆看起来倒是问题最小的一辆,可能是受过暴力外力,脚踏处的金属杆有着弯曲,而在其上面的脚踏也不知所踪。

  院长找来了扳手,将金属杆用力扳正后从另外两辆上卸下来一个脚踏拧了上去。

  院长用手转了两圈,看起来已经没有问题了,就将水桶拎过来开始擦拭。

  中森刃小学自然学过自行车,不过因为学校距离过近,家附近又都是起伏较大的上下坡,在学会了后就没怎么骑过。

  在自行车擦干净后,中森刃上去骑了一下,五分钟后就很快适应了。

  “小刃还有什么其他要准备的东西吗?”院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自顾自的叫起了昵称。

  中森刃也不在意这种事情,于是便一直这么叫了。

  “没有了。”因为一周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学校那边订购的统一校服和书包已经送了过来,课本是报道时去教师办公室领取。

  文具的话,院内也有不少剩余,育成园也有一定的饭钱补贴,如果在外面吃午饭可以从校内超市购入食物。

  ————

  明天中森刃就要重回校园了。

  而那位奶奶果然也如中森刃所料,没有来过。

  中森刃从开始就没有抱有期望,自然就不会对此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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