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他一个区区御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随意进出天牢的。
但...他肯花银子啊!
恩公足足给了他三万两银票!
这笔钱别说对他一个御厨而言,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都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所以,通过多次打点之后,张怀民才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天牢里,站在了陆绩面前。
但是,看着看着,张怀民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不像啊!
扬州盗圣团队中,雌雄双圣都已经被恩公杀了!
那就只剩下大圣了。
在他被抓的这些日子里,大圣很少露面,也就起初的时候,张怀民曾见到过一次。
但即便只有一次,大圣的身形语态,他还是有些许印象的。
眼前这人...说句实在话,不大像啊。
“你...是扬州盗圣中的大圣?”
张怀民试探着询问道。
陆绩一听,顿时皱眉。
大圣?什么大圣?
扬州盗圣不就自己一个吗?什么时候还冒出来个大圣?
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测试!
朝廷还是不放心他,这还是测试啊!
想清楚之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大圣!”
听见陆绩肯定的回答后,张怀民心中的疑惑消散了少许,却依旧不死心地问道:“就是你从皇宫里把我抓走,让我给你做菜?”
陆绩一听,差点没乐出来。
这是哪位同行干的好事,千里迢迢潜入皇宫,只为了抓一个厨子,然后让他给自己做菜。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但凡正常一点的盗匪,怕是干不出来!
懂了!
陆绩又懂了,还是朝廷的测试!
只不过好像负责此事的官员有些惫懒了,连些许像样的理由都不打算编。
不过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呢?
只能点头称是。
接连两次的肯定回答,将张怀民心底的疑虑彻底消散,眼神也从方才的怀疑,渐渐变得仇恨。
眼眶通红起来,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塞给值守的狱卒。
狱卒见状,先是左右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人,这才收了银票,退出牢房:“别打死了!”
“???”陆绩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对。
我都按照你们的意思说了,怎么还要打?
“做面!做面!做面!你就那么喜欢吃面!”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到面条就犯恶心!”
“混蛋。”
张怀民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
听着听着,陆绩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好像不是朝廷的测试,这是私人恩怨呐!
这...莫非冒充我扬州盗圣名号的不只一人?
这是什么黑锅都往我身上甩啊!
想清楚之后,霎时间,陆绩一张脸黑得宛如锅底。
“别打了!别打了!”
“停手!兄弟,你认错人,我不是什么大圣!”
陆绩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展现自己的真诚。
然而落到张怀民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啪的一声,反手就是个大嘴巴子。
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从太平坊砍到乾都西街,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现在怎么沦为这副德行了?”
“不是,兄弟,你真的认错人了!”陆绩欲哭无泪,一边疯狂闪躲,一边极力辩解。
“那你刚才为什么承认自己就是大圣?”
“我...我逗你玩儿呢。”陆绩哭丧着脸,如是说道。
他总不能把朝廷对他测试的事情说出来吧,要是真说了,死的更快。
然而,听见这样的回答,张怀民直接暴怒,扯开膀子,抡手腕,对着陆绩的脸就是一顿左右开弓。
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一巴掌是为煮面打的,这一巴掌是为炸面打的!”
一时间,牢房内,哭喊声和巴掌声此起彼伏。
“造孽呀!”陆绩悲愤欲死,仰天长啸。
然而还没长啸完,就被一个大逼兜打断。
牙都崩碎下来三颗。
……
三日之后,清晨,正德殿。
“升朝!”
“群臣拜见!”
郑英洪亮的声音自正德殿深处传来,预示着早朝的时间已到。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鱼贯而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要奏。”兵部尚书马如龙穿着一身绯红官袍,站了出来。
“卿家有何要事?”兵部的事情,景行帝向来看重。
“兵部早已打造好舰船五艘,只等新兵登船,入海南下。”
“但这新兵却迟迟未来,舰船停留在岸边,每日经受风吹雨淋,还有大海波涛,便是修补维护的花费,都是数万两银子。”
“况且大陈水军近来在湘江一带活动频繁,想必是有了些想法,若是我们还不发兵,难免被对方抢占先机。”
“这于情于理,南下抗陈的队伍都该出发了。”
马如龙说的很有道理,文臣武将们纷纷点头。
景行帝同样如此,只是说归说,做起来却是不容易。
想要短时间内招募好三万士卒,谈何容易。
罢了罢了,实在不行派遣个一两万新兵过去也可以。
只是南方边疆距离乾都城遥远,兵员补充需要的又是海军。
所以往往都是许久才补充一次。
若是这次派遣的人数不够,怕是就有的等了,倒是苦了边疆上日夜驻守的将士们了。
“定国公,士卒招募一事,想来是你负责。”
“且也曾为此事上过奏章,言说时间不足。想来,你对此事是颇为了解的,便与马卿家说说,到目前为止,总共招募了多少士卒。”
张勋听到自己被点名,当即便站出身来。
又听见了皇上的问话,嘴角顿时勾勒出一丝笑意,朗声道:“五万三千八百余人!”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下来了。
文臣们不清楚这是什么概念,但武将和皇帝心里却是门儿清的。
就这么几天工夫,招募到五万多士卒?
这不是扯淡呢吗?
“张勋,欺君可是死罪!”马如龙转过身来,怒斥张勋。
“老夫一生征战,坐得端行得正!何来欺君一说?”
“我说招到了五万三千八百余人,那就是五万三千八百余人。但凡少人,我张勋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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