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致就与裴玄真出行同游,玩赏周边的山川美景。
增加两人互相了解的同时,也是培养彼此感情的一个过程。
山巅,湖畔,云中,深谷都留下了二人的足迹。
广漠的薄暮景色中,艳红的夕阳映照在金黄色的麦田上,二人如同凡人一般,并行骑马,在麦浪之中的小路上滴答滴答的前行。
李致看着裴玄真,她此时正在说起一桩儿时的趣事,李致用一半的心神听着,另一半已经飞向云端。
就看到裴玄真身穿一身竹青云裳,骑着一匹枣红马。
殷红的晚阳为她披上了一层红纱,白皙光滑的皮肤上也是一片橘红,就连发丝,在散发着薄光。
而最为惊艳的却是裴玄真的朱唇,本来就是红润的嘴唇,在涂上了夕阳的胭脂后,更是娇艳欲滴。
随着她在诉说童年趣事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可爱神色。
让李致意识到,在沧澜宗大师姐,高冷女神的外壳下,一直住着这样一个古灵精怪又胆小的小女孩。
裴玄真说完之后,一双明媚的大眼睛转向李致,看到李致正在目不转睛的看他。
尽管二人已经有过更为亲昵的举动,但一时之间被李致这样看着,裴玄真还是脸上微微一红。
“师兄,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讲!”
“有啊,不信我给你重复一遍!”
“才不要,一心二用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刚刚一动再想其他事情了!”
裴玄真当下就是把脸一板,想要表现出对李致没有全神贯注的听她讲话而生气。
但很快就装不下去,眼睛一弯,就笑了出来。
一个女人最好看的时候,就是她虽然想扳着脸却又忍不住要笑的时候。
一片竹筏,在碧溪之上空荡,水石清华,溪水映照这天空的朵朵白云,两岸青山排列,水软山温。
李致躺在竹筏上,枕着双手,望着天上悠悠的白云发呆。
这样闲适的场景,让他一时回想起在蓝星的时候,自己仗剑入川的那段悠闲的时光。
然后又想起当初他从罗山出来,自黔省回秦的时候,撑竹筏的日子。
当时的自己,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离开了蓝星,来到此界。
哪里会想到自己现在还有了未婚妻?
想到这里,他心中猛然生出了一种孤独,孤寂的感觉。
李致有一些想念江游了,或许此界也就只有江游,他自己,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江游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要是大婚的时候,江游能来就好了!”
李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端坐在竹筏前面,和青山绿水相应成趣的裴玄真。
她戴着一顶斗笠,手持鱼竿,正在那里钓鱼。
谁能想到,裴玄真竟然还会有这种爱好?
“哎呀,都说了不要发生,你一下子就把鱼吓跑了!”
“裴大小姐,明明是你自己技术不行,就赖到我头上?”
“就赖你!算了不钓了!”
裴玄真说着就把斗笠和鱼竿都收了起来。
这二物都是凡物,但是他小时候宗主亲手给她做的,她每次钓鱼也都用这一套,所以对这凡物也是极为珍惜。
李致还正想再笑话两句,突然怀中一温一软,裴玄真就钻入自己的怀中。
她的头贴在李致的胸口,朝上看着李致,“师兄,你刚刚叹气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说给玄真听吗?”
李致看着怀里的裴玄真,知道她之所以不再钓鱼,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了。
顿时就心中一暖,之前生出的一些空虚感,顿时就被填满。
他双手环抱住自己的未婚妻笑道:“之前有,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
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
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李致牵着裴玄真柔夷的小手,打着油纸伞,行走在凡人城中的街巷之中。
二人施展了手段,遮掩了自身的面貌。
裴玄真一手被李致拉着,一手正拿着一串糖葫芦正美滋滋的吃着。
“你没有骗我吧,从来都没有吃过糖葫芦?”
“伱在沧澜城中有看过卖糖葫芦,或者在其他修士城市中有见过吗?”
“好像是没有!”
“那不就行了,咦,师兄,那是什么?”
“嗯,吹糖人?这里还有这个东西!”
“吹糖人是什么?”
“也是哄小孩的!”
“师兄我要那個!你给我买!”
“都说是哄小孩的了,对你来说太幼稚了!”
“不,既然是哄小孩的,那对我来说刚刚合适!”
“不行,今天你吃了太多垃圾食品,不许再乱吃了!”
“不嘛,买嘛~买嘛~最后一个啦~”
女人天生就能了解男人,但男人却很难了解女人。
裴玄真一撒娇,李致也就再无办法,也就只好给裴玄真买了一个。
他的银子,是李致用裴玄真的鱼竿,钓上来的鱼,卖了得来的。
因为钓鱼的时候,不允许使用任何的神通手段,完全要和凡人一样。
按照裴玄真的话讲,这才是钓鱼的乐趣所在,等待与希望!
当时的李致听了为之一震,心中也若有所思。
不过李致毕竟小时候是和五爷,小小在农村长大的。
也是有几分钓鱼的本事的,比裴玄真这又菜又爱玩的强多了,钓了四五条大鱼。
所以他也一下子掌握了财政大权。
买完糖人之后,二人找了一个茶馆,里面正有说书先生在高台之上,口若悬河的讲书。
书中所讲的也都是市井小民对修行界的一些憧憬和幻想。
其中沧澜宗就在里面扮演着一个青天大老爷的角色。
茶馆之中的人很多,一层大厅都坐满了。
人,是需要消遣的。
哪怕是普通人,也是需要一些娱乐来排遣生活中的苦闷。
只是,戏馆也罢,青楼也好,消费到底太高,偶尔去一次还行,去的多了,人受得了,钱袋也受不了。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听书,算是最为划算的消遣了。
十几文钱有吃有喝,还能听上一天,极为划算。
两人在二楼茶座,要了一壶清茶,一碟瓜子。
一边赏着窗外的如丝细雨,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听着说书人的书。
里面的内容,错误百出,一听就是普通人自己想象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接触到修士圈子。
但东西是错的,不代表这故事就不精彩。
尤其是这说书人技巧颇高,娓娓道来,绘声绘色,直将一众看客唬的大气都不敢出。
更有人将自己代入那主角之中,只觉天地无光,再无生路,不由的冷汗涔涔。
后面听到沧澜宗的长老听闻了此事,显圣临凡,惩罚了坏人,奖励了好人,更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人人喜欢的标准的快乐结局。
哗~
折扇摇动。
那说书人轻轻一笑,“善恶终有报,在此劝奉各位多行善事!”
最后一语说完。满堂喝彩!
“好!”就连身边的裴玄真也跟着叫出声来。
“玄真,你不会也觉得,宗门长老会知道一个凡人小城里面的事情,还会刻意过去主持公道吧!”
“我知道是假的,但人家说书先生故事讲的好啊!”
“也是!”
此时有小厮上前,手捧竹箩,点头哈腰的走过每一桌客人要赏。
这种要赏的行为,给与不给都可以,和本人心情有关,高兴了给上三瓜两枣,不爽了,装作看不见就行,除了面上无光,也不会如何。
裴玄真看到了,询问李致了解清楚之后,也兴冲冲的要打赏。
但却是让李致掏钱。
“大小姐,您听高兴了打赏,怎么还要别人掏银子啊!”
“你就说掏不掏吧,不掏,那我可就打赏灵髓了!”
“不可!此举是害了他们!”
李致连忙把裴玄真拦下,最后还是掏了银子。
从茶馆出来,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天空也出现了点点星光,从天空倾泻而下,冷冽请澈。
二人牵手漫步在城中,裴玄真身子轻轻依着李致。
从街道一拐弯,突然冒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的建筑。
五层高,每一层的挑檐下都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里面更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胭脂的香味和酒香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
“师兄,那里是什么地方?好热闹,我们也进去瞧瞧!”
李致扫了一眼牌匾:春风秋月楼。
“我去,这名字,该不会是青楼吧!”
李致有些头大,看的跃跃欲试的裴玄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说。
“这个,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就不进去了!”
“凡间城池,难道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你这样说,那我更好奇了!”
“玄真,这是里面尽是男女之事,做的是皮肉生意,只要给银子,就能做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要是让你爷爷知道,免不了要斥责我的。”
“我爷爷斥责你,哼,他现在可不敢了,师兄你这借口找的可真蹩脚,难道堂堂的沧澜宗真传大师兄,连一个凡间城池的地方都不敢进入?”
“激将法对我可是没有用的!”
最终两人还是进入了,不是李致受了裴玄真直给的激将法,而是李致想了想,男女之事乃是自然之道,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让裴玄真进去看看也没什么,正好增加一番她的阅历,对入道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李致也从来没有去过青楼,也好奇这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就这样,订婚夫妇就联袂进入了其中。
因为二人都遮掩了面容,凡人看了只会脑补出他们心中觉得顺理成章的面容。
所以门口的龟奴也不知道裴玄真女儿身的身份。
热情洋溢的把二人迎接了进去,找到一个空桌让二人入座。
“二位大爷看着是生面孔,您看看要点茶呢还是支酒呢?”
青楼和妓院还有不同,青楼的规格和调性比较高,不是第一次来就办的成事的,要和常来消费,和里面的姑娘熟悉起来,后面多多送礼物,这才能上楼。
第一次进青楼也分为“点花茶”和“支酒”。
点花茶就意思着来人前来是吃饭的,找姑娘作陪聊天。
支酒就是为了上楼才来的,同样是找姑娘前来,但重点主要放在互动上。
确认好目的后,就可以坐下来随意点菜
这龟奴一问,就连李致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裴玄真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直接就说是支酒,她想尝尝这凡人之中的酒水是什么味道。
“不忙,先上酒菜,一会再说!”
“得嘞,您稍等!”
青楼的一楼是酒楼布置,每桌之中都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作陪,但还好,一楼都是入门级别的,还没有放浪形骸的存在,大家都还是收着玩。
很快,就有两个穿的一红一紫的姑娘莲步轻款而来。
至于面容,有裴玄真在旁边坐着,什么女子来了,都是黯然失色的份,李致也没仔细去看。
那两位女子分别坐在二人左右,一上来就开始聊天。
酒菜也很快的上来。
陪在李致身边的,是那身穿紫衣的女子,问的无非就是一些套话。
面生啊,哪里人,做什么生意的,打算在城中留几天。
用来在心中评估二人的财力和是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李致随口乱编瞎话应付着,心中却在担心别说上楼看看了,就但但一桌酒席,这银子全部搭进去可能还不够!
裴玄真倒是聊得起劲,给自己编了一个富二代的角色,和好友出游,来到此地,夜晚无聊,特来消遣一番。
女人或许天生就会说谎话,越漂亮的女人说的越精妙。
裴玄真这富二代的人设一立,在这两位女子的眼中,顿时浑身穿着打扮就奢华了起来,就连脸蛋也变成了小白脸的形象。
一下子就连李致身边的紫衣姑娘也和裴玄真聊上了。
李致在一旁看的好笑,心想这次和玄真出游,着实有趣。
裴玄真则是抽空,得意的给李致眨了眨眼睛,李致则是笑着给到一个看她表演的表情。
裴玄真的谎话越编越圆,她本来就是宗室明珠,一应的生活排场,尤其是凡人能想象的到的。
说起生活用度来,如数家珍,倒是她的形象,在二位女子看中越发光彩。
小酒一喝,红衣女子的小手就自动递进裴玄真手中。
看的坐在李致身边的紫衣女子一阵火大,直觉李致碍事,但心想李致也是裴玄真好友,二人出门同游,身世应该也不会差。
赶紧就来套李致的话。
李致却说他和裴玄真是以诗相交,自己本身贫寒的很,一会结账还要裴大公子出手,自己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下头,太下头了。
李致这话一说,就让紫衣女子瞬间下头,李致原本还是一个青秀摸样,这一下头,瞬间就变成了猥琐秃顶男,再也不想搭理李致了。
二人在眼中显化出来的形象,李致和裴玄真都是看的到的。
这一下子就把裴玄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李致故意找了一个接口起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果然,裴玄真已经左拥右抱起来。
搞得一楼的其他客人大呼不公平!
而龟奴也暗中和姑娘对了一下眼神,确定了肥羊的身份后,把两人邀请上二楼。
二楼可就是正经和花酒的地方了。
最前方搭了一个台子,有穿着很凉快的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表演才艺。
下面就是群魔乱舞了,有耳鬓厮磨的,有坐在怀中喂酒的,有摸大腿的,还有拉着姑娘直奔三楼的。
一到这里,裴玄真就一下子变得面红耳赤起来,而且这两个姑娘也有了施展攻势的趋势,一下子就演不下去了,施展手段,将二人惑住,随后坐在李致身边。
“呼~!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谎话!”她先是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取了一杯酒喝下。
“咦~!好辣,好难喝,这是酒吗?这么难喝,其他人是怎么能喝的这么开心的?”
李致也喝了一杯笑道:“自然是酒,难喝吗?我觉得和那夜宗主准备的酒一样啊!”
“不会吧,师兄,那夜的酒可是爷爷自己常喝的玉华云酿,极为珍贵,就是宗中的长老,平常都很难喝到的!”
“一样,都一样,都是酒,只是味道不同罢了,就和周围的这些人,和你我都是人,只是实力不同罢了!”
裴玄真面色一滞,依偎在李致身上道:“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但是真的差距很大啊,难道就硬要忽视这里面的差距吗?”
“玄真,你我游戏人间,予取予夺,任由我们兴致而玩闹,觉得他们普通人都是配合我们而存在的,就是将全城抹除,也不过是动念之间而已。
就像这样,这两个女人在你觉得舒服的时候,就可以和你欢笑,但上楼之后,她们让你觉得不舒服,就只能这样呆坐不动,此地的所有人,都无法看到你我二人,无法听到你我二人的声音,就连这边的动静也察觉不到,一如平常。
所以这种差距确实是不能忽视的!”
“既然师兄你也承认,但为什么.”裴玄真脑子有些迷糊。
“是啊,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要不要玩玩更好玩的?”
说着李致双眼金光一闪,顿时全青楼,无论是在做什么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随即双眼呆滞的站了起来。
互相掐住对方的脖子,开始要把对方掐死。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裴玄真面色大变,从李致怀中坐起大呼。
“既然是游戏嘛,怎么好玩怎么来喽,杀了也就杀了,玄真为何如此小题大做!”
李致的面色不见,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裴玄真。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不就是魔头了吗?”
“为什么呢,杀了,就杀了,蝼蚁罢了,用来取乐,反倒是他们的幸事啊!”
裴玄真突然两条柳眉一蹙,呆滞了半晌,她体内因为道碑之事而获得的功德金光猛然分出了一半,朝着头颅冲去。
“因为.我们都是人!”
说完这句话,裴玄真半步炼虚瞬间突破到炼虚境,没有任何的天劫异像,修为暴涨,心中仿佛又银河垂下,反而比度天劫的收获更大!
裴玄真,在这段游玩时光之中,终于有了入道的契机,在李致点拨之下。
借助功德金光,终于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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