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心事重重的先一步来到外门的讲道大殿。
来的时候,被坐在传功殿值守的老头看到,当下就跑了出来。
“李致,今日要讲道吗?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是提前了?”
这老头在李致刚入外门的时候,是第一个发现李致的不凡的。
其名为孙平安,乃是宗主的小师弟,修为也是仅次于大长老,是为宗门在暗中做脏活的存在。
其真实身份,除了宗主和大长老,再无第三人知晓。
但是在一次外界的争斗厮杀之中,差点身死,被及时赶到的宗主救回之后,修为根基毁了,成为废人。
虽然在沧澜宗地位不变,无需他出来做任何事情,也会被宗门养着。
但他自己闲来无事,要了一个清闲差事,跑到外门当了一个传功长老,也算是为沧澜宗挑选一下有潜力的年轻人,用另一种为宗门形式发光发热
看出李致的不凡之后,他心中还想着,外门的浅水困不住着李致这一头大鲸,一年之内,就会擢升到内门。
但谁知道,李致不是大鲸,而是一头潜渊的大龙,进入内门那里还需要一年时间?不过几日之后,就在和一个外门的宗室纨绔子弟比斗中,直接将其打废。
从而把大长老都给惊动,本来他还想找师兄求情,小惩大诫一番得了。
但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需要,直接自己就把事情摆平了,非但如此,还直接破格进入了内门之中。
自此直接起了势,龙腾九天而上,一路冲关,横扫真传弟子,震惊全宗上下,成为站在山颠的存在。
本来他还以为,这就是巅峰了,但他还是小看李致了。
李致后面竟然开始在宗门之中讲道。
别的弟子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就是连宗主,有几次都来到他这传功殿,说是来喝茶,看看自己。
不过,娘的,自己在传功殿不是一年两年了,原来也没见过他来的这么勤,都是一年一次。
现在只要李致讲道,宗主必然过来找他喝茶,同时双眼也一直朝李致那边看去。
究竟打着什么心思,只要不瞎,都是一目了然的。
不过,他也无所谓,他同样也是在传功殿之中偷听,心中也颇有所得,甚至就是连他身上,连宗主这洞玄大修都没办的解决的陈年旧伤都有了一些动静。
这句更让他对李致的讲道上心了。
后面宗主可能觉得老来,给他的目光看的难受,后面也就不来了,不过,他也知道,宗主一定还是在附近那个虚空之中藏着呢。
几次之后,李致虽然在宗门的长老,执事,弟子眼中,依旧还是真传大师兄,但在暗中,李致的地位早已经被抬到超过同样地位的裴玄真,成为独一无二的,独一档存在。
现在只要李致不发疯,基本上就是被宗主按照下一届宗主来培养了。
在沧澜宗呼风唤雨,李致已经有了这个能力,只是他从来也没有这么做过,所以众人也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李致看到孙老头,把心事先收了起来,对他笑了笑,“是啊,过几日可能有事情要忙,就抽不开身了,所以还是把时间提前,我已经让高策把消息传出去了,一会愿意来听的人,就会过来吧!”
“这次秘境我听人说,宗主私下里,都把沧澜霸体,天武真录传给你了?”
“哦,是啊,这两门功法很是强大!”
“何止是强大,沧澜霸体不说,这天武真录可是宗门绝顶的功法,你”
孙老头正要多说些什么,但立即止住,嘿嘿的笑着。
李致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只传了一半,另一半还要干活来换的!”
“就是整合寒门和宗室弟子吧,我看这次回来,那些宗室的小崽子,原来都是趾高气扬的,现在都蔫了,进内门的时候,都跟在你后面走,你小子行了,比那裴丫头有手段!日后也不用操心了!
对了,后半部,宗主给你了吗?”
孙老头对真武天录极为上心。
“没有,不过也快了吧,咱们宗主,可能想把一份回报,用在两件事情上。”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就走到讲道大殿之中。
本来孙老头在讲道的时候,都是在旁边的传功殿偷听,并不和众弟子坐在一起。
但今日看样子,是要入殿听了,这其中的变化,代表了孙老头自身已经做出了某种改变。
不过还是脸面上有点挂不住,自己这么大年纪,皓首和朱颜做在一起,太难为情了。
看这样子,他是想一直抓住李致和他聊到人都到齐,讲道开始,然后旁听,这样还面子上还能有点遮掩。
李致也猜出他的想法,不去挑明,就继续和老头东拉西扯的聊。
“你身上的伤势,现在有松动了?”
“嗯?宗主连我的事情都和你说了?”
“提了一嘴,没有细聊,不过也不难猜!”
“啧啧,你小子,难道长得是七窍玲珑心不成?别人见一知三就已经了不得了,你直接见一知十,真是离谱!”
李致心想,“你要是一直被仙神算计的死死的,时间久了,也能练出这本事!”
但口中还是说,“等你入道了,知道了一些东西之后,也能做到!”
参透了因果大道,别说知十,就是知千,知万,知后世之事,都是等闲!
“现在你那些摊子和人手,谁接手了?大长老?”
“沧澜宗规矩,明暗不相交,大长老执宗门律法,做的是光明之事,怎么可能让他接手,另有其人,别猜了,等你日后,他自然会来找你的!”
孙老头说的神神秘秘。
“你可知你这一劫,如何来的?”
“嗯?”孙老头听到李致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有点不明所以,但随即一想,都立即知道李致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种因得果,你现在好不懂,入道之后,会慢慢懂的,暗卫在日后会取消的,或许都不需要等多久,宗主这边,可能已经开始着手此事了?”
“什么?你给宗主提建议,把暗卫取消,这可万万不可,一明一暗,乃是沧澜传统,执行了千年!宗主也不会答应的,你日后执掌沧澜宗,也不可行此事啊!
你不是也说过,阴阳之理吗?这世上,有光就有影,你要是取缔了沧澜之影,恐有大厦倾覆之危呀!”
二人的对话已经涉及到沧澜宗的机密,所以李致此话已经转为传音了。
“此事宗主已经在考虑了,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日后再说吧!”
此时已经有得知消息的弟子赶到,进入大殿的时候,看到二人站立在其中。
对李致施了一礼,李致也还礼回去,随即就移动脚步,从孙老头身边离开,坐到正中的主位上。
留着孙老头一人在原地慢慢消化这令他震惊的消息。
“怎么可能,宗主竟然还会考虑此事,这这.难道入道之后,真的就能改变如此之大吗?入道,入道,每一次的讲道,老子都没有落下,为何还没有入道,这入道之后,究竟是看到什么?”
孙老头呆站在原地,连对他行礼的真传弟子也没有看到。
这弟子乃是宗室弟子,入门的起点就是内门,所以也根本不认识一直在外门的孙老头,之所以给他行礼,也是因为李致和其站在一起,看起来关系不错,再看其皓首白发,从而有了一份敬重罢了。
看到孙老头没有搭理他,心中生出不快,心想,不是任何人都如李师兄这般谦逊有礼的。
便找到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随着第一人的到来,很快就陆陆续续的不断有弟子赶到。
或一人独来,或三三两两结伴同行,进入之后也都是先朝李致行礼。
李致也不厌其烦,在座位上抱拳一一还礼回去。
本来最开始讲道,没有这些繁文缛节,来了直接找位置坐下听,听完就走就是。
但有一些弟子,在讲道之中有所收获,心中喜悦之下,对李致施礼。
日后,寒门弟子之中,此事好像就变为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进殿和退殿之前,都自发的对李致行礼。
而这些宗室弟子,则是在来之前,就找寒门弟子询问过,李致讲道有无规矩,好让他们提前知晓,以免到时候唐突。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上心的,进来之后大大咧咧的就直接坐下,看到后面在进人的时候行礼,这才晓得此事,脸上一红,赶紧起身想要补上,被李致身后虚压,示意无妨,坐下就是。
前一段时间,沧澜宗再次向外招收弟子,新的一批弟子进入外门,初来乍到,对今日这外门突然多出如此多人,感到费解。
沧澜宗对外门,内门,真传,在服饰颜色上有着严格区分。
这些新来的弟子,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看其身着之色,就清楚,这都是一群真传弟子。
对于他们现在还在山脚的人来说,内门平日都难得一见,真传那就更是站在山顶的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顿时就被震惊的目眩神迷,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后面不只是真传,也有内门弟子前来。
这些新入门的外门弟子聚在远处,不知道为何这些大人物把商谈事情的地点定在外门是为何,也不敢过去,窃窃私语的在低声交谈。
直到他们看到有外门,他们的师兄师姐竟然也过去了,一时疑惑不解。
“不会吧,内门,真传弟子商议事情,师兄师姐他们过去干什么?”
“你傻啊,这么多大人物在一起,总要有人上茶服侍啊!”一位出身不错的,白白胖胖的弟子回答。
“啊?我们还要干这种事,我原来没有加入沧澜宗的时候,就做过这种事,现在加入了沧澜宗,还要做这些事情,那我不是白加入了吗?”
那白胖弟子看了一眼身边这虽然和他穿着一般无二,但身上总能透露出寒酸气的弟子,心中暗道:“哎,老爹还以道我们的家室显赫,让我入门之后,找机会加入宗室那边,谁知道,在沧澜宗室弟子眼中,我们还是和寒门无异,只能和这些寒酸泥腿子混在一两块,唉~!”
白胖弟子本来是想对旁边的弟子嘲讽一番的,但脑中不禁回想起自己当时寻到外门的宗室弟子之后,洋洋得意的自报家门,结果人家听都没听过,笑了笑没有搭理自己就走了。
留他面色通红的在原地行礼鞠躬,活像一个小丑。
随即他放缓语气,对他耐心解释道:“这些内门,真传现在是弟子,日后外放出去,就是各种手掌大权的城主。
现在能趁着在宗门之中,多说上几句话,等到我们在外面有事相求的时候,上门时,也能说上个何时何地,见过师兄师姐,如何如何的。
这样的同门之谊远比那些只能说宗门有个什么树,什么殿,他当时在外门如何敬仰师兄师姐,但人家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之类的重多了!
就单单这一条,不知能在地方上,获得多少资源,多少好处啊!
所以这些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做,咱们想做还轮不上呢!”
那贫寒出身的弟子被白胖弟子这样一提点,顿时就清楚。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答疑解惑!”
“哎~前几日接引我们入门的师兄师姐,说什么早日拜入内门,我当是就没有说话,这内门外门别看也就是相差几里路,但就这几里路,有多少人,就是走不过去!
不过能在外门戴上几日的沧澜宗令牌,穿上几日宗门服装,有了一份沧澜烙印在,日后,也比那些散修强上不知多少倍,这也算是一份安慰了吧!”
白胖弟子年纪虽轻,但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沧桑,抬头斜上四十五度望着天空,一副沉郁顿挫的样子。
“师弟为何年纪轻轻,就如此颓丧?”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男子声音在他们身后冒出。
把这几人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们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人。
一个回头,看到这人身上穿的衣服颜色,又是惊吓的一个哆嗦。
真传弟子!
“师师兄,我不是发牢骚.只是”
“哈哈,无妨,我当是在外门也常常发牢骚,埋怨宗门规矩过于严苛,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但努力修炼,还是进入了内门,我相信众师弟,只要抓紧时间,刻苦修炼,都是有机会的,不可先失了你们身上最为宝贵的锐气啊!”
“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受教了!”
“你们不是好奇那边在干什么吗?过去看看就是,看看他们是不是在端茶倒水!”
此言一出,这几位外门弟子的脸色均是被吓得一白,但看到这真传弟子已经迈步过去,也不敢违命,只好跟在后面。
走进了,就看到大殿之中早已经坐满了人,而他们以为是端茶倒水做服务工作的师兄师姐,竟然也在座中。
真传,内门,外门,同坐一堂,这种奇观这他们脑袋宕机了一般,愣在原地。
而那真传弟子却对着正坐在前方中心的一位男子行礼。
“李师兄,人到齐了!”
“高师弟,辛苦了,还请入座!”
“是,师兄!”
高策没有直接入座,而是回头对被他带来的弟子道:“没座位了,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站着听!”
说完就动身往前走去。
最前排早有寒门真传,为高策占下位置,李致讲道这边,讲究先到先得,就是外门弟子来的早,坐在第一排,后面真传来了,也得坐在他们的后面。
全宗门,也只有高策一人,可以有固定位置,这也李致经常会吩咐他帮忙办事的缘故。
而这落在众宗师弟子眼中,就已经代表着高策的地位了!
其中蓝泽看到高策把刚入门的寒门弟子也带来了,看到落在最后排,一脸别扭的和外门子弟混坐在一起的内门宗室弟子。
此人刚入门,来拜会过他一次,名字他当时也没有注意听,立即给他传言。
“你去把外门的宗室弟子,都叫过来!”
“啊?蓝蓝泽师兄?”
“嗯,速度快一点,让他们过了,也站在旁边听师兄讲道!”
“是,师兄!”
蓝泽吩咐完之后,看了一眼高策,随即就端坐起来。
“大家来的也差不多了,就先不等后面的师兄弟了,我们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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