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会的动作比想象得更快。
才从装备部出来，路明非就接到了诺玛的通知。
“尊敬的S级学员路明非，三天后校董会将在波涛菲诺举行质询会，请按时参加。”
“来自您忠诚的诺玛。”
他随手将信息拖进了回收站，迈步向诺顿馆走去。
晚上的诺顿馆大厅，灯火通明。
赤红之星战团正在庆祝他们又打败了一次异形之王，并成功阻止了另一头异形之王的诞生。
另外，从索斯比定向拍卖会买来的炼金装备也已经分配完毕。
每个人按照他们的特点和需求得到了合适的装备，另外还有几件暂时用不上的则放入了战团武库。
和日本分部赠送的增加怀孕几率的勾玉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并等着哪一天重见天日。
“感谢神圣的帝皇赐予我们力量，使我们能够杀死可怖的异形。”
“感谢伟大的帝皇庇护我们的心灵，使我们不被异形的力量所诱惑。”
“感谢仁慈的帝皇赋予我们好运，使我们的出征埋在而归。”
“赞美人类之主！”
由首席歌姬带领，众人齐声唱道。
“请进吧，凯撒会长。”
祈祷完毕，路明非朝着门口说道。
金发青年已经在阴影中等了一会儿了。
“希望在下没有打扰到各位的祈祷。”
凯撒·加图索彬彬有礼地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赤红之星战团都欢迎你的到来。”
路明非郑重地说道。
“路兄的话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凯撒笑道。
然后，他看见芬格尔和楚子航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凯撒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那么光滑细腻。
“凯撒老大，你最近是报了什么奇怪的中文补习班吗？”
芬格尔问道。
“没有啊，不过我最近确实有在补习中文。”
凯撒点头道。
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诺诺的交流还不够有灵魂，一定是因为中文还不够好的缘故。
“敢问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补习的？”
芬格尔又问道。
“看电视剧啊，我最近在看《神雕侠侣》，感觉主角杨过的气势和我很像。”
凯撒很乐于和他们分享自己这方面的经历，这让他有一种与民同乐的感觉。
杨过和伱像个鬼啊，你和他爹杨康比较像还差不多。
芬格尔在心里吐槽道，但没敢说出口，因为怕凯撒叫一车面包人把他打一顿。
其实他是多虑了，要是凯撒知道杨康的身世，大概率还会夸他有眼光。
毕竟，他从来不喜欢自己的亲生父亲。
“凯撒老大，你还是看点现代剧吧，看武侠剧学中文，只会加深你和诺诺大小姐的代沟。”
芬格尔好心提醒道。
“是吗？好吧，那我回去找找看。对了，差点忘记正事了。”
凯撒很自然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说道。
“校董会是不是要找你们麻烦了？”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路明非问道。
“猜的。家族的人劝我不要和你走得太近，我就知道他们要对你下手了。”
凯撒说道。
“没错，他们要我去一个叫波涛菲诺的地方参加质询会。”
路明非点头道。
“波涛菲诺啊，那是我老家。意大利的海边小镇，风景挺不错的。”
听到波涛菲诺的名字，凯撒显得很高兴。
“我经常在附近的海里游泳，清晨的海面上洒满金色的阳光，海鸥云集低翔，等待着起伏的浪花里跳出小鱼来。”
“有时候还会混进去一只燕隼，这时候我就会潜进水里摆动手臂，假装自己是一条鱼。等它收拢羽翼冲向水面时，突然伸出手抓住它的爪子。看它惊慌失措一阵后再把它放走。”
他仰着头，目光似乎穿过了诺顿馆的墙壁，看向了地球另一边的海岸。
说到最后，凯撒得意的一笑，看上去不再像个骄傲的王者，而只是一个调皮的少年。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路明非提议道。
“不用了，故乡虽然美好，讨厌的人却太多了。”
他摇头道。
“赤红之星战团永远是你的朋友。”
路明非再次强调了一遍。
“哈哈，如果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不会客气的。不过这次来，主要是给你提个醒。”
凯撒笑了笑说。
“你说。”
“我叔叔还在住院，所以最近家族的事务都由帕西·加图索代为处理。这次质询会，不出意外代表加索图家族发言的也是他。”
凯撒说道。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路明非问道。
凯撒抓了下额前的金色长发，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扰。
“怎么说呢，其实我不是很了解他，虽然他一直都是我的高级秘书。他总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听完我的命令后提出意见或者一丝不苟的执行，就像一个仿生机器人一样。”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但我感觉，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冰冷。当然，之前我不在意这些。不过既然你要对上他，就小心一点，他可比我叔叔要难对付多了。”
凯撒提醒道。
“我会警惕的。像你叔叔一样处理？”
路明非询问着他的意见。
“呃，尽量还是别吧，帕西算是加图索那帮人里最不那么讨人厌的了。”
他犹豫一下说道。
“明白了。”
路明非点点头。
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只要帕西不自己作死，他就不会揍得太狠。
“帕西。”
“我在，阁下。”
帕西弯下腰，以便能听清对方的话语。
“质询会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躺在病床上的弗罗斯特问道。
他的样子比刚刚抬上担架的时候好了很多，至少不用绑得像木乃伊一样了。
“都安排好了，校董会已经接受我代表家族发言，质询会的通知也已经发出去了。”
帕西恭敬地说道。
“很好。”
弗罗斯特满意地眨眨眼皮。
“要加强安保力量，路明非比昂热更像个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决不允许校董们在家族的大本营出事。”
他强调道。
“明白，我会安排最精锐的狙击手，全部装填炼金子弹。”
帕西回道。
“你认为，路明非到底在日本得到了什么？”
弗罗斯特突然问道。
“路明非相关的监控录像等资料都被日本分部全面封锁，就连家族安插的暗桩也得不到任何确切的信息，很难直接分析出一个结果。”
帕西诚实地说道。
“那就说说你的猜测。”
弗罗斯特不耐烦地说道。
“根据家族暗桩监测到的元素失衡来看，要么是有次代种以上的龙族在全力施展言灵，要么是某个尼伯龙根崩塌，要么是有超乎想象的炼金造物出世。”
帕西回复得很快，显然早已经有了想法。
“可能性最大的是哪一种？”
弗罗斯特问道。
“我倾向于第一种和第三种。因为尼伯龙根崩塌这种事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帕西说道。
反正已经崩塌，里面有什么也死无对证，日本分部大可以随便编个报告。
“想尽办法，从路明非嘴里掏出真相。如果是第一种，家族要知道那只龙族的下落。如果是第三种，这样强大的炼金造物，应该交给最优秀的炼金术士研究。”
而天下优秀的炼金术士共一石，卡塞尔与加图索共分九斗。
“是，我会根据已有的情报制定对策。”
帕西应道。
“华国分部那边呢？他们还没调查出喜马拉雅山脉发生了什么吗？”
弗罗斯特又问道。
“没有，您知道的，华国分部的行动受到很多掣肘。”
帕西温婉地说道。
“哼，那也好歹是他们的地盘，总不可能一点作用也没有吧。”
弗罗斯特不满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帕西的意思，华国的历史太过悠久，悠久到在秘党成立之前，那片土地上就有很多强大的混血种家族了。
即便因为历史变迁，王朝更替，这些混血种世家已经大不如前，但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且，华国强大的不只是混血种而已。
不过，既然成立了华国分部，每年拿了那么多资金，总要发挥点作用吧。
“倒是有一个线索。”
帕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开给他看。
“这是什么？旅行指南？”
弗罗斯特疑惑地问道。
“这是一个名叫徐云流的人写的骑行游记。他最近在骑行XZ时失联了，时间正好和路明非他们的任务时间一致。”
帕西解释道。
“他撞破了路明非他们的行径被灭口了？”
弗罗斯特略带恶意地猜测道。
“我让华国分部调查了这个人，发现他是个黑户，没有过去，只有现在。”
帕西说道。
“你是说，他是个苏醒的龙族。”
弗罗斯特的表情严肃起来。
“是的。”
众所周知，高阶龙族只要在死前准备好“卵”，完成灵魂的“茧化”，就能再次孵化。
但在重生之后，往往会失去记忆，以人类的身份在世间漫游，并逐渐形成一个新的自我。
直到龙族本我觉醒，吞噬作为人的自我为止。
联想到华国分部之前报告的，有人在青藏高原发现龙族踪迹的事情，弗罗斯特瞪大了眼睛。
如果徐云流不是那条龙，那么路明非很可能在高原上遭遇了两条龙族。
再加上可能的日本次代种以上，路明非在短时间内居然可能遭遇了三条纯血龙族。
而他竟然对此只字不提，对校董会，对加图索家族隐瞒了一切！
不，他决不允许这种忤逆的事情发生。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弄到这两次任务的真相。如果路明非不交出秘密，那就让他永远留在波涛菲诺。”
弗罗斯特恶狠狠地说道。
他对被路明非暴揍这件事其实不太在意，加图索家族的利益才是他真正的逆鳞。
“如您所愿，阁下。”
帕西躬身准备退下。
“等一等，你今天一直把头发弄下来，为什么？”
他忽然皱眉道。
帕西犹豫了一瞬间，默默地掀起丝绸般的额发，两只瞳孔暴露出来，一只冰蓝，一只暗金。
这两种颜色分开看都很美丽，但同时在一张脸上时却显得触目惊心，就像妖鬼一样。
“吃药了没有。”
弗罗斯特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然后问道。
“吃药没什么用。”
帕西淡淡地说道。
“至少能让你舒服点，命不长的人，尤其要对自己好一点。”
弗罗斯特的声音罕见的温和。
“谢谢。”
帕西转身离去，关上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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