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
路明非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决定改变一下沟通策略。
“洛朗家族目前面临的危机是什么？”
他换了一个问题。
洛朗家族面临的危机？
往大了说是法国的实力和地位逐渐下降，连带着洛朗家族的实力也有所下降。
往小了说那就是洛朗家族上一任的家主，也就是伊丽莎白·洛朗的父亲突然离世，现任家主年纪太轻，血统又不够高。
伊丽莎白坦然告诉了他，毕竟这些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
洛朗家族是混血种，也是法国人。
指望法国人保守秘密，比让他们不要投降还难。
“内部的瓦解比外敌的进攻更快。”
路明非评价道。
伊丽莎白沉默不语，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虽然她也凭借自己的手腕和忠臣的支持，逐渐在掌握家族大权，但依然隐患重重。
“你需要成绩证明自己，而我需要校董会中的支持。”
路明非直白地说道。
“你能给我什么？”
这次是伊丽莎白提问了。
“这要你自己去思考，伱既然已经了解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原则。”
路明非说道。
“凡报以善意者，战团将以善意报之。凡抱有恶意者，战团将以十倍恶意奉还。”
他顿了顿，说出了赤红之星战团传承的箴言。
伊丽莎白陷入了思考。
“现在换我问你问题了。”
路明非说道。
“你说。”
她点点头。
“加图索家族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路明非问道。
伊丽莎白想了想，用简短的语言回答了他的问题。
加图索家族是意大利历史悠久的豪门，也是秘党元老中实力最强的家族和卡塞尔最大的投资人。
加图索家族的强大是全方位的，无论是血统、财富还是技术。
而且，他们拥有一个具有权威性的首领，这让加图索家族的凝聚力极强，导致他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校董会的决定。
“弗罗斯特只是加图索家族的代表，真正的家主是庞贝·加图索。”
伊丽莎白说道。
庞贝·加图索，加图索家族真正的掌控者。
表面上他只是个花花公子，从来不关心家族的事务，但加图索家族依然甘愿送上最高的权威。
没人知道他的血统究竟有多高，也没人知道他的言灵是什么。
但所有人都相信，庞贝·加图索一定是最强大的混血种之一。
“秘党这几千年来流了太多的血，很多家族都已经式微甚至不复存在。但加图索家族却越来越兴旺，所以.”
伊丽莎白没有说完，但路明非自动补全了她的话语。
“我不信任他们。”
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但加图索家族依然是最大的校董，没有他们的支持，很多事情都无法推动。”
伊丽莎白也很干脆地说道。
“应该把有限的力量投入到无限的剿灭异形事业中去。校董会是个好东西，不应该让这种野心家来主导。”
路明非说道。
“在你展现出足够多的价值之前，洛朗家族不会与加图索家族起直接冲突。”
“可以接受。但如果你们直接参与对战团的不利决策，也将视为合作破裂。”
“可以。”
伊丽莎白点点头。
全世界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和一个大学社团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看来你们聊得还不错？”
昂热适时地溜达过来了。
“那位夫人没有邀请你去房间畅谈吗？”
伊丽莎白揶揄道。
“我确实这样提议了，可惜。”
“可惜那位夫人拒绝了？”
“可惜她的丈夫帮她拒绝了。”
昂热遗憾地说道。
伊丽莎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个中年绅士正站在那个贵妇人的身边对他们怒目而视。
她掩嘴一笑，似乎对昂热的吃瘪感到很高兴。
“咳咳，该谈谈正事了。”
昂热从兜里拿出一份印制精美的资料，摊在桌子上。
索斯比拍卖行，世界上最优秀的拍卖行之一，是艺术品的重要流通地。
清乾隆斗彩宝相花卉纹葵式三足盘、宋青花釉里红浅浮雕“秦王破阵乐”高颈瓶、南阳独山玉毗卢遮那佛垂手大玉海，一个个名字花团锦簇，下面标着耸人听闻的价格。
“当然，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这些只是障眼法。”
昂热解释道。
索斯比拍卖行的幕后掌管者也是混血种家族，而每年他们都会举办一场面向混血种的定向拍卖会。
定向拍卖会上的拍品都是难得的珍品，而且往往都是炼金物品。
“学院经常来定向拍卖会上淘换宝贝，比如我们曾经以不到40万美元的价格拍下一件年代不明的黄铜喷灯。”
昂热一边说一边比划。
虽然他的动作很拙劣，但路明非还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酒精喷灯？”
“对，就是那玩意儿。不过它里面装的可不是酒精，而是精炼后的含汞硝酸甘油。”
“它能喷出长达20米的锥形火焰，附带爆炸效果，同时释放巨量汞蒸汽，是对付龙族的强力武器。一开始我们不知道，点燃以后差点把我给烤熟了。”
昂热心有余悸地说道。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他表演，有时间·零在，就算是核爆都不一定炸得死这个年轻人。
“总之，这是一个很好的淘宝的渠道，你要早点学会利用它，在我和守夜人还能维护这所学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
昂热的声音有些萧索。
如果是卡塞尔的其他学员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感到沉重和感伤。
校长和守夜人是这所学院的基石，也是所有学员的偶像。
他们制定了卡塞尔的制度，塑造了卡塞尔的精神。
经历了一个世纪，这两个老家伙依然生龙活虎地活着，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依然能高高跃起，然后砍爆龙王的狗头。
“祝你的灵魂早日得到安息。”
路明非有些羡慕地说道。
“呃，谢谢。”
昂热有些尴尬地说道。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跟他有仇，或者想早点篡位了。
但路明非这么说，大概真的是替他感到高兴。
伊丽莎白默默地离他们两个人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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