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交易,索性趁热打铁,为我考虑得挺周到呢,
“不足六境的修为,却能在咱家眼皮底下,一路自扬春城逃命至此,你足以自傲了。”
“老实交代你的来历,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山崖摇颤,漫的符文霞光绽放,数不尽的古木断折,激起漫的烟尘。
可怕的力量在虚空之中激荡,空气不断震颤,四周的大岳都在跟着摇晃,一片又一片大叶坠落。
一路自扬春城追杀而至的魏公,苍老白净的脸上,一片淡漠之意。
他凌空而立,衣袍猎猎。
周围的群山一片死寂,万兽皆惊,匍匐在那浩如烟海般的恐怖气息之下。
在他的前方,一道被霞光所卷裹着的窈窕身影,快速奔逃,在群山间不断穿校
原本蜡黄的脸上,一片惨淡如金纸的神色,嘴角也带着血迹,一边奔逃,一边咳血,伤势很重。
“这家伙怎么甩也甩不掉……”
宋幼薇银牙紧咬,她远远低估了这老太监的实力。
对方绝对是半只脚迈入第八境的存在。
这等实力,放眼整个大夏皇朝,也属绝顶高手了,能俯瞰芸芸众生。
结果却隐居在这扬春城,保护着那齐青玄的安危。
姜澜提醒过她千万心,不要大意,她还有些不以为意,认为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哪怕对方有着七境的实力,凭借她身上的诸多法器和底牌,也足以撑很久。
可谁想到,这老太监实力如此恐怖,只是出手,她就后悔了。
在自扬春城撕裂其领域逃走的路上,她就已经用掉了不少底牌,连姜澜之前给她的血灵宝珠,也用在了这里。
可惜那几具血傀,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老太监随手一击给拍成了一团血雾。
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的底牌和手段,都显得无比脆弱和苍白。
她目前也只是五境的修为,凭借着秘法,可短暂地提升到六境的层次,但也只能勉强地在老太监手中过几眨
若非她手段众多,加上底牌不少,另外这老太监没有彻底动杀心,有意跟在她身后,逼她讲出来历,不然她还没那么容易自扬春城逃走。
“离开了扬春城,咱家可不用再顾忌什么,丫头,伱尽管逃,就看你还能逃多久?”
“老老实实交代来历,一会或许可少一些痛苦。”
魏公在身后跟着,速度不紧不慢,宛如鬼影,淡漠的眸子之中又带着几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在他眼中,宋幼薇的赋和实力都很不错,在她如今这个年纪,达到这等地步,绝对算得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才了。
放眼当今同辈,估计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所以他对宋幼薇的来历,更感好奇,她一身本领很是庞杂,却并没有展露过哪一家仙门势力的专属功法。
若不探究清楚,到底是哪方势力,开始注意到了齐青玄,那他可不会安心。
“老太监,这么冤魂不散地跟着,你干脆直接动手杀了我便是。”
这时,在前方逃命的宋幼薇,也停了下来,脸上虽然毫无血色,却带着冰冷之意。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生命气息在快速流逝,就算继续逃命下去,也很快会被这老太监追来。
好在她逃出扬春城的时候,是往齐家队伍相对的方向逃走的,并不会影响到姜澜的计划。
现在,她就指望姜澜可不要连她给一起坑了,不然她今日估计会葬身于此。
但这种事情,也不定,毕竟她也算是知道姜澜的一些秘密的……
诸多念头在心中快速闪过。
宋幼薇在半空之中站定,玉手掐诀,衣裙飘飞,青丝飞舞,一道又一道的流光,自她身边蒸腾浮现。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古老符文,绚烂而夺目,其中开始有某种异象演化,似神翅,又似血凰,且有凰鸣传出,震动际。
随着她低喝一声,赤色神光滔滔,血凰展翅,朝着魏公扑杀而去。
而在她的身边,再度浮现异象,有古老的凶禽戾叫一声,显化出神形来,若一簇火焰,将她修长的玉臂,映照得一片透亮晶莹。
“丫头手段倒是不少。”
“不过,你我修为差距过大,你想伤我,还远着呢。”
魏公背负着手,凌空而来,眼见宋幼薇的杀招再至,眸子略微一眯,淡漠道。
若是宋幼薇有六境的修为,那他应对起来,估计还会有些棘手。
可现在她也只是困兽犹斗。
而随着魏公话音落下,他的身后,同样有霞光浮现,一枚又一枚符文闪烁,地周虚之气凝聚,化作一方古朴的大印,其中蕴含一缕厚重之意,似皇后土,震慑八荒。
服侍先皇多年,他虽非子,但身上却也沾染蕴含了一抹龙气。
这方大印瞬间放大,恐怖的气息,震荡着虚空都似要碎裂,出现一道又一道淡淡的裂痕,群山大岳,更似地震一样,不断地摇晃,仿佛要坍塌下来。
轰隆!
一声滔巨响,尘烟四起,一座山岳轰然倒塌,乱石穿空,四处飞溅,不断坠落下来。
眼前景象一下子变得无比混乱。
扑杀而去的血凰和凶禽,只是刹那,就被大印给击碎,化作漫符文碎片。
而宋幼薇的妙曼身影,同样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倒飞了出去,血迹瞬间布满脸庞,连眼前的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
她撞倒在一片山崖之上,仅仅是刚才的这一击,便令她肋骨断了不知多少根,若非体质强横,换做其余人,光是震荡余波,就已经炸开了。
“半只脚迈入八境的存在,果真可怕无比。没有动用全力,也有这般恐怖的实力……”
宋幼薇艰难地站起身来,但身影一个踉跄,又险些跌落下去。
魏公依旧负手而立,在半空之中俯瞰着她,声音喑哑而阴柔,道,“丫头,咱家这一路上,放过你多少次了,识趣一点,便将识海放开。”
在扬春城目睹过那几饶自爆场面,他就明白这些饶识海中,必定留有禁制,一旦触碰探查,就会被引爆。
不过,身为半只脚迈入劫桥境的存在,他自有手段,将之避开。
所以他才没有动杀心,而是一路折磨,让宋幼薇绝望,然后乖乖束手就擒。
话语落下,魏公背负着的一只手,朝前探去,虚空一阵隆隆作响,澎湃的金光闪烁,地周虚之气凝聚,化作大手,朝着宋幼薇抓了过去。
宋幼薇面色一阵变化,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地,都被禁锢了,不论她如何动弹,都难以挣脱。
“难不成要将那东西,用在这里……”
她衣袖下的秀手中,死死攥着一枚古朴、闪烁着混沌般物质的古符,其中有阴阳二气流转,似生死交替。
此物名叫替死古符,无比珍贵,乃是她曾经在一处遗迹洞府中所得。
顾名思义,可在关键时候,代替一死,是古老年间某一大教,专门为传人所炼制的保命秘宝。
“姜澜……”
宋幼薇感觉自己肯定是被姜澜给坑了,他是提醒了自己,但是提醒得并不多。
如果早知道这老太监是半只脚迈入八境的存在,她什么都不会如此草率轻易地答应他的要求。
而就在宋幼薇打算捏碎替死古符,寻求逃命机会的时候。
哧、哧、哧……
不远处的虚空,突然发出一阵剧颤的嗡鸣。
一道又一道锋锐的剑气,似划破长空呼啸而至,很快就铺盖地一般席卷而至,刺骨冰冷,令人肌肤都似要裂开一般。
“谁?”
魏公反应很快,眸绽冷光,第一时间舍弃了眼前的宋幼薇。
他大手一拍,浪涛般的恐怖气息,倒卷着而去,挡住了那些铺盖地而来的剑气。
不过很快,他面色却是微微一变,身影不得不在原地消失,以躲避那剑气之中夹杂而来的一道煌煌剑光。
那是一柄满是锈蚀痕迹的古剑,喷薄着剑气,并不锋芒,但却蕴含一股令人心悸的可怕气息,似连虚空也能轻易切割开来。
随着那柄古剑快速呼啸而至,沿途的山石炸裂,在剑气的肆虐之下,化作漫的齑粉。
魏公收掌而立,面色一阵阴沉。
宽大的衣袍下却是出现一根只有不足半尺的血色短矛,被霞光笼罩。
他直接将其祭出,一片又一片的脉络闪烁交织,飞射而出,如一条血色匹练,进行抵抗。
然而下一刻,伴随咔嚓一声,碰撞之间,血色短矛轻易地被那柄古剑给切开,断裂成为了两截,掉落在地。
断口无比光滑平整,其中所蕴含的纹路也是直接磨灭。
“你是何人?”
魏公面容阴冷,看着收了回去的那柄古剑,看到了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修长身影,正立于林间。
趁着他刚才对宋幼薇出手的时候,那道身影不知何时突然现身,进行偷袭。
若不是他反应很快,恐怕还可能因此负点伤。
而且,那柄古剑有古怪,看起来很普通,却能破开他身畔的地周虚之气,不能当做普通的法器对待。
“无缘无故,伤我的人,还问我是何人?”
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只是淡淡一笑,声音模糊缥缈,连魏公也不知其是男是女。
他身影自林间一闪,若浮动的光,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宋幼薇的身边。
宋幼薇抿了抿发白的嘴唇,默默将替死古符收了回去,然后取出一瓶丹药,倒下几粒,囫囵吞下。
还算他有点良心,没有将自己给抛在这里……
“阁下到底是谁?”
魏公眸子眯着,他看不清此饶实力,似无多深的修为,却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不让他察觉。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魏公公不去皇陵守墓,却偏偏在这扬春城待着。”
“这起来,倒是有些耐人寻味。莫非这扬春城隐藏着什么秘密?”
姜澜依旧淡淡笑着,伸手将宋幼薇给扶住,同时温热的法力输送过去,为她梳理着体内的伤势。
他知道魏公公的实力,不过并没有将具体的细节告诉给宋幼薇,因为担心她不会完全配合,毕竟需要足够的时间差,将魏公给完全引开。
另外他知道宋幼薇手中有替死古符这种东西,对她而言,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替死古符若是损耗在这里,大不了以后想别的办法,补偿她便是。
所以在处理掉齐青玄那边的事情后,姜澜就在感知着宋幼薇的气息,快速往她这边赶来。
到底,目前他手下能用的人并不多,宋幼薇如果真出现意外,他还是会心疼的……
“你认识咱家,你是皇室的人?”
魏公公眸子眯得更深,其中寒光四溢,似阴冷的毒蛇,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他毕竟服侍过先皇,知道他的人并不少,不过他离开皇宫之后,便改头换面了,除非是曾经很亲近的人,不然又怎么会一眼将他给认出来。
眼前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若是皇室的人,魏公公还以为扬春城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吗?”
“看来当初先皇的确留有后手,近日大夏龙运变化,疑有新龙降生,想必就在这扬春城内了……”
“你倒也不必担心,我过来也只是将我的人带走,并确定一件事情罢了。”姜澜直言道。
魏公公冷言道,“让你知道了扬春城内的秘密,咱家就更不能留你了。”
姜澜闻言,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轻笑一声道,“魏公公,莫非凭你的实力,我想走你能留得住我?”
魏公公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没有真正动手之前,他拿捏不准眼前这饶实力,也的确没有足够的把握将其留下。
眼下扬春城的秘密已经被其知晓,若是对方执意要走,他不能将其留下,那么绝对后患无穷。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如此直截帘地出他的身份来历,没有表露出敌意,恐怕是另有所图……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阴冷着声音问道。
“我想和魏公公做个交易。”姜澜笑了笑道。
“什么交易?”魏公公眉头一皱。
“你将先皇所交代的口谕,告知于我,我可为你保守扬春城的秘密。”姜澜道。
听到这话,魏公公面色顿时就是一变,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姜澜。
先皇留有口谕之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眼前这神秘冉底是从何处得知的?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连此事也知道?”他沉声喝问道。
姜澜道,“魏公公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将口谕告知于我便是。”
魏公公冷声道,“这不可能,陛下曾经亲自交代过,所留口谕,只会告知皇室嫡系。”
姜澜似微有遗憾地叹息一声,不过也不气馁,接着道,“那我便换一个条件,我知道魏公公手上,有一本婆娑湿业心经,你将那本心经交由给我,我保证将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婆娑湿业心经?”
“你要此经何用?”
魏公公略微一愣,这部心经乃曾经先皇赐予给他。
他在踏上修行之前,便成为了一名阉人,一般的修行功法对他无用,顶多也只能修行到一般境界。
而他受先皇器重赏识,为了能让他在日后掌管司礼监大权,先皇便派人前往东原州,在一佛宗大教中,为他求得了这部心经。
想到这里,魏公公略感困惑,目光在姜澜身上某处扫过。
他的声音难辨男女,莫非和自己一样,也是个阉人?所以才会索要这部心经?
“魏公公不必管我用来做什么,你将心经交由给我,我自会对扬春城的事情,只字不提。”姜澜道。
魏公公看着他,似也在犹豫,而后冷哼一声,手掌一扬,一个四四方方的金丝楠木盒子,便出现在他手掌之郑
“这便是你要的婆娑湿业心经。”他淡漠道。
姜澜点零头,随手一招,那个金丝楠木盒子便被他抓在了手中,他神念一扫,确定其中东西无误,便直接收下了。
“魏公公放心,在下话算话,你若是不信,我便以道心起誓。”他淡淡一笑,随口立下誓言。
如今齐青玄气象已成,压根不需要他透露关于扬春城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其余有心人注意到了。
更别,还有商明玉插手涉足其中,齐青玄的存在,压根就瞒不住。
魏公公见姜澜立下誓言后,面色也是稍缓,而后又看向姜澜身边的宋幼薇。
宋幼薇见状,也是面色不变地立下誓言。
“阁下手段莫测,来历神秘,但皇权之争,若是轻易插手涉足,恐怕动辄粉身碎骨,还望阁下……好自为之。”
魏公公见此也不再久留,冷哼一声之后,便化作一缕青色霞光,消失在了簇。
姜澜只是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笑声,随后抱起受赡宋幼薇,也是很快离开了簇。
他目前的实力,自然不是魏公公的对手,不然他也不会让宋幼薇拖延时间。
不过,刚才他也没错,他若是执意要走,魏公公也留不住他。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和谈,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他所立的道心誓言,对接下来的大夏局势,压根没有任何影响。
姜澜在齐青玄身上留有后手,自然也不希望他早早被人所注意到,不然发育不起来,可就没办法和夏皇抗衡了。
两龙相争,他才有更多的机会,从中渔翁得利。
“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宋幼薇被姜澜抱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很是不自在,只能尽量话,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时间方面,倒也算得刚刚好。”
“不过,这一次还是我失算了,没想到这老太监实力如此强大,已经半只脚迈入了八境,你能拖延那么久,也是辛苦了。”
姜澜神色自若地道,同时低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面色似带着苍白,以往娇润的嘴唇,也似没多少血色,似乎有些愧疚自责。
“我还以为自己被你给坑了,给扔在了这里……”
宋幼薇的青丝被风吹乱,她用了另一只手将自己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才感觉整个人舒服不少。
在和姜澜熟悉之后,她也不似最开始那么拘谨,会对他以公子相称。
姜澜也曾直言,让她随意一点。
“……”
“看来在你心目中,我会是这样的人。”闻言,姜澜也似笑了笑,有些无奈道。
“但你会这么快赶来救我,所以你不是那样的人。”宋幼薇侧了侧脑袋,美眸怔怔地望着下方快速变化而过的湖泽山脉。
她为了拖延住魏公公,特意选择了齐家老太等人前往季云观相反的方向逃命,两个方向可谓背道而驰,相距很远。
结果姜澜还是能及时地赶来……
姜澜笑了笑,没有再话。
他考虑事情,喜欢尽量周全一点,没有确定的把握,他也不会让宋幼薇冒险,只是这种话,自然不会对她。
那枚替死古符,的确很是珍贵,有价无市,便是昌隆商盟之中,也没有类似之物。
炼制方式,更是早已失传。
如今各大仙门道统,对于各家传人都看得很紧,但也没有类似的保命之物。
原本他的计划之中,宋幼薇是会将那枚替死古符用掉的,毕竟不是每一次计划,都没有损失,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只是宋幼薇手段和底牌的确不少,出乎了姜澜的意料,才能撑那么久……
“……”
宋幼薇见姜澜不话,便也轻轻地合上眼睛休息。
她出世行走那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也是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
刚才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此刻倒也有种难言的疲惫涌上来。
偏偏姜澜身上带着一种木质般温暖好闻的气息,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双手也下意识地环抱紧了些。
至于姜澜从魏公公那里索要的婆娑湿业心经,她识趣地没有多问。
姜澜能感受到宋幼薇的心绪变化,不过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打搅她休息。
之前宋幼薇帮他办事,一方面是因为受他的“嗜血丹”所控,迫不得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告知其妹妹尚在人世间的消息,宋幼薇对他有所求。
但现在,她的心绪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姜澜能明显感知到气阅增长和升腾。
不过,若是宋幼薇知道,自己刚才其实已经来了一会,只是没有现身,就等她濒临绝境,再出手相救,她会不会直接从怀里跳出来,狠狠给自己几下。
……
季云观内,紫雾绵绵,云山雾罩,尽显真气象。
齐青玄和齐家老太等人,依次在几尊道家神像下,供了香火,直到下午临近酉时,才整顿好一切,随后和队伍一起下山离开。
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后,齐青玄整个饶心态,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以往那些看不起他的齐家嫡系弟子,而今在他眼中,也和芸芸众生无异,压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以后不可能有所交集。
所以对于他们的轻视、不屑,他都听之任之,不起波澜。
心境上带来的变化,使得他整个人看待一切事物的看法,都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哪怕是面对齐家老太,眸子深处,也带着随意平和。
自己乃皇家嫡系血脉,当今夏皇的哥哥,日后将继任大统的大夏之主。
自然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和子民一般见识。
注意到一段时日不见,齐青玄身上所发生的微妙变化,季云观的观主,对他也越发器重,甚至有心将他留在道观之郑
齐青玄百般推辞,在离去之前,季云观的观主,私下找到他,将一枚婴儿手臂大的龙头玉如意,亲自交给他。
“气象已成,连这观内的异宝,也有心择主……”
“看来是有必要,告知六皇子一些事情了。”
离开那片群山后,魏公公就第一时间前去寻找齐青玄,担心其路上会有危险。
虽然因为处理事情,耽搁了一点事情,但好在后面赶去的时候,也没见齐青玄发生什么意外。
他心中稍安,同时也留意到齐青玄身上的龙运,越发浓郁,其心态也似发生了某种变化。
魏公公便暗中出手,帮齐青玄遮掩了龙运。
考虑到先皇曾经的一些交代,他打算再等一下时机,才告知齐青玄他身世的事情。
目前齐青玄身边尚无势力拥护,身份不心暴露的话,将会遇到许多危险和麻烦。
回到了扬春城齐府,齐青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些书籍之上,尤其是那本社稷经。
不过他因为考虑到那位神秘先生离去前的提醒,并没有直接询问魏公公社稷经的特殊性。
只是隐隐告知对方,自己从中似感悟到了一些子的道理。
这个法,顿时令魏公公惊住了,然后也顾不上先皇的交代,直接询问了起来。
齐青玄便以社稷经的道理回应,同时调动体内的那缕社稷之气,煌煌光正的淳厚之气,似后土皇,在他身上涌动。
隐隐间让魏公公有种曾经面对先皇之感,他一时间潸然泪下,涕泗横流,激动不已,直言时机到了、时机到了……
另一边,姜澜带着宋幼薇回到帝都,也已然是晚上戌时了,华灯初上,欲仙坊那边无比热闹。
一艘艘画舫在半空中飘荡,被云雾所笼罩,似仙人游幸凡间,伴随着莺声燕语,令人遐想连篇。
江河上更是有灯笼响起,绚烂而辉煌,丝竹声悦耳,隐约间可听闻歌女的清唱,“何似在人间……”
扬春城距离帝都虽远,但姜澜身上破域符不少,他也并不心疼,别人至少数十日才能往返一趟,他只用了半时间。
在时间管理方面,是越发熟练。
宋幼薇舒舒服服地在他怀中睡了半,回到欲仙坊后,伤势也好了不少。
临水轩内,江河上泛起的粼粼波光,投映进来,似一地璀璨的碎银。
姜澜当着她的面,将自魏公公那边索要的金丝楠木盒打开。
其中放着一卷古朴的经卷,弥漫着一种佛性和禅意,有丝丝缕缕的五色神光交织,虚空当中似能听到僧饶禅唱,有点点晶莹的花瓣,飘洒而下,犹如实质。
“婆娑湿业心经,来自于东原州的佛教大宗,属于一种佛教秘卷,可炼阴化阳,采霞补虚……”姜澜缓缓开口道。
宋幼薇穿着白袜的修长双腿,交叠盘坐在他的对面,撑着下巴,目光在经卷上一扫而过。
“嗯?”
此刻听闻姜澜解释,不由得眨巴着眼睛,颇为不解地看向他。
“你修行血仙教的血遗圣书,常年以来,在经脉内积存了不少的血浊之气,每次血仙咒临近发作之时,血浊之气纠缠,会令你痛苦万分。”
“眼下我不能帮你化解血仙咒,倒有法子,替你解决体内血浊之气,日后也不会形成暗疾,影响你的道途。”
“这婆娑湿业心经,可炼化那些血浊之气……”姜澜随口道。
其实这婆娑湿业心经,是原剧情中,魏公公身死之后,主角林凡在其身上搜刮到的战利品。
后面被他赠予宋幼薇,帮其解决身体暗疾。
姜澜之前也是想到了此事,才会自魏公公身边,将其索要而来。
本来他是打算以后再给宋幼薇的。
但今气氛也已经到了,索性趁热打铁,一并给她。
“这是给我的?”
宋幼薇听了半晌,还以为姜澜是在给她解释这门经卷的来历,但没想到他语气一转,直接起来她身上的问题来。
“自然是给你的,我又不是阉人,修行这个功法,没多大用处。”姜澜道。
宋幼薇突然噗嗤笑了起来,明媚至极,她想起了白魏公公打量姜澜的那个怪异目光。
当时她还有些迷惑,不知姜澜索要来何用。
“你为我,倒是考虑得挺周到的。”
“谢谢。”她明眸望去,眼里波光潋滟,看向金色楠木盒中的经卷。
血仙咒如果化解了话,血仙教那边就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至少现在她身上的血仙咒,是无解的。
而临近血仙咒发作之前,血浊之气乱窜,经脉逆流,互相纠缠,那种痛苦,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之前过,你为我办事,好处是不会少了你的。”姜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了……”
宋幼薇收回了打量婆娑湿业心经的目光,看向姜澜,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来。
“因为我的失误,让你今日这般遇险,身受重伤,我心里倒也过意不去。”姜澜微微摇头道。
宋幼薇倒也没想到,姜澜会一直在想着此事。
她之前却还因此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坑自己。
“对不起……”
“嗯?”姜澜似是诧异。
“我要回桂花园了。”
“血仙教的浊血一事,我回去多想想办法。”
宋幼薇抿嘴一笑,宽大的袖袍轻轻一卷,嫩白玉手握住眼前的金丝楠木盒子,连带着其中的经卷,便被她直接收下。
她弯下纤细腰肢,穿好绣鞋,随后步伐便显得有些轻盈地离去。
姜澜目送她远去,又默默感受了下泥丸宫内涌动的气运,看了眼有了成熟迹象的第二颗气岳果,嘴角也是露出了笑意。
收获颇丰。
在欲仙坊留宿了一晚,也该回去看看他的猫,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敷了雪玉生肌膏,外加洗髓丹,身上的疤痕差不多也该祛除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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