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译制片厂,厂长办公室。
由胡啸亲自督办的《潜伏》广播剧对外推广工作,正式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广告大客户。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东风车,”
看着手里的台词,邱岳峰和毕克一块念叨了起来:“本节目由东风牌卡车特约播放。”
念到这,毕克抬头看向了胡啸:“厂长,在每一集《潜伏》前面都得加上这一句?”
“对,”
坐在办公椅上的胡啸点点头:“不但片头要加,片尾也得加。”
听到这,毕克又低头把片尾的广告词念了出来:“东风东风、致富先锋,哎,这广告词灵啊!”
“能不灵吗,”
邱岳峰笑得特自豪,就好像这句词是他想出来的一样:“这可都是小江的作品。”
“江山”
毕克瞧了眼刚从燕京回来没多久的邱岳峰:“我就说怎么听着那么顺耳呢,原来都是自己人啊!”
“不过……,”邱岳峰想了想:“东风卡车的广告能收到广告费吗?机械部不会让我们免费播报吧?”
“你瞧瞧老邱,”
胡啸指着邱岳峰对毕克笑道:“自从跟着江山拍了几段广告后,都开始关心厂里的经济效益了。”
“那可不,”邱岳峰自己也笑了起来:“我这次出差去首都,明显感觉不一样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如今连燕京的地下防空洞都改成招待所了。”
“是吗?”
胡啸和毕克惊讶的对望了一眼:“看来这首都还真成了致富先锋了。”
毕克:“照这么看,我们浦江的防空洞也跑不掉了?”
“那倒不一定,”邱岳峰:“听小江说,相比燕京我们浦江的宾馆招待所数量要多出一倍,所以还没到那地步。”
“得提前做准备啊,”毕克:“现在的老外是越来越多了。”
“行了行了,”胡啸啧了啧嘴道:“咱们就别操别人的心了,你俩赶紧把这两句台词加上,好几家电台还等着要呢!”
“好。”
“走走走。”
毕克和邱岳峰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
胡啸接起来一听:“对,我就是浦江译制片厂的负责人。”
“……”
“原来是辽-宁广播电台的同志呀,”胡啸:“你好你好。”
“……”
“你们电台不用支付任何费用,”胡啸对着电话说道:“所有的制作经费,我们只向广告商收取。”
“……”
“没错,我们厂最新录制的《潜伏》广播剧中,不但汇集了多位优秀的配音演员、还邀请了不少深受群众们喜爱的演员、歌唱家、主持人,”
胡啸的业务非常熟练:“我这正好有一段广播剧的录音,可以先放给你试听一下。”
下一秒,胡啸的办公室里便响起了赵中祥和宋世雄的声音……
站在门边的毕克和邱岳峰相视一笑,一块默默的走了出去。
……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计在5分钟后到达肯尼迪机场……”
听着机舱里传出的播报声,一位位打东土大中华而来的同志,齐刷刷看向了窗外。
虽然这一会的天空已经擦黑,但被江山踩在脚下的这座城市,却已经成了一片亮晶晶、明晃晃的世界。
透过窗口向外一瞧,别提有多闪了。
“永钰,”王世襄开始兴奋了:“咱们终于到地头了。”
“哪头是曼哈顿岛呀,”黄永钰扒着对方的肩膀看着窗外:“我怎么看哪都一个样。”
随着飞机的高度越调越低,只感觉窗外耀眼夜景一闪而过。
接着,一片更加明亮的机场跟着就出现了。
肯尼迪机场的6座航站楼,一个比一个亮眼。
终于,日航的这架波音747朝着江山最期盼的一座降了下去。
“注意看思思,”江山道:“这就是肯尼迪机场6座航站楼里,最艺术的一个。”
江山的一句话,引得机场里的几位中国人全部看了出去。
这一会,已经降落在跑道上的飞机,正在缓缓的调整方向。
“一座航站楼就大成这样,”王世襄瞧着窗外:“这机场究竟有多大?”
“大得都没边了,”
看着窗外全透明的航站楼,黄永钰拍了拍过道对面的江山:“你怎么知道它是最艺术的?”
“我来之前特意做了功课。”江山说得振振有词。
“怎么,”黄永钰一听:“伱担心会闹笑话?”
“闹笑话有什么关系,”
江山的脸皮一向不薄:“我主要是担心错过了一些优秀建筑的欣赏机会,尤其是您,说不定以后还能捞上個建筑设计的机会呢。”
“你这个建议提的很及时,”
黄永钰刹那间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观赏起了窗外:“咱们的确都应该好好学习一下。”
当舱门打开的一瞬间,抱着学习态度的一行人,开始大大方方的瞧了起来。
与头一次上东京参赛相比,这一队成员的整体气质明显不一样了。
尤其是去年刚参观过英国BBC电视台的王扶林,这一会已经和江山一块举起了相机。
始建于60年代的第五航站楼,的确是个拍照取景的好地方。
几乎一水的流畅线条设计,让走进航站楼的几位同志犹如走进了科幻的世界。
层层自动开关门的设计,让他们切身见识到了自家与美帝的差距。
“这都是怎么弄的?”王世襄抬头瞧着一片砖也没见着的穹顶。
“就是,”走在一块的黄华问道:“这么大的跨度能吃得消吗?”
“这楼全是钢筋混领土整浇的,”江山边走边说:“往后去,估计咱们国家也会这么干。”
整座空间所有模仿飞行模式的曲线,别说是放在现如今,就是把第五航站楼搁在后世也是一个特吸睛的建筑。
不过在若干年之后,它将变成肯尼迪机场的一座酒店。
这一会走在尚未改造的航站楼里,江山忍不住吹起了一串口哨。
走在一旁的余思归一听见这个熟悉的调调,张口就跟着哼唱了起来: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并不在意;”
“你不像是在我梦里,”
接着,同样听过江山唱了几次的黄永钰、王世襄,也跟着唱了起来:“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直到一行人坐上小巴时,黄永钰仍在忍不住问自己:“TimeandtimeagainIaskmyself,问自己你到底好在哪里好在哪里,”
“我这一路瞧着都挺好的!”王世襄的眼睛像粘在车窗上似得。
每当小巴开过一栋摩天大楼时,车里的每一位同志都会使劲的仰着脖子。
其中,也包括了江山:“纽约可真阔呀!”
“同志,”虽然余思归也是第一次来纽约,但她好歹也是生活在东京的妞:
“纽约可是号称世界之都的城市,当然不一样了。最关键的是,我们目前走得这条街还是纽约最繁华的一条街。”
“嗯,”
看着光影流动的时代广场,江山承认:“的确是挺花的。”
“大家先听我说两句,”
这一会,车里的侯主任发话了:“经过10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咱们终于平安抵达了纽约。
虽然我们两组成员带着不同的任务,但目的的大方向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相互团结、互帮互助。
一会司机师傅会把我们送到第一家考察地点:华尔道夫酒店。
我知道咱们这行人中会说英语的不在少数,所以大家如果需要单独外出时,一定要和一位英语流利的同志接个伴。
还有一点要注意一下,无论是哪位同志需要外出,都必须经过队长的同意。
这点很重要,一会到宾馆后你们两位队长最好再强调一下。”
侯主任的最后一句话,是冲着王扶林和江山说的。
相比旅游局的5人小组,江山的7人小队倒是更复杂些。
但好在这个组织的人才比较全面。
就拿江山和余思归来说,从拍摄到翻译、再到绘画设计,好像还真没他们不会的。
但相比这些,最让侯锡九满意的还是江山的执行能力。
比如这一会,刚办好入住手续的一队人马,立刻就按照侯主任的指示聚在一块开小会了。
“华尔道夫酒店,我来看看有多舒服。”
“还是资本家会享受,瞧瞧这卫生间的尺寸,都快赶上我家了。”
坚持大衣帽间、大洗手间的客房标准,令聚在江山屋里的一伙人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相比他们,江山这会更在意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
“我想说34岁实在是太年轻了,”
电视里的一位女主持对方,正坐着一位身边西装笔挺、规规矩矩的中年人:“唐纳德,你想成为米国的总-统吗?”
“我真不太相信我会去竞选总-统,”
1980年的川扑,真诚的跟个酒店主管一样:“但我想看到一个有能力的总统。”
主持人继续:“你认为财富会不会滋生腐化?”
一脸正经的川扑,好不容易笑了一下:“当然会的。”
为了给即将开门营业的“凯悦大酒店”造势,33岁的川扑正在接受著名八卦主持人的访问。
“在看什么呢,小江?”
黄永钰、王世襄好奇的看向了电视:“这个黄毛是谁呀?”
“谁也不是”
江山瞧着年轻的川扑笑道:“就是一普通的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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