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从魔都译制片厂开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章潜伏的结局这一会的浦江城已经相当热闹了,沿街的路人烧纸的烧纸,点炮仗的点炮仗!
江家一家人,不由也加快了速度。
好在,江海的新房距离安和街只有三站路远。
1979年的1月27日,国泰民安,万家灯火。
51号院里,老江家的一顿团圆饭,吃得一家人百感交集!
饭厅里新买的黑白电视机,陪着一家人过了第一个有画面的除夕夜。
遗憾的是,电视节目的结束时间,依然保持在了十点半。
这一会,屋外的炮竹声早已经盖过了屋里的动静。
江山此刻玩得比孩子还贪,噼里啪啦炸得李若诚都准备卷袖子揍他。
到了夜里,时不时响起的炮竹声,又令江山怀念起了上辈子禁燃禁放的日子。
大年初一的早晨,飘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微微的金光,洒在江家大门红彤彤的春联上。
笑呵呵走出家门的江妈,终于舍得系上了新的围裙。
人越多,年味越足。
老大江海,把报社的照相机带了回来。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轮流站在新买的电视机旁,拍了一张照。
江妈和江川还特意将花瓶里的塑料花,扯出来捧在了手里。
轮到江海自己时,举着照相机的江山忽然把手放了下来:“老大,扶着点电视天线。”
“好,”
江海一手叉腰,一手抓线,慈祥的像个局级干部:“快一点,我脸都僵了!”
咔嚓一声!
江山将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参桂养荣酒”的广告,和老大一块拍了下来。
当照相机快门摁下的瞬间,江海也听见了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
1979年1月28日,浦江电视台这条只花了300元广告费的“参桂养荣酒”,被香江的媒体惊呼一声:浦江改革-开放了。
在江山和江海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这条一分多钟的广告结束后。
黑白电视机的画面里,跳出了一行字幕:浦江电视台即日起,受理广告业务。
哒的一声,江山打了一个响指。
他知道,古台长的好日子要来了。
1979年之前,电视台是各个媒体中最穷的单位。
即没进帐,还得添置的各种贼贵的器材。
这种倒挂的现象,直到广告时代的来临才得以结束。
“张路以后不要烦了,”江山喃喃自语的笑了起来。
江海知道老三说得是谁:“你以后也不用烦了。”
“老大,”江山本来就没什么可烦的:“同喜同喜!”
……
大年初一,在李若诚家拜年的江山,扫了眼桌上的三菜一汤:“李叔这是开始节衣缩食了?”
李若诚寻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笑骂道:“懂什么叫备战备荒吗,再说我们老两口能吃多少?”
李怀英倒是一点也不跟江山见外:“老底子吃空了,当初就不该跟退休金怄气的。”
“就是,”江山知道这老两口一直在贴补国外的儿子:“不过没关系,知识就是最好的生产力。”
李若诚指着江山,笑了起来:“这话我爱听。”
昨儿一晚的阴霾,这一会全都消散。
最近,老人一直想把院子里空着的两间屋子出手卖掉,原本还想问问江山。
可,一听说江家老大分了间大套房,一时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遛了一天的江山,这一会才注意到挂绳上多出一张画。
“嗯?”站在写字台前的江山,仔细打量着:“有点意思!”
一张白纸上,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位身穿旗袍的女人背影。
纤细的腰身,波卷的长发。
让江山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个女人身上的旗袍。
居然画上了几枚麻将牌,东南西北风、外加条饼万中发白。
在加上三只围在女人脚边啄食的大母鸡……
江山忍不住笑了起来:“翠萍同志。”
他将画纸从挂绳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继续看。
画纸上的翠萍,背对着江山看着前方的一张床。
床上空空如也,却直白的写上了一行话:他最后牺牲了吗?
“呵呵,”
看到这,江山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明显,这幅画的主人,一定特想知道余则成的结局。
《潜伏》的后半部,就躺在写字台的抽屉里。
前一秒还在笑的江山,后一秒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已经写好的结局,好像不怎么适应当下的社会。
越想越不敢想的江山,这一会实在庆幸没把这样的《潜伏》结局发表出去。
又看了眼手里的画后,江山拿起笔在上面加上了一位身穿中山装眼镜男。
之后,又在“余则成”同志脑袋边的一只气泡对话框里,写上了一行小字:活着!
重新把画纸夹在挂绳上后,江山开始着手修改《潜伏》的大结局!
【翠萍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站在山崖边,遥望着山下的土路。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在开满迎春花的山道上,一辆军用吉普车向着她的方向,缓缓开来。终!】
还是开放式的结尾好啊!
江山暗暗感叹大文豪们的狡诈,谁都不得罪,才是最好的结局!
“啧啧啧,”头顶传来了江河的啧啧声:“知道是谁画的?还夹回去。”
江山管她是谁:“你知道?”
江河瞥了外面一眼:“昨天刀把的同学过来玩了会,我猜应该是她。”
“刀把,”江山立刻对外面喊了一声:“这是你同学画的?”
自从上次给江川巨额零花钱的事件后,漂亮的小姑娘就得了一个霸气的外号。
江川探进半个身子一看,就笑了:“如画就喜欢画这些,我俩上课时传的纸条上全都是她的画。”
“她怎么知道潜伏是我写的?”江山挖了小妹一眼。
江川吐了吐舌头:“她又不是外人。”
【1月31日,蛇-口开放工业区正式成立了,我和二哥已经开始创作第二幅壁画。】
【2月5日,大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相继返回浦江。】
【2月7日,报社办公楼侧面的脚手架已经搭建完成,在吕晓姐和江妈的强烈要求下,
二哥终于同意和浦江装潢的画师,共同完成《东方都市报》的外墙广告字。】
江河说得没错,看上去很胆颤的工作,在他们几个外墙艺术家的手上,就跟玩得一样简单。
《东方都市报》五个恢宏的大字,挥毫在了报社的外立面墙上。
很壮观,也很抢眼。
《浦江日报》的魏远行,这阵子时常要坐着小轿车过来看几眼。
面对眼前几个飘逸的大字,魏远行摇了摇头:“形式主义。”
再看向报社院墙上一幅幅壁画,更瞧不上了:“花里胡哨,他们就不能把工作的重心放在报纸上?”
之前,《浦江日报》几个成功的改版,已经成了各个城市报社争相学习的榜样。
在所有报社才意识到改版势在必行的时候,魏远行亦然成了他们的辅导员。
“今天的会议上,我要宣布一个决定,”坐在轿车里的魏远行,对下属说道:“咱们报社的广告价格,该提一提了。”
戴眼镜的下属点了点头:“您准备提到多少标准?”
魏远行闭上眼睛想了想:“就和《解-放日报》一个价。”
“二十行高的1200元?”
“如今,咱们《浦江日报》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了,”魏远行当即决定:“就和《解-放日报》一个标准走。”
还有十天的时间,《东方都市报》的首刊就要送审了。
这些天,江山和江河哪里都没去,天天待在报社外刷墙。
一幅接着一幅的彩绘,已经形成了相当的规模。
人来人往的市民,常常会放慢脚步注视一会。
咔嚓卡嚓……
身后传来的一阵摁快门的声音。
当江山停下粉刷回头看的时候,余思归正举着相机疯狂的摁快门。
江山一见是她,乐了起来:“怎么是伱?”
余思归终于舍得放下了相机:“我给你送真由美来了。”
当天,和父亲走下飞机的余思归,在见到古铮铮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江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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