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因果

  童年……是什么?

  站在监牢中,隔着金属围栏向外张望,麻醉,解剖,灌输知识,学习,检验,被研究……

  杀掉这些人吧?不,杀掉所有的人吧,凡是名为“人类”的生物都杀掉吧。这样丑陋,这样肮脏的生物,根本和我不属于同一物种,只有我才是唯一的人,完美的人,名为“人类”的存在……

  名字,一切的开端,那不如就叫作亚当吧。被“神”所创造出来的第一个人类,也是最后一个人类……

  失败,这就是失败的滋味吗?人生之中第一次体验了败北的味道,如此惊喜,如此令人惊讶……

  想要明白生命的意义,想要真正的活着……

  主神空间,大西洲队,亚特兰蒂斯,不存在的王国,亦是本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人类”……很符合“亚当”的定义,不是吗?

  那么,就兑换这个血统吧,可以直接引动自己内心之中最为渴望之物的血统,灭却师……

  ……

  “我启示你爹,圣别你妈,合众为一你姥姥!狗娘养的,还敢把害死队友的话说的那么好听?”

  突然之间,亚当沉浸在过往中的思维被罗应龙的骂声惊醒。

  亚当微笑着伸出手:“在当时兑换血统的时候,我便自发觉醒了名为‘灵魂分赠’的技能,可以将我本身的血液滴在酒中,分别赠与所有人……就如同我们每次聚会时,都会说的那句话一般。”

  体会着三道不同颜色的光芒融入身体,亚当满意地笑了一笑。

  “如果以常规意义上而言,我不存在你所说的那些直系亲属。所以你若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激怒我,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罗应龙呸了一口,双眼紧盯亚当,冷笑着道:“况且朝夕相处之间,琳娜亚的资质我再清楚不过,就算能进入第四阶,也至少还要经历两三个世界以后……”

  “人类是有极限的,若是想要突破自己的极限,便只能够借助某些外力……而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些小小的帮助。”

  “废话!四阶哪里是大白菜?经历了那场eva世界之后,卡兰,艾伦斯特和历阿拉三人竟然前后突破四阶,甚至于他们提前觉醒的心灵之光,竟然都是颜色不同的力场,瞎子也能看出来不对劲吧!”

  即便被罗应龙用污言秽语痛骂,亚当亦是语气丝毫未变:“罗应龙,我知晓你平日里虽然装成一副二愣子姿态,却心中自有沟壑,果真大智若愚。”

  尽管只有头部能够自由活动,但目眦欲裂的罗应龙口中依旧痛骂不已,用最为激烈的词汇问候着亚当的十八代祖宗:“别用那种虚无缥缈的话来敷衍我,伱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东西啊!”

  “‘我等,同饮歃血之酒为盟’……”

  罗应龙下意识地接上了亚当的话语,随即便是破口大骂道:“你他吗真该死……我怎么就没发觉你的狼子野心,没料到你居然这么做得这么绝,这么猪狗不如啊!”

  “并非狼子野心,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倾注了心血,以真心换真心。”

  亚当平静地回答了罗应龙的话语:“力量,是每一位进入主神空间的轮回者们,心中都想要拥有的东西。他们是特殊的,他们觉得依靠主神,可以无所不能,长生不老,成仙做祖……但主神亦有所极限,天资不足的人,终究会在绝望的高墙前望而却步。”

  “——而在绝望之时,为了变强,为了突破极限,他们会不惜一切,甚至把灵魂卖给魔鬼。”

  “他们中的一部分会在死亡的边缘反复行走,直到彻底死去;而另一部分人会走向养殖者的道路,去向内压榨他人,从而被主神所清洗。”

  说到这里,亚当甚至叹了口气:“罗应龙,你一定不懂这个道理吧?身为正统修真者,以及一直以来都被称为‘天才’的你,永远无法真切体会到,所谓‘平凡人’内心深处的苦楚与挣扎。”

  “以历阿拉三人的天赋,三阶便已是他们的极限,就算是兑换s级的血统,终其一生也无法触碰到第四阶的基因锁。但有了我的‘灵魂分赠’,他们便可以共享我的经验,知识,甚至部分境界……而突破第四阶,也就变为了可能之事。”

  “所以,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变强的机会……甚至,他们还需要感谢我,感谢我能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亚当紧盯着罗应龙的双眼,平静却又充满魄力地道:“罗应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这种事情了……寻仙之难,难比上青天。”

  “你想过吗,罗应龙,若是你没能够在我的帮助下拜入蜀山,与正统修真大道失之交臂,你现在又当如何?”

  亚当的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钢刀,直直插入了罗应龙的心底深处,让这个青年再也骂不出半个字来。因为他很清楚,一个人的命运既要考虑个人的奋斗,也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没有了亚当的帮助,自己说不定真的会错过拜入蜀山的机会,从而沦为平庸之辈……

  “草!我日你,亚当!”

  感觉到心神即将被眼前的亚当牵引而去,罗应龙连忙稳住自己体内的元婴,但即便如此,他的心口依旧有隐隐的圣文字浮现:“休要乱我道心!我他妈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你这混蛋藏了不止一手!”

  “表面上是二愣子,实则勇往直前,全凭本心做事……罗应龙,你确实和天神队的其他人,包括宋天也完全不一样。”

  见自己的手段被识破,亚当也不恼,他闭上眼睛略微感应了一下外界的情况,随即睁开眼睛笑道:“不用担心,在我‘引导真实的谎言’欺骗下,距离被郑吒发现还有这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罗应龙,就算你嘴上再硬,但你终究无法欺骗过自己的心灵,你现在被我的‘圣别’束缚,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亚当紧盯着罗应龙心口逐渐浮现出的圣文字,笑着道:“甚至,就连你自己心中,不也觉得亏欠了我因果……”

  “从而在明知道我有问题的情况下,还是手握伏羲剑站了出来,与中洲队的郑吒拼死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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