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夜色笼罩。
一支的狼群正在山林中穿梭,追逐着一支仓皇逃窜的蛊师小队。
这支小队人人带伤,又不愿舍下重伤的队友,速度始终快不起来,没多久便被狼群追上,团团围住。
咻!
一枚红色的信号蛊发射到上空,爆成一团团璀璨的烟火。
狼群蜂拥而上,用尖牙、利爪绞杀着眼前这群猎物,任凭他们催动出眼花缭乱的手段,亦于事无补。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整支小队无一幸免。
面对满地血泊,狼群们都迫不及待地大口开吃,其中就有狼想去吃那些蛊师的尸体。
嗷!
一道凛冽的嚎叫声,瞬间令整支狼群昂首,望向声音来源处――一头百兽王狼王!
他来到近前,驱赶走想要吃掉蛊师尸体的狼类,自己一个人独享起来。
咔吱咔吱。
其他狼群也开始进食饱餐,只不过他们吃的是死去同类的遗骸,这没什么不对。
死去的人类是食物,死去的同类自然也是食物,只要是能吃的就都是食物。
能吃食物,这就是它们的准则。
一只狼嚼完嘴里同类的血肉,昂首抬起,看向狼王的方向。
它总觉得,相比于同类的血肉,还是那些人类的尸骸更吸引它,也许是味道,也许是别的什么说不出的缘由。
狼群回巢了。
这是一处位于山崖下的溶洞,幽暗昏沉,但对于狼群而言这都不是问题。
一番奋战与饱餐后,狼群都懒懒散散地趴着休息,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有几头狼却没有立刻躺下,它们口渴了。
绕过同伴,沿着溶洞小径深入,依稀听到了水声。
转过一根钟乳石柱,一条宽两丈有余的地下河映入眼帘――这就是它们的水源地。
几头狼趴在河边伸出舌头,大口舔舐着冰凉的地下河水。其他的狼喝饱水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一头还在。
不一会儿,它也喝饱了。
正当它抬头准备离开之际,黑白灰三色视野中,点点闪烁的白色光芒在河心飘荡。
这一幕它不止见过一次,同伴们也不关心那是什么,只在乎河水可以解渴。
‘要不去看看?’
生灵天生的好奇心,推动他迈入冰凉的地下河水,朝着闪耀的白色光芒汇聚处走去。
顿时,它感觉到一股隐形的压力,好像面前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在阻挡他前进。
当它好不容易到达河心处时发现,那些白色光芒其实都是由一种虫子所发出,并开始投入到它的体内。
那股压力瞬间剧减,无形的墙壁变得柔软起来。
又尝试走了几步,前方的压力陡然大增,一如之前如墙壁一样,不能再进分毫。
它退回来了,回到了岸上。
回头望向河心处,有限的大脑令它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阻拦住了它。
想不出来,索性不想。
一天的疲惫令它此刻只想去睡觉。
次日,它却未能睡个舒服,被一群闯进狼巢的人类惊醒。
狼群即刻陷入大战。
这支人类中的‘王’,是一个气息比自家狼王还要强大的家伙,狼群很快在汹涌攻势下遭遇屠戮,连它也不例外。
它死了。
目睹自己的残破身躯一点点远去,如何吼叫也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它拉扯走。
终于,它与其他死去的同伴一起,进到一堵门中。
在这里,有无数与之一样的生灵,只不过都是幽蓝色。
突然!
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出现,相比较起来,这里其他的‘生灵’渺小的宛若一粒尘土。
只见它张开大口,猛地一吸,无数‘生灵’随之被吞入腹中。
这下,它彻底死了。
――――――
人声鼎沸的城池中,一男一女牵着一小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娘,我要吃这个!”
小童松开右手,指着一个商贩售卖的糖葫芦,嘴角不由流出一丝口水。
“好,娘给你买。”
女人揉了揉小童脑袋,从荷包里挑出一枚较小的碎元石块,顺利从商贩手里买到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娘最好了……”小童嬉笑一声,立刻迫不及待地吃上糖葫芦,哧溜哧溜的品尝起来。
女人笑了笑,满脸疼爱。
“来,见者有份,你也吃。”
女人抬头一望,见男人拿着两根新买的糖葫芦,将其中一根递至近前。
“嗯!”
一家三口一人一根糖葫芦,其乐融融,继续逛街。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小童已经长大成人,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儿啊,婚姻之事讲究个门当户对,那李家姑娘不是咱家配得上的,别再去叨唠人家了。”女人苦口婆心地劝着。
此刻的她青春不再,日夜操劳令她眼生皱纹,皮肤暗黄,双手浮肿。
“娘,我和李姑娘那是真心相爱,你为什么总是阻挠我了?”青年一脸幽怨。
“哼!什么真心相爱?”女妇人嗤之以鼻,“你那分明是馋她身子!你下贱!”
青年被揭了老底,面色一窘。
“听娘的,隔壁胡同赵家的闺女就挺好,家境清白,知根知底,正好和咱家门当户对。”
“我不!”
“你再说一遍!”女妇人嗓音陡升。
“……”
春去秋来,日升月落。
还是那户人家,院中树叶一片片飘落,与树下静坐的女婆子莫名契合。
“娘,外面风大,要不进屋吧!”中年汉子上前关切道。
“没事儿。”女婆子话语有气无力,声若蚊蝇,“我就在这儿看着他们。”
不远处,两个小童正拿着小铲子在地上掘着土坑。
“那行,我出去干活儿了。”
中年汉子见风力确实小了些,也就不再多说,转身走出小院。
女婆子望得出神。
老人的时间总是那么毫无价值,以至于叫她有空回望自己的这一生。
从出生到长大,从少女到妇人,从年轻到衰老,可供她回忆的事物数不胜数,每一次的经历在如今看来都是那样值得回味。
“奶奶,我想吃糖葫芦。”
“我也要吃!”
两个小童突然跑来,嚷嚷道。
“呵,跟你们爹当年一个样,真是代代相传啊!”
女婆子哈哈一笑,又欲张口,忽觉眼帘一沉。
只是这一闭眼,就再也没睁开过。
――――――
一处深坑内,一位蛊仙口吐鲜血,身负重伤。
他一双通红的血眸,死死盯着悠然前来的敌人。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该!”来者如此道。
蛊仙闻言,不甘地低下头。
他年少时便崭露头角,炼道才情稀世罕见,更以炼道升仙。
堪堪六转修为,却已是炼道宗师。
二十年间炼出三只六转仙蛊,名传四野,成为风云人物。
自言,只要给他百份炼蛊仙材,他就一定能炼出仙蛊,剩余的仙材便是他的酬劳,自负盈亏。
一时间,世人多称他百炼仙君,受到无数势力的追捧与讨好。
借着众多炼蛊机会,自身炼道流派境界也跟着水涨船高。
世人也都格外看好他,称其未来可肩比炼道‘三老’,当然这也多是奉承献媚的话。
如此潇洒许多年,偶然有一位蛊仙求上门来,请他出手炼制某只仙蛊,并一次性给足了仙材。
面对这般豪气的雇主,他也是显然接受。
可炼蛊一事接连失败,百次内皆败。
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和盟约,他不得不自掏腰包,填补炼蛊失败的缺口,想尽一切办法炼出这只仙蛊。
奈何失败总是伴随着他,直至庞大的支出影响到了他的仙窍经济。
最终,他在灾劫中元气大伤,发生恶性循环,以至于沦落至此。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他声嘶力竭道,想要在临死前问出一个答案。
“想知道?”来者戏谑一笑,从仙窍中取出一只仙蛊来。
他瞬间目瞪口呆。
原来这只仙蛊一直存世,难怪他如何也炼不出。
仙蛊唯一!
但一瞬间,心中的不甘化作滔天愤怒。
“他妈的有病吧?“
“明明仙蛊在,还叫我炼,你仙材多的没地方用是吧?”
“***”
来者无动于衷,反而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玩味道: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情,也且叫你长长记性!须知,戒、骄、戒、躁!”
噗!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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