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月为何物?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这是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僻静别苑,假山水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此刻,这处宅院却格外喧闹,门前往来车马川流不息,大小礼品堆叠如山,甚至高过院墙,与松柏齐肩。
接应访客的一众奴仆,也笑意盈盈,与有荣焉。
秦一观随同管事进入院落内。
有门童引路,行不多时,穿过层层月亮洞门,绕过堵堵幽篁竹林,途径一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中间一座雕梁画栋的六角凉亭。
再行数十步,忽闻阵阵丝竹琴奏之声。
如鸣佩环,袅袅余音,响遏行云。
走过一面山河图玉屏,正式进入会宴现场。
百步之外,一楠木案几上布有香熏坠笼,珍蔬玉果,是为主座。
其下方左右两侧,大小矮几数不胜数,放眼望去可容纳数百人。
“排场倒不小!”秦一个心间暗忖。
就这规模,绝对是他在请月城中,参加过最盛大的宴席。
二人被引入中段左侧就座,其余座位已然七七八八。
趁着未开宴,秦一观与那管事闲聊,话题自然是今天这位寿宴主角。
“这位宗门长老资质虽差了些,如今只有四转中阶修为,早年悟性才情却是世间少有,据说已有月道准大师流派境界,未来还一定了……”
秦一观吃着开胃小甜点,竖耳听着,心间思量。
“四转中阶的话,若我准备充足,突然袭击下,或能有几分胜算……”
越阶挑战一位四转蛊师,怎么想都是疯狂的行为。
秦一观曾与同为四转的血道魔修常平战斗过,深感四转与三转间的巨大鸿沟,若非当时有姚丹青这位画道蛊师,打了常平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也不会就此命陨。
而如今他本命蛊虫已升炼至四转,最近也有合炼出一些蛊虫,对上三转毫不畏惧,底气颇足。
对上四转……
思虑间,身侧的管事突然提起另一件事。
“道友啊!你先前拜托我收购的几份月道蛊材,怕是一时半会儿弄不到了。宗门内对好些蛊材都采取了限购政策,定人定份。不过,道友若着急要,我也可以请人待购,就是价格上……”
秦一观闻言,眼眸眨了眨,不明所以。
再一打听,发觉被限购的蛊材,都是高阶蛊材,且他手中掌握部分月道传承,迅速联想到这些蛊材,都是能够炼制出众多高转月蛊的关键蛊材。
“既然蛊材被限购,那就先不急,劳烦道友费心了!”
秦一观婉言谢绝,没有深究。
他找对方买蛊材,除先前炼蛊所需外,还有维系联络之意。
管事脸色微暗,心头落空。
恰逢此时,宴会正主到来,众人起身向贺。
“好好好,诸位能来实属老夫荣幸,就……开宴吧!”
一时间,盘盘佳肴被仆人端上桌,酒尊相碰声不绝于耳。
人群中,秦一观催动蛊虫,观察着主座上的宴会主角。
其一身暗红袍服,袖口绣有烫金月纹,满面红光,举着酒杯同来者欢谈。
叫人瞩目的,当属一枚腰牌,相较于寻常月华宗弟子之令,这枚腰牌不仅做工更加精致,边缘棱角带有华光,其上刻有一朵盛放的莲花,光影灵动,宛若活物。
秦一观见此,洞悉其意。
昔年元始仙尊开创门派制,为明分司职,立下九种礼器,以示象征,分为:如意、莲花、仙桃、玉符、金剑、龟甲、竹简、铜钱、水晶镜。
又分别代表:门派掌门、传法授道、灵植炼蛊、对外战斗、执法矫正、礼教律法、经文解读、贡献奖惩与监察稽查。
这九大项是一个完整门派需所必备的,几乎所有中洲门派的框架骨干。
在此基础上,门派制经过数百万年的不断衍化,又分化出许多新小类,以完善宗门运行中的各项需求,但大体上还是围绕这九大项为主。
如今这九种礼器,更多的还是具备礼仪性作用,成为门派各部门区分的标志。
论秦一观等人时,对方也只是远远地举杯以示意。
随后,歌舞升平,吟诗奏乐,好不热闹。
秦一观则只是独自饮酒,他对于当众吟诗,然后装上一个大逼,没什么兴趣。
毕竟,他此行前来最重要的,也只是‘送礼’!
如今事情做完,时候准备……
“诸位!”
突然!
主座之上,月华宗长老朗声一言,顿时令全场呆住,不敢言语,唯恐有碍。
“今夜恰逢满月之日,又有客来问,月为何物?老夫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有趣,不知诸位有何见解?若有妙音,定有厚赏!”
月为何物?
秦一观垂眼低眸,暗自沉思,在场众人亦无不如此。
沉寂少许,当即有人答道月为仙人居所,钟灵毓秀之地,长老摆头否定。
又有人答曰,月与日为姊妹兄弟,互为更替,许是同出一源,实为一体。
长老没有立刻摆头,却也没有认可。
后又有人作答,仍无一人答上。
秦一观抬头凝望镶嵌在黑壁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暗自思考。
他阅读原著,知晓世人眼中的太阳,实际上是由九转光蛊与火蛊组合而成,且这还并不是原装太阳。
在前世某次书友群活动中,经作者确认,远古太阳是被九转尊者狂蛮魔尊打碎。
基于蛊界的一切,本质上是道痕的逻辑。
既然太阳是由蛊虫构成,那么月亮是否也是类似的道理?
月蛊吗?
貌似有点不太对。
他记得已有月蛊的存在,不论凡蛊还是仙蛊,且是宙道。
秦一观所处的,是真真切切的蛊界,不存在同名的蛊虫。
排除原著作者的天外干预,隔空施法,八八八十八……
“长老大人,不知您可有何见解?”
自先前的狂热后,宴席中不论何等回答,尤其见许久没有答案,便有人另辟蹊径,钻研其长老可能想听的答案。
但无一例外,都被主座上的长老否决。
至此,已无人回应,就有人打问,意图寻求一个答案,了却心间疑惑。
感受宴席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汇聚至此,主座上的长老干笑两声,缓缓道:
“论才学,吾年长诸位几年,自年幼时便常常发问,只是随着学识上的增长,吾愈感自己的无知。”
“长老自谦!”
场中立刻有人附和。
“呵呵!”长老轻笑两声,话语顿了顿,抬首仰望那轮明月,道:
“月究竟为何物,我亦不知,不过我倒是知晓一件月道秘闻,或能为诸位开拓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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