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乙等遍地走，甲等多如狗！
下榻客栈的卧房之中，秦一观催动鬼眼蛊，轻轻捏碎一颗靛蓝色的珠子。
顿时，在其视野中，一团幽蓝色，通体半透明的狼王魂魄，从破碎的珠子中涌出，飘飘欲飞。
秦一观单手将其桎梏，转而挥出，一道幽影飞出，狼魂右后腿随即被切割出，被白银真元包裹，包裹成团。
狼魂立刻痛苦地怒吼，张牙舞爪，嘤嘤狂吠，而每一次咆哮，都会喷出无形幽气。
其人形魂魄则随之微微晃动，好似风雨侵袭下的大树，枝叶舞动，树干却纹丝不动，从容不迫。
秦一观只感觉犹如一阵刺骨寒风袭面，头皮微痛，后脊发凉。
经噬魂蛊壮魂与月魂蛊一番炼魂，他的魂魄不论是强度，还是质量都得到一定提升，已然无惧于此。
白银真元包裹的部分残魂，渐渐揉碎，光团泛着亮光。
见此，秦一观再度抬手一扬，又切割下部分残魂，加入光团，继续揉搓。
只是令他在意的，是狼魂不断咆哮喷出的幽气，本质上是狼魂自身底蕴，仅片刻功夫，狼魂颜色便稍稍黯淡，大抵约消去十分之一。
秦一观顶着幽气侵蚀，手速愈快，
切分、包裹、揉碎、聚合……
如此反复数个来回，光团膨胀至拳头大小，湛蓝如海，沉寂幽深。
而一直充当材料来源的狼魂，也终于不堪重负，残魂消弭于世。
单手一掏，一只二转大魂蛊出现在掌心，旋即被丢入湛蓝光团，虹光骤闪。
紧接着的，是一块又一块元石被投入。
少顷，一只新蛊飘出。
三转，生魂蛊！
其为圆球状外观，鸡蛋大小，手感润滑，由内而外泛着琉璃深蓝色，且有流光涌动，璀璨若星。
秦一观将生魂蛊捧在手心，细细把玩。
忽而真元调用，生魂蛊撕开一道小口，光缕如飞线一般涌入，钻入五官。
秦一观静心感受，与先前用噬魂蛊的壮魂作对比。
良久，重新睁开眼眸，眼帘半垂。
“果然，这生魂蛊能被中洲人推崇，确实不无道理。”
他清晰地感受到，具体壮魂过程中十分顺畅、丝滑，与自身魂魄融合过程更加贴切。且没有使用噬魂蛊后，那种若有若无的颗粒感，仿佛浑身长痘，莫名瘙痒，需要频繁使用炼魂手段。
当晚，依仗齐全的秘方心得，秦一观数度炼出生魂蛊，壮大魂魄。
但当临近拂晓，手头魂道蛊材被消耗一空，壮魂不得不终止后，兴头褪去，一番盘算下来，他却不免咋舌。
生魂蛊虽好，奈何太费钱了！
一头用作蛊材的百兽王级别魂魄，价格为百块元石起步，凡人与普通野兽则会更低。
二转大魂蛊，市价在五百块元石出头。
再算上合炼三转生魂蛊所需要投入的元石，成本价至少在一千六百块元石之上！
这还是全部按炼蛊一次性成功来计算，若失败上一次，成本则会翻跟斗式上涨。
这也解释了，为何先前商铺中售卖的生魂蛊，标价三千九块元石，都快赶上秦一观之前经常买的三转毒誓蛊了。
相比之下，他从南疆带来的近百万块元石，若全投下去，也不免嫌少……
“也难怪世间主修魂道的蛊师，多为魔道，正道这路数，谁耗得起呀？
唉，还是继续用噬魂蛊吧，省钱！”
时过境迁，秦一观又一次感受到了缺钱的危机感。
起身推开房门，在沿街桌旁坐下，叫了碗肉粥当作早餐。
肉粥入肚，五脏俱醒。
吹着肉粥冒出的热气，秦一观眸光坚定，昨晚通宵非但没令他困乏欲睡，壮魂带来的魂魄茁壮，反而叫他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些许肉身疲倦，不算什么。
“我眼下蛊虫体系配套，但奈何因异域气息压制，修为还停留在三转初阶，天元宝君莲也被降至三转，能带来的真元恢复效果有限，实力受限严重。”
秦一观吞下一口炖烂的肉块，心头思量。
“异域气息的压制，只能慢慢适应，差不多三月恢复一个小境界，这改变不了。不过，若能把本命月源蛊升炼成四转，届时或可抵消真元上的不足。”
月源蛊作为其月道蛊虫体系中的核心，养、用合一，可以通过吸收月光，凝聚月华，以此达到替代真元的效果，从而减少真元消耗。
三转月源蛊可减少三转月蛊一半真元消耗，增强真元耐用性，相当于三转中阶。
若再算上威能降低的四转天元宝君莲，秦一观实力大抵趋近于三转高阶。
而一旦能把三转月源蛊升炼成四转，带来的真元减免会更多，变相提升修为和实力。
可这一提到炼蛊，秦一观就脑仁生疼。
他的炼蛊水平，连准大师都达不到，炼个一、二转蛊虫还没什么问题，三转蛊虫倒也会不时失手，却还算过得去。
至于四转蛊虫……
那是一次都没成功过啊！
想他在南疆垩崖山时，也曾尝试几次，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自己还连带着受伤。
蛊虫的炼制难度，会随着转数提升而逐步增加，每跨过一阶，都会存在全新的难题横在面前，越是高阶的蛊虫，成功越是感人！
到了六转仙蛊层次，还有那要命的仙蛊唯一定律……
炼蛊这门手艺，任重而道远！
秦一观轻叹口气，吞下最后一口肉粥。
轰隆隆――
突然！
从远处街道，传来一阵马车疾驰声，沿街行人急忙躲闪。
秦一观斜眼一瞧，见十辆马车列队从楼下飞驰而过，朝城门处奔去，打头马车上，挂着一个‘椿’字的灯笼，赫然是椿山宗的人手。
与马车车轴吱吱作响的，还有车厢内传出的孩童啼哭声。
“哟！这么多孩子没资质啊？”
“不至于，往年也就这个数，三分之二！”
“啧啧，可惜啊！没当蛊师的福气！”
客栈内不少食客见状，不由品头论足一番。
秦一观默默听着。
三分之二的孩子有资质，这个数字还高出之前他的预期，若昔日古月一族能有这个水准，族长古月博死了也能笑醒。
趁着小厮前来收拾碗筷，秦一观丢出一块元石，询问道：
“那些剩下的孩子，也都会被椿山宗收为弟子吗？”
小厮熟练地端起碗筷，将元石悄悄揣入衣袖，左右扫视，又用假意抹布擦了擦桌面，甩至肩头，拱手含笑道：
“大人！倒不能这么说，终归还是要看开窍出来的资质。
若是甲、乙等，那日后可是三转长老，四转也犹未可知，自然是着重培养。
可若是丙、丁二等，也会暂时被收为弟子，但三年之后会有校考，达不到要求，则会被清退出门，自谋生路！”
秦一观闻言，稍稍思索。
毕竟，这放在南疆一众山寨中，也是有可能成就二转，成为家族中坚力量，怎在中洲却……
随即，反问道，“这么多孩子，又能出几个甲等、乙等？剩下的就这么推出去？”
小厮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在这中洲有几句话，总结的才叫精辟，叫：
乙等遍地走，甲等多如狗！
五转不足奇，仙人宴酒席！
您且听听吧！”
“可那些被清退的丙等、丁等，又能做些什么呢？”沉寂片刻，秦一观心间还是有些困惑。
谁知这小厮脸上的笑意，愈发愁苦。
“这不，给您来擦桌子了吗？”
说罢，抖了抖穿着的灰黑长衫，一股一转中阶的苍绿真元被其调出。
秦一观愕然。
眼前这给人端菜擦桌的小厮，竟也是一名蛊师？！
对方端起碗筷，转身离去。
晨曦微光划过桌面，照射在其远去的背影上，灰黑的长衫油光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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