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能是【血肉铸造】没有完全成功的缘故。
能变,但只能变一点点,并不能大范围更改。
比如他能让手甲指节突出尖端形若利爪,但却不能让手臂上的利刃变成长刀,极限变形也就是稍微拉长一点。
兰斯晋升【冠军】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师】就是大多数人类的极限。
想要踏入【冠军】就必须借助外力来超越人类的极限。
战狼依靠的是部落荒野之灵的力量,阿尔哈兹雷德是那黄沙神殿之中邪神的力量,哪怕是兰斯也是借助面板才突破。
这个时候他们实际上已经和普通人类有了一定的区别,身上多少沾点非人的超凡力量,而恐怕这就是所谓【超凡血脉】的来源。
冠军级别的强者肯定少,但是放在漫长的历史之中绝对有过不少的积累,他们遗留下来的力量潜藏在血脉之中。
按照人类的繁衍,这么长时间下来恐怕现在是个人身上都多少沾点,区别只不过是浓度高低,还有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就是为什么踏入冠军之后兰斯感觉到赐福带来的力量开始变得越来越弱,甚至都难以感受提升。
但是这种情况在今晚得到了巨大的改变。
在之前单件装备的时候兰斯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直到全套装备上之后才发现会给使用者带来的并非只有防御和抗性的提升。
还有非常恐怖的加成,而且是全方位的。
力量,反应速度,身体掌控……
而且穿戴之后感觉并非是普通盔甲那般空荡荡的罐头质感,而像是一层贴身的外骨骼,让人有种通过铠甲来感受外界的奇异反馈,甚至夸张点来说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昆虫之所以能表现出超越身体重量几倍的力量,那是因为其独特的身体结构,有外骨骼作为肌肉力量爆发的支撑。
正是有了铠甲的支撑,兰斯的肌肉得到了更高的利用,在夸张的基础力量之下,任何一点提升都是巨幅的。
能让兰斯如今【冠军】体质都感到大幅提升,可想而知什么效果,刚才的表现已经说明。
摧枯拉朽一般解决掉那些邪教徒,哪怕是飞升种子化作的血肉怪物也被干掉。
但更加特殊的是戴上那跛行者头盔之后好像真就是用头盔之上的眼球从虚空的角度观察世界。
而且那视界要比人类更加宽广,甚至能给他一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感觉。
虽然夸张了一点,但【虚空洞察】对于使用者感官上的提升让一切存在都无所遁形,就像是刚才躲在远处的劫掠者一早就被他发现,只是最后才慢慢处理。
而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
【恐惧光环】:来自跛行者的天赋能力,所有窥见他存在的生命体都得承受判定,距离越近光环效果越强。
就像是当初他们第一次看见跛行者那样,撑得住就是加点压力,至于撑不住……刚才那被活活吓死的劫掠者已经告诉了答案。
【虚空漫步】:融合了跛行者的力量,让使用者能够在虚空之中穿行。
简单理解就是一个短距离的瞬间移动,只在目之所及的距离内,而且必须装备全套铠甲。
就像是刚才他之前闪现到狡狐面前,还有就是突然出现吓死最后一个劫掠者的手段。
这只是为了尝试一下,但是身体承受的负荷却是比刚才干掉血肉怪物都要大,从那解下头盔之后异样的脸色就能看出。
哪怕是有着铠甲保护,但是想要以血肉之躯穿梭虚空还是太勉强了。
护甲和增幅都只能算是一件超凡力量铠甲的基础功能。
【活化铠甲】特质很明显是【血肉铸造】带来的效果。
而【虚空洞察】、【恐惧光环】、【虚空漫步】这三个特质不用说就知道是来自跛行者的力量。
这都是和铸造铠甲的原材料有关,倒也符合基本逻辑。
可以说如果当初没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这就应该是以跛行者血肉铸造铠甲的极限了。
但是很明显意外才是现实的常客。
参杂其中的陨石带着异度空间的诡异力量污染了铸造过程。
虽然最后被【献祭】的伟力镇压,但来自某位不可名状的神秘存在的力量加入了其中,也给这副铠甲带来了更多的变数。
【邪神之力】,表现就是铠甲燃起的不熄黑焰。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因为兰斯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
他了解到的恐怕就是当初跛行者被砸之后身上燃起的黑焰,还有阿尔哈兹雷德手中燃烧的伤口而溃烂,都是接触那邪神伟力的代价。
至于效果除去炫酷的黑焰特效之外,攻击的时候附带更多的伤害。
简单来说就是黑焰沾染到敌人身上造成灼烧,又或者是侵蚀来形若更加准确。
但是强大是有代价的,穿戴这副铠甲所要付出的不单是一套衣服。
这玩意用上了老祖的技术,活化代表着这玩意无时无刻不在贪婪渴求着血肉。
只有用敌人的血肉才能缓解这种情况,如果吃不饱,那么就会吞噬着使用者的血肉。
某种情况下它也是在驱使着使用者不断杀戮,然后吞噬。
但你以为代价就这样结束,那就未免太小看“超凡”这个词条在这个世界的逆天程度了。
除去血肉侵蚀之外,只要穿戴就要承受黑焰也就是邪神之力的腐化。
简单来说这套铠甲会吞噬使用者的血肉,黑焰腐化使用者灵魂。
刚才解下头盔的时候兰斯脸上几乎毁容,皮肤都像是撕裂一般,要知道他可是很少受伤的。
这还只是侵蚀程度低的,因为有劫掠者和邪教徒的血肉喂饱了它。
强大的力量之下是逆天的副作用,很符合兰斯对超凡力量的了解,这玩意力量越大就越邪门。
【血肉重构】抚平伤痕,【庇护】免疫腐化,恐怕这个世界除去兰斯之外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使用这副铠甲的人。
如此恶心的代价,让他想起那纠缠阿尔哈兹雷德多年的邪神。
相比于一副实实在在的超凡铠甲,这副铠甲更像是来自虚空异界的投影,从那怪异的穿戴方式就能看出。
都不能算是穿戴,而是用“召唤”,或者“变身”来形容更加贴切。
而那枚戒指不过是一个钥匙?容器?或者说媒介?
兰斯不想要追究这种无聊的定义,他只知道当黑焰掠过铠甲就会出现。
可就算如此方便,但兰斯也不愿意随便使用,更多是当作一个留在关键时候的底牌。
这玩意的代价哪怕是他也不是每次都顶得住的。
兰斯低头看了一眼,那臂甲上填满坑洞的血肉正在消失,一旦完全消失,那需要维持铠甲的代价就是他自己的血肉。
本来就是测试,现在已经大概了解,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维持的必要。
当黑焰从他身上炸开然后消散,在一旁炽热火光映照之下出现的是伤痕累累的皮肤,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层那样。
但是转瞬便被新生的皮肤覆盖,只是这个场面多少有点诡异。
不过当兰斯光秃秃的站在那里的时候,情况就更加逆天了。
“屮!”兰斯叫骂一声,然后赶紧将衣服穿好。
大战之后不穿衣服,这种情况只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才能出现,反正不是这里
这就是为什么兰斯明白自己绝对不想用的原因。
当兰斯回过神来,看着周围陷入地狱的小镇,那神情也完全没有了随意。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贸然收复哈姆雷特的原因,混乱无序已经这么多年,谁知道飞升教派到底发展了多少信徒。
遇到的这些人之中,谁又分得清是邪教徒还是普通人呀~
兰斯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小镇之上收尸,蚊子肉再小也不能便宜老祖,有他在今晚老东西别想着宵夜了。
随便走进那简陋的屋子,兰斯的目光落在那凌乱的现场。
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身躯佝偻着像是抱着什么,哪怕死亡都没能让她松开。
好奇之下兰斯向前将其分开,这才发现是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孩子。
这一幕不由得让他的目光郑重的回看那位母亲,在其身上有着无数撕咬的伤痕,血肉都被扯下,身上更是被鲜血浸染,但她怀里的孩子却没有被啃咬的痕迹。
但毫无疑问,小镇之上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如果自己来快一点,他们是否就……
兰斯抿了抿嘴唇,哪怕是刚才的战斗,还是铠甲的反噬都没能让兰斯显露如此凝重的神情。
飞升教派知道自己见不得光,在此之前多少还是要点脸,并没有明确显露,更多是私底下发展信徒,秘密集会。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教会对这个权力真空的区域依旧有一定的控制力。
老祖忌惮引起教会的注意。
但不可否认这些被教会庇护的城镇之中还是有一定比例的正常人。
自己战略收缩自然能避开和飞升教派陷入无休止的拉扯,也躲开了和教会的接触。
但也是不是算放弃了这些普通人?
对于这个问题兰斯自然可以用“必要的牺牲”来说服自己。
而且他们的税并没有交到自己手上,自己也没有负担这个责任的必要。
但他知道,自己作为哈姆雷特的领主,失职了。
他的确放弃了,甚至用一个更加明确的说法,他连努力都没有尝试就逃避这一部分的责任。
小镇的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从宏观层面来说,是他将这些普通人推向了地狱。
因为他现在是领主,在这边土地之上的事情都能归结到他身上。
这就是身份附带无可避免的责任。
而如今却几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怕是直面跛行者都没有如此感觉。
他就这样呆呆站立,目光停留在那尸体之上。
兰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能当好领主的人,他也不过是一个迷失在这个绝望世界的普通人,他能做到就是做好现在的事情,剩下的谁知道呢~
忽的长吐一口气,抬手将屋内所有尸体献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入下一个屋子……
火焰并没有失控吞噬小镇,当那被点燃的房屋化作灰烬坍塌,而小镇也彻底归于寂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天边逐渐浮现一幕亮光。
晨光洒下金黄照向镇外田野上一缕缕沉甸甸的麦穗,随着微风轻抚而晃动,今年注定是一个丰收季。
无论发生了什么,黑夜将会终结,太阳照常升起。
…………
“领主还没醒吗?”
昨晚出动军队、治安官镇压难民,后续又是连夜紧急处理安置难民,可是闹出了不少动静,格林黛儿也是有点好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领主就还没回来。”
面对格林黛儿这话苏珊也是一脸无奈,只得又补充了一句,“大人昨晚突然出去,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格林黛儿听到这话那神情也有些微妙,她倒不是担心兰斯的安全,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
而是他昨天才带队从兽窟之中回来,难道就不能歇一歇吗?
“他难道就不能好好休息吗~”格林黛儿神情多有无奈。
苏珊能说什么呢?她只看到哈姆雷特的繁荣是建立在领主的辛劳之上的。
“你知道吗?昨晚大人带了三个女人回来,两个虽然是难民,但长得还怪好看的……”
兰斯不在,但并不妨碍两人闲聊,八卦是人类的本性,没有办法阻挡的。
格林黛儿听到这话也有点好奇,领主会无缘无故带女人回来?
而且还是一带就是三个那种?
她这边刚想要八卦一下,但被一个声音打断。
“一大早聊什么呢?”
只能说当聊八卦的时候有什么是最恐怖的?
那绝对就是你八卦的那个主角突然出现在你身后。
而更恐怖的自然就是主角听到了一些不应该听到的话。
熟悉的声音直接就让格林黛儿一激灵,那脸色也没有往日的从容,反而有些苍白,甚至嘴唇都略微颤抖,这一声差点将她的魂都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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