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找事?”
王川也随即单掌出手,一下便将铁木罕臂腕紧握在手,淡淡道,“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就想把人带走,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
李小白也还正想着师父刚才点的那四道菜的事没缓过神,没想这眨眼间他与铁木罕便动上了手,一时不由有些恍惚,心知师父轻易自不会把自己交由旁人,可他这也才刚受伤不轻,这要大打出手来岂非大大不妙?怔了怔只忙道:“师父,这事让弟子来跟他们说便是……”
“原来是公子的恩师,真是多有失敬了。”
铁木罕到这会儿也才知道对手竟却是李小白的师父,不由一凛、登时不敢大意,对眼前这怪老头自是另眼高看了不少,不过这当下自也顾不得许多了,口中说着,另一掌猛然便向王川拍了去,“那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
“摧心断魂掌!”
王川也自不怠慢,一掌仍抓着对方不放,另出一掌接招抵御,“这等阴毒的功夫,既害人又害己。每次出手,就算伤得了对手,自己也会反被伤得不轻。这摧的是别人的心,断的却是自己的魂……我这么说没错吧?”
铁木罕听他说破要害,不由暗暗心惊,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别乱说!”
这‘摧心断魂掌’固然威猛,不过也正因其追求极致刚猛,瞬间催发极强劲力、以求制敌伤敌的掌法招式,若非内力精深绝强之人修炼起来,却是大有所害。就好比这木炭燃火,欲灼伤人,必先伤己,对敌方伤害越大,自己所受的伤也不会小,正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铁木罕也没打算用这掌法对付李小白,之前也是迫于情急,才使出这‘伤人伤己’的杀招,不过也还算有所保留,不然这后果自也难料。
“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别在这逞能了。”
王川摇了摇头,自顾又道,“难不成你到这来,就是为了要自寻死路?”
两人这说话间,转眼已翻掌来去交过了十几手。铁木罕对对方原就颇有忌惮,每听得对方多说一句,心下不由便闪过一丝慌乱,掌间出招也不免稍有迟滞放慢,只也不管不顾,当下反倒越发起了狠劲,一掌更猛击不停,口中一边喝嚷着道:“请不到公子,我回去也是个死,又怕什么来!”
李小白听他这是要豁出性命也要把自己带走,想想这事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撇不开、自己总得亲自出面解决,实在不行、大不了便把话先答应下来,可别叫对方把师父也给害了,随即便道:“你先住手!我有话让你带回去跟你那位主子说,至少让他不会怪罪于你、把你的命也搭上!”
“有什么话,你跟我一起去当面说!”
铁木罕这会儿便想停手自也难能,料来李小白无非是想找借口推脱,轻易自不能着了他的道,“我是来带人,不是来带话的!”
一边说着,猛一下便挣开了给王川抓着的手,复又向李小白扑抓了去。
“这是我新创的‘伤心销魂掌’,嘿嘿……”
铁木罕这一分神正要去抓人之际,王川忽一掌便拍在了他胸口,且随即又抓住了他另一只手,生生将他拉着顿住了,笑了笑道,“不知道够不够你销魂?”
这‘伤心销魂掌’自是王川随口胡诌,不过掌劲中分阴阳、力道非小,任谁挨这一掌也自是好受不了。铁木罕登时鲜血大吐,几欲昏厥,这一下又给对方紧抓了一臂,一时却也走脱不得,只忙翻一掌回挡招架,口中骂嚷着道:“两位长老,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要论拳脚武艺,世间只怕没几个人能跟王川一较高下,况且这回还有个同样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人称‘大魔头’的弟子李小白在他身边?金、肖两位长老说是要与铁木罕联手,实则自是另有盘算、想着借机渔利,原也没想这师徒两人竟会待在一起,一来的时候便有些心里直打突,守在门外未敢妄动。这会儿眼看铁木罕也没几下功夫便给王川好一顿收拾、拿住在手,两位长老更是不由一愣。
不过这看样子王川和李小白显然都已有伤在身,而且李小白似乎伤得更重、一直也不见出手,铁木罕看来也还能撑住一时,这下倒也是时机难得。到了这节骨眼上,两位长老自也不多再行观望迟疑,话不多说,当下竹棒一扫、前后随即便朝李小白扑了来。
李小白本自是不想再把事闹开,才想着说让铁木罕先住手,哪想这转眼看着又要闹将得难以收拾,心中烦乱难平,看来多说也无益,登即便要运劲接招、出手迎敌。
便当这时,王川抓了铁木罕忽地一下便往两位长老身上猛甩脱手,瞪了李小白一眼道:“臭小子,别愣着!”
话刚出口,但见两位长老左右一避,铁木罕整个人倏忽便往门外正要冲进来的丐帮弟子身上飞扑了去,直将一众群丐撞翻扑到,连带着将屋外边地上摆着的好几个空酒坛砸得砰砰稀碎。李小白一愣神间,只听王川又道:“找机会坐了他们的船先走!”
两位长老势在必得,听王川这意思看来自是要让李小白借机开溜,却也自顾不得理会、当下更又猛扑上前。王川也没多说客气,说话间两掌开合、左晃右挡,却忽地一把将李小白抓过,整个将他往肖长老身上猛然一砸,直把他两人一道呼呼、倒身便往门外飞撞了出去。
这几下接连变故,自是谁也未曾预料。屋外先前好几个给铁木罕撞倒之人刚要爬起,随即又给后面飞出来的李小白和肖长老撞翻,一拨人等一时已是晕头转向、有些手忙脚乱,嚷叫不断。
金长老可不想步人后尘,一怔之下、也不跟王川多行缠斗,竹棒挥扫连挡着,直往门口边退边喊道:“快回船上,魔头要坐船逃跑!”
李小白恍惚中这一时也没回过神,刚才这一下给扔出老远,所幸是有人垫背,倒是未见慌乱。他这倒也不是第一次给王川这么抓了便往屋外扔,只不知师父意下是让自己坐了船离开就走,还是先求脱身?但想只要自己到了船上,铁木罕等这些人自也会跟了来,倒也能解当下之急,至少能让师父松口气。
这般想着,只刚一着地,眼见周围群丐便要一拥而上,他也自顾不及多想,就地翻翻滚滚、避闪连躲,顺带摸起了一根也不知谁掉的竹棒,几下便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竹棒挥甩不停,趁乱由池岸一侧直往河边奔突了去。
金长老说着时,人已到了外边,也自不多耽搁,带了人当先由池岸另一侧往河边奔赶。铁木罕和肖长老先后踉跄起身,也自不待多言,围追堵截、随一众丐帮弟子紧跟了李小白不放。王川也片刻未停,紧追在金长老之后。
其时日已偏西,轻风徐徐,宽阔的河面微波簇浪、泛着一道黄光,一艘老旧渡船泊于其间,闲情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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