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云万变

  此时的苏文达已年近花甲,一头花白,不过依旧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他这时也已刚获传了萧遥白多年的内力不久,功力已然大增,可谓是今非昔比,王川自是并未得知。

  两人阔别初见,只刚一握手言谈,王川便觉对方内力充沛浑雄,深不可测,稍加试探,才惊觉大不寻常,随后几乎劲力全出,苏文达也只稍有所动、一应如常。

  十年前两人的功力算来可说是不相上下,这下一来自是让王川惊异不已,一时只觉便再有十年,自己这所谓的‘天下第一’,想要能胜过对方这个仇人的弟子、自己的恩人,已非为易,更遑论要去把仇人找来一决生死?

  苏文达一直只笑意盈盈,也并未跟王川道明其中原委,只是跟他说了说陶谷中的情况,以及告诉他,之所以留着萧遥白,是为了要得到所谓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的‘长生不老’丹药之故,若王川想一起去陶谷看看,也随时都欢迎。

  王川也是直到此时,才确知萧遥白被安排去陶谷,竟是为这么一个近乎荒唐之由,不过种种前后,他便要不答应,又能耐何?

  其时萧遥白的几个儿子,除了萧森,其他已或死或残,自是苏文达在这十年间所为。

  王川也是这时才听苏文达说起,便主动要求,让对方把解决萧森的事,交由自己来办,不久后便才找到了那时的昆仑派掌门萧森,准备一报旧仇。

  自从与萧遥白和其他几兄弟各自走散后,这十余年来,萧森始终并未得知家人几个的下落,自然也谈不上一见。

  当年朱温篡唐,改立国号为梁,天下四分五裂,没过几年朱温次子朱友珪弑父篡位,时局更是动荡混乱。

  萧遥白想着趁朱友珪立身未稳,便带了人进京意欲行刺,不料为暗星七煞等人所阻,以致与诸位儿子及门人弟子四处离散。

  更不料的是,其后不到一年,朱友贞联合杨师厚等重臣政要发动政变篡位,朱友珪便也已身遭大难。

  此后风云万变,朱梁王朝国祚十余年,到了这近几年,中原王朝又已改朝换代,国号由李存勖称帝后复又改回为了唐。

  其时李嗣源刚登大位不久,期间为政清明,息兵罢武,时局倒是稳定了不少。

  上次泰山大会之后,萧森倒不急着赶回昆仑门派,而是打算留在中原,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萧遥白和几个兄弟的下落,以及找出当年的那一伙暗星之人。

  在王川找到他之前,其实萧森便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有关暗星之事,并且得知了星后的下落,正准备带人去找星后算算旧账,没想王川倒是先找了来。

  萧森自然以为王川也是暗星的人,王川也未跟他多辩,只不想好巧不巧,两人还未动手,柳咸阳以及丁长春等随后便插手了进来。

  暗星中人行事一向诡秘,七煞等颇有身份地位之人更是行止难测,轻易不会跟外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除非已经知悉,或是对上了口号以及各自的‘星牌’,否则有时便同是暗星之人,也难认出对方在暗星的真正身份来。

  其后在与柳咸阳的比斗中,王川虽受萧森在旁冷嘲热讽,一着不慎、为柳咸阳所伤,却也将对方的一根尾指折断。

  柳咸阳吃痛,也不管不顾,倏忽间从袖中飞出一块铁牌退敌自保。

  那铁牌与王川锦囊中的铁牌大同小异,也带有一颗星形图案,上面刻的却是‘七杀’两字,正是暗星身份标识所用的‘星牌’,而柳咸阳自是七煞之一的所谓‘七杀’星君。

  王川接了铁牌,看过一眼,恍然间似也一下明白了什么。

  柳咸阳见他拿着铁牌出神,假意要把东西送给他,趁他不妨忽地又把那铁牌夺了回去。

  “柳师父……”

  李小白听着到这,不由已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想此前萧遥白让自己找出‘七煞’,并设法除掉这几个祸害。

  而自从在长安见到柳咸阳师父后,对于‘七煞’之事,自己一直有意无意地不想去多做深究,是以始终并未跟苏薇或其他什么人多去打探,正是怕这一打听出来,未免要牵扯出许多自己不愿见到的事来。

  没想这回终究还是不得不去面对,禁不住道:“柳师父他,他怎么会……他那铁牌,会不会也是从别人那夺来的?”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还是你不愿相信,你那位柳师父,就是当年杀害你逍遥门众多门人的凶手之一?”

  王川倒不知对方还身负着萧遥白的重托使命,只是料来萧遥白也不会白送那么大个便宜,不会白白放过暗星之人、而不让李小白追究前仇旧怨,自己这呆徒多半也稀里糊涂地着了人家的道而不自知,只瞪了瞪眼道。

  李小白听这话,便要否认也不是、要承认也不是,支吾了一阵,也说不出什么来。

  听了师父一路从头说到这时,他心下除仍有许多难解之惑外,隐隐间只觉所有这一切,仿佛都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任意操纵,又好像冥冥中已早有定数。

  难道这人一生下来的什么命数也已早有所定,并且能为人所预知?还是这生死来去,无论悲喜哀忧,里里外外终究都只是一场大梦?

  王川也不去管他有什么呆想,又问:“除了那老猴子柳咸阳,还有你见过的那四个姓吴的煞星等几个,看来你对暗星这‘七煞’,还有所谓的‘七福’都是些什么来路,这背后又有些什么讲究,确实都还没完全摸清楚?”

  李小白倒是还知道一个苏文达是七煞之一的什么‘破军’,想来这之前见到过的东方裘也不外是七煞之一,算算加起另外知道的几个倒也刚好凑够数。

  至于这‘七福’具体又是些什么人,这‘七煞’‘七福’背后又有什么说头,他倒确实毫无头绪、也浑然未知,只看着王川,茫然摇了摇头,一时也不知要从何说起,是该知道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罢了,其他的也不着急跟你说。”

  王川皱眉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之前跟你也交过手的东方裘,使的是什么功夫?这可跟你,或者说跟你那位死去的爹爹,和其他那些死在宝藏上面的人,大有些关系。”

  “不知道……”

  李小白这回倒是答得挺干脆,一怔之下,自也不无惊奇莫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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