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请魏刚吃“松鼠桂鱼”的，最后肚鸡肠的张浩南自己找了个馆子犒劳了一下自己，得月楼正月也是一堆人，没去成。
回到沙城之后，总算是一身轻松，打了个电话让牛明过来拿车，张浩南便琢磨着明上哪儿找饭辙。
初五迎财神，放了“一万响”搞得鸡飞狗跳之后，赵飞燕就带着赵黛扫地，发了几懒劲，今算是大扫除。
中午吃的是剩菜，赵黛跟沈锦蛮斗法的结果，俩傻女人之前各自表演了绝活，做了十五六个菜，根本吃不完。
张浩南知道赵飞燕胃口大，但还是在土灶上烧了一锅洋芋饭，焦褐色的锅巴，赵飞燕吃得眉飞色舞。
“要是有大蒜叶子就好了。”
“有香葱不也可以？都一样的。”
洋芋饭油光锃亮，里面还加了火腿丁，期间还要翻转几下，完全熟的时候，就要在饭里加蒜叶或者葱花。
用的是香葱，但沙城本地有一种葱，比市场中的葱还要细，也就一两个毫米的直径，吃面的时候切一点在面汤里，香气扑鼻。
但吃洋芋饭，还是蒜叶更有味道，灶膛里的火熄灭之后，靠着余热，将蒜叶的香味激发出来，加上锅巴香，简直是绝品。
加葱也可以，但到底是缺零意思。
“嗯……真好吃啊。”
“那肯定的，等豌豆上市，弄豌豆饭吃。”
穷人家菜少的话，菜饭合一就是最简单节省的做法。
以前张浩南上初中时，通常会前一晚上做一锅咸肉菜饭，装饭盒里第二再带到学校去蒸热。
那时候学校食堂也能打菜，但每一角钱都精打细算的张浩南，从未在学校打过哪怕一毛钱的米饭，更不要菜。
“里脊肉也炸好了，放饭上面？”
“放盘子里放盘子里，拿着一串一串吃才有感觉。”
两人在厨房偷吃了一会儿，等到开饭时，沈锦蛮和赵黛都是盯着他们两个嘴角看。
“哇，哥哥做的这个土豆饭真好吃。”
苏姜运气不错，吃到一块边上焦聊土豆，那种焦香简直是无敌，当场将她征服。
“那肯定的，不会做饭那不得饿死？”
一桌菜也很丰盛，过年就是吃剩菜，狗子也在桌子底下摇头摆尾，时不时接住鸡皮和排骨。
蒸了两个大汤碗的鸡蛋羹，几个人吃够了，不过都更中意洋芋饭，因为实在是香。
吃到一半，张浩南突然道：“明有亲戚过来拜年，是两个姑姑和姑父，我大表哥可能也会过来。他们都很好话，大姑父话虽然不多，但是他们村里有名的好人。至于大姑姑，她喜欢玩笑话。”
除了赵飞燕，连赵黛都没跟长辈过话，只是见过。
沈锦蛮有些紧张，端着饭碗声问道：“不、不用做点什么吧？”
“我们都是乡下人，老一辈除了要点面子，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规矩，不怎么讲究的。随意好了，他们给压岁钱呢，给就收着，不用推三阻四，没多少钱的，纯粹是一份心意。”
听到这话，赵黛也是心中舒了口气。
“哥哥，你姑姑、姑父呢？”
“他们夫妻两个都是文化人，姑父还做过几年干部，后来自己辞职不干了，喜欢到处玩，钓鱼、打鸟什么都愿意弄一点。”
“啊？为什么当了干部还辞职啊？”
“他有两个儿子，为了再要一个，就辞职了。”
“……”
苏姜理解不能，而张浩南笑着道，“姑父做事一向自有主张，很少循规蹈矩，但人是很好的。表哥是一中实验班的，现在在京城外国语大学，法兰克语专业。”
“哇……”
学渣对学霸的羡慕，连词汇量都是少的那么理所当然。
“姑姑平时就打打零工，偶尔去看个自行车车棚或者做停车管理员什么的，也很好话。”
“姑姑个子很高的，比我还要高。”
赵飞燕吃了一块土豆之后，提醒了一下苏姜。
“哇……”
跳起来都够不到张浩南下巴的苏姜再次羡慕，赵飞燕有一米七出头，在女生当中是真的算高个子了，比她还高，自然是让苏姜羡慕得无以复加，要是匀她五厘米多好。
这是第一次家里有亲戚正式来拜访，赵飞燕还是很认真的，这可不是她跟张浩南去给别人拜年。
两位姑姑好了是回娘家一趟，现在张浩南就是她们的娘家。
娘家有没有人，话完全不一样。
如今的张浩南，比重生前还要生猛得多，两位姑姑在夫家，跟姑子婆婆斗智斗勇时，也省了许多事情。
腊月里弄半头猪回家，这就是最有实力的象征。
将姑父姑姑们的情况介绍一遍之后，沈锦蛮羡慕地道：“两个姑姑对你还真是不错。”
“我爷爷孙辈里面，就我一个念书可以的。我的意思是嫡亲爷爷。”
尽管长辈并非是因为这个而看重，但解释起来麻烦，还是这般简单粗暴最省力。
事实其实也相去不会太远，一个晚辈如果拿钱去交学费，那怎么都会借这笔钱，但要是去创业，那就会多少犹豫一下。
几人一晚上都想好了明该怎么得体有礼一些，结果早上“老太婆”的亲爹蹬着自行车上门后，赵黛和沈锦蛮紧张得话都不利索。
林胜男的名字，是她那个想要儿子想疯聊老爹林良取的，结果大姑父林良把公家的职位辞了，第二胎生的还是女儿，于是大姑父给她取名林惜，就是感觉可惜的意思。
但听上去比林胜男这个糟糕名字强多了。
表姐林惜一上门，就赶紧问道：“张南，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啥？”
笑着跟林惜勾肩搭背，论亲近，比“老太婆”那是强得多，毕竟嫁给科学的“老太婆”几年都未必见上一面。
“澳龙，有吗？”
“当然有啊。”
“姆妈，张南准备了澳龙啊！”
一惊一乍的林惜眼珠子滴溜溜转，瞄了一眼屋子里的女人，然后声问道：“养这么多，有出息啊。”
“少废话，红包准备好。”
“我一个月上班才三百几，伱好意思让我包红包啊。”
“那我叫你过来上班，你为什么不过来？”
姐姐在毛纺厂做挡车工，因为是国营厂，福利还是可以的，而且不怎么加班。
原本她性格毛糙，压根没人给她做介绍，但现在不一样了，有几个老板组团追她。
她也不傻，知道别人看上的不是她是熟练工，而是她的弟弟实力雄厚。
“姐姐，赶紧嫁人吧，再磨蹭下去，都要高龄产妇了。你倒是不急，姑父肯定急啊。”
“我不急，我再养她几年也没问题。”
林良坐在椅子上剥着花生，笑了笑，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养啊？”
“应该就是下个月。”
“在建康还是在本地？”
“应该是建康吧？方便照顾。”
“那蛮好。”
然后林良不无羡慕地道，“一眨眼睛的工夫，张南也要当老子了。”
“姑父，抓紧催一催姐姐，大姐姐是没希望了，她肯定不会养孩的。让姐姐早点结婚，多养几个儿子，超生费我来报销，到时候领个回去跟你姓林不就好了？”
“嗯？”
林良原来只是听笑话，但突然觉得张浩南这建议……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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