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态正文卷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瓯中物平阳侯府是阳信城最大的建筑群,近乎占据了整个阳信城的城区面积八分之一。
如蜀郡城的乡绅家族都有看家护院的客卿,涉及到藩王、封侯者的家族更是庞大无比。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十人或者上百人的家族,而是涉及了数千精锐府兵、客卿的大型家族团体,这些大家族控制着周边数百里甚至千里范围内的土地和商业,几乎和一个小王国没区别。
相应平阳侯府的庞大就不难理解了。
张学舟等人逛阳信城时靠走路行进,但前往平阳侯府时则是坐马车而去。
等到在偏门进了平阳侯府,马车依旧没有停下,而是疾驰了近十分钟才止住。
“东方大人请!”
马车停下,负责引路的军士客客气气请张学舟出了马车。
柳暗花明时,张学舟面前已经见到了一片宫殿群,又有人抱着沉重的乐器不断往宫殿中来回行进,也有大批舞姬在外排队等候。
刚过完年不久的天气依旧寒冷,这些舞姬衣衫单薄,一些人不免冻得发抖,围聚在殿外燃烧的炭火旁烤火。
杯觥交错的声音在大殿内传来,又有拍掌和吟诵的声音。
等到军士通报,那大殿内的声音才低了一些。
“东方大人,侯爷此时在射覆,射覆采用的是酒瓯遮物,需要猜出里面是什么物才算中”军士道:“猜中了侯爷有赏!”
“成!”
张学舟应下。
他抬腿而行,不免也有思索。
如果是新帝射覆,猜中猜错都是图了个乐子,并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但此时是平阳侯射覆,猜中也就罢了,猜错无疑很丢新帝的面子。
若猜错了,张学舟觉得自己的射覆生涯就此结束了。
这让他不得不提起了心思,也集中了注意力。
踏入大门,宫殿中的热气扑面而来。
大殿外有炭火,大殿内也烤了二十四处炭火堆。
又有众多人面前摆放了火炉,食物则是在火炉上的瓮中慢煮。
殿中汇聚者近百人,有新帝携带的近臣,如李广、卫青等人,也有平阳侯府大大小小的关联亲属,涉及男女老少,也不乏服侍的仆从来回,又有乐师在演奏乐器给宴席增添气氛。
最热闹的无疑是当下的射覆。
新帝坐在宴席最中央上方位置,这左边是平阳侯,右边则是阳信长公主。
阳信长公主青春貌美。
平阳侯的年岁据说已经颇高,但模样看起来极为年轻,这也无怪新帝经常顶着平阳侯的身份出皇宫。
平阳侯与阳信公主坐在一排看上去并不像老夫少妻,看上去反而有着极为般配。
平阳侯一脸笑意不浅,阳信长公主则是和新帝在那儿偏头交谈。
“见过陛下、侯爷、长公主!”
张学舟进大殿时被人搜了身而后才有放行,他行了礼,顿时让数十道目光汇聚了过来。
“陛下,莫非这就是长安城的射覆高手?”平阳侯笑道。
“李延年既然说东方朔胜了郭舍人,他的射覆水准应该是不错的”新帝笑道:“我那儿还有个射覆高手,猜时十有八中,若东方朔不行,到时再叫一人前来便可!”
“射覆源于占卜,这其中讲究的卦象万千,又有脉络连通”平阳侯道:“射覆高手多是一件好事情,这些人最擅长发现细节之事,定能辅助陛下开创大汉未来!”
“平阳侯你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新帝笑道:“咱们射覆就是玩個乐子,哪有这么多大道理!”
“只有高手才能猜出老臣这瓯中物”平阳侯道:“没有三两三的本事是不行的!”
“来来来,东方朔你赶紧猜”新帝笑道:“猜中了赏万金!”
“是!”
张学舟应下。
万金不是一万两黄金,只是因为新出的半两钱带铜泽的光亮色彩,这种金灿灿的光芒被称呼为金。
万金实际上就是一万个半两钱,也就是十贯钱。
如果要赏赐万两黄金,这其中必然还要加上相应的说明。
十贯钱相较于淮南王在长安城的挥霍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毕竟这只是平阳侯府用来娱乐时下注的彩头,近乎等于长安城一套普通民房的价格了。
普通人拿了这种赏几乎可以安家乐业,哪怕是家大业大的也不会不喜欢多十贯钱。
张学舟不是第一个猜,如此之久还没被人取走,这必然是谁都没猜中。
“刚才有诸多人射覆时问过本侯一些问题,每个人都只许询问一次,你既然没听过他们问什么,本侯就特许你询问三次,而后猜这瓯中物”平阳侯笑道:“如此可行?”
“可行!”
张学舟点头应下,又注目过平阳侯桌案上那枚酒瓯。
酒瓯就是酒杯,饮酒之物不算大,所覆盖之物不大,最多能放个拳头大小之物。
玩射覆的方法多样,猜数最简单,猜方位则是八选一,猜物则是最复杂。
世上拳头大小之物极多,而小物件更是多。
如果没有透视眼,常人乱猜几乎没可能猜中藏物。
想要进行较为贴近的猜测,凭借的是询问平阳侯的三个问题。
平阳侯玩射覆不是非要刁难人,也不是输不起,三个问题显然是大幅度简化了正常射覆的难度。
“侯爷,这酒瓯中可是您平常携带之物?”
“我平常不携带!”
问题问得好就能缩小猜测范围,但问不好就会带来更大的茫然。
张学舟第一个问题问出来,顿时引得数人嘘唏。
很显然,张学舟这个问题不稀奇,此前应该也是有人问过。
只要是平常携带之物,几乎可以将范围缩到一个极小范围内,但平阳侯虽说是希望别人射覆成功增添宴庆时的欢乐,但也没简单到这种程度。
“那您是否喜欢这酒瓯中所藏之物?”张学舟再次开口问道。
“谈不上喜欢,但我也不能说不喜欢”平阳侯笑道。
张学舟第二个问题涉及爱好,若清楚平阳侯的喜好,这个问题问出来同样可以缩小射覆范围。
只是平阳侯的回应相当含糊,让众人一时难于摸着头脑。
这个问题不算新颖,也是众人此前有过的询问,还引发了十余人低声的探讨。
“侯爷这酒瓯中是活物还是死物?”
“说生未生,说死也未死!”
等到张学舟第三个问题问出,众多人的议论声低了下去,众人都想听听张学舟到底猜测何物。
张学舟第三个问题倒是新鲜一些,但平阳侯的回应照样含糊。
对大伙儿而言,这种含含糊糊就意味着猜测困难。
别说大伙儿此前猜不着,众人到现在也没猜到。
“你现在是否能射覆了?”平阳侯问道。
“小时没腿黑漆漆,长大去尾披花衣”张学舟笑道:“侯爷这酒瓯中应是那物了!”
“黑漆漆,披花衣!”
平阳侯哑然,但等到转念一想,他随后挥了挥手。
“来呀,赏万金!”
张学舟没有直接说射覆答案,平阳侯则是直接打赏,显然是猜中了。
那脑子没转过来的还伸长脖子张望,被提醒后猜到的则是一时哭笑不得,只觉平阳侯这把年龄为了玩射覆显然花了大心思。
但与此同时,众人对三个问题就射覆成功的张学舟不免也是好奇,一时难于明白这种射覆高手到底是如何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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