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夫妻
虫谷北面,山腰上的石洞内。
距洞口不远处,柳风盘坐在地,将半边身躯暴露于艳阳之下。
适应了半月有余,大日之精入体,灼痛感依旧,其中心口处的痛感最为强烈。
但眼下的他,已不至于痛到无法忍受,不会被外人轻易察觉。
他这半个多月都在全力适用大日之精,为的是避免因灼痛而露出破绽,以致引人怀疑。
“大日之精纳入骨身,目前看来并非坏事。”柳风内视自己的骨身。
脊骨的最下一段骨上,佛根生莲苞,根须仍是金色,莲苞却染上了赤红色。
白骨佛莲,乃是修骨身佛道的表象,柳风在观真和尚身上见到过,佛莲是骨白色。
可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倘若是继续将大日之精导引入骨身,他的佛莲恐怕不会是白色,而是赤红如火的红莲。
“我的伏魔印法,似乎更强了一些。”
柳风掌心半金半赤的佛光隐现,眨眼间结成一道伏魔印,此印同样成了半金半赤。
他凝视掌中佛魔印,倏然反掌按向身下地面。落掌之处,地上多出一两寸大的石坑,内部岩石被震成了碎块。
“此卵吸收了半个月的大日之精,不见有半点孵化的迹象,是大日之精不够,还是需他物供养!”柳风收回手掌,无心继续修炼导引术。
阿弟转为药人一事令他如鲠在喉,三师兄朱力的死也不免令他唏嘘,想来是折在了曲家村的官府截杀之郑
这时,寒风携着幽香飘来。
山道上,陆瑶一袭黑色缀花丝裙,曼妙身影袅袅娜娜而来,手中提着一大袋药材。
在来到柳风近前时,陆瑶瞥了眼地上的石坑,展颜一笑,自然而然地俯身牵过柳风的手。
有意无意的,其弯腰间侧着身子,将其窈窕有致的身段呈现在了柳风眼中,曲线动人。
“阿风,这是今日给阿弟备好的药材。”陆瑶拉起柳风。
柳风的手微微一僵,四日过去,他还是不习惯陆瑶对他的称呼,抗拒陆瑶的亲近。
面对陆瑶,他有种面对蛇蝎之福
从陆槐老鬼那里回来后,四日间,此女每日都会带着药材前来,期间对他也越来越亲近。
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柔软娇躯,柳风瞥了眼近在咫尺的陆瑶,此女笑颜如花,叫他看不出半点作态。
“与慈蛇蝎女子成婚?简直是笑话!”柳风内心冷笑。
陆槐老鬼才放言他与陆瑶婚配,此女转头就给他下毒,且还是连着四日,一日不落。
“她下的蛊毒针对心脏,倒是叫她白费心机了。”
每次陆瑶给他施毒,柳风都能察觉到心口的王蛊之卵发热,除了起初心脏略微有些不适感之外,而后几日再无任何影响。
他怀疑王蛊之卵的妙处之一,正是克制蛊毒,亦或是克制其他蛊虫。
当然,目前还未真正孵化出王蛊,一切还未可知。
察觉到柳风移开了半步,陆瑶眸中闪过冷色,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笑意不变地拉着柳风进了药室。
不大的药室中间有一药池,池内药泥鼓动,一少年人身形浸在池内,正是柳罗。
此刻的柳罗浑浑噩噩,手脚无意识地抽动着,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其身躯上一只只乌黑色蛊虫,在皮肉间钻出钻进,更为诡异的是,柳罗的腹部内、头颅内,皆有虫鸣声传出。
察觉到柳风的到来,柳罗睁了睁眼,眼中已没有了常饶神采,显得有些呆板。
“阿、阿哥……”几乎是下意识地,柳罗向柳风这边伸出了手。
柳风坐到池畔,神色恍惚,眼前柳罗抓住他衣角的动作,一如儿时的阿弟。
即便是成了半妖,现在又成了半死不活的药人,柳罗还是半点没有忘记他这个阿哥。
“魇蛊母虫被你亲自送入了他体内,后面几日,只需以药力和蛊虫转变其体魄。”
“我带来的药材是阿爹为二品药奴……药人备用的,阿风你且放心,不会出任何意外。”陆瑶着及时改口。
若非看在柳风的面上,她才懒得多管这个半妖的死活,更不可能在他身上浪费好药。
只是依阿爹的意思,全力助柳风炼制药人,便相当于给柳风加邻三道限制。
药是她虫谷的,蛊虫是她虫谷的,所炼成的药人自然也是她虫谷的,此事暂时不会与柳风明罢了。
事实上,自是无需陆瑶明,柳风也能猜到这一点,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柳风接过陆瑶手中的大袋药材,一样样看过后,才将其送入药池内。而后,又以自身毒炁驱使柳罗体内的蛊虫,依药人炼制之法转变其体魄。
陆瑶则如一位温婉贤惠的娘子般,依在一旁,还假模假样地时而摆出羞涩之态。
待到这一日的炼制完成,已是数个时辰过去。
两人先后离开药室,柳风扯下背后的兵蛊“裂齿”,往药室洞口前一抛,五条虫足盘旋伸展,将药室封锁在内。
“姐,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柳风随口敷衍一句,回身走向卧室。
药人炼制之法到手,且魇蛊母虫也已安然入体,只需再静养几日,柳罗的药人之躯便可稳定住。
然而他要送客,陆瑶可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柳风进入卧室后,陆瑶沉着脸紧跟在后,四日过去,柳风居然还称呼她姐。
外面色已暗,卧室内。
柳风后腰一紧,陆瑶从身后抱住了他,一双柔夷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阿风,阿爹将我许给伱,二叔叫我与你好好亲近……”
“前去曲家村之前,我对你的许诺莫非忘了?灵蛊之卵与了我,也算是应了诺。”
耳边如兰热气吹佛,撩拨着柳风,其一双手更是放肆,有女子反客为主的架势。
柳风皱着眉,稍稍偏头,不料与陆瑶的面颊挨在了一起,红唇直接印在了他的右脸上。
“当然没忘,自是不会辜负……阿瑶你的美意。”柳风眼底冷意一闪而逝。
既是逢场作戏,看来还需做足,只是夫妻做得,百日恩是绝无可能的。
他猛地挣开陆瑶的怀抱,转身过来时将其横抱而起,大步迈向身侧的床榻。
石室内响起一声娇娇柔柔的惊呼,却是不知是羞涩,还是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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