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你不也一样吗?还有脸说我
院里天色已彻底漆黑,一点星光没有,风冷飕飕的,到处游荡。
傻柱送徐庆和马解放出屋,站在屋门口,见徐鸿志三个小家伙懂事模样,脸上露笑,叼着烟道:“鸿志,快带着你妹妹和鸿福,跟你爸回去吧。”
“傻柱哥,我跟我姐夫就先上后院了。”
马解放跺了下脚,呼吸着冰冷刺骨的空气说道。
而就在这时,后院里,刘光天跟刘光福俩兄弟没事一块从后院溜达进中院,瞧见徐庆带儿子,闺女,侄子,还有小马解放在傻柱屋门口。
俩人嘴里说道的话,瞬间戛然而止。
徐庆摩托车让人抽走一事,今儿在大院众人中掀起热议。
毕竟事情上了报纸,四九城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更何况跟徐庆同住一个大院的街坊。
徐庆摩托车一没,刘光天跟刘光福俩兄弟幸灾乐祸不已。
他们从没骑过摩托车,买的钱也没有。
而徐庆骑了一年的摩托车,可是让他们俩从年初搬回大院,一直羡慕、嫉妒至今。
今儿看过报纸,得知徐庆摩托车没了。
本就眼红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二人,自然是满心高兴。
这些年,他们俩兄弟在大院,算是混的最差的。
大院年轻的同辈人中,徐庆三兄弟拔尖,傻柱与许大茂紧随其后,阎解成三兄弟再不怎么样,但阎解放跟阎解旷还没说像他们俩似的,从外面灰溜溜地搬回大院。
作为垫底的刘光天俩兄弟,以前念书就不如爱国和丰铭。
现如今,工作后还是不如。
徐庆身为爱国和丰铭大哥,多年来没少帮衬两个弟弟。
刘光天跟刘光福天天在大院瞧着,心里哪能好受。
他们也不是没大哥的人。
只不过他们的大哥,一年到头也不回大院几次。
更是与他们两个兄弟,从不来往。
刘光天俩兄弟,心里记恨自个大哥,对同住后院,同样是当大哥的徐庆,自然也怀恨在心。
毕竟徐庆开粮站,肉联厂,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们俩能办到的。
再加上,徐庆的光景,又是大院里所有家户中最好的。
而他们俩却是最不好的。
最好与最不好之间的鸿沟,就像两个天地。
刘光天兄弟二人,岂能不心生怨念。
不过,纵然对徐庆不满,他们两人对徐庆也不敢有微词。
知道徐庆不是他们随便可以招惹的人。
刘光天典型的刺儿头,连自个父亲刘海中的名字没结婚之前就敢直呼出口。
能让他不敢做的事情是少之又少。
不过在徐庆面前,却真不敢造次。
十月初,阎解成三兄弟的遭遇对于他可是前车之鉴。
阎解成兄弟三人都没能从徐庆面前讨到半点便宜。
刘光天哪敢在徐庆面前叫嚣,叫板。
至于刘光福,胆量连刘光天都不如。
就知道遇事往后躲。
又继承了刘海中的窝囊心性,不是说没主见,而是很多事,明知道能自个办到,可却总是胆怯的不敢去做。
刚才在后院和刘光天一直小声嘀咕,徐庆摩托车没了的事,心里高兴不已,感觉徐庆今年算是倒大霉了,大几百块的摩托车,白白送人,活该!
然而,此时当他跟着刘光天来到中院,立马就闭口不言。
即便天黑着,脸上仍露出慌张神色。
生怕徐庆听见了他刚才和自个二哥说的落井下石的话。
熟不知,徐庆压根就没心思搭理他俩。
徐庆和小舅子马解放与傻柱简单在院里聊了两句,就推着自行车,领着鸿志,巧馨,鸿福,朝后院自家回。
刘光福扭头望着徐庆背影,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重新落进肚里。
刘光天相对要镇定点,瞅见徐庆直接回后院,鼻腔当中发出一声冷哼。
但实则,徐庆没转身往后院走之前,吓的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
跟一旁的刘光福,一模一样。
见徐庆离开了中院,刘光天鄙视地对刘光福道:
“瞧你那怂样儿!
怕啥?他徐庆摩托车昨儿都没了,还能吃人?!”
刘光福嘴角一扯,望着刘光天,什么话都没说,但心中道:
“不也一样吗?还有脸说我。”
这时的中院,傻柱返回屋,白了一眼,站在一大爷窗户灯光下,说话的刘光天跟刘光福,才将屋门闭上。
贾家屋内,贾张氏跟秦淮如,小当,棒梗,槐花,都在屋里吃晚饭。
易中海两口子,听见窗户外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俩人说话,谁都没出去。
天冷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是,刘光天和刘光福的为人处事,当大院一大爷的易中海,从没看的上过。
还有就是,刘光天和刘光福二人,易中海清楚,他们俩兄弟对自个父母都不孝顺,跟前院阎解成三兄弟几乎一样。
发愁无人养老的易中海,连自个养老的问题,都没彻底解决。哪能有心思关心窗外的刘光天跟刘光福。
夜色黑如浓墨,临晚的天气,又冷的令人直哆嗦。
马静红与吴月梅一块回来时,在胡同口遇上了买蜂窝煤回来的爱国和丰铭。
四人把蜂窝煤一块运回后院。
徐庆和马解放因为在傻柱屋里吃了炖鸡,就让静红跟月梅和爱国、丰铭赶紧回屋里吃饭。
他俩则将蜂窝煤,一块一块整齐地垒在屋外门口。
最开始的煤球,已经没人自个搓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煤球被煤站的蜂窝煤逐年取代,煤站也不再对外轻易售卖煤灰。
像自个摇煤球,已成为了历史。
但蜂窝煤,四九城人还是喜欢称煤球。
刘海中披着棉袄从屋里拎着穿脏的黑棉鞋出来,瞧见徐庆带着白色的线手套跟马解放在摞煤球,瞧了瞧,张嘴想问问摩托车的事情。
但想了一下,又作罢了。
将掀开的厚门帘放下,缩身回了屋。
二大妈从厨房清洗完碗筷走出来,透过刘海中刚掀开的门帘朝屋外院里瞥了一眼,悄声道:
“老刘,小庆那摩托车的事情,你不问问?”
刘海中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炕沿跟前,透过窗户望向院里,徐庆和马解放忙碌身影道:
“问啥,小庆摩托车没了,现在问不是给添堵?”
二大妈小声嘟囔道:
“怎么能是添堵,咱家除了老大还算有点出息,光天跟光福没一点本事,就知道闹腾,这几年弄得咱俩跟小庆一家关系都疏远了,你过去问问,不是能显得你这当咱们大院二大爷的,关心街坊。”
刘海中眼睛转了转,坐在炕沿上哼声道:
“我是一家之主,你说的我能想不到,行了,啥时候问,我心里有数,你少替我做主!”
二大妈不再言语,转身将坐在炉子上的烧水壶拎起,把里面刚热的温水,倒进吃饭前就扔进脏衣服的洗衣盆里清洗起来。
十五分钟后,后院院里没了动静,徐庆和马解放把蜂窝煤放好后,就转身回了屋,摘掉煤渣染黑的白线手套,丢在炉子跟前,走向洗脸盆去清洗。
爱国从爱倩和秀娟嘴里得知自个大哥,与儿子、侄子、侄女、马解放都在傻柱屋里吃了晚饭,此刻正与嫂子静红,二弟丰铭,秀娟,还有自个媳妇,以及吴月梅跟冯婶吃着饭。
徐鸿志趴在炕上写着先前没写完的作业。
徐鸿福和徐巧馨,俩小家伙,搂着狸猫小灰,把脚丫塞在被褥下面,自顾自的玩闹。
秀娟身边的小被褥里,才出生没几个月的小不点,呼呼地熟睡。
徐庆洗过手后,用干毛巾擦干,顺手把毛巾递给解放,转身朝静红问道:
“媳妇,今天咱粮站生意很好?”
马静红累了一天,神色显得有些憔悴,心里倒是高兴,停下手中夹菜的筷子道:
“庆哥,咱家摩托车今儿登报,粮站从早上到我跟月梅回来前,都没断过人,要不是月梅下午下班过来帮忙,就临晚那阵子,人多的我跟晓雅还有王姐,丽华她们,都差点招呼不过来。”
徐庆看着媳妇一脸疲惫模样,很是心疼,不过还是问了很想知道了一个问题。
“媳妇,咱家粮站,今天粮食拢共卖出去了多少?”
屋里都不是外人,徐庆没觉得有啥不能问的。
“记账的事情,一直是晓雅负责,”马静红思索着道:“今儿棒子面跟白面卖了将近一万三千斤,绿豆跟大米,红豆那些也有二千多斤。”
说完,又补充道:“今儿的人都是冲着抽奖来的,不少人几十斤的买,我约摸着,明天周末,怕是人更多。”
徐庆点头,赞同媳妇看法。
同时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主粮销售一万三千斤,杂粮二千多斤。
今天算起来,卖了一万五千的粮食,一辆摩托车是轻而易举就赚回来了。
他一分为二能力,把棒子面跟白面在郊外的库房都分过。
最起码一万三千斤中,有一半没成本,卖出就是纯赚净利。
而剩余的六千五百斤,跟二千多斤的杂粮,抛去本钱,以及帮国家代售的。
每斤利润虽说不高,就几分钱,可八千五百多斤的量,算下来也能赚不少。
徐庆正脑海中,大概算着,马解放听见自个五姐的话,惊的目瞪口呆道,手中的毛巾都忘了搭在洗脸盆的架子上,不可思议道:
“五姐,你家粮站今天卖出一万五千多斤粮食,太夸张了吧?”
马静红没好气的用眼神幽幽看向马解放,说道:
“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的人都跑来买,咱们四九城现在多少万人,一天卖出一万五千斤多吗?
你上国营商店跟供销社打听打听,那边的粮食,哪天不销售大几万斤。”
马解放咧嘴笑了笑,知道问错话了。
今天徐庆摩托车事情登报,全城不少人都专门撵到东单菜市场跟前上自个五姐和五姐夫开的粮站买粮。
一万五千多斤粮食,在如今百万的城里人口面前,简直是九牛一毛。
马解放低头没再看自个五姐,伸手摸出身上的烟,递给徐庆一根,又朝徐丰铭也给了一支,随后才抬起头道:
“五姐,那明儿周末,你岂不是跟晓雅她们还得再忙一整天?”
马解放刚说完,刘爱倩跟唐秀娟就朝静红异口同声道:
“嫂子,明天我一早跟你上粮站帮忙去。”
吴月梅见状,小口咬着手里的白面馒头,不由地踌躇起来。
她自从工作后,分配进红星轧钢三厂,可是没怎么干过体力活儿。
今儿下午下班,到粮站帮着忙了好几个小时,现在累的捏筷子都没力气了。
一时不知道该张嘴说,明天还继续上粮站帮忙,还是不说话,沉默拒绝。
然而,马静红心思细腻的人,瞧出了身边吴月梅下意识流露在脸上的犹豫神色,说道:
“爱倩,秀娟,你俩明天忙你们的事情就好,粮站除了我跟晓雅,还有王姐,美娟,丽华,淑珍和秀英,红娟,人不少的。”
然后扭头面向吴月美,脸上挤出笑容道:
“月梅,你也明天别来,你跟爱倩和秀娟都上了一周的班,难得遇上周末能休息一天,今下午又帮了不少忙,你家二小子还小,明儿就在家歇着好好带孩子。”
吴月梅忙应声道:“五姐,那明天我让解放过你帮你,他周末在家不帮我带孩子,就知道出去瞎鬼混,爸妈这两年说他也不听,我管不住,正好明天你在粮站帮我收拾收拾他。”
马解放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睁大双眼,看向自个媳妇,又朝自个五姐望去,一脸愁苦。
徐庆抽着烟,朝小舅子道:
“解放,我明天也不去郊外肉联厂和库房,让二麻子盯着,我粮站呆一天。”
马解放听见徐庆这么说,紧锁的眉头舒展两分,嘬着烟,思量着道:
“庆子哥,你要是明天在粮站,那我也去。”
徐爱国见自个大哥跟解放哥明天都要去粮站,放下手中筷子,挠头叹气道:
“大哥,我也很想明天过去粮站帮您跟我嫂子,就是总厂那边这周周三出了通知,说明天一早要我跟其他几个分厂的厂长去外地学习交流,我这周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旁的徐丰铭见二哥这么说,把嘴里馒头一咽道:
“二哥,您忙您的去,我明天早上去趟我老厂长那边,看望一下,就没啥事了,我上粮站帮咱大哥大嫂,还有晓雅。”
徐庆笑着望向两个弟弟,正欲说,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去,粮站不用操心。
突然,紧闭的屋门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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