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年三十,热热闹闹
除夕的清晨不冷,太阳一早从东边升起。
大院里各家,才八点多,就忙个不停。
徐庆在后院自家屋里,给一早找上门的二大爷刘海中写春联,许大茂站在院里让秦京茹赶紧贴窗花。
二大妈端着一块豆腐,准备做饭,见傻柱一早从中院过来,喊了一嗓子,让别着急上徐庆屋,说徐庆正给她家在写春联,等会儿再来。
傻柱胳肢窝夹着红纸,闻言笑着应了一声,压根没听二大妈的话,叼着烟卷瞅了一眼许大茂跟秦京茹俩人后,直接就进了徐庆家。
中院里,易中海与一大妈俩人在厨房做饭,一个烧火,一个揉面做馒头。
春联他们托付了小当和槐花俩姊妹。
棒梗的毛笔字一向不好看,拿不出手,也从不轻易示人。
这会儿小当和槐花在贾张氏的催促下,正给自家写要贴的春联。
秦淮茹就让棒梗坐在厨房烧火,等一下把锅里的开水灌进暖水瓶里。
而前院的阎埠贵,写的一笔好毛笔字,却是在大院里连一包烟都挣不着了。
只能在小书房中,带着孙女妞妞,把报纸铺在桌案上,将毛笔和红纸拿出,埋头给自家写,顺便把大院正门口要张贴的也写上。
但心里还一个劲儿地琢磨着,闺女阎解娣到底会不会一早回来。
其实他心里有底儿,经过昨天,知道阎解娣是不会回来。
可还是存着念想。
然而,阎解娣就是没回来。
等到下午四点多钟,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家人带着儿女回到大院,准备跟父母过除夕,三大妈拉着阎解放的小儿子,还跑到胡同张望了两次。
结果自然是失望而归。
之后便再也没出去。
刘海中倒是自从上午刘光天兄弟三人陆续拖家带口回来陪他过年,一整天都满脸高兴。
背着双手,在院里走来走去,瞧着跟在徐鸿志屁股后面一块玩的孙子孙女,心头乐开了花。
徐庆今天没外出,都年三十了,上街干啥,早上写完春联,他和爱国,丰铭在给自家的房子贴了春联后,又与傻柱去老太太那边,把春联也贴了上去。
老太太人不在这几年,屋门上的春联,仍是徐庆看着给写。
而同住在后院的许大茂屋门上的春联,自然找的也是他。
至于钱,徐庆从不要的。
二大爷刘海中和许大茂各拿的两包烟,也没拒绝。
这是三大爷以前搞出的惯例,名义是润格费。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在院里白帮忙,变性的要点甜头。
毕竟阎埠贵是只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主儿,大院众人这些年习惯了。刘海中跟许大茂每年都找徐庆写春联,阎埠贵这些年是一根烟都挣不到。
不过徐庆倒是年年都能得好几包。
实际上,徐庆对此一点不在意,给不给无所谓,他不缺烟抽,也不缺钱买烟。
烟价这些年几乎没涨过,没把的经济烟还是八分一包,带把的,也还是一包几毛钱。
变动不是没有,可涨几分,对住在城里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再者,改开一年多来,城里的经济看起来变化不是太大,实则早已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别的不说,吃饭方面,城里人是不会再出现饿肚子的事情。
另外,薪资方面,都小幅度的有所提升。
即便是刚上班的学徒工或实习的大学生,每个月也能多挣三四块钱。
听着不多,可在这还没脱离计划经济的年月里。
多一块钱都能多买不少东西。
而大院里工作多年的众人,日子也好过起来。
贾张氏不再哭穷,撵着让院里人救济她家。
今年过年,更是给棒梗买了一只大公鸡不说,又给家里称了十斤猪肉,买了一条草鱼。
秦淮茹熬出来了,棒梗和小当,槐花都长大,也都工作。
她和三个儿女,四个人挣钱。
家里日子不比谁家再差。
贾张氏算是享受了孙子孙女的福,有吃有喝,人也随和起来,以前的尖酸刻薄,瞧不见了,逢人还能递个笑脸。
也就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毛病没改。
瞅见别人家买了啥好东西,总是稀罕,想着,要是那东西是自家的多好。
但总归来说,比起以前穷的时候,贾张氏对大院的人是温和不少。
今儿除夕,徐庆在爷爷奶奶的安排下,给大院各家都送了些炸丸子。
贾张氏破天荒地抢在秦淮茹前面,让棒梗端了两块豆腐,上后院给徐庆家还礼。
这在以往,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秦淮茹见状,心中稍微对自个婆婆高看了一眼。
她没想到,婆婆今天会这么做,令她很是意外。
心中笑了笑,扭头继续在案板上切起刚卤熟的猪肉。
而就在棒梗端着碗里四四方方的两块冻豆腐,上后院徐庆家时,易中海手中也端着个黑陶大碗,里面是些炸糕,从屋里出来,也打算到后院去。
易中海一见棒梗,就猜出是去徐庆家,爷俩儿便结伴到后院过去。
此时此刻,徐庆屋里,人满为患。
他给大院各家都送了炸丸子,那大院众人,哪能不把自家的东西,给端一些送来。
许大茂拿了一盘猪头肉,回礼算是最大方的。
刘海中送来的是两个花馍,二大妈做的,模样俏皮,好看,又讨喜。
阎埠贵端了一条熏鱼,鱼是他过小年那几天外出钓的,这几天一直放在厨房的搪瓷水盆里养着,今儿一早让三大妈看着腌制后,准备晚上年夜饭吃。
在徐庆给他家送了炸丸子后,便挑了一条个头不算小也不大的送了过来。
众人坐在徐庆屋里,都喝了两杯,连说带笑,好不热闹。
年三十了,啥事都不打紧,红红火火的过年才最重要。
傻柱是啥都没拿,他一整天都在后院徐庆屋里待着,晚上也在徐庆家过年。
要不是徐庆喊,还在厨房帮着炒菜。
其实有静红和爱倩,秀娟三人再加上奶奶,完全不用傻柱进厨房。
奈何傻柱闲不住的人,除了一手饭菜做得令人赞不绝口外,再没其他手艺。
徐庆让他过年别上易中海家,到自家来。
傻柱不好意思坐等着吃年夜饭,就进厨房帮忙了。
此时,傻柱见大院各家都来了人,摘掉套袖,咧嘴掏出烟,递给徐庆爷爷一根后,又给三位大爷散完,再给徐庆和许大茂,徐丰铭,最后才是递给棒梗。
棒梗抽烟少,别看小时候偷鸡摸狗啥事都敢做。
反而长大后,下乡插队前,在大院都没抽过烟。
这一点比起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初三那年刚毕业就偷偷学人抽烟,强了不少。
傻柱喝了一杯酒,砸吧着嘴,叼着烟抽了一口,看向满面红光的刘海中道:
“二大爷,您的三个小子全回来陪您和我二大妈过年了,您甭光顾着乐,今晚上给孙子孙女们的压岁钱,准备了没?”
刘海中见傻柱年三十了,还嘴上不饶人,哼哧道:
“傻柱,你小子别操心我,把你自己的个人问题抓紧,赶明年赶紧娶个媳妇,让咱们院里人都跟着乐呵乐呵才是正事。”
傻柱呲牙嘿笑道:“二大爷,您要是真心疼我,你跟我二大妈也帮我介绍介绍啊。”
刘海中一时语塞,捏着筷子夹起猪头肉,塞进嘴里没接茬。
他当年为了给刘光天和刘光福找媳妇,头发都差点愁白。
好不容易让几个儿子都成家了,他才不想再碰那种事情。
阎埠贵撇过脸,没敢看傻柱。
当年傻柱让他帮忙介绍棒梗的数学老师冉秋叶,他是一点都不情愿。
一晃多年过去,现今傻柱摇身一变,马上要在厂里当食堂主任。
阎埠贵想再给傻柱介绍他学校的年轻女老师,可实在拉不下脸说。
便自顾自地抽着烟。
许大茂眼皮一抬,拎着酒瓶给众人倒了一圈酒,对傻柱结不结婚,漠不关心。
徐庆和爱国,丰铭,兄弟三人谁也没顺着傻柱与二大爷的话茬往下说。
徐庆是知道娄小娥只要回来,肯定跟傻柱办结婚的。
就是不好当着院里众人的面说。
天色擦黑前,众人都回了自个家,坐在自家屋里吃着年夜饭。
而中院是除了傻柱外,其余人都聚在一块过年。
傻柱则在徐庆屋里。
以前两家一起过过年,傻柱没一点不自在。
帮着徐庆和爱国,静红,丰铭把饭菜拾掇到前屋热炕上后,朝徐鸿志逗着道:
“小子,猜猜今儿这年夜饭,哪几道菜是我做的?”
徐鸿志捏着筷子,左瞧瞧,右看看,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
“雨柱叔,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爸跟我二叔,三叔都跟着您做过饭,除了我妈跟我二婶婶和三婶婶做的菜我知道外,其他的根本分不出来。”
傻柱嘿了一声,道:
“小子,十多年前,我让你三叔猜的时候,他可是筷子一抄,挨个尝了一遍。”
说着,傻柱对徐鸿志一递眼色道:“别愣着了,捏起筷子大口吃啊,这么多好东西,今晚你吃不完,不许睡觉。”
徐鸿志笑嘻嘻道:“雨柱叔,您甭骗我,今晚熬年,我才不睡嘞。”
傻柱乐道;“成啊,你小子够机灵的,今晚你要能熬一宿,我压碎钱给你一张大团结。”
徐鸿志嗯嗯地点了点头,一脸高兴,信心十足。
结果,刚凌晨放了迎接新年的鞭炮。
徐鸿志就缩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的跟前,跟着妹妹徐巧馨和表弟鸿福,睡着了。
徐庆和爱国,丰铭,与傻柱都没睡,四个人喝酒划拳一直到天亮。
早上七点多钟,静红和爱倩与秀娟把昨晚包的饺子下锅煮了出来。
一家人与傻柱共同吃了早饭。
上午时候,大院众人全都坐在后院,一块嗑瓜子,吃花生,一边聊天,看电视。
徐庆把家里的彩电搬到院里。
正月初一的天气很好,大晴天。
没人上街去,就一块在院里热闹。
初三才出门走亲访友,或者上街逛庙会。
到正月初八后,徐庆一早去东单自家粮站,开了门。
惠丽华和罗红娟,李淑珍见静红没来,问道:
“静红姐今儿不过来吗?”
徐庆点头道:“不来,鸿志寒假作业没写,正在家里盯着呢。”
二麻子过完年,从头到脚一身新,咧嘴乐道:
“庆子,我媳妇也是在家看着我那俩孩子写作业,兔崽子们放寒假都光玩了,一个字都还没动。”
三虎子媳妇带美娟来的迟点,给徐庆和众人拜过年后,接话道: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今儿都没开铺子,准备让我那倒霉儿子这几天写完作业,到时带到铺子去帮忙。”
二麻子笑道:“王姐,您这是瞧见去年庆子总带鸿志过来,也想让您儿子跟着三虎子修车啊。”
三虎子媳妇闻言道:
“那不然嘞,我那儿子不好好上学,在学校就知道跟他班里的那帮小子玩,还不如从小跟他爸把修车的手艺学会,要是长大了没考上学,我就跟他爸给他支个摊子,让他自个修自行车去。”
徐庆让二麻子把搭在粮站内的炉子搬到粮站外边,然后对三虎子媳妇道:
“王姐,现在国家改开,形势往后只会越来越好,咱们跟着大步向前,修车可不行,就今年修车的铺子,我来的路上,看到又新开了好几家,等你孩子长大修车,怕是得去县城了。”
三虎子媳妇端着美娟刚倒进簸箕里的小米道:
“,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这刚过完年,瞧着街上的人倒是都穿的花花绿绿,可往后怎么样,谁能说得准?”
徐庆拍着胸脯道:“王姐,我能啊。”
三虎子媳妇只以为徐庆是在跟她逗闷子,摇晃头,一脸不信。
徐庆笑着也没再说,信不信无所谓,反正往后的经济会越来越好,他自己很清楚。
一旁的惠丽华对三虎子媳妇道:“
王姐,您忘记了,咱掌柜的大学进修过,他认识的人多,说的话,一准没错!”
三虎子媳妇转念一想,咧嘴露出一口不怎么白的牙齿道:
“是啊,那看来还真不能让我儿子跟着他爸修车。”
二麻子从粮站外回来,拍着双手上的灰尘道:
“那是自然,修车多累,跟我在车间干活差不多,我没怎么读书,但是我打算让我儿子多读书,长大了当官,要是敢不好好念,我鞋底子抽他!”
罗红娟捏着鸡毛掸子,将粮站窗户上和高处的灰尘掸掉,对二麻子后半句话,冷哼了一声。
“二麻子,动不动就打孩子,有你这样当爸的吗?”
二麻子跟罗红娟不怎么合得来,年前俩人就偶尔起争执,此时二麻子直接怼道:
“罗红娟同志,我怎么教育我儿子,那是我的事情,不劳烦您操心,您还是把您孩子管好。”
“哟,二麻子,姐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怎么着?过了个年,脾气长了不少啊。”
罗红娟用鸡毛掸子戳向二麻子。
二麻子只得赔笑道:“,我错了,您批评的对,我以后改成了吧?”
罗红娟收起鸡毛掸子,朝二麻子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样儿!”
二麻子嘴里嘟囔一句,躲到粮站外,晒着太阳,见有人挎着菜篮子朝他走来,咧嘴笑道:
“大妈,过年好,今儿我们刚开门,要白面还是棒子面,我帮您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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