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事儿一件件

  第407章事儿一件件

  傻柱站在屋门口,怒目圆睁地瞪向阎解成,他愤怒,恼火。

  以前在大院里,除了妹妹雨水之外,他最在乎的人就是,一直拿他当亲孙子对待的老太太。

  从小没受过爹疼娘爱,前十几年前,何大清不辞而别离开大院,傻柱跟雨水瞬间没了依靠,是老太太,把他与刚懂事没多久的雨水领到后院自家,嘘寒问暖,给做饭吃。

  尽管后来,易中海碍于身为中院管事大爷,之后一直在各方面对傻柱和雨水进行照顾。

  但在傻柱最无助,最难的时候,可是老太太第一个伸手的。

  这份恩情,傻柱能不在心中铭记?

  这也就是为啥,当年徐庆父母过世后,傻柱会把从厂里带的饭盒给徐庆家分一个,那还不是知道那会儿的徐庆兄妹四人,日子最难熬。

  傻柱总往后院跑,总时不时就去老太太那边串门,抽空给帮忙做饭,背着又是外出遛弯。

  这都是有根源的,这也是傻柱为啥总喜欢打抱不平,见不得别人受欺负。

  他是苦命人,怎能看得惯那些不平事,但凡他能帮一把,就绝不会犹豫。

  此时阎解成挨了傻柱劈头盖脸的骂,又见傻柱神情暴怒,心里瞬间发怵,结结巴巴道:

  “傻柱.你.你小子别胡来,我就看一下老太太的遗嘱,房子我家不跟你争,我刚去街道办了,知道老太太把房子给你和庆子是真的。”

  傻柱闻言,微微一愣神,心里的火撤了一半,盯着不怀好意的阎解成冷声道:

  “既然你小子知道,还看什么遗嘱?!”

  阎解成见傻柱收敛了点脾气,壮着胆子道:“傻柱,老太太是把房子给了你,但屋里的东西,你把遗嘱拿出来让我瞅一眼,我想那些东西,老太太应该没说也一并给你吧?”

  傻柱算是明白了,阎解成这是瞧见打不成房子主意,盘算着想要老太太屋里那些东西。

  “阎解成,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想看遗嘱,让三大爷自个过来,你,边儿呆着去!”

  傻柱冷声说完,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将屋门关上。

  阎解成碰了一鼻子灰,见傻柱不拿他当回事,小声骂骂咧咧一番,回到前院,把事情说给于莉。

  于莉穿着格子衫,越看阎解成,越觉得屁用不顶。

  只是打老太太屋里东西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不敢让阎解成去求阎埠贵到中院找傻柱看遗嘱,气的咬着后槽牙,右手食指,狠狠地戳在阎解成脑门上。

  “你啊,就是废物点心,连个傻柱都没治,我真是瞎了眼!”

  而同住在前院的阎埠贵,并不知晓刚才自个儿子跟儿媳妇的算计。

  奈何这事,没到晚上,阎埠贵就听中院的贾张氏在院里说了,说他儿子解成找傻柱想看遗嘱,想要老太太屋里的东西。

  阎埠贵气的脸色铁青,站在前院,朝阎解成和于莉一通臭骂。

  他是大院三大爷,好脸面的人,更当老师,教书育人,为人师表。

  虽然平时爱占点便宜,但老太太把房子都留给了傻柱和徐庆,屋里的东西,他哪能拉的下老脸去算计。

  没曾想,儿子跟儿媳妇今儿倒是给他‘长脸’,背着他跟三大妈去找了傻柱。

  阎埠贵怒不可遏道:“解成,你跟媳妇真是出息,咱们院这么多人,其他家没一个惦记老太太屋里的东西,偏偏你们俩你们不嫌丢人,别把我跟你妈的老脸往地上丢,让人笑话,不成吗?”

  阎解成用手里的蒲扇挡着脸,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不吭。

  于莉一脸不以为意,她嫁进大院还没十年时间,老太太生前在世,她也没觉得有啥,现在人死了,更不在乎。

  “爸,是我让解成去找傻柱的,老太太屋里那些东西放着也是吃灰,还不如拉到我屋里,让我使唤。”

  阎埠贵见自个儿媳妇是主谋,又气又无奈,他身为公公,不能拿儿媳妇于莉怎么样,长叹一声道:

  “于莉,你嫁给解成,我们家没亏待你吧,吃穿哪样让你缺了,你干嘛要”

  阎埠贵话还没说完,于莉抬手打断道:

  “爸,我一天穿的啥,你看看后院人家徐庆媳妇静红穿的啥,我屋里除了去年,我跟解成辛辛苦苦攒了几年钱买的缝纫机,还有一样能拿出的手的吗?”

  阎埠贵不言语。

  于莉接着道:“爸,徐庆家你没事总去,人家屋里摆着啥,您不清楚?收音机,电风扇,自行车,缝纫机,要啥有啥,我们屋呢?”

  于莉越说越激动,觉得自个特委屈,眼泪从眼眶里流淌而出,抽泣道:

  “解成向你借钱,你不给,我们想用用自行车,你也不让,我今儿让他去找傻柱,从老太太屋里拿些能用的东西,还不是我们屋里啥都没有,还没钱买。”

  阎埠贵被于莉一连串的话,噎的半响张不开嘴,一旁的三大妈见儿媳妇又来哭闹这一出,暗自叹了口气,趁着天黑,伸手拽了阎埠贵一下,让别再说。

  阎埠贵也不想背上欺负儿媳妇的骂名,只得转身走进他的小书房,关上门独自坐在里面,暗自伤神。

  一周过后,老太太房子一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院里没人再惦记,傻柱趁着周末天气不错,走到后院,与徐庆商量着,把老太太的屋子打扫打扫,归置归置。

  他是不打算住的,租出去也没想过。

  当然,老太太过世没多久,眼下也不会有人愿意租。

  而分给徐庆的小屋,之前是丰铭和爱国在住,去年爱国结婚后,就成了徐丰铭一人。

  但前不久,丰铭也跟唐秀娟结婚,如今小屋空了下来,也闲置了一段时间。

  徐庆带着妹妹将小屋收拾干净,又去老太太的主屋帮着傻柱打扫卫生。

  马静红挺着肚子,是想帮忙也没办法。

  两个多小时后,徐庆和傻柱分别将主屋和小屋都上了锁。

  刘海中站在自个屋门口,一边用鞋刷子刷着他的黄胶鞋上的泥渍,一边侧目瞧着锁门的傻柱跟徐庆。

  他没能争到老太太的屋子,心里虽说有些不舒服,但比起中院的易中海可是要好些。

  易中海差点病倒,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年他跟一大妈俩人,里里外外,没少照顾老太太。

  跟大院的老阎和老刘两家相比,他二人可是勤快不少。

  结果,老太太两间房子,愣是没给他留一间。

  易中海几天都没踏进后院一步,这会儿坐在屋里炕上,抽着烟,死活想不通他哪一点对不住老太太,让老太太这么对他。

  一大妈坐在一旁补着易中海的衣服道:

  “当家的,看到了吧,我前几年说老太太鬼着呢,你还非不信,现在好了,啥都没给咱家留,全给了柱子跟徐庆两家。”

  易中海猛嘬了两口烟,自个宽着心道:

  “老太太没把房子给咱家也好,省的老阎给老刘两家人眼红,咱们也没儿女,老太太留给咱们也没用,给了柱子也利索,往后,等咱俩老了,咱们这房子,还指不定落到谁手里去。”

  易中海说着,仰起头朝自个屋子不断打量起来,心中思绪万千。

  一大妈找不到剪子,用牙咬断补衣服的黑线,悄声道:

  “当家的,咱们不是指着柱子养老,要不过几天,让柱子上家来,咱们把咱这屋提前留给他。”

  易中海摇头道:“太早了,急啥。”

  一大妈闻言,不再说话,继续用手里的针线,抓起一条裤子,在炕上默默缝补起来。

  艳阳高照,阳光刺眼,天晴的跟镜子一样,一片云彩都瞧不见。

  天气又酷热,使得院里站不住人。

  前院阎埠贵一早出门去旧货市场,淘换了些旧家具,一个人四脖子汗流,正吭哧吭哧地用自行车驮着,从胡同往院里拉。

  其实前三四天,这位抠门惯了的三大爷,也有去旧货市场转悠,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买回来。

  买东西得花钱啊!

  但眼看明儿就进入九月,他不买不行,红星小学九月月初没几天开学,他得教书去,再想买就没时间了。

  儿媳妇最近对他这个公公颇为不满,阎埠贵怕于莉背后地里骂他不是人。

  要不是于莉跟阎解成惦记老太太屋里的东西,阎埠贵压根不可能去旧货市场买家具回来。

  没办法,儿媳妇逼着,他不买能成吗?

  要是于莉背后地里骂他这个公公,那真就丢人丢大发了。

  阎埠贵刚把自行车推到大院正门口,忙朝自家屋檐阴凉处洗衣服的三大妈喊道:

  “赶紧把手里的活儿撂下,出来帮我推车。”

  两分钟后,阎埠贵跟自个老伴俩人把自行车推回院里,朝儿子跟儿媳妇住的小屋喊叫道:

  “于莉,你跟解成出来把这些家具搬你们屋去。”

  于莉在屋里和闺女嗑瓜子吃,听见阎埠贵的话,,趴在窗户玻璃上往院里一瞅,见公公婆婆给她家买了不少家具,心中一喜,连忙下炕穿上鞋,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

  可当瞧见全是些旧家具后,于莉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皱起眉头。

  “爸,妈,怎么全是旧的,这让我们怎么用?”

  阎埠贵掏出手绢,一边擦着脸上的热汗,一边道:

  “旧的也能用啊,放心,我买的时候都跟那掌柜的说好了,要是没一个月坏了,给退。”

  于莉垮着脸,不想要,懒得伸手去解绑旧家具的绳子,撇着嘴道:

  “爸,解成不在家,这些破烂就院里放着吧,等解成回来,他看着搬。”

  于莉说完,也没看阎埠贵跟三大妈二人的脸色好不好看,一拧身就回屋去了。

  阎埠贵心里那叫一个气,咬着牙给买了家具,儿媳妇不领情不说,连句好话也没有。

  阎埠贵顿时把刚擦完汗的手绢丢给三大妈,沉着脸转身离开。

  留下三大妈一个人站在院里的大太阳底下,看着自行车上的家具,一时不知所措。

  只不过三大妈也是有脾气的人,见当家的走了,儿媳妇不想要,索性也不管了。

  任由在院里放着。

  而后院里,徐晓雅见天气热,刚熬了些酸梅汤。

  正坐在屋里和大哥大嫂以及小侄子,傻柱一块喝着解暑。

  现在爱国和丰铭成家后,不在大院这边住,徐庆身边就只剩下妹妹陪伴。

  傻柱喝着温凉的酸梅汤,翘起二郎腿,望着徐晓雅,咧嘴逗着道:

  “晓雅,庆子跟爱国,丰铭都成了家,不稀罕你这妹妹了,伤心不?”

  徐晓雅摇着头,晃着乌黑发亮的麻花辫,笑嘻嘻道:“雨柱哥,我可不伤心,我大哥和我二哥、三哥都帮我找了嫂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伤心啥。”

  傻柱哦了一声,抽着烟叹息道:

  “我妹子雨水出嫁这些年,一年就回来看我几次,我可一直伤心不已,早知道就不让她早早嫁人了。”

  徐庆喝完自己碗里的酸梅汤,笑着道:

  “傻柱哥,你呢,少想点那些,雨水现在日子过得挺不错,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傻柱坐在凳子上苦笑道:“庆子,雨水日子过的好,我当哥的当然高兴,但我日子过得不好啊。”

  傻柱话刚说完,徐晓雅小声道:

  “雨柱哥,啥嘛,什么你日子不好过,我今儿一早去中院找你,准备帮你洗衣服,结果我见淮茹姐家的小当,抱着你穿脏的衣服从你屋出来,你还日子不好过,衣服有人帮忙洗,我要是你,睡觉都能乐醒。”

  傻柱咧嘴笑道:“哎呦,小丫头心里还想着哥哥我,看来我这些年没白疼你。”

  然而,傻柱话刚说完,秦淮茹拎着一个装西瓜的网兜,打屋外进来。

  徐庆见秦淮茹来了,忙让妹妹晓雅去厨房给盛一碗酸梅汤。

  徐晓雅刚去厨房,秦淮茹把西瓜放在徐庆跟前道:

  “姐今天过来,想问问你,我儿子棒梗,啥时候能从他插队的那地方回咱们大院?”

  徐庆见秦淮茹问这事,想了想道:

  “淮茹姐,应该就这几天了吧,上个月我在厂里打电话向那边问了一次,说最迟九月中旬。”

  徐庆说完,继而朝秦淮茹问道:“秦姐,棒梗最近没给你来信?”

  秦淮茹摇头叹气,“我那儿子,不爱说话,啥事都闷在心里,今年过去大半年了,才总共给我寄回来三封信。”

  这时晓雅从厨房端了酸梅汤出来,徐庆便岔开话头道:

  “淮茹姐,你尝尝我妹妹熬的酸梅汤味道如何?”

  秦淮茹伸手接过徐晓递的碗,捧在手里,低头沿着碗沿儿抿了一口,就抬起头眯着眼睛,嗯嗯地夸赞道:

  “晓雅,你这酸梅汤熬的可真好喝,等棒梗回来,我也给他熬些。”

  而其实,徐晓雅熬的酸梅汤,冰糖放少了,有点过酸。

  秦淮茹一口气将碗里的酸梅汤喝完,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

  徐庆和静红让她将西瓜带回去。

  贾家屋里光景一直不景气,缺个顶梁柱,哪能好过得了。

  徐庆不是贪图便宜的人,他还不至于就今天这点小事,要秦淮茹一颗西瓜。

  但秦淮茹忙抬手挡着道:“静红,我都给你家拿来了,你们留着吃吧,我今天买了两颗,我家有呢。”

  秦淮茹话一说完,转身就朝中院跑了,徐庆只得让妹妹晓雅拎着给送回中院。

  徐庆屋里真不缺西瓜,大前天爱国拿的四颗,昨天才刚吃完。

  昨晚上马解放骑车过来,又送了一麻袋。

  足足七八颗。

  这还不算今天一早,丰铭带着秀娟拿来的六颗。

  在这西瓜应季的时候,徐庆就是一天三顿饭光吃西瓜就馒头,没个三四天,压根吃不完。

  秦淮茹走后,傻柱在徐庆屋里又坐了一阵才离开。

  临走前,徐庆从厨房今早丰铭带来的西瓜里挑了个大的,让傻柱抱回去。

  傻柱不见外,他跟徐庆一家关系处的一直都好,抱着足足将近十一斤的西瓜,喜滋滋地就走了。

  转过天九月一号。

  徐庆下午下班刚骑车到自家大院的胡同口,就瞅见贾张氏站在一旁,正朝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断张望。

  徐庆捏住车闸问道:“婶子,等我淮茹姐呢?”

  贾张氏摇头,“不是,昨天你说我孙子棒梗这几天能回来,我等他呢。”

  徐庆哦了一声,右脚蹬着脚踏子继续沿着胡同朝大院回。

  九月五号,徐鸿志和于莉的闺女,俩小家伙开学了。

  而一连几天,一直站在胡同口盼着孙子的贾张氏,也终于把下乡插队的棒梗给盼回来了。

  徐庆晚上下班,参加完应酬的酒局,一回到大院,在前院就听见中院的贾家屋里笑声不断。

  经过中院,他更是闻到大院里到处飘散的肉香味,正是从贾家屋里飘出来的。

  徐庆在前院就听三大爷说棒梗回来了,想必贾张氏和秦淮茹为了庆祝,特意买了肉。

  徐庆笑了笑,推着自行车,扭头跟从屋里刚出来的三大爷搭了声招呼,就迈步朝后院自家回去。

  而贾家屋里,依旧热闹。

  贾张氏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在棒梗碗里,一边让棒梗赶紧吃,一边说道:

  “大孙子,这大半年在乡下插队,没吃着好的吧,回家了,咱敞开吃,奶奶这几天,天天给你买肉。”

  棒梗埋头吃着红烧肉不说话,秦淮茹望着儿子,却满脸的高兴。

  只是高兴之余,又不禁有些发愁。

  儿子是回来了,可如今长成大小伙子,晚上睡觉是个问题。

  吃过晚饭,秦淮茹走出屋,上傻柱家,问傻柱看能不能让棒梗往后住在老太太后院的房子里。

  傻柱虽然没了跟秦淮茹在一起的打算,但毕竟心善,点头道:

  “秦姐,这没问题,不过老太太刚去世可没多长时间,主屋那边,棒梗敢一个人住嘛?”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头咯噔一声,她把这茬给忘了,眉头微皱,琢磨起来。

  老太太把主屋分给了傻柱,小屋留给徐庆,主屋不能住,那就让棒梗住小屋那边呗。

  秦淮茹思索之后,便从傻柱屋里出来,借着夜幕下的月光光亮儿,忙朝后院徐庆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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