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父子反目
许大茂是在胡同口碰上刘海中跟刘光福子父子俩的,便结伴一同回院里。
只是没想到,自家住的后院,大院众人都在,许大茂把自行车停在众人跟前,朝媳妇秦京茹问道:
“院里今儿有啥热闹事情?”
秦京茹站在秦淮茹身边,一双花眼,从徐丰铭身上瞥了一眼,随之看向刘光天,然后伸手朝许大茂附耳说起了徐丰铭今天拿了相机回家,以及刚才刘光天跟丰铭争吵的事。
许大茂听闻,扭头看向刘光天,脸色骤变,嘿了一声道:“小子,你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是吗?跟个事儿妈一样,丰铭给你和你媳妇拍照,没收你小子一分钱,你还得寸进尺,丰铭在院里搭个房子怎么了?碍着你家啥事了?”
许大茂早上接了徐丰铭的照相机票,捣腾出去能从中赚点钱,自然是向着丰铭说话。
另外,许大茂跟徐庆关系不错,哥们弟兄,好的要命,跟爱国和丰铭也没啥不好的纠葛,反倒是刘光天屁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成天晃悠,打心眼里看不上。
读书都没读完,工作方面也没啥长进,就普通工人,许大茂凭什么要对他刘光天高瞧一眼。
所以,许大茂说完后,走到徐丰铭身边,拍着肩膀道:
“丰铭,从明儿起,你就在咱们后院搭房子,我倒要看看哪个不睁眼的敢拦?”
而刘海中带着小儿子回来后,听易中海和阎埠贵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原本就黑着的脸上,顿时露出怒不可遏的神情,脱掉脚上的鞋子,不顾鞋底沾的泥雪,照着二儿子刘光天的脑袋就抽了上去!
“你个兔崽子,呆在院里也不消停,净给我闯祸,你二十多岁的人,脑子让驴踢了?!”
刘海中今天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白天他去小儿子光福对象家,带着光福去给未来的小儿媳妇一家人赔礼道歉,前几天,刘光福跟已经订亲的对象大吵了一架,甩了对方一巴掌。
刘光福的对象发了狠,死活不愿意嫁给刘光天,非要退婚,逼得刘海中不得不拉下一张老脸,让亲家母指着鼻子骂了一天都没敢还嘴,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没处撒,这一回来,又被二儿子刘光天闹出的破事气着了,怒火攻心之下,便直接就在院里打起了刘光天。
其实刘海中不是压不住火的人,奈何刘光天招惹谁不好,偏偏找上他最不想招惹的徐庆一家。
徐庆一家子不是乾部就是当官的,他这个三大爷都不敢轻易惹,想着往后跟徐庆一家把关系处好,等徐庆再升一升,他倒时好找徐庆帮帮忙,给他在三厂弄个官当当,赶在临退休前,将心愿了了。
这下好了,跟徐庆一家的关系还没走近,就让不争气的儿子搅合了,还因为后院搭房子这种小事情,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后院又不是小的没一点空地,真是一点也不顾及他这个当老子的颜面。
露脸的事情,俩儿子是从小到大一样没干过,净给他丢脸添乱。
刘海中心里气的,恨不得用手里的鞋底子将刘光天抽死!
不过,徐庆对于这突变的局面没理会,朝三弟丰铭询问清楚怎么回事后,心中顿时一冷。
这几年没收拾过刘光天这小子,没料到,他竟还是那不思悔改的德行,前几年挨的揍,看起来是全忘记了。
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
徐庆冷着脸看着刘海中教训刘光天,傻柱头前跟着出来,在一边双手插兜,也漠然瞧着。
刘光天在院里,以前也就跟阎解放和阎解旷能混到一块,至于徐庆和傻柱以及许大茂,阎解成,这些比他大的,追着搭话也没人搭理。
而爱国和丰铭是不想跟他们为伍。
在阎解放和阎解旷俩人结婚搬出大院后,刘光天几乎是个自成一派的光杆司令。
院里谁见着也不跟他打招呼,性子也就逐渐变的执拗,桀骜,阴险起来。
跟亲弟弟刘光福也不再关系近,可真要说起来,是刘光福主动远离刘光天这个二哥。
俩兄弟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刘光福继承了刘海中的胆小,小的时候和念书期间,怕被人揍,不得不依仗二哥刘光天,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拿刘光天当靠山。
可如今,刘光福工作好几个年头,人也成熟,心眼多了起来。
用不着再躲在刘光天身后,自然也就离得远远的,唯恐哪天不着四六的二哥将他拖垮。
这会儿刘光福见自个老爹怒火冲天地用鞋底子抽着自个二哥,更是直接躲进了屋,生怕受到连累。
他可知道自家老爷子,为啥今天会如此大为光火。
一是他的事情,二来,是自个二哥在院里没干好事。
刚才易中海和阎埠贵给刘海中说事情经过时,刘光福是一字不落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二大妈见小儿子回来了,忙从厨房走出问道:“你爸呢?”
刘光福坐在自家屋里桌子跟前,瞧见放在桌上的搪瓷茶缸里有水,也不管是谁喝剩的,端起就往嘴边送去,咕噜噜地往肚子猛灌两口,抬手用棉袄袖子一抹嘴,不忘回答二大妈的话。
“我爸在院里正收拾我二哥呢。”
二大妈闻言,急忙从屋里走出,跑到刘海中跟前,拽着刘海中的手道:
“老刘,你干啥,院里人都在,黑灯瞎火的,你动什么手?!”
刘海中今天被俩儿子的事情气的肺叶子都炸了,一把挣脱二大妈的手道:
“你回屋去,我非打死这个没脑子的兔崽子不可!”
二大妈哪肯回屋,见劝不住自个当家的,就劝说儿子刘光天赶紧回屋躲着去。
但刘光天什么人性,早不将自个爹妈放在眼里,变天期间对刘海中就直呼其名,今天挨打挨的昏了头,趁着母亲横在中间,转身凶狠地伸手指向刘海中道:
“你个老东西,我告诉你,我早都受够你了,你今儿再抽我一下试试?!”
刘海中打了半响,心里的火消的差不多了,可听见不争气的儿子,竟敢当中院里众人的面儿,辱骂他这个当老子的。
瞬间刚消下去的火,猛地一蹿,又涌上心头,捏着鞋后跟的右手,气的直抖,“兔崽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刘光天怒目圆睁,脸色狰狞道:“刘海中,我告诉你,打今儿起,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刘海中气的浑身哆嗦不止,顿觉天旋地转,他万万没想到,敢跟自己顶嘴叫板的二儿子,今天当着院里众人的面,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出来,狠狠地将手里的鞋子摔在已经是一片洁白的雪地上,整个人猛然间颓了下来,紧咬后槽牙道:
“好好,兔崽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老子看着给你把婚结了,你就这么报答我跟你妈,今天晚上,你带着你媳妇,给我立马卷铺盖滚蛋,永远别回来!”
“媳妇,回屋收拾东西,离开这个破院儿,咱们照样有地方住!”刘光天转身拉着怀有身孕的媳妇,就朝自个搭建的屋子回去。
对徐丰铭要在后院搭冲洗照片的暗房,哪还有心思阻拦。
本来刘光天盘算的是,让徐丰铭在院里搭不成房子,他自己好搭个厨房出来,顺便再搭一间屋子,省的天天跟着自个爸妈吃饭,总被指责没出息。
三年时间,他是忍够了。
但现在,他还搭个屁的厨房。
院里的雪还静默地从黑乎乎的天空飘落,白毛风一吹,刚落在地上的雪片,刹那间就被刮的四处乱飞。
大院众人,全都看向回屋的刘光天两口子,没人过去劝阻。
刘光天没在院里做出过一件令众人满意的事情,还不听人说道。
而且刚刚,刘光天挨了几下打,又跟自个爹争吵,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这般不孝顺的人,谁愿意管他。
易中海和阎埠贵虽然是大院里的一大爷跟三大爷,可俩人都曾被刘光天回呛。
易中海是前些年,而阎埠贵是先前刚不久。
这两位院里管事大爷,相互对视一眼,谁都没言语。
而院里的其余人,更不会凑上前去拦刘光天。
许大茂是将刘光天和刘光福从没放在眼里过,这俩兄弟没一丁点的本事、能耐,许大茂心气多高的人,跟这俩兄弟,说一句都嫌费自个唾沫星子。
傻柱是对事不对人,今儿刘光天毫无理由地不让丰铭在后院搭房子,而丰铭也就只是提了一下而已,还没动手要搭,刘光天就横加阻拦。
傻柱叼着被风吹灭的烟卷,觉得刘光天就是活该!
而阎解成跟于莉小两口,感觉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从刘光天身上捞不到一点好处,刘光天跟他媳妇在不在院里,离开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赖着,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贾张氏双手揣在棉袄口袋中,更无所谓。
刘光天结婚后,从没给她家救济过,她才不在乎刘光天两口子。
而徐庆带着二弟爱国和三弟丰铭,兄弟三人,谁都没说话。
刘海中要是没动手揍刘光天,徐庆都准备让爱国动手了,他是成了家的人,不方便,又还当着厂长。
不然,要是徐庆单身,今儿这事,不跟他刘光天好好掰扯掰扯,不打的满地找牙才怪!
后院又不是他姓刘的一家说了算,他刘光天能在院里搭房子,其他家就不行,凭什么?
即便是刘海中当着大院管事大爷,那整个大院又不是他刘姓一家独大。
纵然是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和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不想掺和。
那后院的事情,总该后院几家人合计合计,商量着处理吧。
否则三年前,刘光天在院里搭房子,徐庆让二弟爱国和三弟丰铭拦一天,许大茂拦一天,老太太再说道一天,就算是刘海中是后院的管事大爷如何?
刘光天的房子搭不成,也就搭不成。
不就是不想闹得难看,知道这年头住房紧张,谁都不容易,碍于街坊四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家人谁都没说啥。
默许了刘光天跟他媳妇在院里搭了房子住下。
结果这三年下来,反而没落一点好,刘光天还拦着不让自家搭。
徐庆要早知道,就让二弟跟三弟在三年前,在刘光天搭房子的时候,晚上将砌的砖头,一页一页沿着墙头扔出去算了。
他大爷的,给脸不要脸,还蹬鼻子上脸,姥姥!
徐庆站在院里,当着刘海中这位二大爷和二大妈的面,以及大院众人,朝自个三弟道:
“丰铭,过几天等天气一好,咱家就在院里给你搭冲洗照片的暗房。”
刘海中一句话都没敢说,一声都没敢吭。
二大妈倒是嘴皮子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家今天的脸面,丢尽了,丢的都给地上的雪给压住了,还有啥颜面拦徐庆,就算是想商量一下,也没脸开口。
徐庆见二大爷两口子不言语,掏出烟,给许大茂递了一根道:
“大茂哥,你没意见吧?”
许大茂接过徐庆递的烟,笑着道:“庆子,看不起哥哥是吗?咱们后院,你家就可劲地搭,我看谁不让,丰铭想搭几间房子,随便!”
许大茂说的很大声,故意让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刘光天听见。
站在后院里的众人,更是听的清清楚楚。
刘海中将摔在地上的棉鞋穿在冻的早已发麻发木的脚上,侧目朝二儿子亮灯的屋里瞥了一眼,长叹一声,独自朝自个屋里回去。
二大妈见状,顾不上回屋照顾自个当家的,忙赶紧去二儿子的屋里,拦着光天跟媳妇别走。
大晚上的,下着雪,天寒地冻地上哪去?
而阎解成和于莉,在后院冻了半个多时辰,双脚都麻了,赶忙跺着脚,见事情就这么着了,俩人去徐庆屋里,将闺女叫出来,一家三口向自个爸妈说道一声,就朝前院回去了。
阎埠贵和三大妈俩人也没再停留,转身也回了前院。
一大妈缩着身子,拍着身上的雪,朝易中海道:“当家的,咱家的饭早都熟了,咱们和柱子回去能吃饭了,这大晚上的,可真冷。”
易中海闻言,点头嗯了一声,扭身看向傻柱道:
“柱子,走,上我家吃饭去,你大妈今天特意给你炸了你爱吃的花生米。”
傻柱向徐庆兄弟三人打了声招呼,跟着易中海和一大妈走了。
贾张氏眼神瞥了瞥秦淮茹,婆媳二人也朝中院回去。
后院没剩下几个人,许大茂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跟徐庆招呼一声,推着积了一层雪的自行车,和秦京茹回到自家屋门口,把自行车随意地往地上一撂,掀开门帘就钻进了屋里。
徐庆拍掉二弟跟三弟后背的雪,“咱们也回屋吃饭。”
一分钟后,后院里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只留下杂乱无章的脚印,在不断落下的雪中,静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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