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起色
漆黑的院里,秋风阵阵。
徐庆在屋里和媳妇静红的喘息声刚停,秋雨就悄然从夜幕降落。
转过天一早。
刚一出屋,徐庆就感觉天气比昨儿更冷了一分。
大院这会儿悄无声息,天色才刚透出一点儿光亮,各家的人都还没睡醒。
徐庆是在学校养成早起的习惯,回来后,就一直没调整过来。
后院里,二大妈跟二大爷的屋门紧闭着,不过时不时能听见二大爷刘海中的咳嗽声。
徐庆吐出嘴里的浊气,呼吸着清早的清新空气,在院里走了趟拳,舒展着筋骨。
这拳不是他在大学深造时学校教的,而是后世记忆中的拳法。
杀招是没了,但跟人动手,仍不在话下。
大学时,徐庆跟严国浩这个曾上过战场的老兵,讨教过一番。
虽没占着一点便宜,可也打了个平手。
严国浩是上过战场的人,那股血性,远非常人能比。
出手凌厉,狠辣,招招带着杀机,一拳一脚全照着徐庆身上的死穴下手。
尽管已经提前都说是讨教了,可真动起手来,严国浩这个从不轻易动手的人,哪能克制得住。
几次收手都失败,索性就放开了打。
好在徐庆在后世曾是武术教练,这些年时常练习,把身体练得还算不错。
可纵然如此,面对严国浩的迅猛攻势,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严国浩不是练家子,是经过战场洗礼的老兵,出手没章法,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部位。
不是扼喉咙,就是攻太阳穴,后脑勺,偶尔来个肘击,踢挡。
来势又猛又急,变化百出。
徐庆仅凭后世的拳法,根本无法应对。
最后是咬着牙关坚持下去的。
服输那是孙子,多寒碜。
徐庆拖到严国浩气力耗尽,才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随之没了力气,倒头躺在地上,打死也不跟严国浩切磋了。
这哪是切磋,简直就是玩命!
严国浩也知道他自个收住力道,几年大学生涯,没跟人再比划过。
但心里对徐庆的拳法却产生了浓厚兴趣,没少缠着徐庆学。
同时把拳法中不实用的招式给徐庆指出来,两个人共同进步。
只是自从跟严国浩讨教之后,徐庆自此,几乎没跟人动过手。
就连昨日那个老杨来院,也没出手。
一来,许大茂一个人就能解决。
老杨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再是老混子,那也抗不住正年富力强的许大茂几拳。
二来,徐庆成了家,又当了五分厂的一把手,打架这种事情,自是不会做。
身份不一样了,再加上三十而立的人,愈发成熟稳重。
动不动就动手,有失身份分不说,更显得浮躁,沉不住气。
徐庆即便是要教训人,依着他现在的情况,也用不着自个动手。
何况这年头,人人都注重名声,要是他打架被传出去,影响可不好。
而最主要的是,徐庆知道一点,一味用拳头的人,永远只能落于下乘。
用话扇嘴巴子的,那才是高招。
打在脸上,疼的可是在心里,而不是身上。
皮外伤几天就能养好,可落在心坎里的伤,弄不好一辈子都养不好。
一趟拳走下来,徐庆出了一身的汗,全身上下暖和不已,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这会儿一点冷都察觉不到,站在冷冰冰的院里,热的都想脱衣服。
同住在后院的二大妈端着尿盆从屋里出来,见徐庆把风纪扣解开了,忙出声提醒道:
“小庆,大早上的,天这么凉,你还解扣子,不怕着凉?赶紧把扣子扣好。”
徐庆苦笑地应声道:“好,我这就系上。”
二大妈端着尿盆去了中院,徐庆把扣子系好,转身走回到自家屋门跟前,弯腰看了看被昨夜秋雨淋湿的煤球,伸手抓起,单独放在一旁,好等待会太阳出来了晒干。
国庆收假,徐庆一早在屋里吃过早饭,带着一家人就出门了。
他跟静红还有弟弟妹妹去上班,儿子鸿志则去上学。
在前院,阎埠贵将徐鸿志主动放在他自个的自行车上,带着小家伙与于莉的闺女,出了大院,朝胡同口过去。
徐庆一家子,全是乾部,阎埠贵给院里其他人或许会有时冷个脸儿。
却在徐庆一家面前,这几个月一直都乐呵呵的。
尤其是徐庆当厂长后,阎埠贵这个精明的三大爷,前几日给闺女阎解娣出嫁那天,可是在亲朋好友面前出尽了风头。
这几日放假期间,一出门,阎埠贵总是被人热情接待。
原先红星小学的他那些同事,还因为阎埠贵是小业主阶级,瞧不起,时常排挤。
但现在,对阎埠贵是一改先前的不待见,全都笑脸盈盈的。
阎埠贵打心里的高兴,痛快,暗觉他还没让徐庆帮他啥大忙,这就令他有些高人一等了。
往后真要让徐庆帮个啥正事,怕是都能成人上人。
如此,阎埠贵见着徐庆一家,哪能不乐呵。
哪能不主动捎带徐鸿志去学校。
胡同口,徐庆骑着自行车朝阎埠贵道:
“三大爷,今儿又烦劳您带我儿子去学校了。”
阎埠贵捏着自行车车把,了一声道:
“咱都一个院的,啥麻烦不麻烦,我在学校教书,带我孙女一个人是带,带上你儿子也不累,反正骑车,一溜烟的功夫儿就到学校了,这往后啊,你儿子上学放学就交给我,俩小家伙在一块,路上还热闹。”
秦淮茹站在一旁,心中暗道:“三大爷可真是会看人下菜碟,我闺女小当和槐花上小学那阵子,咋不带?”
然而,秦淮茹这话没敢说出口,免得惹三大爷不高兴。
但傻柱叼着烟,眼睛眨巴了两下,看向阎埠贵道:
“嘿,我说三大爷,十多年前,晓雅上小学的时候,我怎么没见着您带她去学校几次?”
阎埠贵白了傻柱一眼,脑筋急转,道:
“那时候我才刚工作没多少年头,每天都得早去,能跟现在比吗?真是的。”
阎埠贵说完,不想再跟傻柱掰扯,更怕听见傻柱说些让他更难堪的话,就匆忙骑着车子,带着孙女和徐鸿志先走了。
徐庆见状,给弟弟妹妹和媳妇以及傻柱、秦淮茹等人打了个招呼,也骑着车朝五分厂飞快过去。
街上的人,见着天的多起来,比变天期间可是热闹不少。
摆摊的小商贩也越来越多,都快扎堆了。
卖卤煮,炒肝,焦圈,豆汁,包子,油条的,徐庆一路没瞧见少于十家。
在白蒙蒙的热气下,吆喝声是此起彼伏,不断招揽着食客。
瞧架势,国家还没开始实行改开,经济就已俨然先有了起色。
徐庆绕道在三虎子的摊位前,停下车吃了一碗炒肝,放下钱后,就骑车走了。
三虎子忙让媳妇撂下手里的碗,赶紧去追徐庆,把钱还回去。
他没少受徐庆的救济,虽然不是钱财方面,但徐庆认他这个兄弟,心里就知足了,一碗炒肝,哪能收钱。
可徐庆骑着车,眨眼功夫就在大街上的人群中没了影儿,三虎子媳妇哪能靠两条腿撵上。
实际上,徐庆是偷偷把自行车蹬的比平时快了些。
这年头,小本买卖挣的都是辛苦钱。
一碗炒干,卖的不贵,抛去成本,挣不下几个子。
三虎子要是对熟人不收钱,非赔死不可。
还拿啥养活一家老小。
徐庆到五分厂的大门口时,孙德友已经和几个副厂长进厂了。
厂里的工人们也陆陆续续往厂里进,连说带笑,国庆假期都休息了,精神头一个不一个足,见着徐庆这个正厂长,不少女工忙招手打招呼。
徐庆笑着应了几声,便随着人群进了厂。
一上班,徐庆在厂里就开了个全厂早会,然后又跟王民生几位副厂和孙德友开了个小会。
没法子,得给所有人收收心,总厂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五分厂里恢复生产,把厂里整顿好。
徐庆自不能怠慢。
开小会期间,徐庆询问了他上任这两个月来,厂里的生产进度恢复情况。
王民生和刘财贵道:
“徐厂长,在总厂的要求和您的领导下,我们几个部门,生产进度几乎快恢复到十年前的水平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厂就能完全步入之前的正轨。”
徐庆点了点头,感觉他之前从总厂弄的那几车设备,还是有效果的。
厂里最起码经过两个月的时间,生产方面有了起色。
孙德友笑着朝徐庆竖起大拇哥道:
“徐厂长,您不愧是在大学深造过的,领导有方,咱们厂,我看在明年之前就能赶超其他几个分厂。”
孙德友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不光自己说完,还拉上王民生和刘财贵几个副厂长道:
“王副厂长,刘副厂长你们说是不是?”
刘财贵连连点头,应声说是。
他敢说不是吗?
他之前搞得破事,徐庆没找他算账,饶了他,心里对徐庆满是感激,哪敢在这时候,唱反调。
而且厂里的情况怎么样,众人都是看的见得。
确确实实是好起来了,他自个刚才也说了。
要是说不是,既不给孙德友面子,又让徐厂长脸上无光,更是打了他自己的脸。
徐庆笑着看向孙德友,觉着这孙主任,真有一手。
不过他找这几位单独开会,可不是听奉承话的,直接朝孙德友问道:
“孙主任,保卫科那边对于厂里的丢失问题,查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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