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插曲
不凉,也不太热,刚过春分,哪能一下热起来。
虽是大中午,可今多云,湛蓝的空,白云飘浮,将太阳的光芒遮挡住了。
大院里,阎解成和于莉俩饶心头,也仿佛有一片厚云。
今是他们给闺女过满月的日子,可院里的两个乾部都不在,他们的心情,怎么能好。
不过他们心情好不好,那是他们的事情。
傻柱反正是吃着菜,喝着酒,手里夹着烟,美滋滋的。
徐爱国坐在傻柱身边,也端起酒杯陪着傻柱喝。
一大爷跟二大爷正与三大爷聊,三大妈在招待亲家,也就是于莉父母。
阎解成和于莉则忙着招呼其他人。
只是热闹倒也热闹,可就是住在大院的众人,心里都暗暗觉得,好像差了那么点意思。
当然,他们前不久刚参加了徐庆儿子的满月,徐庆家当时来的人,那叫一个多。
不但人多,而且酒菜也丰盛,酒是二曲,菜袄,荤素各半。
再瞧阎解成今儿准备的,一桌坐七八个人,就只上一盘肉菜,还是菜多肉少。
至于其他的几道,不是凉菜就是素菜,味道还很一般。
菜不怎么样,酒的话,更甭提了,就阎解成的抠门样,自然不会上好的,一桌三瓶一斤的二锅头,喝去吧。
这跟徐庆给儿子办满月时一比,自然就让人觉得,今阎解成闺女的满月酒,有些差强人意。
傻柱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不在乎,但对菜就挑剔一些。
可碍于今是阎解成和于莉给闺女过满月,傻柱便没挑刺,就对付着吃。
只是傻柱对于于莉和三大妈的厨艺,一点都没瞧上。
毕竟傻柱是厨子,在厂里的食堂后厨又工作了多年,所以在做饭这件事上,比较较真。
徐庆儿子满月,菜肴是傻柱操办的,吃的人,可没一个不好。
奈何今儿这菜,不是出自傻柱之手,刘海中吃的索然无味,夹了两筷子花生米,嘴里一边嚼,一边朝傻柱道:
“傻柱,解成闺女满月,你不露两手?”
傻柱把手中酒盅的酒,呲溜一口,咽进肚子,翘着二郎腿,抽着烟道:
“二大爷,瞧您的,有于莉跟三大妈在,哪用得着我。”
刘海中猛抽了一口烟,用筷子想夹菜,但却最终端起酒盅先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才重新捏起筷子,夹了口菜。
不是傻柱做的菜,刘海中感觉吃在嘴里,滋味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年头,菜好不好吃,那也没谁会撂下筷子不吃。
物资紧张的年月,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哪敢挑三拣四。
再者,今儿众人前来给阎解成闺女过满月,那也是随礼的,又不是空口白牙来吃白食。
然而,中院贾家,没冉前院来。
徐庆儿子满月时,贾张氏担心徐庆是存了收礼金的心思,拦住秦淮茹不让去后院。
今前院阎解成给闺女过满月,贾张氏依然拦着不让来。
别看贾张氏眼睛老花掉了,可闭着眼,也知道阎解成和于莉是奔着收礼的。
阎解成什么人?于莉又是什么心性,贾张氏哪能不知晓。
都人老成精,可贾张氏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多老,却也成精了。
年轻时在院里跟阎埠贵两口子打交道,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阎埠贵几个子女,哪个不是她看着长起来的。
阎解成三兄弟以及阎解娣,从就随阎埠贵。
阎埠贵的抠门,算计,计较,哪一点他们没继承?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流传了几百上千年的话,岂能没道理?
所以,贾张氏才不会让秦淮茹上前院。
而秦淮茹在这件事上,没跟贾张氏争论。
秦淮茹又不是不清楚三大爷一家子人啥心性,都是一个大院住户,三大爷跟几个儿女的为人,秦淮茹刚嫁进大院时不了解。
但如今这些年下来,秦淮茹可是心知肚明。
三大爷一大家子人,全都精于算计,善于心机,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即便今贾张氏不阻拦,秦淮茹也不见得去前院。
此时贾家屋里,秦淮茹吃着刚蒸熟的掺了棒子面的馒头,对于贾张氏的唠叨,没往心里去。
不过想到先前徐庆儿子满月,她没去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徐庆不管是在厂里,还是大院里,都帮过她。
马静红对她也很好,缝纫机都让用,这一点上,秦京茹是她表妹,可却把家里的缝纫机闲放着,也不让她使唤。
秦淮茹其实当时很想去后院,给徐庆和静红的儿子过满月。
哪怕是随礼,心里也愿意,因为她还想着问问徐庆,看棒梗下乡有没有办法,安排到近一些的地方。
奈何贾张氏这个婆婆,横加阻拦,死活不让,没法子,秦淮茹闹得没去成,至于棒梗的事情,便这段时日以来,也没好意思向徐庆提。
下午两点半左右,前院的人,陆续散了。
热闹就像是被风轻轻一吹,消散无踪。
徐爱国和傻柱今儿给阎解成闺女过满月,俩人没少吃喝。
就是傻柱那句话,逮住就吃,甭管好不好吃,填进肚子才是正事。
一个院里的人,客气个啥,有啥不敢的。
徐爱国一开始倒不是不敢,只是不想表现的太没素养,好歹是读过书的人,接受过教育,不想吃相太难看,所以显得有点拘谨。
但听到傻柱悄悄传授的心得后,又瞧了瞧其他饶吃相,徐爱国便也放开了。
礼该随的都随了,虽然他没要大哥徐庆给的钱,而是他从自个腰包里掏的,但给阎解成家的份子钱,也是他代表自家掏的。
钱数又不比其他人给得少,自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热闹就跟着众人热闹。
过满月岂非不是为了热闹?
当傻柱和徐爱国从前院回到中院时,贾张氏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番阎解成给闺女过满月,招待众饶酒席。
尽管她一家人谁都没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打听不是。
得知阎解成一桌就只上了一道肉菜,贾张氏嘴角微微一冷抽,暗觉阎解成真不愧是阎埠贵这位大院三大爷的好儿子。
当真是抠门的本事,跟他老子学的是一点不差。
傻柱双手插兜,嘴角叼着烟,跟贾张氏了几句后,眼神一瞥,瞅见了秦淮茹,立马就咧嘴朝秦淮茹道:
“秦姐,幸亏你今儿没上前院去,不然你一块钱就打水漂了。”
秦淮茹眉头微微一挑,瞬间又恢复如常,她听出了傻柱话里的意思,阎解成跟于莉没舍得花钱好好招待人呗。
不过秦淮茹没去,也就没发表意见。
秦淮茹端着手里的洗衣盆,朝傻柱道:
“雨水上周,这周她住单位不回来,伱有啥衣服要洗的,我帮你洗吧。”
“对了,爱国,你大哥跟你大嫂还有丫头一早出门了,你要是有要洗的衣服,姐顺便也帮你一块洗了。”
徐爱国听见秦淮茹的话,笑着摆手道:“淮茹姐,我还真没有啥要清洗的,昨晚上,我妹妹晓雅把我的脏衣服都帮我洗了。”
秦淮茹哦了一声,扭头看向傻柱,傻柱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显然他的脏衣服还没洗。
贾张氏对于秦淮茹要帮傻柱洗衣服,心里虽不愿意,但嘴上却没唠叨。
一来,自从贾东旭去世后,她家里的光景,很大程度上全靠傻柱救济,帮衬。
光靠秦淮茹一个人,累死也撑不起来。
她心中虽不愿秦淮茹跟傻柱走的太近,可问题是,这种事,哪是能拦得住的。
她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秦淮茹。
她也是过来人,也守寡多年,那滋味好不好受,比任何人都明白。
再了,她家这些年,没少向傻柱借钱,傻柱每次都借了,至于还的次数,贾张氏心里更清楚。
所以,对于傻柱,贾张氏也没以前那么抗拒。
谁让她家这些年来没个男人。
只要傻柱跟秦淮茹别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也别在大院众人面前太过分,她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怎么,她家这情况,实在是离不开傻柱这么一个人。
何况秦淮茹没过要改嫁这个事儿,贾张氏心里还是踏实的。
二来,何雨水上周临走时,确实跟秦淮茹起过让帮忙照顾一下她大哥傻柱。
贾张氏当时坐在院里纳鞋底,听见了。
因此,今儿对于秦淮茹要给傻柱洗衣服,贾张氏没阻拦,什么话也没,转身朝自己屋里回去了。
只不过贾张氏没阻拦,但棒梗却从屋里冲了出来,对着傻柱,一脸冷漠敌视,瞧傻柱横竖不顺眼。
可他却从没想过,要不是傻柱,他子能活的这么滋润?
他读书的学费,平时的花销,他两个妹妹的穿着,不能全都是傻柱给借的钱,可几乎也差不多。
因为秦淮茹那点微薄的工资,哪能负担的起他们一家饶日常开支。
可棒梗对傻柱就是不爱搭理,的时候跟着院里的人傻柱是个傻子,成溜进傻柱屋里偷东西。
现在长大了,觉得傻柱跟自己母亲走的近,是存了图谋不轨的歪心思,愈发对傻柱厌恶。
“妈,傻柱他那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他自己衣服,他自己不会洗啊。”
棒梗一把夺过秦淮茹手里的洗衣盆,扭头拿进了屋。
秦淮茹一脸尴尬。
傻柱脸色也瞬间变得很差,歪着头嘿了一声道:
“子,你以前偷我家花生米的时候,干啥去了?”
傻柱喝了酒,脾气顿时上来,不过在发了几句牢骚后,便消了气,抽着烟,不再言语。
毕竟棒梗是秦淮茹的儿子,而且又和他都住在中院。
傻柱得给秦淮茹留面子,不能让秦淮茹难看。
否则,若是换做别人,依着傻柱的倔脾气,非把对方狗脑子骂出来不可。
傻柱跟院里三位管事大爷对上都不怂,区区一个棒梗,怎么可能怕。
也就是不忍心罢了,谁让棒梗时候没六,又还是秦淮茹的儿子。
秦淮茹望着傻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
她啥?傻柱的难道不是事实?
棒梗偷傻柱家的花生米,偷后院许大茂家的鸡吃,这些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尤其是棒梗偷鸡,还是傻柱帮忙背的锅,向许大茂家赔的钱。
此时秦淮茹只能叹息一声,对于没管教出息的儿子,恨铁不成钢。
十分钟后,秦淮茹重新端出洗衣盆,去傻柱屋里要了傻柱的脏衣服,坐在院里,清洗起来。
........
下午五点多钟,徐庆抱着儿子,带着媳妇静红和妹妹晓雅,踏着灿烂晚霞,从老丈人家回了大院。
今徐庆去给马解放过生日,没上阎解成家。
阎解成站在前院里,眼神瞧着徐庆,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不过事情是他先做的不厚道,他不愿意,徐庆才懒得搭理。
徐庆抱着儿子跟擦拭自行车的阎埠贵打了声招呼。
“三大爷,又在擦你的车子啊。”
阎埠贵拧着手里的抹布,直起腰板道:
“嗐,下午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擦擦车。”
阎埠贵倒是对徐庆没啥不满意,徐庆在院里,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跟人来往,大院众人没一个不挑大拇哥的。
而今,虽然徐庆没给他孙女过满月,可人家不是让爱国来了嘛,该随的礼,该有的礼数,一点没落。
阎埠贵就是想要挑刺都挑不出来。
至于阎解成对徐庆不愿意,阎埠贵这当老子的,不想发言。
谁让自家老大两口子没把事情做好,驳了人家徐庆面子,竟还想让徐庆给他们闺女过满月。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于莉抱着今儿刚过满月的闺女,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
看到徐庆一家和丫头,她并没有跟自家男人似的,把心里的不满写在脸上。
可真要起来,最不满徐庆没来的,其实就是于莉。
于莉原本打算借着今,好给她的车间主任显摆一下,让她别总是针对她,厂里当乾部的徐庆,可是她院里的街坊,跟她家关系好着呢。
但徐庆没来,于莉也就没显摆成。
不过于莉并没有见着徐庆就抱怨,反而笑盈盈地走到马静红身边道:
“静红,你看我闺女跟你儿子是不是特般配,要不咱两家给他们两个定个娃娃亲。”
马静红笑了笑,知道于莉是开玩笑,便道:
“好啊,以后我就不用为我儿子找媳妇发愁了。”
前院里瞬间传出阵阵笑声。
徐庆抱着儿子在前院跟三大爷和于莉闲聊了一会儿,才转身带着媳妇和丫头,三人继续朝后院回去。
经过中院时,秦淮茹正跟傻柱站在院里声道着,街道办让棒梗下乡的事情。
傻柱虽下午两点多钟那会儿,被棒梗搞得有些颜面扫地。
但是,傻柱不是那种很记仇的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再者,他一个大人,也犯不上跟棒梗一个毛头子计较。
况且秦淮茹主动找他商量,傻柱也不好坐视不理。
徐庆见傻柱和秦淮茹在事情,就笑着示意了一下,没出声打招呼。
不过傻柱瞧见徐庆,却忙张嘴道:
“庆子,你来我屋一下,哥哥我有个事想跟你。”
徐庆闻言,把怀里的儿子交给静红,让媳妇抱着儿子和丫头先回后院,他自己则转身朝傻柱屋里过去。
而秦淮茹则跟在徐庆和傻柱的身后,也迈步走进了傻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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