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推门进屋,见马解放坐在自家炕上,正和三小只玩闹。
关上屋门,一边把网兜放在桌上,一边解着围巾问道:
“解放,你啥时候来的?”
“你们厂里下班的时候,我就来了。”
徐庆有些意外,转身准备给马解放倒杯水,不过瞅见炕头上已经放了一个茶缸。
心知懂事的弟弟妹妹,早帮马解放倒了热水,便作罢,伸手从棉袄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马解放一根,同时想问问,他今天来找自己啥事?
这时,徐爱国走到徐庆跟前,伸手朝厨房指了一下,小声道:
“大哥,解放哥今天给咱家送白面了。”
听到二弟徐爱国的话,徐庆眼睛朝厨房瞥了一眼,扭头看向马解放道:
“解放,上次你五姐给的白面,搞得我都不好意拿回来,你这今天....”
“嗐,三四斤白面而已,又没啥。”马解放不以为意地一摆手,紧接着,脸上露出喜色道:
“庆子哥,倒是你啊,前几天你们厂的事儿,我可听我爸说了,说你见义勇为,救了人,还是个挺有来头的,啧啧....”
马解放羡慕地说完,顿了顿,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挠着头发道:“我五姐拿你,天天挤兑我,要不是趁着我妈让我今天给你送白面,我估计现在还要在家里被她折磨。”
“还有我妈。”马解放哭丧着脸,“我妈以前,就总爱拿你的学习成绩,数落我,现在好了,你不念书,她又开始拿你在厂里受表彰的事,对我唠叨个没完没了,我耳朵都被她们俩的话,磨出茧子了。”
徐庆哭笑不得,心道:“怪我喽。”
三小只静静地在一旁听着,似懂非懂。
当然,徐爱国应该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小丫头则眨巴着眼睛,好像明白了,可微微蹙起的眉角,似乎又在诉说,没完全理解。
至于徐丰铭,人虽乖巧地与小丫头呆在一起,但心却早飞到桌子上的网兜里去了。
马解放的话,听了,又仿佛没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神不断瞥向网兜。
徐庆注意到了三弟心不在焉的模样,走到桌子跟前,将网兜里的火烧和卤煮掏了出来,让小家伙们赶紧吃饭。
同时招呼马解放一起吃。
反正十个火烧又不少,而且厨房锅里还热着馒头。
卤煮虽然只有四份,但是稍微匀一下,五个人吃,完全没啥问题。
况且徐庆还将腌制的咸菜端了出来。
本来徐庆打算利用一分为二能力,把东西都分一下。
但情况不允许,就打消了念头。
吃完饭,马解放和徐庆闲聊了一阵后,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徐庆看到院里漆黑一片,马解放今天又没骑自行车,也没拿手电筒。
便让徐爱国将自家的手电筒拿了出来,借给马解放,好路上照亮。
徐庆把马解放送出大院后,见马解放捏着手电出了胡同,拐上大街,这才转身回去。
徐庆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马解放送来的白面,一分为二,倒进面瓮里,然后才走出厨房。
今天是三小只最后一天早起。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用再去学校上学。
徐庆便任由三個小家伙闹腾到晚上十点半,才催促他们洗脚睡觉。
........
清晨,徐庆起床后,就出门了。
不过在中院,没遇上傻柱和秦淮茹。
所以就一个人先去了厂里。
中午临下班前,按照以往,是该发工资的时候。
徐庆和二麻子抽着烟,站在车间门口朝厂里的大喇叭瞅,等着听信儿。
老张背着手,坐在车间里面,抽着烟,和其他人也都在等着。
忙了一个月,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大家伙心气都提了起来。
有人已经开始算着待会发了工资后,该给谁还钱。
更多的人则是想着,下午下班的时候,得赶紧跑去供销社买面买油....不然去晚了,倒时啥都抢不到。
一根烟还没抽完,徐庆就听见大喇叭里传出了声音。
二麻子顿时一脸兴奋,激动。
将烟头撂在地上捻灭,朝徐庆道:“走,咱们领工资去!”
厂里的工资是按车间发的,一个车间,一个车间过。
徐庆在第三车间,相对来说,能早点把工资领到手中。
所以,徐庆排队没等多久,就把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一分不少地领到了手中。
另外还领了厂里代发的各种票。
二麻子是正式工,工资比徐庆高一些,有三十五块五。
这会儿正站在一旁,沾着唾沫,一张一张地数着钱,等徐庆。
二麻子瞅见徐庆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低头瞅瞅自己手中的三十五块五,心里顿觉自己牛气不已。
可瞧见老张发了工资比他和徐庆加起来,还多。
二麻子瞬间就蔫儿了。
不过徐庆没有想过比工资,毕竟二十七块五的学徒工工资,已是全厂最低的了,哪里还有可比的空间。
徐庆也将钱仔细清点了一遍,然后装在身上收好。
下午一下班,徐庆就冲出车间,撒丫子朝厂门口奔去。
今天全厂的人都发了工资,要是跑慢了,估计连供销社的门都挤不进去。
供销社的物资平时供应上,还不会说有太多短缺。
但今天不一样,大家伙都发了工资,都想着买东西。
肯定会瞬间就抢购一空。
要是去晚了,只能白跑一趟。
对于有自行车的人来说,骑着车,更是快人一步。
可徐庆眼下没有,只能靠两条腿跑了。
之前他倒是搞到了自行车票,可是没钱买车,也不敢买,只能先暂时将票出手,换成钱。
等以后工资高了,到时再想办法弄张票,买上一辆。
至于啥时候,徐庆心里没考虑过。
只是这最近一两年里,徐庆觉得应该是买不起。
家里日子都还没理顺,三小只念书还要靠他,自行车这种大件的东西,只能往后放放。
徐庆一路疾跑,顾上寒风如刀子似的刺痛脸颊,一口气就跑到了供销社的门口。
这才大口地急促喘息。
好在此时,供销社里人还不是太多,徐庆挤身进去。
掏出钱,攥着提前分出来的粮票,向营业员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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